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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六十一章 晚了一步 ...

  •   “你们来这干什么?”
      出事了?!
      随着李护法的一声大喝,叶离跟文情的心头一起闪过这个念头。
      电光石火间,两人同时行礼道:“弟子见过两位护法。”
      朱护法看着她们,也呵斥道:“老李说这几天会有人来禁地,老夫还不信,身为本教弟子,你们忘了教规不成?”
      一入禁地,格杀无论!
      “弟子不敢。”
      “那就离开这里。”
      两人静默不语。
      朱护法又劝道:“小情,你一向明白事理,马上离开禁地,老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父亲他——”
      “老夫自会善待于他。”
      文情沉默片刻,终于扔下手中软剑,屈膝跪地。
      “弟子知错,还请您老责罚。”
      见劝阻了她,也免了跟同教后辈动手,朱护法凝重的脸色缓和下来,他上前几步,扶起文情。
      却不料——
      “你——”朱护法猛地向后跌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又望向文情。
      小腹处插着一柄短刃,入腹不深,却染黑了灰色外衣。
      撩裙站起,文情拍拍身上的泥土,冷笑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家父在此受苦,做女儿的又岂能苟且偷生。”
      “你——我——”朱护法冷汗直冒,手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百年之后我文情自会向护法请罪,现在,只能得罪了。”她右手一弹,一丛细微的光芒直射向朱长老。
      很快地,朱护法就倒地不动了。
      在这场变故中,叶离没动,李护法也没动。
      文情拾起地上的软剑,笑盈盈地冲李护法抱拳道:“小情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您老恕罪。”
      “也怨不得你,老朱守在禁地十几年不问世事,他怎会知道已经长大的文情从来不会妥协求饶。”
      “还是您老明白小情。”
      “你们今晚一定要动手?”
      叶离上前一步,拱手笑道:“除了教主,只有您是武学第一人,弟子多年来深得护法教诲,怎敢跟您动手。”
      文情接过话,也笑着说:“是啊,叶子请您老喝寿酒,就是不敢与您为敌,我们做晚辈的孝敬您还来不及,怎会跟您动手。”
      “既然如此,那便随老夫去见教主。”
      “等护法将家父交还于弟子,我们姐妹自然随您去领罪,到那时,要打要罚绝无怨言。”
      “好个利嘴的丫头。”李护法仰头大笑,突然双手一翻,迎面推出一掌。
      他的掌风狂劲,力道悍猛,似一片巨浪当头压来。
      叶离的身形在眨眼间翻起斜飞,一道冷电自上而下刺向李长老。
      而文情右手持剑,左手陡然挥出三十六掌护住全身。
      一击不中,李护法化掌为爪左右齐出,犹如雄鹰展翅。
      叶离与文情躲避不及,都被他的爪力扫到肩头,两人互视一眼,双双跃开。
      李护法久住藏宝阁,又以内力见长,硬拼她们很难取胜,于是,两人皆以凌厉的剑法快攻,不再近身搏斗。
      数百招下来,双方互有损伤,但李护法有浑厚的内力护体,几道剑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反观她们两人,肩头腹背已多处中掌。
      用不了三十招,她们必败无疑。
      果然——
      两人的招式越来越快,只看的见人影翻飞,却瞧不清如何出招。
      李护法暗暗放松,使出最后一招——天地变色。
      不出意外,叶离左臂中掌,文情右肩受伤,两人身子向前一倾,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
      “丫头,你们——”
      他想要大笑,却看见对面冰冷的目光里,居然还带着几分怜悯。
      一低头,两柄利剑穿胸而过。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不停地受伤,不停地快攻,时而焦躁时而凌厉时而险中求胜,为的就是等他放松的这一刻,拼着重伤贴近他。
      然后,一击就退。
      李护法明白,他败了,代价是性命。
      腹中的痛苦越来越重,痛的他冷汗淋淋,全身蜷缩,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着纠扯着,眼睛望去,眼前的人已经开始模糊。
      “你——你们——你们的剑——”
      盈盈一笑,文情上前拔下自己的软剑,“您老放心,这是我最喜欢的剑,不会丢下它的。”
      “我——叶子——”想要说些什么,却无力再说,头缓缓地垂下来。
      微微叹气,叶离也上前拔下属于自己的剑。
      “晚辈想让您颐养天年来的,您何苦要回来。”
      是啊,何苦要回来蹚这场浑水,这事本来与他无关。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叶离跟文情是新一代的顶尖高手,无论是经验还是武功,乃至心肠的硬度。
      他浸淫武学数十年,已有十年未与人搏命,或许是忘了江湖的规则。
      这不是定输赢,而是决生死。
      “我们走吧。”
      禁地的高手已被解决掉,剩下的几批守卫不再是问题,她们虽然受了不少伤,万幸都没伤到要害,于是,马上施展轻功离去。
      果然出事了——
      小小的石头房子,门却敞开着。
      没有舒凌飞,也没有卓云韩广峰,只有一个小厮蜷缩着被绑在桌腿上,嘴里还塞着一块布。
      “人呢?”
      文情抢上前拽下他嘴里的布料,厉声问道。
      人呢?人都去哪了?
      她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表情和缜密心机,此刻,只是一个惶恐的女儿想要寻找失去多年的父亲。
      “我——我——”小厮的手脚还被绑在桌腿上,望着眼前这位容貌艳丽声色俱厉的女子,他吓呆了。
      伸手搭在文情肩上,示意她稍安勿躁,叶离蹲下身子,温和地问:“舒凌飞舒前辈呢?”
      小厮缓和了神色,结结巴巴地说:“他——昨天——昨天就不在了。”
      “不在”的含义有很多种,文情显然是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她脚一软,身子摇摇欲坠。
      “去哪了?刚才有没有两个年轻男人来过?”叶离又温和地问,甚至动手给他解开缚在身上的绳子。
      小厮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鼻子一酸,委屈地说:“都去凌云阁了,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看起来很凶的家伙绑我的。”
      叶离停下来,又把绳子重新捆好,笑道:“先在这里待着吧,等天亮了自有人来给你松绑。”
      最后,塞上他的嘴。
      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家伙一定是卓云,专门留下这个小厮给她们带口信的。
      叶离转身离开,追上早已飞奔出去的文情。
      现在已是后半夜,远处的星光清冷而寂寞,神仙谷也笼罩在一片迷蒙安详的氛围中。
      文情提着剑发足狂奔,快到凌云阁的时候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愤怒和着急都没用,只有定下心来冷静沉着,就像她们刚才联手的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去解决。
      遥遥望去,一向黑沉沉的凌云阁灯火通明,大门口横七竖八躺着不少黑衣侍卫,大多数还活着,但已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两人一脚踹开门,从一楼飞身窜上三楼。
      厅堂的门没关,她们首先看到散架的桌椅倒在地上,然后是两个人,黑衣黑发,卓云斜靠在柱子上微微喘息,韩广峰单膝跪地,身子微颤。
      “卓云——”叶离奔过去,抬手按住他不断往外渗血的右胸。
      “没事。”卓云深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嘴硬的家伙,这也叫没事?
      叶离恨不得踹他几脚,在她手掌的触摸下湿热一片,细看之下,几乎染了半边衣服。
      她咬咬唇不再说话,抬手点了他数处穴道,又蹲下身撕掉衣裙下摆。
      解开上衣,卓云的右胸是一道极深的刀口,她松了口气,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没有中毒。
      上药包扎又拉好衣服,他一声不吭,由着她折腾。
      “还伤哪了?”
      被她的手在前后触摸,卓云不禁皱眉,“可能断了左手。”
      “还有呢?”
      “其他都是小伤。”
      卓云说的极慢,但语调平缓,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努力笑道:“在慈云寺我侍候了你半个月,这次要换你了。”
      叶离哪有心情跟他说笑,心痛地抱怨道:“不是说好了一起来吗?”
      “舒凌飞不见了,韩广峰等不到你们就先来了。”
      “对不起。”韩广峰在文情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他的右腿微微弯曲,显然是受了重创。
      “说这些干什么,我爹呢?”
      “在教主那里。”
      随着韩广峰低哑的声音,她们都把视线投向对面。
      窗前,一身黑衣的男人转过身,容貌清隽,满头黑发,丝毫看不出他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站着。
      “你的腿?”文情手指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冷漠地笑了,“那些把戏骗别人还行,你可是本座亲手教出来的,小情。”
      一刹那,文情的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挫败感。
      在老头面前,无论她如何用心,都只会一败涂地。
      “叶子,你也背叛本座?”
      闻言,叶离背脊一紧,握住了卓云的右手。
      “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小弟又在哪里?”
      “等你接任教主之位后自会明白,叶子,你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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