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莫寻隐

14、第四十九章 探监

　　第四十九章探监
　　卓云失踪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叶离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自从中秋之夜分开后，他就再没出现，等也等过了，搜也搜过了，神仙谷的一切犹如昨天，安静而有序，却唯独没有卓云的影子。
　　叶离困在屋内不停地走来走去，再也没法子冷静下来。
　　他是遇到什么事耽误了？
　　还是已经离开了神仙谷？
　　就算是离开也该留下只言片语吧，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不见了，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颓然坐上椅子上，叶离无法控制脑中的胡思乱想。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烦意乱地思念一个人，以至于没听见夜风的敲门声。
　　直到夜风破门而入，叶离依然坐在桌前发呆。
　　“姑娘，姑娘。”见状，夜风只好上前推了推她。
　　“你回来了。”
　　猛地惊醒，叶离一下子跳起来，“怎样？找到了吗？”
　　夜风摇摇头。
　　又颓然坐回去，叶离的心更乱了。
　　她不方便光明正大地寻找，只能托付夜风带人暗中搜索，这已经是第三轮了，却还是没有消息。
　　卓云，你究竟去了哪里？
　　“属下虽然没找到杜少侠，但听到另外一个消息。”
　　“说。”叶离有点心不在焉，除了卓云的事，现在的她没心情听任何东西。
　　“文姑娘在找公子。”
　　夜风口中的“公子”就是韩广峰，叶离马上有了精神。
　　“他也失踪了？”
　　“是，文姑娘正在撒开人寻找。”
　　中秋夜，卓云是跟踪韩广峰离开的，然后就失去了消息，如此看来，他们两个可能是一起失踪的？
　　或者是文情故布疑阵，卓云就在她手中？
　　无论如何，她得去见见文情。
　　“尽可能瞒下杜少卿失踪的消息，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是，姑娘。”
　　文情跟韩广峰住在神仙谷靠北的溪水边，分别是两幢颇具北方风格的青瓦小楼。
　　叶离去的时候，文情正在训人。
　　“都是饭桶，天天混在神仙谷却连个大活人也找不到。”
　　云风跟晨风背对着门低头站着，无言以对。
　　“小情，人是找出来的可不是骂出来的。”
　　闻声抬头，瞧着叶离依在门边笑盈盈望着她，文情马上变了神色。
　　缓言道：“先下去吧，继续寻找。”
　　“是。”
　　很快，房里就剩下她们两个。文情马上招呼道：“真是稀客啊，叶子，快进来尝尝姐姐新买的普洱。”
　　说罢，手脚麻利地沏好茶，还亲自端起来。
　　叶离笑着走过去就着她的手浅尝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跟韩大哥有一拼。”
　　眉微蹙，“咱姐妹品茶，提他作甚。”
　　“你不在找他吗？”叶离撇了她一眼，笑着坐下。
　　“叶子，听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
　　“掳人也不是个好习惯。”
　　“韩大哥不在你那？”
　　“杜少卿不在你这？”
　　文情站着，叶离坐着，两人的质问先后发出，然后同时一惊，真出事了！
　　“韩大哥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叶离抬眼问道。
　　面对相同的问题，文情也暂时抛弃了隔阂，“上午就没见人了。”
　　“他昨天有说去哪吗？”
　　“这跟你无关。”对叶离一直打听韩广峰的事，文情很是不满。
　　想了想，叶离决定坦白：“昨夜杜少卿去跟踪韩大哥，就再没回去。”
　　“这家伙，”文情骂了一声，“到哪都要坏事。”
　　“要不是你们整天鬼鬼祟祟的，怎会有这事？”叶离也火了，腾地站起来。
　　“你想提早比武？”文情的手按在腰际，下一刻就要拔出软剑来。
　　双方僵在当下，却很快回过神。
　　她们这是干什么啊？
　　现在要紧的是把人找到，而不是内杠。
　　按住她的手，叶离主动示好，“以前就算妹子不对，有什么线索我们先讨论下。”
　　文情冷哼一声：“要知道他去哪，我还用在这烦。”
　　“那之前呢？之前有没有说过想去哪？”叶离急了。
　　之前——
　　“大哥，比武还按老规矩来，你跟叶子第一场，就算输了她也没精力赢我。”
　　“如果教主指定你跟她先比呢？”
　　“那又如何，不过短短五年，她怎能胜我？”
　　“情儿，教主有几本秘笈还没交给我们，要不，我去找找看。”
　　“你不信我赢得了叶子？”
　　“信，当然信。”
　　——
　　“他可能去了藏宝阁。”
　　“藏宝阁？这人疯了不成，被发现就惨了。”叶离不禁大骂。
　　她们口中的“藏宝阁”在神仙谷的中心，有各种各样的武林秘籍和灵丹妙药，但那地方在教主的势力范围内，所以两人都没去那里找过。
　　“他不会真去吧？”文情有些忐忑。
　　那地方几乎算是禁地，曾有人偷偷闯进去，直接就被看守的护法杀了。
　　韩广峰虽然是教主的弟子，但“弟子”两个字，她们都很清楚对老头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说不准，”叶离的脸阴晴不定，切齿道：“真去就害死杜少卿了。”
　　韩广峰是老头的弟子，卓云可什么都不是。
　　“那样最好。”
　　“你最好祈祷他们都没事，老头可是很习惯拉人陪葬的。”
　　文情没再反唇相讥，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住在藏宝阁的还是李护法？”
　　“应该是吧。”文情不是很确定，跟老头有关的事，她都没敢去打听。
　　何况这个李护法不仅为人阴冷孤僻，武功还特别高，据说除了教主，在神仙谷已经没了对手。
　　沉思片刻，叶离冷静地说：“李护法习惯虐杀，他们应该还没事，这次有个新手是他的外孙，我马上带他去。”
　　“好，我在藏宝阁等你。”
　　两人对视一眼，第一次为了某件事而达成一致。
　　叶离手中的王牌就是“神剑庄”的少庄主陈晨，当初她敢把名门正派的子弟拉下水，就是看中了陈晨有一个待在神仙谷的神秘外公。这张牌本来是要等她压制不住文情的时候再拿出来用，没想到提前暴露了。
　　祖孙相见自然是喜出望外，于是一向态度强硬的李护法给了她们一刻钟的时间。
　　人被囚禁在藏宝阁隔壁的牢房，越是靠近，叶离跟文情的脚步就越是缓慢，少年时期那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从这里被丢出来，实在是给了她们太多的恐惧。
　　遣退走守门的小厮，叶离抢先冲进去。
　　跟所有的牢房一样，这里光线昏暗，阴冷潮湿，偶尔还有什么蛇虫鼠蚁出没，她最先看见韩广峰，在牢房的最西头。
　　白衣变作血衣，一样的扎眼。
　　“大哥。”文情尖叫一声，奔了过去。
　　韩广峰的对面也有人，却只能看到一个黑影靠在角落里坐着，瞧不清面目。
　　“少卿。”趴在铁栅栏前，叶离叫道。
　　黑影没动。
　　“杜少卿。”叶离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动。
　　她急了，“小云。”
　　声音不高，黑影却突然抬起头来。
　　牢房很大，长宽足有五六丈，容貌虽模糊，但依稀是卓云的模样。
　　叶离心一惊，晓得他身份已败露。
　　“小云，是我。”她又叫了一声卓云的小名，此刻还顾不上想什么败露不败露的，要紧的是看人怎样。
　　卓云站起来向前走，身体有些僵硬，步伐倒还算稳健，就是慢了些。
　　等他一步步靠近铁栅栏，叶离的心又是一抽。
　　脸有些微肿，靠近耳际还有些青紫的痕迹，就是身上的黑衣，掩盖了一切。
　　“你哭什么，难看死了。”卓云嫌恶地退后一步。
　　抬手抹了抹眼泪，叶离把右手伸进去，却只够的着卓云的衣襟。
　　“你过来一点。”
　　“可以了，我能看见你。”卓云依然不肯靠近。
　　“我——”
　　终于找到人了，叶离却不知该说什么，卓云这个样子，既让她心痛更让她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他还好好地待在柳州呢。
　　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在是非楼众人面前，她曾做出如上誓言，现在——
　　别说是安全，恐怕连生死都保证不了。
　　“你有多长时间？”
　　迟疑了下，“一刻。”
　　“够了。”卓云似乎在笑，语调平稳而低沉：“我可能中了化功散，应该是暂时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不过有件东西能堵上文情的嘴，这是馒头要找的东西。”
　　他迅速往叶离手中塞了件东西，又把她的手推出去。
　　“如果堵不上，你就说是非楼愿意跟风影教合作，我来这里跟你早有约定，是帮你夺得教主的位子，记住没？”
　　见她不语，卓云又追问道：“哑巴了你，到底听见没？”
　　“我知道。”
　　“那就走吧，我很好，等你解决掉外面的事再来接我。”
　　“好，你等我。”
　　叶离伸出手还想再触摸一下眼前的人，却猛然发现掌心都是血。
　　卓云又退了一步，转过身。
　　“快走，我要睡觉了。”
　　而此时，牢房的门也开了，小厮探进头来提醒道：“两位姑娘，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