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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

  •   徐云柚走着不同以往的道路,停在上次买双皮奶的地方,去得晚已经没有了,她仔细地看着冰柜里其他的,选了份蛋糕和奶茶。

      林矜见状便想要去扫码,但徐云柚已经拿出卡让店老板刷,在刷卡机上一刮便付款成功。

      上一次也是这样,徐云柚以前充的钱,这段时间倒是起了作用。

      这间甜品店在徐云柚家附近开了十几年,在她读高中的时候便开通了抵扣卡,每个月剩余的零花钱就会往里面充,那时候还会经常到这家店,但上了高中也就来了两次。

      东西放在玻璃台上,徐云柚没有去接,而是转身往前面走,林矜了然地提起袋子跟上去,像她刚才一样扯着校服袖口笑说:“给我的就说啊,怎么老是让我猜。”

      徐云柚侧头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讲不出什么话,心想这怎么去说。

      林矜瞧她为难,就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讲下去,弯腰凑近她的脸颊说:“柚子,再看脸上就出花了。”

      徐云柚刹那间转移视线,快脚地往前面走,小区里的夜路并没有多好走,道路也崎岖不平,稍不留意前面便会有个大坑,所以挨着旁边的车。

      走出小区,徐母站在两人对面也就是小区门口,皱眉严肃盯着两人,等人走近后质问道:“徐云柚,这么晚回来去哪里了?”

      随后瞅了眼林矜,面色相对柔和些,却还是摆着长辈的架子问道:“你们两个不同方向怎么走在一起。”

      徐云柚被问得张嘴想要说话,表现出来却是在隐藏什么,反而边上林矜很自然大方道:“这两天学校附近有职高的学生蹲守,下午放学徐云柚和另外几名同学被拦住路,没有办法回家,我正好路过打电话给老师,后面送她回来,怕被那群人跟着。”

      林矜三两句解释清楚,和徐云柚内心想说的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徐母听到后焦急抓着徐云柚的胳膊问:“碰到你了没?问你不说话,哪有这个性格的。”

      徐云柚面对母亲这副焦急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起初不在乎,毕竟周意放学时看手机都收到了父亲关心的电话,叮嘱她走人多,看到不对劲的人跑。

      而徐母短暂的一句关心后,又是指责她不说话,全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矜觉得司机在徐云柚旁边继续带着,待会儿可能就会被徐母赶人,所以在这之前他礼貌道:“阿姨,我先走了。”

      徐母应了声,带着徐云柚走进小区,边走边念叨:“你让我说什么好,隔三差五地给我出事情,就不能省点心吗?你哥哥当初多听话,每天都不需要我多管,你几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没有走远的林矜顿住脚步回头,拧眉面色难堪地瞧了眼徐母,不喜欢这句话。

      徐云柚不是主动上去招惹,到徐母嘴里就反过来,不去安慰自己女儿被吓到的心,反而继续将不好的话语放到她身上。

      想到这,林矜越来越明白徐云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窒息的家庭和恶劣的语气让他感到不适,也别说整天都要在这样环境下生活的她。

      垂在身侧的双手默默地握拳,眼睛注视前方,温柔的眼睛的冰凉,出现了嫌恶的情绪。

      “这事确实不对,要是我有女儿出现了这个事情,肯定要去学校找个说法,还得去职高走一趟报警,哪有这样处事的,柚子妈妈这两年变化也挺大,之前你们小时候她可温柔了,现在变成女强人。”林母简短地对这事做了评价,却没有继续往下说,有些事情的评论点到为止,说多了也无益。

      林矜笑问:“妈,我要是上去直接打一拳你会怎么想?”

      林母当即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严厉道:“好的不学,坏的全都学到了,直接一拳,你一个人打得了对面那大块头,想得天真。”

      “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在边缘,学生有老师和家长管,就算警察来不是特别大的事情,除了规劝和写检讨没有别的。”

      “你上去揍一拳,就是派出所走一趟,自己拎清楚事情,不需要你冲动行事,再说你今天做的事情很有头脑,不枉你爸平时教你这些事情。”

      林矜耐心听着自家母亲的话,之后放下筷子双手插兜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回到书房,把剩下没写完的卷子拿出。

      桌面的台灯被打开,外面的说话声依旧,只是情绪不好,声音也越来越大,徐云柚隔着门听着徐母的质问声,觉得今晚依旧会是不眠夜。

      “我告诉你,要是元旦你不回,你那银行卡就别想着用,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准备考研。”

      “不需要你管,我成年了,最爽有分寸,挂了。”

      电话挂断声让徐母气得脑袋发晕,揉着太阳穴胸腔起伏严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口气堵在上面出不来也消不下去。

      她走到阳台,看着上面的盆栽心烦意乱,找了个大垃圾袋,一股脑地全都把东西放进去,瞬间空荡许多,而袋子也被放在门口,等明天阿姨上门丢掉。

      徐母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手机,放在衣服口袋里,走到徐云柚房间床铺坐下,面色平静地修改卷子,错题也都被圈出来。

      徐母不满意地说:“徐云柚你这个题我说了很多遍,你只要用心好好记,就不会出问题,现在还是这个题,差不多的句子,数字换了一下,你就不会了。”

      “你这个变通能力就和你的性格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和脑子跟上,我嘴皮子说破了,你就是改不了。”

      徐云柚听着话,写字的手却没有停下来,这就是她做数学试卷最大的问题,气势从小就有,不是读了高中才出现的,只是徐母没有发现。

      晚上十一点半,徐母觉得时间太晚,自己还明天还要上班,把手机从口袋掏出放在桌面严肃说:“这个每天晚上下雪拿着,到学校和离开学校坐上公交车都给我发消息,最好是发实时定位给我,上面的游戏不要给我下载,我不定时查,成绩一旦下来,这个触屏的就给你换成老年机。”

      徐云柚嗯了声,等徐母离开房间才不再秉着呼吸,可以一大口的深呼吸,她瞥了眼手机,塞到枕头下,然后继续写题。

      比预期所想的要满许多,凌晨一点这五张卷子才写完,徐云柚不愿睡觉,回想晚上那一幕,本以为母亲的关心会持续,却只有那可以短短的几个字,然后就扯到别的上面。

      徐云柚新中华突然萌生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碰到这种事情一点没有害怕的表情,只有指责。

      到卫生间洗完澡换了套校服,原先洗完挂在外面的台子上,不需要跑到阳台上,卧室窗户外有个小钩子。

      寂静的夜晚,房屋内只有徐云柚的呼吸声,眼睛望着墙壁,灯火通明温暖的房间也没有让她觉得舒服,反而不安地靠着墙壁。

      窗帘被她掀开,上半身被遮盖住,窗户打开后感受到秋天的凉爽,温热的脸颊一下子被吹得冰凉。

      双手扣着窗沿边的钉子,远处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徐云柚眼睛没有从那一块离开,直到天空蒙蒙亮,不再乌漆麻黑,她穿好鞋背着包出房间,到冰箱前拿了瓶酸奶,一撇眼的工夫,阳台上的东西都没了。

      她愣在原地小跑过去推开门,空了,什么都没有,就连泥土都见不到,脸上慌乱地四处寻找,在房屋内悄悄地到处看,最终都没有。

      徐云柚仰头心生委屈,她不明白做错了什么,一夜之间东西就没了,过去所有照顾的花草植物全都不见了。

      良久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家门,脚踩到黑色塑料袋,低头看了眼,直觉让她蹲下来扒拉,张开袋子后哆嗦着手在里面寻找,有一些是完整的,还有一些都碎了。

      徐云柚的指腹膜在泥土上翻找,最终在角落里找到林矜送的多肉,跟肉分开,陶瓷砸到肉上面已经断了。

      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手心,抽着身体,嘴巴微张,牙齿咬着唇瓣,眼眶微红地注视着坏了的多肉,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不舍得拿在手里。

      到楼下后,徐云柚把多肉埋在花坛里,然后起身离开。

      不管徐云柚怎么去想都无法明白为什么,她像个无头苍蝇在小区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到第五圈的时候看到远处行驶的公交车,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靠着公交站台的栏杆,徐云柚双目无神,眼神瞧着黑色地面,梧桐树的落叶掉在上面,慢慢地铺满整个周边。

      车辆停在她面前并没有注意到,公交司机打开门然后按了几下喇叭,吓得她瞬间抬头懵懂地望过去,然后小跑到车门前,抬脚上台阶。

      刷卡后徐云柚没有去以往那喜欢的位置坐,直接坐在靠门的椅子,双手抱着栏杆,整个人失了魂,周遭的一切都听不见,只有那乱想的思绪在困扰她。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如同徐云柚的心情一样糟糕,对着窗户叹了口气,校裤上沾染了东西,只能回家清洗。

      雨天路滑车辆行驶的也慢,车辆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只是每个上车瞥到徐云柚的时候,视线都会在她手上短暂停留,然后又收回找位置。

      七点出头,公交车停在站台,徐云柚从前门下,头一回没有遵守规则,迎接她的不是大雨,而是一把高高的伞。

      林矜站在她面前,瞧人满脸不开心,柔声问道:“怎么了?”

      徐云柚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委屈突然憋不住,红着眼睛看他却不说话,眼泪积累地多了便掉落。

      林矜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在她脸上擦,满脸担忧地问:“怎么了?”

      “你给的多肉没了。”徐云柚抽噎道,有点不受控制,眼泪也一直往脸上掉落。

      林矜皱眉不去关心泽怎么没的,小声安慰道:“没关系,我再送一个,你别哭。”

      就是再送也不会有最开始的高兴和欣喜,知道最终的后果是被丢掉,也就不想再要新的。

      徐云柚摇头不再说话,觉得林矜不理解她,所以抬脚想要回学校自己趴着。

      林矜跟在旁边没几步便发现她手部的异常,手指上全都是血迹,凝固在表面看上去很吓人,抓住她的手把人向自己拽了下,指腹不敢真的去触摸,隔着一寸就像是摸到了,心疼地问:“找那个把自己弄伤了?”

      袋子里所有的陶瓷盆全都摔碎,没有一个完整,泥土盖在上面稍不留神便会刮到,更不要说徐云柚从最表面找到最底部,两只手上面各自有好几道划痕,在手指上又长又细,只是微微用力便很痛。

      瞧着徐云柚一脸呆滞,林矜心痛得把掌心贴在她后脑勺,紧张地小声说:“疼不疼?”

      徐云柚好不容易不再哭,因为林矜这个问题无法再去忍受,哽咽道:“不疼。”

      心理上的痛苦超过□□上的疼痛,所以后者自然也就被忽略,直到林矜的话出现,她才想起自己的手被弄伤了。

      林矜不敢抓得太紧,转而去牵着手腕,带着人往学校走,在公交站台不再抓,两人在大伞下保持距离。

      门卫室下只有三名学校保安,大厅内也只有几位站岗的高一学生,此外再没有别人。

      盯着高一学生打量的视线,林矜收起伞和徐云柚肩并肩地转弯,但在上楼梯前,抓住她的手腕把人送到旁边的医务室。

      医务室门敞开,老师正在里面整理东西,桌子上和小推车全都摆满了医用品,各种各样的,也有许多不认识,但最显眼的就是碘附、酒精棉球和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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