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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女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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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传来了窸窣的声音,台上的女人顺势看去。她穿一身黑色华服,戴着帽子,上面的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如果不是宴会上的其他人穿着鲜艳,新进来的人怕是要以为自己来参加的是葬礼。
女人所站的位置是二楼的看台,是整个大厅中视野最好的地方,所以她才能清楚地看到台下那些来表演的伶人中,有个金发的孩子长着一张只能惹来祸患的脸。
“小姑娘,你长得可真不算矮啊。你们剧团把你喂得很不错。”台上的女人把目光落到一个留着胡子的伯爵身上,看到他向孩子走了过去。
“伯特。”在看到那伯爵把不安分的手手放到那孩子的脸上时,台上的女人唤道。她的声音苍凉肃穆,让人想起孤寂坟林中的墓碑。
“是。克里福林夫人。”身后的仆从回应。
“妹妹,你打算要了这个女奴?”克利福德,斐斯特利公国的皇帝,不知从何处端着一个酒杯走了出来。他刚度过了自己的四十岁生日,却显得过于苍老。
“我不至于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吧,福德?”女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全然没有尊敬。
“只是想打个招呼罢了。”克利福德耸耸肩,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个克里福林是什么来头?皇帝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恭敬了,甚至超过了教皇!”
“克里福林名义上是皇帝的妹妹,可我从来没听说过皇帝有个这般年纪的妹妹。这恐怕是一桩风流韵事。”
“没有结果的风流韵事可不算好听……”
“那就推导推导嘛……”
自克里福林上个月被迎回皇宫后,各位皇子和贵家小姐的传闻就褪了色,克里福林一跃成为宫人们口中最大的谈资。在柔亮色与繁琐样式盛行的繁恩熙宫里,一个身穿黑色简朴服装的特立独行者本就够惹人注目了,可偏偏没有一个好奇者敢去靠近她半分。于是现在人们都惊奇地看着舞厅中央,看着那朵黑玫瑰朝着一个摔在地上的绝色女奴伸出了手。
“夫人……”那女奴捂着被扇红了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她不言语,那手就在那儿静静地停着。
“夫人。”那女奴把手放到了克里福林的手里。
女奴穿的是茵都族服饰,上身只一块小布裹住胸部,下身长裤,脚是光着的。在拉起她瞬间,克里福林才发现这个女奴长得竟比她还高。女奴把克里福林拥在怀里,可周身的颤抖显露着她才是那个弱小的被保护者。克里福林收到了突如其来的拥抱,僵硬许久,而后才把放到女奴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黑玫瑰与鬼针草相遇的夜晚”自此成了画市上流通最广的宫廷画。
“以后就叫霖了。”克里福林说。
“霖。”女奴放开了克里福林,站在她的身前,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自己。
“你得跟着我了。”克里福林把手放到女奴脸上刚刚被伯爵碰到的位置,轻轻擦了擦。
“无论之后会遭遇什么,你都得跟着我了。”克里福林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