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阿特丽斯》南野102

8、静好

　　今日窗外极好的天气，一切灿烂地像蜂蜜味的风筝，甜，轻，自由。克里福林走出门外时心里甚至在想也许她不该出来破坏这美好的一切。她是黑色的，与这金色的一切太不相配。金色该属于那个正在树下劈线的孩子，金色的阳光落到她金色的柔软头发上，脸是那样柔和俊美，手是那样纤细，神情是那样认真，动作是那样轻和，静谧美好地像坦布尔笔下的一幅画。
　　“我们的小雏菊多美好啊。”她说。
　　“您也同等地美好。”身旁的小侍女扶着她的手。
　　“你太会安慰人。”
　　“您是我见过最好的的夫人。”侍女反驳道。
　　“你才见过多少人？”
　　“我，”克里福林的声调太平，小侍女本以为她生气了，急忙抬头看，正巧看见她那平和的脸，“您在为谁服丧？”
　　“嗯?”克里福林第一次看一个人看到出神。
　　“没事。”小侍女低下头。
　　“阿什莉，你想过一个更好的世界吗？”
　　“我们现在不好吗？”
　　“你可以想想塔达尔。”塔达尔是阿什莉的哥哥，在护卫队做工。
　　“那确实不太好，他天天挨揍呢，过得像只狗。”
　　“这能叫幸福吗？”
　　“可是我过得很好。世上总有人要不幸的嘛，我母亲的十一个孩子只有我哥过地比较不好，其他的都还好，我最幸福，这都是因为您……”想当初侍女长把她安排到罗赛宫时她还有些苦闷。
　　克里福林是吉尔伯特家的大公子护送回宫的，入宫的那天也是一身破烂的黑衣，头发乱糟糟的，就像和谁打了一架。当时人们都说克里福林是从埃厄塞边境回来的蝙蝠，总有一天要变成吸血鬼，吸干繁恩熙宫的血液。
　　“走吧，我们去看看霖。”克里福林说道。
　　“是。”

　　克里福林走到了霖的身前，却并没有叫她，只静静地注视着。
　　从埃厄塞血蝙蝠到繁恩熙黑玫瑰的转变需要多久？“
　　只有一个月。”阿什莉心想。
　　“唔，啊，夫人，我……”他的斐语说地不太流畅，但却别有一种风味。
　　“不必紧张，我也只是寄居于这辉煌宫殿下的的一只鸟。”
　　“您很美。”她说。
　　“……”克里福林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番。
　　“您是黑玫瑰。”她又说，头却没有抬起来。
　　“霖……”这孩子乖巧地过分。
　　“我们都知道夫人很美，我们都知道她是黑玫瑰，夫人虽然叫夫人，但我们服侍夫人都知道夫人年轻地很，落到人群里哪怕称呼小姐也不过分，夫人的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手，夫人的脸是我见过最精致的脸，夫人的每一根发丝都透着优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忍吵醒世界的善良……”阿什莉一张小嘴说了个不停。
　　“唔?”霖被她这一连串的话说懵了，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看她，然后又把视线落到克里福林的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夫人的脸好似有些红。
　　“咳。”等阿什莉说完，克里福林佯装轻咳一声。
　　“哎呀，都怪你，夫人不能吹风的，都是因为看你才出来……”
　　“阿什莉，”克里福林的脸好像更红了。
　　“诶，夫人，我们回去吧，您身体正抱恙呢，按理说不该让您出来，我去找阿诺德医生，今晚的药浴不然就调整一下……”阿什莉扶着克里福林又往房子走去。

　　“身体怎么不好了？”待克里福林和阿什莉走远后，霖把手上的线团篮子放到一边。
　　“您真的一如既往地漂亮啊，我多久没见到这样熠熠生辉的您了。”一个男人出现在树上。
　　“她的身体怎么回事？”她仍是那副娴静的姿态，只是语气有些重。
　　“据说回来的路上和特伦斯打了一架，兴许出了意外。”
　　“那倒是她会干的事。”
　　“您这是何苦?”
　　“……”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