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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昭远帝卿在京中贵女心目中乃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只要他还待字闺中,有的是为了他一直独身的女郎。

      连杨安歌也不免对他多有倾慕,听了陆璃的话,她叹息道:“听说薛皇贵君打算从这届举子中择其优者……尚帝卿。”

      陆璃第一反应是帝卿终于要出嫁了,又听是从这届举子中择妻,顿时傻了眼:“那表姐岂不是没有机会了?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

      “是帝卿自己的要求……但我观这届举人,能称的上德才兼备、芳名远扬的没有几个。陈伯母算是一个人物,只是年轻的女君……恕我直言,恐怕没有配得上帝卿的。”

      杨安歌这时候终于明白自己是全然没有机会了,她是丞相的孙女,祖母不许家中后辈涉足科举,她蒙祖荫才在吏部领了个员外娘的职务。

      空有一腔抱负,却难以施展拳脚,所以她才会被不让巾帼的昭远帝卿吸引,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习惯默默地关注着他。

      在心中叹了口气,如今帝卿已然要出嫁了,她不能不断了自己的心思了。

      陆璃也想不出这届举子中有谁可以配得上昭远帝卿,表姐妹俩一时一个郁闷,一个无言了。

      却说沈悦然和柳书琴眼看陈志卿风头越来越劲,心里都有些气闷。

      沈悦然本想从宴会中脱颖而出,让皇贵君和昭远帝卿注意到自己,眼下却被一个穷举人抢了风头,她如何能够甘心?

      两人坐在酒楼里喝酒,柳书琴说:“奇章郡这个来者不善,只恐她会夺了贤姐的状元之位,到时候帝卿于归之事就难说了。”

      沈悦然皱起眉头,眼光一凝说:“就算她成了状元,帝卿也不可能嫁给她,且不说她年纪几何,听说此人已经娶夫生女,这样的人,皇贵君是断然不可能考虑的。”

      她如今只是怕自己声名不显,尚帝卿不足以服众,倒不觉得其他人会有能力和她竞争。

      柳书琴站到窗边,视线投向了斜对面的客栈,看了一会儿又坐回去说:“这人倒是真沉得住气,每日里在客栈闭门不出,怕不是个书呆子吧。”

      说罢她笑了两声,见沈悦然面色微凝,没有回应,便自觉没趣,提起酒杯灌了一口酒。

      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她出声道:“贤姐不必忧心,这几日只管好好温书,会试且放她一马。等到殿试前几日,小妹找人教训她一通,把她打的眼歪嘴斜,到时候别说前三甲了,我要让她直接落榜滚回老家去!”

      沈悦然一听此言,急道:“不可!你可知殴打举人乃是大罪,何况你我和那陈志卿同为一届举子,更有作弊之嫌,传出去岂不惹天下文人耻笑?”

      “贤姐不必害怕,此事应承在小妹身上。等我到时寻个机会引她出来,找些蒙面人套了她的脑袋,一顿拳脚招呼,神鬼不知,怎会牵连你我?”

      见她还要再说,沈悦然用眼神警告了一番:“休要再提!你若做了此事,以后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子”,顿了顿她又缓和了语气:“何必管她,不论结果如何,尚帝卿的人一定会是我,你若心中有气,等科考完再撒不迟,切不可意气用事,误了前程。”

      柳书琴见她态度坚决,不敢再说,只是心中仍暗暗地自我盘算着……

      自从陈志卿离家,至今已有一个半月了,家里人音讯不通,心中甚是挂念。然而云中县到京城路途遥远,恐怕等志卿殿试完了,她抵京后初写的家书才可送到。

      这日李竹回家看望母父,母亲见她面有忧色,安慰他说:“竹儿放心,娘已经给我以前的同窗写了信,她在京任侍读学士,会帮忙照拂志卿的。”

      叹了口气,李竹说:“劳母亲挂心了,只是想到妻主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李夫郎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说:“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当年你娘还不是辛辛苦苦的上京赶考,难道你还想一路上跟过去伺候她啊?”

      李家主听他这话说的有些不近情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心知夫郎还是在生陈志卿的气,不免有些好笑,竹儿都嫁给她二十年了,那侧夫也进门十八年了,他这个当岳父的还一直没个好气,也真是叫人无可奈何了。

      古话说,千万别得罪男人,男人不记仇还罢,真记起来就是一辈子,倒是诚不欺她。

      李竹听了父亲的话,既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爹,您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孩儿现在过得好好的,若儿也已经娶了夫,又何必再计较陈年往事呢?”

      “她这么些年不治产业,家里的吃穿用度,不都是出自你和那侧夫,你那个庶女倒还算懂事,知道帮着家里。如今她好不容易得了个举人,要是以后做了官,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他都看在眼里,知道林轩和陈宴兰都是本分人,儿子现在的生活也还算舒心,她们妻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过得好了,她们才肯放心。

      下午李竹帮着爹爹做些针线家务活,母亲也在屋里看书,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李夫郎突然感叹说:“前些日子听说宴若她姐姐的夫郎去了,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没了?”

      李竹一愣,回道:“听说是几年前遇到贼匪,被捅了一刀,伤了肝脏的根本,器官慢慢衰竭了。”

      听李竹这么一说,李夫郎叹息道:“唉,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年前我在街上见到她,看着形毁神销的,不成个样子,妻夫两个人感情很好吧?”

      见李竹点了点头,李夫郎接着说:“只可惜连个孩子也没留下,活着的人都没个寄托,一时走不出来也正常。”

      李竹心说,若有了孩子,生父已去,安知后来人会怎么对待这孩子呢?若是继父不慈,以后受了委屈都没个人撑腰的。

      “好了,你们父子俩一聊起来就老是忘记时辰,天色不早了,让竹儿早些回去吧”李家主出声提醒道。

      看窗外天色确实不早,李竹遂加紧把手边的衣服又缝了两针,收了线,然后就辞别母父回家去了。

      陈志卿在房间里不觉时间的流逝,无知无觉中会试的日子就要到了,因着是要在单号里待上九天,她便和同乡一道准备了厚衣服和许多吃的。

      在外面不比在家里,一应物品都要自己准备,陈志卿觉得有些新奇。

      在考场外验了身份又搜了身,每个考生都得了三根蜡烛,此后便要一直在个人的单间里连待九天,每三天考试一场,是为四书五经、五言八韵,策论。

      且不说别的考生看到试题作何感想,陈志卿只觉得答案都已浮现眼前了,她本就悟性高、记性好,加上这几年的勤奋积累、常思常悟,整个人更是不凡。

      不同于别的考生昼夜勤思苦想,陈志卿每日白天答题,晚上便睡。

      整整九天,考场里只有翻动纸页之声,笔在纸上游走之声,间或有吃东西之声和蜡烛的毕剥声。

      等九日时光过去,考生走出了考场,脸上个个都是掩不住的疲态,在考场里不仅要费心劳神地思量,不停地下笔,还吃不好、睡不好,如今考完了,每个人都恨不能大睡三天。

      过些时候成绩一出,陈志卿果然名列贡士第一名,而第二名便是太傅之女沈悦然,虽不是第一,但她也赚足了旁人的眼光。

      薛皇贵君又来到了永宁殿,想和儿子商量一下成亲的人选。

      没让下人通报便走了进去,见谭棋又在下棋,他无奈道:“我看你真是个棋痴,也不知你母皇怎么想的,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如今倒是真的应了验了。”

      谭棋听见声音,诧异道:“父君来了怎么没让人通报?”

      “通不通报又有什么关系,左不过你再迎一遭,看自己的儿子我还不能直接进来吗?”

      他说着拉过谭棋的手,两人坐到了塌上:“爹且问你,这会试的结果出来了,你心中可有了属意之人?”

      薛皇贵君心里最满意的,肯定还是沈悦然,既是太傅的嫡女,身份尊贵,还有殿试前三甲之能,才情出众,何况相貌亦是不差。

      “父君心中所想,亦是孩儿心中所想”,谭棋知道薛皇贵君的心思,他属意的人选本就是沈悦然。

      昔年母皇上位,多亏了外戚的扶持之力,只是后来外戚权利太大,竟到了威胁皇权的地步。女子本就不甘受到钳制,何况是九五之尊。

      他的外祖母得意忘形,结果就是父君在宫中失宠,一直到外祖母失势,母皇才重新踏入鸣鸾殿,后来父君有孕,他的妹妹比他小了整整十岁。

      外戚之势被削,靠的是文臣武将、科举提拔上来的那些寒门学子的制衡,可惜比起帝王,母皇更像是一个文人,她处理事情太文气,贬低了外戚,却也拔高了文臣。

      眼见太傅手中的权柄越来越多,如今只有赵清平之势可以与她抗衡一二,作为帝卿,他受母皇生养之恩,也当尽到捍卫皇权之责。

      以帝卿之身嫁入太傅府,表面看是让沈家水涨船高的殊荣,只是他这个帝卿,可不同于一般的花瓶男子。

      太傅若无反心,他便只敲打一二,太傅若有反心,他定教沈府万劫不复。

      薛皇贵君听了谭棋的话,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拉着他要说说沈悦然的好话。

      谭棋可无意听这些,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个人:“沈女君如何儿臣难道还没听说吗?儿臣倒是好奇近日在京中闻名的奇章郡陈女君,此人倒像是个大才。”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会一会这个陈志卿,此人现在在文人中声望很大,听说又拜了杨丞相为师,说不定将来可以为母皇所用,成为打击太傅的一股势力。

      谭棋低着头想事情,没注意到薛皇贵君脸上一闪而过的嫉恨和怨怼,他听到父君冷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能成贡士第一想必也只是因为比沈悦然多吃了几十年饭的缘故,不值得我儿关注。”

      察觉到父君的语气不太对,可抬起头看到他只是面无表情,并无什么异常,谭棋压下心中怪异,转头和他聊起了别的。

      柳书琴眼见殿试在即,可陈志卿无论去哪,身边总有其他人,她一时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正急得咬牙切齿,一拍桌子,她干脆假冒杨相的名义将她哄出来。

      找了一班家仆蒙了面候在巷子里,又遣一个不起眼的侍人扮作杨府的下人去请陈志卿出来。

      陈志卿见是杨相派人来请,不觉有他,收拾了一番就跟着那侍人出去了。

      及至走在路上,她才发觉不对:“大人且慢,学生也到过杨丞相家中,窃记得不是这条路啊。”

      前面的人身形一僵,没有回头,只是答说:“女君初来京城,不熟悉道路,因着丞相催的急,是以小人带女君走了近路,不必疑心。”

      陈志卿点了点头,不再追问,等两人拐到了一条小巷里,那侍人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她正待提步要追,巷子里却出现了十几个黑布蒙面的女子,将她层层包围了。

      她再傻也知道自己中计了,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接着就要大喊救命。

      领头的目光一凛,就拿了块布封住了她的嘴,反剪了双手就要套麻袋。

      陈志卿还以为她们要绑了自己送去什么地方,不住地挣扎,就在眼前一片黑暗之时,她忽听到破空之声,一个拳头正向她面上砸来。

      “哈哈哈哈,精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了举人娘子,要施行不轨,不怕皇上剥了你们的皮吗?”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墙头上不知何时竟坐了一个人。

      领头的先是被他的话惊出了冷汗,又默默看了看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压低了声音说:“公子是何人?你一个男儿家还是不要掺和我们的事为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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