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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曾京承抓着毛巾,手法十分粗鲁地将陈灼眼前的刘海抹了上去。
      陈灼有些时候确实懂不了曾京承的脑回路,只是眼神里有点儿疑惑,然后随他摆弄。

      曾京承满意地注视着陈灼。
      陈灼的额头很饱满,皮肤也很好,两只眼睛总能释放出一种勾人的魅力,虽说不大,眼尾长长的,双眼皮也算不上太宽,但就是长得好看,睫毛密黑又长,帅也是帅得很清秀的那一套。

      陈灼这白白净净的脸上没什么痣,但薄唇边有一颗,噙在嘴角那里,开始曾京承总认为他是吃东西没擦干净,后面才知道是痣,看久了感觉越瞧越有味道,像酒窝一样。
      曾京承觉得这刘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白瞎了陈灼这张脸皮。

      良久的静谧,陈灼该怀疑曾京承是被人点了穴了,拍了拍他盖在自己脑门上的手。

      曾京承继续了动作,视线也自然地放去了别处,他冲着墙上瞟了一眼又别头看向了墙角。

      陈灼只在安静的黑夜里觅见了一声轻轻且别扭的话。
      “你也是,长得挺好看的。”

      陈灼确实搞不懂曾京承的脑回路。就比如现在,他好像是在回应陈灼在电梯门口时对他的夸奖。
      可陈灼现在并没有和他商业互吹的心思。

      “轻点儿轻点儿。”陈灼拍了拍曾京承和眼神一起慌乱的手,“头发就这么几根,搓掉了你赔我?”
      “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曾京承建议,“剪了更好看。”
      “各有各的审美。”陈灼并不领情。

      上面那位的审美?
      曾京承不爽地哦了一声。

      陈灼没出声,在这无比沉静的环境里,黑夜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吞噬了两人的距离。

      陈灼不自在地扯过了曾京承手中的毛巾,动作不是一般的强硬。

      曾京承奇怪地将视线放了回去,“?”
      “差不多了。”陈灼没看曾京承,揪着毛巾又在脑袋上随意地揉了两下,垂着睫盯地板,“擦两下就干了。”

      曾京承干脆地行了声,他折磨这一番其实早就困了,已经想粘床上了,转身朝衣柜走去,“你不用了把毛巾放床头柜上就行了。”

      陈灼应了声,听到脚步声后才抬起脑袋去看曾京承,他就只留了个背影,拉开衣柜掏出个枕头扔床上去了。

      “你腿不处理一下吗?”陈灼犹豫地开了口。
      “又不是什么大伤。”曾京承脱掉上衣理所当然地扔去了床尾的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又特随意地窝进了被窝,“我皮糙肉厚的,过那么几周就结痂掉了。”

      陈灼没吭声,他只是寻思不清曾京承原来那么白嫩一个小男孩怎么变成现在这糙汉b样儿了。

      曾京承滚到左边一点儿,给陈灼留了个位置,枕头甩旁边,拍拍床瞅向了他,一只手肘床上支着脸,那动作比美人鱼还要规范。
      示意。

      陈灼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横着心迈开了步伐,他将毛巾放床头柜上,带着那股“反正都是男的”“对曾京承没有非分之想”“他不是我的菜”的想法躺去了床上。

      因为太紧张的缘故,陈灼姿势很板正,双手紧贴裤边,正眼盯着天花板,比躺在棺材里的死人还要标准。
      曾京承看了陈灼一眼,贴心地将盖自己身上的被子掩去了他身上。

      陈灼并不想和曾京承一床被子,“大热天盖什么被子?”
      “开着空调不冷吗?”曾京承躺了回去,替自己掖好了被子,双手双脚都踏踏实实地放在里面。
      “冷还开什么空调?”陈灼问。

      这是个好问题。
      曾京承想了想,说,“因为我喜欢开着空调盖被子。”

      “浪费电。”陈灼毫无睡意,只能无聊地注视着天花板。
      曾京承和陈灼一个姿势,也躺得板板正正,但他习惯侧着睡,“所以你在家睡觉不盖被子?”

      废话。
      “热就不盖。”陈灼答。

      “不会觉得阴森森的吗?”曾京承问。
      陈灼惊奇地挑了一下眉,“怎么个阴森森法儿?”

      曾京承睡觉习惯盖个满身,手脚要是露出去一个部位都不行。
      就是这么个阴森森法儿,因为他害怕睡半夜突然被人摸腿摸脚,就像网上常说的一样,被子是神器,是和脏东西的分界线。

      但曾京承肯定不会这么说,他一个一米九五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要是来一句怕鬼传出去多没面子。

      “没事儿。”曾京承思量过后说。

      话毕,曾京承听见了陈灼的笑声,那声音虽然很轻,持续时间也不长,估计三四秒,但在两人光出气的环境里还是格外惹耳。

      “笑什么?”曾京承不解地翻了个身,面对着陈灼,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笑什么?”

      “没有。”陈灼慢慢收敛起了嗓中的笑意。
      他还能不懂曾京承这言外之意?

      “没有是什么?”曾京承刨根问底。

      陈灼也侧了个身注视着曾京承,在平时,陈灼还算是一个比较容易去注重别人面子的人。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裸睡。”陈灼的目光在曾京承紧实有型的身上扫了一眼,因为盖一床被子,两人都这么侧着身顶着被子的两边,中间也跟着飞起来大块,里面的风光显而易见。

      曾京承的身材倒是有料,标准的肩宽腰窄,两条大长腿也出众,虽然一米九五这个身高在女生口中比较冷门,但身体比例从来不会奇怪。
      陈灼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曾京承那就是发育得非常好,他这个非常好虽然离不开身体原条件,但身上每一处的精致完美都少不了运动的痕迹。

      曾京承倒是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句,顿了一下,反问,“这算裸睡吗?”
      “这不算吗?”陈灼不可置否。
      “我裤子都没脱呢。”曾京承试图驳回他的观点,灵活地扯了扯自己的裤边。

      陈灼看他这傻样儿又乐了两声,他扭动了一下身子,一只手臂屈着搁脑袋下枕着,一只手抬起弹了曾京承一个脑蹦儿,“傻狗。”

      “你搞什么?”曾京承用力地拍了下陈灼的手,在黑夜里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这么封建呐?”

      陈灼没和他计较,老老实实地将手收了回去,目光下挪送去了曾京承裸露的肚皮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曾京承被盯得心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开了陈灼的衣服。

      陈灼骂了一声,那激得比海啸来了还要大,立马将衣服扯了下去,视线也下意识放去了曾京承欠揍的脸上。

      “可能是挺封建的。”陈灼对着他说。

      曾京承听这话差点儿没当陈灼的面骂出来。
      封建?封建他妈的给网上随随便便认识的骚货发腹肌照?封建他妈的网上随随便便认亲戚?

      曾京承想着冷笑了一声。
      陈灼听见他这声不爽了,他不知道曾京承这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只是带着份讨好与试探又弹了个他一个脑蹦儿。

      曾京承正愁没地儿说理,陈灼这一个脑蹦儿就是触发点,他快准狠地按住了陈灼犯贱的那只手,空出来的那只手则反击着准备还回去。

      见状,陈灼脑袋抗拒地向后抻,手还使劲地往回抽,整个身体跟蛆一样扭动起来,搞得床上一阵大动静。

      曾京承本来就是开个玩笑,陈灼也知道他是开个玩笑,所以嗓子里带着笑意,之所以挣扎得这么凶,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但他没想过,曾京承这个葡萄脑袋会一把把他的头摁进怀里。

      陈灼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他的脸紧紧地贴在曾京承的胸前,这人皮肤滚烫,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是陈灼经常看到曾京承喝的大白兔牛奶香味儿。
      这个霎时间,堵得陈灼大脑一片空白,笑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只剩被子与人体摩擦在一块儿的窸窣声。

      陈灼忘记了挣扎和打闹,曾京承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想法,手掌紧紧地锢在陈灼的后脑勺上。
      大约这样过去了十秒钟,陈灼才算有对策。

      “傻逼你他妈。”陈灼别扭地开了口,去推了推曾京承的肚子。
      触感也就那样,硬邦邦的,反正都是男人。陈灼想着。

      “……”

      这句话后就冷场了,陈灼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曾京承的胸口里响着。

      头上的人始终不见动静,陈灼手反着去拉了拉摁后脑勺的手,“谋杀吗?你要闷死我了。”
      开玩笑,调解气氛。

      曾京承纹丝不动,反而变本加厉地将腿搭去了陈灼的腿上,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好像是把他当成抱枕了,没一点儿顾忌。

      “睡吧。”曾京承打了个哈欠,声音沙哑地说,“好困。”

      他要是这么说的话陈灼就没理了。毕竟折腾曾京承的幕后黑手是他。

      陈灼将绷直的腿弯了起来,蜷得跟条虾一样缩在曾京承的怀里。
      陈灼才发现,曾京承身上整体温度都偏高,比他这个低烧的人还要烫。

      曾京承的腿有点儿重,搭在陈灼的腿上无距离地紧贴着让他不怎么适应,存在感太强了,陈灼总觉着被曾京承接触着的皮肤犯上了皮肤病,痒痒的,而那股痒是直接痒到他心里了。

      陈灼顶着后脑的施压艰难地昂起头颅,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跌在曾京承宽大的怀里,而此刻曾京承那货正睁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灼觉着要是曾京承是条狗,那精神的眼睛早发出拼夕夕九块九限时顶配款9990k爆电芯手电筒同款光源了。

      和陈灼对上眼的那一刻,曾京承脖间的尖球僵硬地扯了两下,他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此刻他脑袋特别清醒,所做的事情都是刻意为之。

      但陈灼当然不会怀疑什么,只是觉着曾京承今晚特别奇怪,打心底特别奇怪。

      两人互相盯着,什么也没说,就是这般默契。
      陈灼的头发已经在闹声中彻底滚干了,细软的头发耷拉在他的眉间削走了不少刻薄,虽然陈灼并没有对谁刻薄过。

      无言的进行中,时间也不停歇地流逝,曾京承和陈灼看了不知道多久,他是感觉眼睛有点儿酸了才放开陈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相安无事地说,“睡觉吧。”

      在曾京承扭过身的好几秒后陈灼才嗯了声。
      陈灼也翻了个身,和曾京承背对着对方,这样一放开,他后知后觉地感觉身体凉了不少,后背是空的,空调里的风甚至刮得他打了个冷颤。

      虽然已经各自闭眼,但陈灼的脑袋依旧停留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
      这个夜晚,他没看懂自己,也没看懂曾京承,只是过了好久,听见了曾京承的呼吸声,又嗯了一声,轻轻地说,“晚安。”

      但这个晚安并没那么神奇,字面分开了来解读,那只是对晚上做的一个告别,而不是对自己的大脑。
      所以曾京承大大地睁着眼睛,房间里安静了五分钟眸子依旧炯炯有神,他没吭声,望着窗外的星光点点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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