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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曾京承脚步放在门口,故意将大门从内打开又重重地摔上。
      做完一切,曾京承又勾出兜里的手机调成了静音。他就不信陈灼不会出来找他。

      准备就绪,曾京承轻手轻脚地躺去了沙发上。

      那要摆明面上来说,曾京承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这是个什么行为,更说不清。
      他换了个立场思考,在陈灼的视角里他这招就是所谓的无脑宣泄。

      但曾京承就是委屈,越寻思越委屈。
      曾京承闭着眼平躺在沙发上,气焰也在寂静中慢慢消散,然后他的心空了,心一空就注意起了周围,总觉着脚板心凉飕飕的。

      客厅没开灯,除了今晚的月色没一点儿光亮。

      曾京承没带被子枕头什么的,虽然是夏天,但这安安静静被黑夜笼罩的客厅让他有点儿头皮发麻。
      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安抚,他睁开了双眼。

      天花板很干净,眼前也没有出现曾京承胡思乱想的女鬼。

      曾京承冷着张脸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试图给自己壮胆儿。

      曾京承他妈是信神佛鬼怪的,从小在这种家庭氛围里长大,曾京承也坚信敬畏着这世界上任何无知的东西。
      他的胆小,就是连心血来潮看鬼片都必须得拉上一个人。

      曾京承此刻身体怕得发僵,但一想到陈灼那张脸又放不下面子再折返,更不想弄出一点儿动静让陈灼知道他还在家里。

      曾京承尽量放空自己的脑袋,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背,心里使劲骂着脏话。
      他听老一辈的说,人的身上有三把火,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怂,反而要说脏话增长气焰。

      曾京承一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儿就这么憋屈地蜷缩在沙发上,他没有时刻看着时间,双眼一旦闭上也不敢轻易睁开,生怕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

      曾京承觉着自己在这外面躺着完全是渡劫,他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躺了多久,但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总想着有脏东西站自己身后。
      曾京承不敢吭声,只是汗大把大把地从发鬓间流出,一个劲地在心里埋怨着陈灼的冷漠无情。

      过了那么一会儿,曾京承感觉揣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心跳了一下,但没跳多久,曾京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顿时间,曾京承僵住了,连带心里那股欣喜也一块儿冻结。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在这静谧的环境里算一个大的动静了。

      曾京承猜测过有没有可能是陈灼,但后面的人始终没出声,曾京承也不敢转头,更不敢睁眼。
      因为老一辈说过,遇到这种事儿就装作不知道没看见去处理,不然被缠上了是很麻烦的。

      陈灼捏着手机杵在曾京承的身后,这沙发上躺个人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没想到真是曾京承。

      陈灼拍了拍他的肩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灼不太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尽管他的心思比同龄小伙子细腻很多,但他也明白曾京承面薄,总不能直接问“你今天是对我有什么不爽吗?”

      陈灼看着无动于衷的曾京承无奈地在后面叹了口气。

      这个唉声叹气后陈灼瞥见曾京承动了一下,而后幽怨地扭过脑袋看着他。
      应该是太紧张的原因,曾京承对陈灼的脚步声免疫了,从陈灼过来,再打他站他后面,他是一点儿响也没听着。

      两人对上视线后陈灼的注意力就放曾京承委屈巴巴的眼睛上了。
      可能是黑夜太模糊的关系,陈灼瞥见曾京承眼眶周围红红的。

      “你…怎么了?”陈灼一个没忍住问了出来。

      被你吓的。
      曾京承太经不住去脑补那些脏东西了,埋怨地看着陈灼,被关心后的得意拉着他不愿意出声。

      “睡这儿干嘛?”陈灼尴尬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眼睛往主卧的方向瞟,去扯曾京承的手臂,“走吧,睡觉了。”
      “……”

      曾京承单方面和陈灼对峙了半分钟,被他好声好气地扯了几下手臂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你自己睡吧。”曾京承赖在沙发上纹丝不动,赌气地说,“我就睡这儿。”

      陈灼没理解他这脑回路,懵逼地问,“睡这儿干嘛?”
      “凉快。”曾京承随便找了个借口。

      对于这句话,那陈灼就奇了怪了,他疑惑地嘶了声,“可是我记得你那房间里不是开了空…”

      “反正你也不习惯和别人一块儿睡觉。”曾京承打断了陈灼的话。
      陈灼是说过这话,但在这种局势下他自愿认输了,“习惯习惯。”他又去扯了扯曾京承的手臂,讨好地说道,“而且你又不是别人。”

      “没有吧。”曾京承控诉着,“你刚刚在电梯里连手机都不愿意给我看。”他说,“浴室里也是,那样吼我,这么多年兄弟我连你身体都不能看?”
      顿了顿,曾京承又特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根本就没看到什么…没看清楚。”

      可是我是gay啊大哥!
      陈灼烦躁地想着,他耐心不足,就这么说了两句已经没词儿了。

      “没有…”陈灼干巴巴地说。

      “你走吧。”曾京承闭上眼,看那坚决的样子是要在沙发上扎根了,“我不勉强你,我感觉你也不太想和我睡一张床。”
      “没有。”陈灼违心地说,“想啊…想和你睡一张床,真的想……”他再次扯了两下曾京承的手臂,以表自己的真心,“进去吧,别闹了。”

      “哦。”曾京承冷漠。
      陈灼:“……”

      很奇怪,陈灼看曾京承明明是躺着的,而且整个人蜷得跟条虾一样不规范,但他却总感觉曾京承的头颅是高高昂起的,背是紧紧绷直的。

      陈灼吸了口气,又用力地吐了出去。

      曾京承听见这股动静了,他心里慌了,知道陈灼这是在放弃前兆了。
      不出所料,下一秒陈灼就松开了他的手臂。

      曾京承想转过头去看看,但身体就像被钉在这了一样,眼睛也好像被502胶水粘住了,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再怎么说也是我拜托你帮忙。”陈灼揉了揉眉心,上一回这么后悔自己的决定时还是在陈国成发现他那藏在手机里的十九岁大男孩时,“睡沙发也是我睡。”
      陈灼劝说道,也不对曾京承实施什么肢体上的接触了,“你进去睡吧,哪有委屈主人的说法?”

      只要陈灼轻轻去扯一下曾京承的衣服,就一下,他马上能跟着他回屋睡觉。
      曾京承发誓,而且是特别乖巧那种,一点儿也不会勉强。

      陈灼这句话说完后曾京承依旧闷着当葫芦。
      陈灼不知道他今天这是在搞什么把戏,事已至此,他也想看看曾京承准备搞出个什么把戏。

      两人不信邪地僵持了两分钟。
      ……

      “是你说的。”曾京承没沉住气先打破了沉默,然后心里怎么也提不上劲了。

      说什么?
      陈灼很早之前就发现曾京承的反射弧很长了,他一件事情能记很久,例如他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所以这也经常性导致陈灼听不明白曾京承在说些什么,回答的哪一句,停留在哪一句。

      “你说想和我睡一起。”曾京承提醒。
      陈灼一秒也没敢犹豫,赶紧附和,“对。”

      要是再晚上一秒,就以曾京承今晚这不稳定的精神状态陈灼有依据怀疑曾京承能和他僵持一晚上,然后这一晚上估摸着在脑海里自学上了刀术,寻思着怎么快速优雅地刀了他。

      陈灼觉得曾京承还是挺好说话的,他这个对坚定不移地丢出去五秒钟后曾京承行动了。

      陈灼是看得很轻巧,但曾京承本人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前面的警示,曾京承不敢再赌,唯一的办法就是见好就收,他不想再冷战了,找了个台阶不乐意地下了。

      但曾京承出校在外好歹也是个名声人物,b还是得装完,从沙发上起来后就没给过陈灼一个目光,甚至余光,一眼只有过道底敞着的大房门,从里面撒出的暖光打亮了几块地板。

      陈灼跟在后边儿像一佣人,还得时刻关心着少爷脾气。

      过道本身就不长,曾京承走得很快,两三步就踩进了卧室里。
      陈灼转头拉上门,再回头,曾京承已经躺床上了,顺带关了灯。

      整个卧室顿时一片漆黑,这样一来,窗外的景色就更加繁华了。

      汐昌虽然算不上一线,但每年也上榜热门旅游城市,夜生活在零点才刚刚开始,此刻外边儿陆离光怪,五光十色的灯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惊艳。

      陈灼一下就被这片美色吸引了,站在门口盯着窗看了好久。

      曾京承是闭着眼睛在赌气的,迟迟没听见陈灼那儿的动静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他就那么一撇,陈灼还像个傻逼一样杵立在门口。

      “你站那干嘛?”曾京承不情愿地开了口。
      陈灼可算回了神,他后知后觉地看了过去,尴尬地啊了一声,打发地敷衍着,“头发还没干。”

      曾京承在黑夜里沉默了一小会儿,陈灼看见他掀开被子进了厕所。
      用了大约十秒钟,曾京承扯出一条毛巾停在了陈灼面前。

      “都叫你剃了。”曾京承抓着毛巾在陈灼的脑袋上开始搓,“我这短发也用不上吹风机,家里没有这个东西。”

      “一会儿就干了。”陈灼脑袋被曾京承暴躁地搓揉着,无可奈何地左右晃着,他有点儿受不了这种报复性的对待,按住了曾京承的手,抬眼盯着他,“我自己来吧。”

      曾京承愣了一下,目光微微顿在了陈灼的手上,他的手很好看,又白又细。
      明明是一块儿训练,陈灼却没曾京承的手粗糙,手指总是又细又纤长,比曾京承又粗又大的指节可好上太多了。

      盯了有一会儿,也不是说曾京承羡慕,他就是挺喜欢陈灼这双手的,感觉和他这人一样好看。

      “狗b?”陈灼看着曾京承,他就像被什么定住了,目光呆滞在一块儿地方,也忘记了对他脑袋施压。

      被这么一提醒,曾京承又垂眼去看陈灼。
      他这头发确实该剪了,厚重的刘海都戳眼睛了,扫在上半张脸跟窗帘子一样。

      看着,曾京承不满地啧了声。

      我说句话又招你了?
      陈灼不敢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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