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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话撂得很轻松自在,但曾京承走半路脸就红成了苹果,他想到这话要传陈灼耳里就兴奋。
      如果传大了,这学校就多了他曾京承这一个不正常的人,就只有他和陈灼一个方阵了,以后带话题就能相提并论了。

      曾京承出门一眼就瞥见陈灼,他正站泳池边热身。

      曾京承没忍住挨了过去,这个时间段教练还没来,都在乱蹦哒,阔大的室内游泳馆跟个菜市场似的。
      叽叽喳喳……

      “陈灼你这身材练不错啊,gay也喜欢这种吗?”

      曾京承刚走近,愣是被这明晃晃的打趣激得上火了一分。
      他沉默着停在陈灼身旁,佯装平静地开始热身,隔着陈灼将那人打量了一番。

      高二的,入队不超四个月,年级小戾气重,人挺高,但在曾京承那儿也算不上什么,肚子扁平,跟竹竿似的,典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陈灼没有答复,但曾京承和那位竹竿哥的视线对上了。

      “呦呵,巧了。”竹竿哥瞥见曾京承时眸子亮了亮,更来劲了,“咱们一中校草来了。”
      竹竿哥一边和曾京承笑嘻嘻着,一边可劲冲着陈灼使眼色,“你喜欢这种吗?”

      曾京承下意识要去回答,喜字儿还没出口,竹竿哥继续了下一句。
      “不喜欢问题不大,人对你可有意思了。”竹竿哥嘚瑟地对着曾京承挑了两下眉,又逗弄似地去搡了搡陈灼的肩,“诶,别热身了,你男神来…”

      陈灼没给竹竿哥说完话的时间,捏紧拳头回头就是一拳头丢了过去。
      这种玩笑几天前就有人拿在他身上开了,但陈灼一直没表什么态,要是今天没有曾京承在身旁,陈灼估计还能沉得住气。

      陈灼这突然的一拳是竹竿哥没料到的,跌跌撞撞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稍微缓过来一点儿竹竿哥捂着脸wc了一声,拎起被揍耙下的脑袋不可思议地张向了陈灼。

      “继续。”陈灼昂着下巴睨他,冷冷道。

      竹竿哥没说话,一时间被陈灼的气势给唬住了,因为陈灼这人本身看着也不像个善茬,但那张脸总给人一种心高气傲的错觉,特不舒服。

      学校就相当于一个社会,陈灼算是这社会中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相好,当做榜样传来传去树敌也多,不喜欢他的人居多可太正常了。
      这么多人上赶着羞辱陈灼就是因为他的身上终于有缺点可唠了,因为他从来是一个正面形象,让人觉得装,所以缺点一旦繁衍出来就会被无限放大。

      一拳头后的气氛有点儿僵,两人对峙着,谁也没再上前,泳馆也不知在何时安静了下来,注意力全飘去了陈灼那一块儿。

      曾京承也停下了热身,憋了口气默默观察着陈灼,那满脸的紧张是生怕自己呼吸一下整个泳馆都炸了。

      半分钟,竹竿哥捂在脸上的手动了动,咬着牙凶神恶煞地告知陈灼,“你完了。”

      陈灼不知道这幼稚到家一副要找爸爸的话是怎么从一个高中生的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愣了个两秒钟,依旧揪定着两条眉毛注视着竹竿哥。

      “卢…”曾京承没忍住打断俩人的深情对视,他不确定地对着竹竿哥扬了两下下巴,“卢明文是吧?”曾京承问,“你叫卢明文?”
      竹竿哥顺着这个台阶看向了曾京承,“对。”
      “有什么事儿找我,有什么委屈不满也找我。”曾京承轻轻地拍了两下陈灼的背,安慰,“我是队长,这点儿小事儿还是能处理的。”

      配合着那小动作,曾京承这话就像是说给陈灼听的。
      陈灼收回视线,他人有点儿麻,是那种心累得没有知觉的麻,一切都不想管的麻。

      “是,你是队长,你没看见他打我吗?”卢明文听这话激动了起来,指着陈灼的脸就控诉了起来。

      “小打小闹。”曾京承轻描淡写过去,“都是队友,他为什么光打你不打别人?”
      曾京承一副老沉口吻,“多找找自身的原因,说话做事和谐点儿。”

      曾京承不开口当哑巴还好,他这一张嘴卢明文那张脸都气皱起来了。

      “我…c!我说什么不和谐了?我不就说这傻gay喜欢你吗?这不是事实吗?!”卢明文几乎撕心裂肺,像只咆哮的狮子般嘶吼着。

      就是这么一来,整个泳馆响起了和谐有规律的“打起来”。

      陈灼听着就仨感觉:乱、烦、吵。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冲动,陈灼有时候也只需要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在所有人都高呼得人下不来台时陈灼扭头就走。
      他回更衣室三两下换好衣服,特洒脱地走出了泳馆大门。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阴阳怪气。

      “别走啊?这就受不了了啊?”
      “该走!娘们学不来咱这阳刚之气。”

      陈灼没敢把这些话丢脑袋里细想,刚出大门两步就撞上了徐徐而来的教练。
      教练姓徐,是个东北人,体型上边是魁梧的,可能身上脂肪不太抗寒,叫徐派棱,抄着一口东北话就叫住了陈灼。

      “都训练你干哈呢还隔这儿?”徐派棱定在陈灼面前,比他高出个小半个脑盖。
      “徐教,我不想练了。”陈灼看着他,眼神坚定,“高三了,耽搁学习。”

      徐派棱只觉得有点儿突然,好半天没有下一句,陈灼的情况他还算是了解,从把这小子拉进队里的那一天他就被各科老师经常警告着,因为陈灼这成绩在哪儿都是块宝。
      但几年的相处下来,陈灼在徐派棱心里分量也算不上多重,因为陈灼在游泳这上边儿压根没有天赋,或者说是他对训练根本没有激情,看着完全像被迫的。

      “确定了?”徐派棱很平静地问。

      陈灼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对游泳没兴趣,开始进队也纯粹是陈国成的意愿,而后边儿能留着也完全是因为曾京承。
      “高三学业紧。”陈灼语气有点儿抱歉的意味。

      “也对。”徐派棱点点头,“如果不是一定要去走这条路,你们这个年纪学习放在第一位是正确的。”

      陈灼嗯了声,没动,像是在等徐派棱的准许般,满脸严肃地盯着他。

      “行了,赶快回去上课吧。”徐派棱抬手瞧了眼表,“铃拉了也有一会儿了。”

      闻言,陈灼这才动了动身,对着徐派棱恭敬地去鞠了一躬后才带着满腔的“随便吧”离开。

      这个决定是陈灼的心血来潮干出来的,也是唯一一个让他耳根子清静的方法之一,但偏偏,有人不愿意了。

      下午最后那堂课的铃一拉班里的猛兽就跟没吃过饭似地奔了出去。
      就这点儿紧促的时间,陈灼还没踏出大门,在座位上就被怒气冲冲的曾京承拦了下来。

      他手霸道地撑在陈灼的桌子上,整个人压了他一头的阴影,满脸的黑线,没能有什么好脸色,绷着唇看了陈灼好几秒,

      陈灼坐着回望,也没急。

      “你什么意思?”曾京承压沉了声,像是用力克制着,脸颊的肌肉都肉眼可见地绷紧了。
      “什么?”陈灼满脸的疑惑,他觉得两人这打破僵局的发展方向有点儿不对劲。

      “退队。”曾京承咬牙切齿了,“你退队了?”没等回答,他又急不可耐地说,“徐教说你退队了。”
      陈灼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怎么?”

      这么一反问,曾京承倏然间失去了语言,找到陈灼也就是怒气上头,然后目前这种情况就不知道干嘛了。

      曾京承尴尬地张了两下嘴,才问,“是因为今天的事儿吗?”
      陈灼思忖了片刻,“不…”
      “我们不是朋友吗?”曾京承太急躁了,一秒都懒得等下去,打断了陈灼,“你有什么苦衷困难完全可以告诉我,退队几个意思?你都多大人了拿这事儿闹腾?”

      在曾京承眼里,这确实是件大事儿,因为他靠这玩意儿支撑信念,所以陈灼抱以理解态度,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火起来。

      “我不喜欢游泳。”陈灼直白地说了出来。

      曾京承愣了愣,这话陈灼从没对他说过,就算再苦再累的训练他也没抱怨过一句,以至于曾京承总误认为陈灼和他是一类人。

      “那你…”曾京承口舌有点儿木讷。
      “我爸。”陈灼平静地说。

      曾京承喉结扯了两下,陈灼甚至能看到他眼中的僵硬,俩大黑眼珠子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有个漫长的八秒钟,曾京承挺直身板,转头一屁股坐去了陈灼的桌上,反手摁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肩。

      “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你。”曾京承喃喃了一句。
      陈灼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偏着脸斜了他一眼。

      曾京承视线锁定了陈灼的脸,情绪转换得够快,特平静地看着他,“你往我桌盒里塞了一件衣服。”
      他详细,“二十号,你返校那天。”

      陈灼嗯了声,垂着头瞧着地面,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试图将曾京承的手从肩上耸下去。

      “怎么回事?”曾京承收紧了一份力,捏了捏陈灼的肩头,单薄的身形硌得他手疼,“你突然送我衣服干嘛?”

      陈灼神奇地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激动意味。

      “你借我那件衣服。”沉思了片刻,陈灼憋出七个字。
      “……”

      然后没有下文了。
      曾京承提醒似地嗯了声。
      然后呢?

      “……”

      曾京承没沉住气,抓了两下陈灼的肩,“然后呢?”
      “弄丢了。”陈灼心虚地摸了摸后颈,“赔你一件。”

      曾京承就知道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美好,但还好他没抱期望,没什么落差感。

      陈灼说完这些假话有点儿按耐不住了,起身扒开了曾京承的手,“我先去吃饭,饿了。”他说着就朝门口晃,“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

      曾京承没吭声,屁股抵着桌子,懒散地半靠着,伸手抓住了陈灼的手臂往自个儿的方向收了收力,没拉动。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曾京承将多天积攒的疑惑问出了口。

      陈灼可编不出这钱是陈国成拿出来的鬼话,因为这确确实实是他拿时间精力拼出来的碎银几两。

      “你平时那么节俭一个人,家里也不给零花钱,每年节日送我的礼物全靠省。”曾京承叙述着事实,那语气很确定,好像就是摸透了陈灼这一个人。

      陈灼没忍住扭头瞅他,这不看还好,俩人的目光一对上曾京承心里明了了。

      “你跑酒吧打工是因为我…?”曾京承将那个不太可能又极其可能的猜想说了出来,“的衣服?”

      “不是。”陈灼下意识否认,俩人太清楚对方的性子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做了点儿什么多不值得一提的事儿给对方带来大压力,“别多想。”
      “我吃饭。”陈灼抽了抽手,“饿了,一会儿食堂没饭了。”

      “我请你吃超市。”曾京承说,“或者一会儿晚自习下课我…”

      陈灼看着曾京承那副不值钱的样儿没礼貌地打断了他,“不用。”他生硬地去扒曾京承的手,“算了,我就吃食堂。”
      陈灼强调,“现在,饿了。”

      “所以是吗?”曾京承不依不饶,誓死要刨个根问个底,满脸的严肃,“你去酒吧打工,就是为了赚钱赔我衣服?”

      陈灼不理解这些话问着听着有什么意义,不耐指数蹭蹭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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