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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扎西德勒 (15) ...

  •   在地下的任仰和乙酉根本就没有时间概念,不过从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上两个人猜测外面应该已经是白天了。

      他们在密室里又呆了一会儿,没再发现什么就离开了。

      现在找到出口仍旧是很棘手的事情,外面肯定还在搜救被困人员。

      任仰和乙酉当然希望那个洞口快点被发现,不过外面几乎是一片废墟,洞口又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了,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这个地下实验室不会真的只有一个出口吧……”

      任仰和乙酉继续沿着那条中轴走廊往前走,脚边还是不时出现一个个套着防护服的尸骨,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精力再去一一查看了。

      “不知道,不过之前确实是我们乐观了。这里当时既然是在做非法实验,那么进出一定是被严格控制的。说不定真的只有我们掉进来的那一个出口。”乙酉说话的时候心不停地往下沉。

      任仰也沉默了,他们现在别无选择,保全室前面的洞口已经被堵住了,出不去,他们只能抱着微弱的希望祈求天无绝人之路。

      乙酉慢慢往前走着,手电筒的光比最开始的时候弱了一点,但他还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乙酉抬起手电筒往前面照过去,步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任仰走在乙酉身边,感觉到他渐渐落了下来,问道:“怎么了?走啊?”

      乙酉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紧张:“你看前面!”

      任仰提高了马灯,使劲地往前看。他循着乙酉手电筒的光盯着那个光点看了几秒,突然,任仰收回了要往前迈的脚,转头看向了乙酉。

      有那么一瞬间任仰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饿导致眼花了,但等他又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被炸开的半面墙壁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时,任仰确信自己看到了一个……战争遗址?

      “这里……怎么越看越像被炸过啊?”任仰伸手握住了乙酉的手腕,控制着他手上的手电筒往那里又照了照。

      “去看看。”乙酉说完就抬脚往前走。

      任仰却莫名其妙地突然看了一眼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盯着身后的那一团黑暗总是觉得里面藏着一双眼睛。

      但随即任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在黑暗中有这样的心态太正常了,就像走夜路老是会怀疑身后有鬼一样。

      他没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步跟上了乙酉的脚步和他并肩往前走。

      两个人越往前走脚边的尸体就越多,不过可以明显看出这里是被烧过的,因为那被炸开的半面墙壁已经被熏成黑色的了。

      乙酉没有注意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他蹲下身捡起了一个硬硬的碎片,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仔细看了起来。

      任仰也发现了,他摸了摸那个东西,猜测道:“看这场面,这……不会是炸弹碎片吧?!”

      乙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任仰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不是……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这,这里被炸过?这不是个细菌实验室吗?”

      “这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乙酉也迷糊了起来,他站起身看着面前被炸毁最严重的那个房间,里面已经一边狼藉了,勉强可以看出点原貌。

      “会议室?”任仰手里拿着一个牌子,“会议”两个字还可以认出来,“室”字已经被烧了一半。

      这牌子是刚刚任仰从一个尸体下面拿到的,他拿着那个牌子走到了乙酉面前:“看来当时这里的人在开会。”

      乙酉接过了那个牌子:“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实验室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实验被迫中止,参与人员也全部死了。会不会就是这件事?”

      乙酉说着走进了那个被炸毁最严重的屋子。任仰也跟了过来:“难道说当年这群人在开会的时候,会议室突然发生了爆炸,导致所有人都被炸死了?”

      乙酉摇了摇头:“不对!你忘了吗?在我们走来的一路上都有尸体,但是外面并没有被炸毁的迹象,说明外面并没有受到这场爆炸的波及,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任仰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其他的屋子,最后发现只有那个最大的房间被炸地最严重,连墙都被炸塌了。

      附近其他的几个房间只是门有些损毁,都统一地挂着“细菌生产”的牌子。

      “这里好像到头了。”任仰提着马灯,看向离爆炸点不远处的一扇大推拉门,和两个人进入“细菌研究部”时的那扇门一样。

      乙酉走到了任仰身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一齐用力推开了这第二扇大推拉门。

      拉开门之后又出现了一条横向走廊,在走廊的两头不再是关着人的“监狱”了,而是两间“消杀室”,里面还有脱下来放着的几件防护服。

      两个人进入消杀室大概看了一圈就出来了,之后再次走到了横向走廊最中间的位置。他们看着面前的第三扇大推拉门,最上面挂着“生活部”的牌子。

      “看来这里就是他们这些参与研究人员的宿舍了。”乙酉用手电筒照着那个牌子说道。

      “进去看看。”任仰说完就握住了推拉门的把手,示意了一下乙酉。

      乙酉将手电筒夹在了腋下,跟着任仰一起就这样打开了地下实验室的第三扇推拉门。

      门打开了,那条熟悉的中轴走廊还是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生活部的构造和外面的大差不差,中轴走廊两侧分别是一个个的房间,每个房间外的门上贴着各个宿舍的人员名单。

      任仰和乙酉随便进了几个宿舍,里面放着的就是几张双层床,乍一看和大学宿舍一样。

      在宿舍的最里面大部分都挂着一条晾衣绳,晾衣绳后的墙上就有那种老式的暖气片。这地下这么冷,如果没有暖气片估计不好过。

      “这怎么跟军训一样,连被子都是豆腐块?”任仰看着那些床上统一的“豆腐块”被子说道。

      “不只是被子像军训,连热水瓶都摆放地分毫不差。还有漱口杯的把手,都是统一四十五度向左摆放。”乙酉的手电筒照着那些漱口杯道。

      任仰也走了过来,看着统一摆放的牙刷,半天憋出来一句:“这神经病吧,强迫症啊……”

      乙酉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恰恰说明了问题。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军事化的管理,作息时间表都精确到分。每天早上除了开会还要宣誓,宣誓完了统一就餐,然后进入工作。

      “这里什么事情都需要打报告,就算是和家里人打个电话,也要说明打电话的理由,并且有人在旁边监视着。”

      乙酉说着指了指宿舍墙上贴着的一张时间表和注意事项说道。

      “这怎么越听越像个监狱啊……”任仰仔细看了看那些诡异的注意事项。

      “你看到最后一句了吗?”乙酉说着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了注意事项上的最后一条,“永远不要背叛组织、永远不要泄露秘密。”

      “这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任仰看着最后一条注意事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不管它是什么,通过这个地下实验室看,这里所有的人都有着绝对的准则和纪律。这也间接说明那个神秘的组织至少也是个严格的集体。

      “他们既然可以操纵这么大一个地下实验室,并且不惜铤而走险地拿活人做实验,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小!”

      乙酉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盯着发现秘密的人……

      “不知道这个组织现在还存不存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了,组织里的人活到现在也得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了吧。”任仰猜测地说道。

      这个组织现在以一个极其神秘的身份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但距离看到它的真面目似乎永远差着一步。

      在地下已经很长时间了,乙酉的状况有些不好。他在掉下来之前就在发烧,来到这个地下实验室之后被太多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暂时也忘了难受。

      现在他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刚想往前迈步就脚下一软,差点栽下去。

      任仰一转头就看到了要摔倒的乙酉,马上伸手拉住了他:“你怎么了?又难受了?”

      乙酉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有点闷。”

      “坐下休息一下!”任仰拉着乙酉坐在了宿舍里的一张凳子上,他紧张地在乙酉面前蹲下,隔着防护服握了握乙酉的手:“还能撑住吗?”

      乙酉慢慢点了点头:“别担心,没事……”

      乙酉说话的声音小,又是隔着防护服,听起来就更模糊也更黏糊,听得任仰心软。

      任仰就这么捏着他的手,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枚红玉扳指,轻轻地转了一转。

      这枚扳指好像成了任仰心头上的一针镇定剂,摸到了就觉得心里有东西,摸不到就会觉得空荡荡的不舒坦。

      “我们得快点找出口,没有水没有食物空气又稀薄,我们撑不了多久。”任仰担心地握着乙酉的手道。

      “嗯,不过恐怕不容易,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说明出口一定十分隐蔽。”乙酉实话实说道。

      任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坐在了乙酉旁边的一个桌子上。他现在有些发愁,不光是这个神秘的地下实验室,还有乙酉的身体状况。

      又呆了一会儿,乙酉主动站了起来:“我休息地差不多了,继续往前走吧。”

      任仰听他这么说虽然也担心,但是确实找出口更要紧,于是也从桌子上下来了。

      不过任仰下来的时候有些没轻没重的,桌子被带地竟然一下子歪倒了,砸到了地上。

      任仰转头看了一眼,本来没在意要继续往前走,乙酉却突然抓住了他:“好像有东西!”

      任仰闻声看过去,乙酉已经蹲下了,他拿着手电筒看着地上从桌子里掉出来的一个本子。

      任仰这时才看到这个桌子的桌板竟然被掏空了一部分!

      他把桌子搬了起来,看到桌板的外沿有一个长方形的裂口,地上对应的有一个长方形的小方片。而那个长方形的宽度正好可以容纳下一个本子。

      “赵英豪?”乙酉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三个十分工整隽秀的字。

      任仰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他想了一下,脑子里闪出了那张解剖记录:“我想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份活体解剖记录,上面的记录员就叫赵英豪!”

      乙酉也想起来了,他拿着那个笔记本站了起来,把它放到了桌子上,将手电筒的灯打在上面,接着翻开了第二页。

      “今天是1969年12月1日,距离我来到实验室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多来,我从坚定的组织拥护者慢慢开始瓦解,到今天,我确定,我要背叛组织了。”

      乙酉读完这句话马上愣住了,他看向了任仰。任仰马上接道:“他就是信里的那个‘叛徒’?!”

      乙酉也觉得很惊讶,“保全室里的登记表最后记录的时间是1969年12月3号,这个笔记本是那之前两天写的!”

      “接着往下读!”任仰紧张地说道。

      “你好朋友,我不知道这个笔记本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上,也不知它再次被打开是在不久的将来还是多年之后,又或者它永远也不会被打开。但是,如果现在的‘你’正在看,那么我希望你能牢记接下来我所讲的事情。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它记录了最隐蔽、最不为人所知的一段历史,同时也涉及到了一些我自己也还没有解开的谜。希望在看的‘你’或者‘你们’可以有机会将这个谜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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