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扎西德勒（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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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什么谜？”任仰和乙酉看着笔记本正文页的这一大段话，心里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乙酉接着翻开了下一页：
“1938年的春天，青海玉树出现了几起非常特殊的死亡病例。当时还是在抗战期间，当地的日本士兵在捕食了几只秃鹫后开始出现发烧症状。
随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几名士兵的皮肤就开始出现溃烂并伴随有很严重的肺炎，大概一周后这几名士兵就相继去世了。
当时这并未引起军方过多的关注。直到一个月后，军队里四分之一的人都出现了此类症状，日本军方才开始予以重视，并进行了紧急的调查。最后他们确定，这是一场十分严重的细菌感染！
日本军方迅速开始对士兵们进行隔离治疗，并派专业人士对不明细菌进行研究。同时他们派出了国内顶尖的生物学家和医学家。由于青海地广人稀，在抗生素的干预治疗下，这场细菌感染还未来得及传播更远就被遏制住了。
在那之后士兵们更换了驻扎地，那场细菌感染也随着1938年冬天的逝去而渐渐被人所遗忘。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细菌感染被遏制之后，那群医学家和生物学家们并没有被送回国，而是在秘密地对从秃鹫身上发现的新型细菌进行着研究。
与此同时，远在东北的石井四郎也接到了消息，他亲自赶到了青海玉树，参与到了细菌的研究之中。这种细菌最后被命名为VU杆菌，前两个大写字母就是秃鹫的英文缩写。”
这一整页的内容交代了新型病菌的来源，原来这种细菌是在1938年被发现的，而石井四郎也是在这个契机下才踏上了青海的土地。而那个解剖实验报告中记录的新型病菌就是从秃鹫身上发现的VU杆菌。
乙酉接着翻开了下一页：
“在众多研究者的参与下，他们发现VU杆菌的威力极大，致死率很高，可以达到48%!细菌感染的潜伏期只有平均1-3天，目前的治疗手段主要是抗生素注射。
不过这种细菌易被一般的消毒剂杀灭，但是芽孢的抵抗力很强，在干燥的室温环境中可存活数十年。
不过这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VU杆菌极强的传染性被包括石井四郎在内的顶尖研究者看中，他们一致认为这种细菌被用于制造生物战剂将有着很可观的前途，而这种生物战剂又是生物武器最重要的构成部分之一。
就这样，在1939年的夏天也就是8月27日，青海秘密地下实验室正式成立。
研究室里的研究人员主要是日本一流的生物学家以及医学家，他们和东北石井四郎的731部队有着十分频繁的接触。两个地方的研究成果会在第一时间转达给彼此。
也就是说，青海地下实验室成了第二个731。这就是这个地下实验室的前传。”
这一页的内容随着乙酉话音的落下到达了末尾，任仰看向了乙酉：“原来地下实验室是这样被建立起来的。它不是对731的复刻，根本就是731的兄弟单位！两个地方彼此‘互通有无’，目的就是为了制造生物武器！”
乙酉听着任仰的话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地翻开了下一页：
“地下研究室只经营了四年左右的时间就迎来了它的第一次‘毁灭’——中国抗战胜利了。
地下研究所里的人员不得不带走所有的研究资料和成果，仓皇地在一个夜晚坐上了飞回日本的飞机。而这个地下实验室则被掩埋了出口，因为是修建在地下，所以极易隐藏。
自此之后，地下研究所迎来了将近二十年的沉寂。
二十年之后，也就是1964年的冬天，三个神秘人找到了我。当时我在日本上大学，读的是生物医学专业。
因为我的母亲是日本人，所以我们一家都在日本居住。当时我对生物医学抱有极大的热情，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我想我找到了此生的追求和事业！
那三个神秘人告诉我，他们可以为我提供一些绝密的研究资料，借助这些资料我很快就可以做出成绩。为了证明其所言不虚，他们真的给了我几项关于人体免疫系统的研究报告，上面详细地记录了细菌感染实验的过程，而被试者则是猴子。
我当时几乎发疯了，可以说是茶饭不思地在研究那些资料。
后来我又向他们提出了查看更多资料的要求。这一次他们带我去了一个生物研究室，里面的先进仪器和那些我只在权威书籍上见到的大人物让我马上就被冲昏了头脑。
神秘人告诉我他们都是在为科学献身，终有一天，我们会掌握人类身体的所有奥秘，进而带领人类步入新的纪元，那将是一个无病无忧的世界。为此，他们将付出一切的代价。
是的，我被说服了。神秘人告诉我，我的成绩名列前茅，如果加入他们的组织，对他们来说将是极大的助力，而我也将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我曾问过他们，组织究竟是什么？
他们说，组织是一切秘密的终点……”
一页的内容又结束了，任仰听着乙酉平静的声音，最后的那句“组织是一切秘密的终点”在他的脑袋中重重地敲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任仰总觉得这句话有着一种难言的强大力量，就像是宗教中的那些教义，带有说不清的神圣但是又莫名地让人有一种恐惧。来自未知的恐惧……
乙酉接着读下去：
“我本以为我也将很快就和那些实验室里的人一样，获得一手的资料，并参与其中成为他们的同事。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自那之后，那三个神秘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只是会不定期地收到一些绝密研究资料。
其实，我曾经质疑过研究资料中记录的研究对象是猴子的问题，因为数据太精准了。但是我被这些成果蒙住了眼睛，以至于并未对此寻根问底。
就这样，一直到我大学毕业并选择继续在这个领域深造时，我接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中我收到了一个地址和一句话——中国青海玉树，你的时代要来了。
我选择了休学，并再次遇到了那三个神秘人。
1967年的夏末，我坐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不久后我踏上了青海玉树这片土地。落地之后我就被安排在了当地的一个招待所里。在这段时间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和我联系，我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大约一个月之后，神秘人再次出现了，他们将我带到了一个独栋别墅里，那里还有着不少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他们与我有着相同的经历，也是不明不白地加入了组织。
再之后，田野，应该说是山田上野出现了。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永远不要背叛组织，永远不要泄露秘密’。
在那个独栋别墅里，山田上野和我们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并指出了地下实验室的存在。我们被告知将会参与接下来的实验，且成果最后发布的时候会署上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我们中的许多人都对未来抱有着极大的憧憬，似乎我们已经站在了人类医学和生物学的金字塔尖。就这样，我们做着年轻人常做的美梦，踏上了开往地下实验室的大巴车。
地下实验室是一切的起点，在距它第一次被打开的二十多年后，一群幼稚且天真的年轻人再次闯入，并开始了细菌实验。
我们渐渐拿到了一些未曾见过的实验报告，起初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实验的内容越来越不对劲，比如，未曾听说过的VU细菌，再比如实验报告中的实验对象不再是猴子，而是人！
我们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并在第一时间提了出来。插上一句，这里有不少人和我一样都是在日本生活的，大多都是日本人。但是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会说汉语，有的是因为选修了汉语课程，有的是因为家中有中国人。
我们找到了山田上野，提出了对实验报告的质疑。但是山田上野根本没有耐心再和我们玩下去，他用枪告诉我们，在这里，我们只能听他的。
实验室的参与者们都已经明白了，我们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成了山田上野或者说组织的一把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继续研究。
不仅如此，山田上野还用尽一切办法对我们进行精神控制。我们的生活和犯人无异，日常作息十分机械，几乎毫无隐私可言。
我们被要求隐瞒这里的一切，和家里人联系也只能说在跟着学校做项目。每次通话都有人拿着枪在一旁监视，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将这里的一切透露出去。
日常生活中，除了做实验，我们最常做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背诵这里的准则和条例。‘永远不要背叛组织，永远不要泄露秘密’几乎成了每一个人的下意识。
我们似乎在慢慢变得麻木，最开始是用普通的动物做实验，后来变成更大更高智的动物。直到有一天，实验室里迎来了第一个人体实验者。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流浪汉。
我们中的几个人被选入临时小组参与对这个流浪汉的细菌实验。我还记得我将细菌注射到流浪汉身体中的感受，我手发抖地几乎拿不住针管，但是流浪汉却只是呆呆地冲着我笑。
那一刻，我对自己的信仰第一次有了怀疑。”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扎西德勒（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