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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川西葬穴(23) ...

  •   因为乙酉的死亡原因医院还没有搞明白,所以任仰暂时还不能带走乙酉。后续还要开具死亡证明,而在这段时间内,医院对乙酉的处置就是先将其放在太平间内。

      任仰听到这个消息快疯了!太平间里那么小那么冷,乙酉怎么能呆在那个地方呢?

      任仰管不了这么多了,借着见乙酉最后一面的理由,偷偷将乙酉带离了医院。

      他拿了医院的一把轮椅,给乙酉仔细穿好衣服就把他推走了。

      任仰知道医院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件事的,所以他特意挑了隐蔽的没有监控的小巷子走。

      但现在的一个棘手问题就是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从寨子里出来是逃出来的,现在他也不知道寨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更不敢冒险回去。

      想来想去,任仰最终打给了许煦汤。许煦汤接到电话的当天就带着钱连夜赶往了任仰给的地址。

      当他看到任仰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任仰整整瘦了一圈,下巴上都是胡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好多天没换了。

      “发生什么事了?乙酉呢?”许煦汤看着任仰问道,他和任仰约在了一个小饭馆,现在不是饭点,饭馆里的人不多。

      “许哥,你就别问了,借的钱我以后一定还你。”任仰颓废地说道。

      许煦汤看了他一眼,把装着钱的包放在了桌子上:“钱不钱的你不用担心,关键是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这幅样子?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哥能帮的肯定帮你!”

      任仰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红了眼,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就站起身,提起了许煦汤带来的那个黑包道:“谢了,许哥。”

      说完,任仰就转身走了。许煦汤看到任仰到了饭馆里间的角落里,推出了一个轮椅,然后从饭馆的后门出去了。

      许煦汤看着任仰推着轮椅的背影久久没缓过神来。

      轮椅上的是乙酉吗?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仰不敢招摇地住酒店,怕医院发现他把乙酉带走之后会报警,于是就找了个当地的小出租房租了下来。

      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没怎么查两个人的身份就让他们住下了。

      出租房里面基本的家具都还有,不过褥子什么的得用自己的。

      任仰将乙酉先留在了出租房里,出去简单买了一下床上四件套,然后就急匆匆地回来了,他放心不下乙酉。

      任仰这两天几乎算是水米未进,眼睛熬得通红。

      他还在坚持,他不信乙酉就这么死了。

      任仰要一直等,等到乙酉重新醒过来。他再也不要管什么诅咒了,如果乙酉能醒过来,那他愿意承担放弃完成血祭的代价!

      任仰带着凉气从外面回来了,回来之后先是放下东西蹲在轮椅旁边,掀了掀乙酉头上的帽子。乙酉瘦弱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任仰将刚买来的毯子拿出来盖在了乙酉的身上。他将乙酉的手紧紧地握着,乙酉的手还是冰凉,任仰就耐心且固执地给他暖着。

      “冷吗?我买了毯子,你觉得怎么样?”任仰像是在和空气说话一样,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任仰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控制不住地流泪了,他将乙酉揽在了怀里,轻轻地捏着他的手:“你会醒过来的对不对?你说过的,你不会死……”

      除了任仰的低语,四周寂静无声。任仰被一阵无助逼得哽咽,他轻轻地吻了吻乙酉的嘴角,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怀里……

      医院发现乙酉连同任仰都消失之后就炸了,满世界地找人。同一时刻,林偕也发动了手下寻找乙酉的下落。

      林偕是从一个手下那里得知附近的医院里丢了一个去世的病人的,再一打听有关的两个人的主要特征,林偕顿时就觉得事情不妙。他亲自跑了一趟那个医院,再次确定了一番。

      “对!就是这个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没想到把他送来的那个男人竟然私自把死者带走了!……你有他的照片,你认识他是不是?……”

      医院现在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医生看到林偕有乙酉的照片,总算不用再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找了。

      林偕在听到乙酉死了的那一刻起就觉得心脏疼地喘不过气,他捂着胸口几乎站不住,旁边的人立刻扶住了他:“老板!”

      林偕的手下们第一次看到林偕这样,浑身颤抖,嘴唇一下子就变白了。

      他们不知道那个神秘消失的病人和他们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一定是老板极其珍视、重要的人,能让一向冷静理智的林偕瞬间像崩塌的城墙。

      那一天,林偕做了两件事。一个是领取了乙酉的死亡证明,一个是给乙酉办理销户。

      经过他从中运作,医院的人最终没有报警,这件事也被莫名其妙地解决了。

      身边的人看到林偕沉默地坐在车里的样子,谁都不敢说一句话,怕触了他的霉头。

      林偕的手里拿着乙酉的死亡证明,他看着上面的信息,心里依旧是满目疮痍。

      林偕盯着死亡证明上乙酉的照片,手指发凉。良久他抬起头冷冷地说:“给我找,无论如何也要把任仰给我找出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属们听令之后就立刻分头行动了。林偕下了死命令,找到任仰的人重赏,如果最后找不到他们就一齐滚蛋。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不尽心的,没多久就摸到了任仰所在的那片街区。

      那天任仰打算出门买点吃的,刚从商店出来就撞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本地的。

      任仰看到那三个人的一瞬间心就沉了几分,抬腿就朝和出租房相反的方向走。

      结果那三个人还是认了出来,立刻追了上去。任仰将手里的泡面往后扔去,砸中了其中的两个人,然后就疯了一样地往前跑。

      那三个人立刻向同伴报告了位置,任仰被逼得在大大小小的巷子里毫无方向地穿梭。

      最终,任仰还是被一大伙人围住了,他被押着上了一辆车。一个男人马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老板,人抓到了……只有一个人,另一个人还没见到。”

      林偕挂了电话之后就出了门。他这些天把手上的生意都推了,就坐镇在这儿等着抓任仰。

      现在终于找到了人,林偕憋着一口气亲自开车赶往了下属发的位置。

      林偕在目的地下了车后就有手下迎了上来:“老板,不肯说另一个人的下落。”

      林偕的眼神冰冷,什么也没说,走路带风地进了屋子。

      屋里,任仰被绑着躺在地上,但是身上没有伤。林偕的人没怎么为难他。

      林偕一进屋子看到地上的任仰时,就冲过去朝任仰的脸打了一拳,任仰的嘴角立刻就豁了个小口,开始往外冒血。

      任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林偕抓住了衣领:“你把老板带哪儿去了?!说话!”

      任仰看清了面前林偕的脸,他的眼下也有了乌黑,一看就是没怎么休息的样子。任仰仰了仰头喘了口气,什么都不说。

      林偕又冲任仰砸了几拳,旁边的手下只是将门关上了,很有眼力见地走到了门外守着。

      林偕单膝跪地,用一个膝盖抵着任仰的脖子,狠狠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医院为什么说老板不在了?!”

      任仰听到林偕口中乙酉的名字,被打得出血的鼻子又一阵酸痛。他的手脚被捆着,红着的眼睛漫上难过的痛楚。

      “乙酉不会死的……他不会死……”任仰还是这句话,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的支柱。

      “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偕说着从怀里扔出了那份死亡证明。

      任仰躺在地上,斜眼看着死亡证明上面乙酉的信息还有医院的公章,疯了一样地挣扎起来。

      “我说了他不会死!你不是知道吗?你知道他不会死的!”任仰冲着林偕吼道。

      林偕觉得嗓子被堵住了一样难受。他想起了没遇到任仰之前乙酉的样子。

      当时的老板住在自己山上的家里,偶尔林偕会过去给他送点东西,每次去都会亲自给乙酉泡上一杯碧螺春。

      那是林偕觉得最安心的时刻,看着乙酉眼角泄出一点欢喜的样子,他就高兴地不知所措了。

      但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林偕起初也不相信乙酉就这么死了。直到他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乙酉无力地躺在担架床上,旁边的检测器上刺目的横线令人心惊,乙酉的手就那么搭在床边,他再也拿不起杯子喝他最喜欢的碧螺春了……

      “那你告诉我一个活人会没有心跳吗?会没有呼吸吗?会没有任何意识地躺在病床上吗?!”林偕质问着任仰。

      林偕从小就听家里人说乙酉的故事,他一直对乙酉长生的事情表示不甚理解。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乙酉的容貌没有变一分一毫,林偕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长生的故事。

      但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了,他只想把老板带回家。

      “你到底和老板在干什么?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老板现在还好好的,他还会好好地站在这儿!现在呢?现在他只留下了一份死亡证明!没有任何东西能有他的存在过的痕迹了……”

      这是这么多天林偕第一次流下眼泪。他对乙酉很小心地守护着,他觉得乙酉能这么一直长生下去就好。乙酉不用被任何俗事所扰,自己都会帮他摆平,只要他能永远见到乙酉……

      可是现在,乙酉却不在了。

      “我当初怎么告诉你的,如果老板有事,你别想独善其身!

      “现在你的事我们以后再算。老板一直是林家人在照顾,现在他走了,后事也要交给林家来办!

      “我不管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要带走他,告诉我老板的下落!”

      林偕握着任仰衣领的指尖发白,他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要不是还有乙酉没找到,他甚至想直接把任仰解决了。

      任仰看着林偕,他不相信乙酉就这么死了,他就是不信!

      或许不是因为任仰对乙酉长生这件事有多么肯定,而是他根本承担不起乙酉真的死了的结果。这是吊着他最后一口气的念头。

      “……给我松绑。”林偕喘着气对林偕说道。

      林偕毫不担心任仰会跑了,他的人全都守在外面,任仰一个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林偕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把刀,把任仰手腕上和脚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我带你去找他。”任仰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就朝外面走去。林偕撂了手上的刀,跟着出了房间。

      任仰被两个人夹着坐在了车里,林偕坐在副驾驶上,司机按照任仰给的方向开着车。

      任仰凭着记忆里的位置说了个路线,当他看到前面缓缓进入视线的一架桥时,咬了咬牙。

      司机如常地开着车,在刚上桥的那一刻却突然被抓住了胳膊,瞬间方向盘就失控了。司机拼命地控制车子,但还是撞上了桥边的拦板。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连副驾驶上的林偕都没有反应过来。

      任仰趁着这个时间一脚踹开了车门就朝外面跑去。车里的一个人抓住了任仰的外套,任仰直接脱了外套来了个金蝉脱壳。

      车里的保镖接到林偕的命令立刻奔出车子去追任仰。任仰却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了桥,直直地落进了下面的河里。

      林偕快步跑到了桥边往下看去,现在天黑了,桥下的情况根本看不真切。

      林偕的怒气一下子抵到了峰值,他紧握着拳对身边人说道:“再找!不用对他客气。只要能找到被他从医院带出来的人,生死不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川西葬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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