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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奇山诡事(8) ...

  •   两个人在旅馆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任仰收拾好了行李,带上了来之前林偕给准备的专业行头还有专门买的压缩饼干和水。

      两个人下楼吃了个早点,看到旁边有卖莲子粥的,任仰去给乙酉买了一杯。

      “诺,你不喜欢吃甜的吗,这个应该挺甜的。”任仰把莲子粥递给了乙酉。果然,任仰瞥眼看了乙酉一下,看起来喝得挺合胃口的。

      两个人轻装简行,其他的行李还放在旅馆里,车也托老板照看了,停在旅馆的对面。

      乙酉和任仰从小峪口汽车站往南走,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乡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扫路的大爷大妈。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个人到了小峪河村,村口的石碑上刻着村名,后面写着村志。

      “我们要一直往前走吗?终南山可是一段山脉,我们去哪找伊莫托?”两个人路过了村口的石碑,继续往前走。

      乙酉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任仰除了跟着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任仰已经有点累了。之前在而庄的时候没怎么锻炼过,现在猛地一走这么多路,觉得腿有些酸。

      任仰又看了看旁边的乙酉,乙酉好像在观察旁边的地形,呼吸还是那样平稳,一点事没有。

      男人的胜负欲和面子这时候就显出来了,任仰深吸了一口气,憋着劲继续跟着乙酉赶路。

      乙酉常是走走停停的,他一会儿皱着眉头看看旁边的一座山,一会儿又去看一眼路过的水库。任仰看他有一千万个想法,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但就是不主动告诉自己。

      问急了,乙酉只会老成地叹口气,说:“说了你也不明白,继续赶路吧。”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轻,任仰直接被气个半死。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就当免费雇了个向导带着自己游山玩水。

      晃晃悠悠就走到中午了,乙酉终于开口提出来休息一下。任仰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他累得脚疼,感觉脚都要磨破了。

      乙酉掏出了背包里的水和压缩饼干,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吃了起来。

      “我们还要走多久?”

      任仰是真的憋不住了。起初他还能带着点兴致享受享受大自然,但时间久了就不免觉得乏味无聊,而且赶路的体力消耗也不小。

      “不知道,今天不一定就能找到伊莫托。我能感受到离它越来越近了,但终南山毕竟不小,我们又没有确切的目标,说不定今晚得在山上过了。”

      乙酉咬着并不可口的压缩饼干,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任仰听了更绝望了。什么狗屁诅咒,要不是因为这个,自己现在还在小卖部里享清福呢……

      吃完了饭,任仰就被乙酉催着继续赶路。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了,气温越来越低,何况是在山上。他们必须尽快赶路,免得黑天了还找不到避风的地方,那就有些麻烦了。

      又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任仰的身上已经出汗了。再一看,乙酉的脸色也没有了来时的红润,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就在这时,任仰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往后一看,有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

      任仰立刻走到路中间朝着驶过来的大卡车挥手。卡车司机看到有人也赶紧停下了车。

      “师傅,能稍我们一程吗?我们也想往山上去。”

      “我就走一段啊,到了家就得停了。”

      “行,没问题!你能送多远都行,太感谢了!”

      任仰和乙酉上了车,搭上车果然省力,趁着这个时间两个人也能休息一会儿。

      “你们上山干嘛?现在都快黑天了?”司机师傅好奇地问道。

      任仰接过了话头,“我们就是来旅游的,想着爬爬终南山。”

      “爬终南山你们不去景区来这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任仰不好再多说,只是笑笑转移了话题。

      搭车也就搭了大概十几分钟,两个人就下车了。沿着山道还有几户人家,不过越往上越少罢了。

      起初两个人走的还是水泥的乡道,又走了一段时间就见到了用树枝棍子搭的小道,旁边都是石头。幸好两个人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上好的登山装,也省了不少麻烦。

      到了六点左右,天就有些黑了,风也大了起来,吹在身上有些凉。任仰拿出了背包里准备好的外套,又穿了一件。

      乙酉还在向上爬,任仰叫住了他,“乙酉,气温越来越低了,把外套换上。”

      “不用,我不冷。”乙酉说完就要继续往上爬。

      任仰皱着眉头拉住了他:“你着什么急啊,我们上山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上去的。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乙酉没再说话,任由任仰拉开了自己的背包拉链,把外套拿了出来。外套是加绒的,穿在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

      任仰给乙酉披衣服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还说不冷!手都冰凉的了。为了找什么伊莫托,你连命也不要了?”任仰最是看不惯乙酉这个不在乎自己又可怜兮兮的样子。

      乙酉看了他一眼,缓了口气道:“是我心急了……寻找伊莫托在我心里就像是一颗被种下的种子。我活得越久,这个意愿就越牢固。

      渐渐的,我不再去追问完成使命的意义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逐渐地将我控制并软化,变成一个接受诅咒的傀儡……”

      乙酉看着远处的山不紧不慢地说着,这听起来就像是无解的厄运。

      伊莫托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诅咒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这个诅咒并未伤及任何人,却让乙酉“变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任仰看着乙酉的侧脸,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如果乙酉没遇上什么诅咒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任仰忽然觉得这个诅咒残忍了,他觉得乙酉不该死,或者说不该就这样毫无意义和理由地结束漫长的一生。

      任仰没再说话,只是帮乙酉把外套拉链拉到了最上面,然后和他一起继续往上爬。

      又爬了一会儿,天黑得更厉害了。乙酉说不能再爬了,天黑之后太过危险。

      两个人匆匆吃了点压缩饼干当晚饭。好在一路上有不少废弃的房子,虽然很破,但至少能遮点风,不至于让两个人冻死。

      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子,房子里都是灰,积压了厚厚的一层,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们把背包放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屋子里有土炕,有烧锅留下的痕迹,还有破旧的桌子。

      任仰走近一面墙看了一看,上面有一些陈旧的画报。因为受潮等原因,画报已经成了带着灰的花花绿绿的一片,难以辨别出是什么内容了。

      “缘起,缘起,快意话归期。

      缘灭,缘灭,再无当年月。”

      乙酉读着墙上的这两句,清冷的声音让两句词更添悲凉。任仰歪过头一看,北面的那面墙上,不知哪年哪月又是谁人刻上去的。

      “这其中肯定有一段故事吧。”任仰看着乙酉说道。

      乙酉转身走到了门边,看着外面好似伸手就能摘下来的月亮,说:“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故事,早晚也都会归于尘土……”

      外面不时有风刮进来,撩起乙酉的额发,将右侧的红绳头吹得起起落落的。后面没了说话的声音,只是悉悉索索的一阵响。

      过了一会儿,任仰过来抬手把胳膊架在了乙酉的肩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呢!天天丧着脸跟个老头儿一样!得了,别吹风了祖宗,关门睡觉!”

      任仰说完就把他拉了进来,把那个桌子推了过去顶住坏了门锁的门。窗户有点漏风,任仰把两个人的背包靠了过去,还能挡着点风。

      没办法,屋里只有一个土炕。但好在土炕上有以前的烂布衫铺在上面,把烂布衫扔了下面的灰也不是那么多。

      两个人把小体积的羽绒睡袋拿了出来,没有脱衣服直接钻了进去。

      这儿是山上,夜里山风大,窗户和门缝里一直在漏风。两个人都把睡袋裹得紧紧的,躺在里面倒还算是舒服。

      土炕很窄,本来应该是睡一个人的。现在任仰两个人挤在一起,连翻个身都会掉下去。

      “你睡里面吧,别晚上掉下去了。”任仰把乙酉的睡袋拿到了里面。

      乙酉看他都把自己的睡袋拿里面去了,也就没说什么。其实他想的是,任仰应该不知道自己睡觉有多不老实吧……

      乙酉先钻进睡袋里了,任仰上来的时候乙酉直接被挤到了最里面贴着墙,任仰的脸就在眼前。

      任仰习惯性地想转身侧躺着睡,结果刚转过去就和也侧着身的乙酉面对面了。

      一瞬间,两个人几乎算是鼻尖对鼻尖。窗外澄亮的月光透过破烂的窗子照进来,乙酉的五官就这样雾蒙蒙地出现在了眼前。

      尴尬的氛围逐渐升了起来。乙酉有些不自在,把眼睛往下面瞟了瞟,不和任仰对视。

      他本以为任仰会主动地转过去,但没想到任仰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和他面对面。

      月光下,任仰可以看到乙酉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那片阴影随着乙酉眨眼的动作一会宽一会窄。

      这双眼睛平时透露出来的是理智和清冷,现在这样倒是多了点乖巧的意思。

      任仰还在一点一点地看乙酉的五官,突然乙酉的眼皮抬了起来,那双清亮的眼睛直接给任仰来了个上目线攻击。

      “……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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