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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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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一直是这样静静的。
周风荷在这悄悄走过的五年时间里没能尝到实质的改变。除了身边的小姑娘一年比一年高之外。
她好像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都融进了这方田园中。
今年是省里开发旅游景点的一年，外面的风这才吹到了这个地方。没成想，这变化竟然不只是外在的，现在也成了内心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惊、喜。
周风荷看向对面的人，五年之后的他，还是看起来像一个孩子。
他是不是也在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生活呢？周风荷脑袋里蹦出一个念头。
半晌，她用略微颤抖的嘴发出了近乎无声的询问。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了，这件事竟还是周风荷心里难以释怀的。
彦清梦有些难过，他现在竟然体味到了五年之前似乎都没有出现的怜惜之情。
或者也可以说是对自己当初的行动的迟来忏悔。
“今年五月。”他顿了顿，“这是？”
苏苏看向这个男人指向自己，她分析了周风荷在这近乎一瞬间的动作认为，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对她的风荷姐至关重要。
她不能坏事。
“我是她妹妹。”
苏苏颇为满意自己的回答，看向周风荷却发现她现在面部僵硬，皱起了眉头。
苏苏何时见过这样的周风荷？她莫名有一些慌张，觉得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让在乎的人难堪了。
周风荷拉住苏苏的手。
温暖的触感在这样一个初秋的夜晚带给一个曾经失意的人一点支撑。她似乎终于可以正视他了。
“这是我妹妹，你没见过的。”
温柔，却掷地有声。
彦清梦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抗拒，没再追问，旋即换了个话题。他有些意犹未尽。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工作。”
“工作？”
他看看周围的店面，除了装修和这个古色古香的镇子相得益彰，里面的质确是不同了。
“在这边帮来开店的人做店面设计？”
“不是，做木匠。”
周风荷清冷的说出这句话，内心却炽热了起来。她想到了这五年里的一切，而这一切已经成了她心里的寄托。
“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周风荷拍拍苏苏的背，安抚好有些自责的女孩，“时候不早了，清梦。”
“嗯，时候不早了。”
“祝你一切顺利。”
“好。也祝你一切顺利。”
周风荷带着苏苏重新踏上归路。此时的自己倒成了被目送的那一个。她心里轻松起来。
店里的年轻人出来找人验收。
他看到彦清梦就这样呆呆的站着看向路的西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彦清梦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这才发觉人已经走远了。
“做好了？”他的声音有些紧张，再次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后又开口，“还是有什么事情？”
“做好了彦哥，吃个夜宵去？”
他上前揽住彦清梦，“一直看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他又看了一会发现确实什么也没有，便转过身。
“想吃什么？”
“我都行，看彦哥你。”
“每次你都是这么说，到最后还是你拿主意。”
他轻推了一下这人，“快点想想。”
到家之后，周风荷赶快走到厨房舀了一盆水放在院子里准备洗脸。
她除了很多汗，特别是手心。回来的路上苏苏不断的看向她有些担心。
体贴人的孩子自然是不会继续过问这件事，苏苏过来从后面抱住周风荷，把她的头贴到她的背上。
周风荷察觉的这颗温暖的心发出的安慰跳动。
她只洗了手，在裤子上抹了抹。
“苏苏，过来吧。”
苏苏被她拉到柳树下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就是我之前的男朋友。”
看来是没事了，苏苏暗自估计一番。
“他是来找你的吗？”温温柔柔的，带着些许安慰。
周风荷摸摸她的头。晚风吹过，带起阵阵簌响。带着她又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
大一的周风荷很局促。
她有一些悲伤，因为自己是这样的形单影只。除了最后的寄托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能够让自己放心安详的东西了。
就在这个开学前的假期，她永远失去了爸爸和妈妈，以及自己年幼的妹妹。
她们死在火灾中。
消防员战士哭泣的身影让她的心受到了更大的创伤。
从小，妈妈就会告诉她不能让帮助自己的人心寒。她走到这位年轻的消防员身边，看到他流满泪水的脸后，自己突然止住了泪水。
“小妹妹，对不起，我没能救出她们。”
这个大男孩被战友搀扶着，泣不成声。周风荷只听了个大概。
她有些悲哀，走到他面前。
“小妹妹，你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妹妹。”
搀着他的两位战友出声劝告，哭泣的男人却没有加以阻拦。
“你们俩别管！”他理解这样的行为，即使他是刚刚出道不久的新兵。
周风荷轻轻的抱住他。向他鞠了一躬后，默默的离开了。
这个男人哭泣的更大声了，连带着他身旁的战友。
烟从房屋里飘出来，送别着这位离开家的游子。
烟从地面飘向天空，送别着三位离开亲人的亲人。
周风荷带着最后一点念想熬到了开学，就这样在时间的折磨下来到了学校。
她总是孤孤单单，再也不和人产生联系。
直到班级的文艺活动里，她遇到了彦清梦。
彦清梦也是安静的。
她们两个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安静的时间竟比交流的时间多得多。
每天在结束了必要的练习之后，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度过剩余的时光。
这几乎成了周风荷另一种解脱的方法。
每天，两个人安静的吃饭，安静的看书，安静的道别，问好。
似乎她们之间不需要语言来承载彼此的意识，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能察觉到内心的隐秘。
就这样过了许久。
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彦清梦照例来到这件合唱室——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即便这个文艺演出已经结束。
里面早就等着他的周风荷递给他一个袋子。
打开，发现是一条围巾。
“天冷了，记得多穿点。”
周风荷抱着热水袋所成一坨，她的脸上泛起寒冷的红。
彦清梦第一次听到来自自己这位伙伴除了公事之外的询问，他有些开心。径直做到周风荷身旁。
“你吃了吗？”
周风荷看向他。
“这就是事情的开始了。”
“那后来呢？”苏苏显然很有兴致。
“后来我们就分手了。”周风荷悄悄使了坏，“你不是知道。”
“我想问的哪是这个，我是说你们谈恋爱的时候那些甜甜的经过。”苏苏辩驳着。
“物是人非事事休。”
“连物也不是了吗？”
苏苏看到周风荷正盯着她上午做好的小木马，这是她做的第五个。
看来，又要到她的生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