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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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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姐！你的电话。”
杜澄应了一声，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到电脑上。
她这把游戏正在关键时刻，打团呢！
“我给你拿着你回一下？”
“不用，我这正好完事儿了。”
她刚刚打出了足够的伤害，虽然阵亡但是团灭了对面，队友正在拆基地。
杜澄看了看来电提示。
“这个，大家伙我先闭个麦啊。”
“？？？”弹幕上一阵问好飘过去。
“怎么回事？菜橙子你偷偷摸摸瞒着我们要做什么去？”
“从实招来！”
“真没啥，这是我一好朋友。”杜澄拿过手机向基地的工作人员道声谢。
“杜杜，他回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机箱里面的风扇似乎在代杜澄发出轻微的抗议。
“合着，您老人家第一次这么晚找我是因为这事？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电脑的弹幕疯狂脑补，甚至还有口语大神分析杜澄刚刚的嘴型是“想我了”。
“？？？什么情况，主播你怎么回事？”
观众面对着沉默，杜澄也面对着沉默。
她轻叹一下，然后仔细地组织起语言。
“阿荷？今天有没有看到小苏苏啊？”
“她今天放假，回来吃的饭。”
好在是说话了，杜澄松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做了她喜欢的鱼，还有点我爱吃的。”
“现在好一些了吗？”
周风荷梗着哼了一声。
杜澄见时机正好，劝告的话不在此时又待何时？
“他是回来找你的吗？”
周风荷在自己的床上怔住了。她伸出手，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想努力看到它。
“不是。”无论如何，她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这就是杜澄，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
“那你就不要这么怀念了，他回来不是找你的，你继续按自己的过就好了。”
杜澄在敲了几个字发到弹幕上。
“你们注意点奥，这是主播大学室友，再乱说话小心狗命！”
弹幕风向迅速改变，杜澄把手机换到左耳。
“要我说，你就当他不在就好了。”
“怎么能呢，杜杜。”
“我怎么能呢？”
周风荷哭泣的声音传过来，杜澄慌了手脚。
“别哭，别哭。当初又不是你做了负心人你哭什么嘛。”她扶正水杯，“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明天就过去找他！”
“没事，杜杜。”周风荷仰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我就是觉得，这么久了，我还是见到他就难过的不行。”
“我当初是不是真的选错了。”
杜澄安静的听着对面的好友陈述自己的委屈。
“当初，要不是我那样拒绝和他一起出去，我是不是就不会被这五年的时光紧紧的攥着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这才失去了他。”
周风荷抓紧床单，她的力气渐渐的转移到手上。随着身体的蜷缩，眼泪开始滴落。
一滴接着一滴，似是许久不会停下的滴漏打在她的床单上。
“我总是会想到当初他离开的那天，我这几年都没怎么过生日了。每次到那天我就会想到当初我拒绝他的时候。”
“我高兴不起来。”
“那你后悔吗？”杜澄趁着周风荷抽泣的空挡问。
是啊，我后悔吗？周风荷想，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是自己的选择失去了彦清梦。但她却似乎真的没后悔失去彦清梦。
她再次沉默。
“你看，我说的吧。”杜澄起身走到冰箱里面开了罐可乐，“你不是为自己哭，你是为他在哭。”
她仰头喝了一口，打了个嗝。
“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风荷。别难过了，你们没有谁对不起谁。”
她看着可乐罐子，上面因为接触到空气凝结出了几滴水珠。
“你们都是互相在乎的。”她用大拇指抹掉其中的几滴，“依附别人最终只会失去自己，这你和他都是清楚的。”
“你不应该再为这件事情难过了。”
“都过去了。”
她说，都过去了。
周风荷挂断了电话，蜷缩在被子里。
她起身拿起床头的小木马，摸摸它光滑的脑袋。
乌云已经散去，月亮正悬在当空。只有地上湿漉漉的痕迹再说刚刚下了雨。
周风荷下床走到门外。
午夜时分的天气已然有些冷，地上的泥土气息传到她的鼻子里。
她重新打了一盆水洗了脸，把它扬在地上。
月亮就这样一直照着她。
杜澄坐回电脑前打开麦克风。
“不好意思啊观众老爷们，久等了。”
她打开伤害和经济面板，“哟，这局我伤害还挺高。”
“主播回来了？”
“主播还舍得回来？”
“主播去和谁约会了？”
她又开了一局，“不是告诉你们别乱说了么。”
杜澄封了最后一条弹幕一天，“你一天小黑屋警告啊。”
“房管别给我放过她们，我说的话都没有用了嘛？”
这局她玩的是大圣，加载的时候杜澄随口提了句。
“明天停播一天啊，主播有点事儿。”
弹幕上又开始调侃起杜澄来。
“听听听听，看看看看。主播有事儿啦！”
“主播去约会啦！”
“主播去找男朋友？”
杜澄有点烦，她本来就有点担心周风荷的状态。但周风荷自己挂了电话后杜澄深知无论自己再怎么打过去她也不会接，这一来二去就更恼了。
偏偏弹幕还在这里拱火。
“我可说了啊，你们都不怕被封是吧？房管给我动手。”
一时间红色的“被封禁一天”的提示不断刷屏。
杜澄看弹幕终于顺心了不少。
这局她大杀四方，很快就结束了游戏。
对面的DTG战队的四号位发消息问，“杜姐这是怎么了？这局这么猛，别怕打天梯不用这么血腥。”
弹幕已经被她弄怕了，只有拉链的表情不断飞走。
杜澄回道，“有点事，急得很。”
她连再见都没说就关了直播，打开手机定了明天去宛城的机票。
周风荷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许久。
月亮陪着她思考不久前杜澄劝她的话。
事实好像就和杜澄说得一样，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
她们两个人已经用那本相册彼此道别了。
风又让叶子抖动起来，周风荷觉得有一些冷，想要起身回去。
正好苏苏起床去上厕所在门外撞到了她。
“哎呦，姐你在这干嘛呢？”
屋檐下的灯撒下来，小姑娘的眼睛被照出光。
周风荷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哭红的眼睛，值得说自己也去厕所了。
“你早点回去睡觉，我先回去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苏苏察觉出来了。
“姐你怎么了？”
“没事的苏苏，我有点着凉了可能。”
“那你快回去！”
苏苏从身后推着周风荷让她赶快进去。等监督她进到被窝里才打算把门关上离开。
“不管怎么样，先睡个好觉姐姐。”
她的声音很让周风荷安心，似乎此刻这个小自己很多的女孩子才是真的姐姐。
周风荷的身子开始回暖，她应了句好。
苏苏悄悄的把门关好。
周风荷听到她慌乱的脚步声，想来这孩子是要快忍不住了。
等檐下的灯被苏苏熄灭，世界终于又回到了她本来的面貌。
周风荷听到时钟行走的声音，她顺着这声音想到了年轻活力的妹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小院里，盆里剩下的一点水仍在努力的反射着永恒的月亮，悄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