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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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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傍晚，夕阳斜挂在西天。
树荫逐渐更换自己的位置让周风荷终于不得不直面日光，她于是结束了今天的劳作。
周风荷起身把刚刚做好的小玩意放在一旁。
院子的大门被很快的推开，显出即将进来的人的焦急。
一阵风把苏苏带进周风荷的怀里，她赶快扶住，怕冲过来的人跌倒。
“姐，我回来了。”
苏苏在周风荷的怀里撒娇，上寄宿学校的她每周只有这半天时间才能在家里和周风荷见面。
“吃饭了吗？”
周风荷把苏苏拉近屋子里，香火的味道飞进她的鼻子里。
在桌子前，两个人朝着苏雪鸿的遗像摆了摆。
“奶奶，我回来了。”
周风荷燃机几根新的香交给苏苏，有她查到香灰已经颇为厚重的坛子上。
“你先去洗手，我去把饭端上来。”
周风荷把苏苏的包放在一旁，推着她到了门外，自己转身走进厨房。
苏苏甩甩手上的水珠，它们落在干净的桌子上直到被盘子覆盖住。
“你爱吃的。”
“每次回来都能吃到风荷姐做的鱼可真的是太棒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菜很难吃很难吃。”
她的手胡乱比划着，仿佛自己这样可以做出一个很好的形容。
“你慢点吃，小心刺。”
周风荷盛了一碗饭给她，又帮她把脸上的油渍擦净。
“我记得的，你之前回来和我讲过。”
“风荷姐，你怎么还是这么淡淡的性子。”
“现在也没人再管着你了，你可以更放肆一点。”
周风荷停下手中的动作，半晌才出声。
“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她把菜的摆放位置调整了一下，然后坐到苏苏的对面吃饭，一如那年夏天的时候。
苏苏看的有点恍惚，直到周风荷还未完全放下奶奶已经离开的事实。
她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姐，都已经三年了，是时候要放过自己了。”
“你看我。”她扯扯自己的脸做出一个搞怪的表情，“我现在完全没事了。”
“不知道是谁这几年生日的时候都会来我这里哭。”
“姐！”
小丫头被周风荷戳穿有点不好意思，她继续嘴硬着
“总之，现在你应该操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提到这个苏苏就很生气，前几次回来的时候，镇子上的大爷大妈总朝自己打听周风荷的事情，每次都会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这些镇子上的混混们哪里能配得上自己的风荷姐。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有男朋友么？”
苏苏发出自己的疑问。
男朋友，周风荷自己对这三个字感到一阵亲切的陌生。
她似乎已经忘掉了十年前生日那天抱着杜澄痛苦的自己。这五年的时间带着匆匆的温暖把她从无端的寂寞中抽离了出去。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她下意识塞进嘴里一口饭。就那样被含着，嘴似乎被突然提到的旧事凝滞了，竟忘记了最初的能力。
“我当时可是已经记事了的，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告诉奶奶的，我听见了。”
“其实。”
周风荷胡乱喝了口水，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东西咽下去。
思考良久才说，“其实我第二次来的前不久就和他分手了，所以这些年我才没提过他，你应该有察觉到吧。”
周风荷温温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仿佛这事情里的人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而她，只是一个客观的历史讲述者。
苏苏自刚刚周风荷的动作其实就猜到了不少，但是青春洋溢的小孩子哪里又会懂真正的失败呢？
“风荷姐还喜欢他对吧？”
周风荷有些难挨，她无法否认苏苏的话，但心理上却也不想承认的那么干脆。
毕竟，造成那种场面的原因虽然不是和自己完全有关，但从始至终她都没选择过顺着他的意愿继续走下去。
消极放弃的人，哪里还有脸面去说自己仍然在乎呢？
“吃饭吧，一会带你出去逛逛。”
风就这样吹动着敞开的木头门，它们和五年前一样，伴着风发出不由自主的响动。
周风荷大抵是不能做这样的飞蓬的。
在这种意义上说，她其实也是附着在母体上等待死亡来临的愚昧顽固，有些自作自受。
苏苏看着一言不发，只吃着面前一盘菜的周风荷有些心塞。
她不明白，为什么还喜欢他的周风荷就让自己这样腐烂者呢？
镇子这几年因为省里的旅游项目经济景气了不少，曾经快要坍塌的小石桥也被翻了新。
周风荷带着苏苏站在上面看桥下潺潺流过的溪水。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就挺好的呗，学校嘛，一直都是差不多的，上课下课，睡觉起床。”
“等以后你就不会这么厌恶了。”
周风荷从脚边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溪里。
扑通的声音带起阵阵涟漪让苏苏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上面。
周风荷看着不断寻找石头向下仍的苏苏露出了温暖的笑，溪水的声音趁着这笑更清冽了，只是依旧生机盎然，全然不似浓妆工笔。
“苏苏，高中我们去市里面念吧。”周风荷突然开口，“现在你和我在一个户口上，市里面的学校也更好一点。”
“我倒是都可以。”
苏苏把手里最后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拉起周风荷的手踏上回家的路。
已经不同于五年前，镇子上的游客颇多，有许多人都会选择来这边体验古镇的风情，寻找不同于热闹却寂寞的都市的欢趣。
苏苏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时和周风荷吐槽不知道这些人来这个镇子上看什么东西。
明明净是些随处可见的，她有一些愤愤。
在一个卖老式绿豆糕的店门口，周风荷问苏苏要不要吃。
“欸，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之前住这里的大爷一家呢？”
“上周刘爷爷和我说，他去和女儿一起住了，所以这家店就被他租了出去。”
“怪不得，姐你尝没尝过？好吃不？”
周风荷失笑，“没，等你回来和你一起吃。”
“那我们就稍微买一点试试？”
周风荷自然是依了她。
“味道不错，味道不错。”
苏苏示意周风荷张嘴，自己要亲自喂她吃一块。
周风荷把苏苏手里的绿豆糕拿下来，然后微微张口咬了一下。觉得稍微有些甜腻，但还可以接受。索性就把剩下的都吃掉了。
“稀奇，看来是真不错，连风荷姐你都吃光了。”
“吃都闲不住。”
周风荷拿手指点了下苏苏的脑袋。
小姑娘吐吐舌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块。
今夜可以清楚的看到月亮，空旷的天空里唯有这样一个存在点缀着，颇有些寂寥惹人愁的滋味。
两个人路过一家正在装修的民宿。
“这地方开民宿是怎么想的？来都来了，不去体验一下老院子？”
“自然还是有人喜欢的。”
周风荷的声音清晰的印在空气中，一字一字的传到彦清梦的耳朵里。
他有些恍惚，摇摇头。
“怎么了哥，困了？”
“没，刚刚好像幻听了。”彦清梦抬手拍拍梯子上人的背，“注意安全，做好这个就去睡吧。”
“好嘞哥，您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彦清梦来到小溪的石岸边。
夜晚的溪水看的没有那么真切，只能凭着洒下来的月光仔细辨认。
他听见笑声从自己的右边传过来，转过去看了一眼。
街灯里，分明的红发就那样摆动着，晃进了他的脑海里。
他看到更高一些的女人半转头露出的侧脸，脱口而出。
“风荷！”
苏苏一脸奇怪的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喊周风荷。
周风荷僵硬在原地，直觉的自己灵魂被熟悉的记忆拉回到过去。在此刻，失掉了对时间的感知。
她缓缓转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