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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困于他的也终将散去。 ...

  •   储秀宫内。

      虞贵妃放下茶盏,手摁着眉心,另一只手对着绿翌摆了摆。

      “你下去吧,本宫一个人歇会”

      绿翌行礼退下,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虞贵妃头也没抬便知道是谁。

      “你来了”

      “虞贵妃知道是孤?看来裴景临听到的消息也是你传的了”

      虞贵妃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祝嘉晟,苦笑一声:“你母妃不是本宫杀的”

      祝嘉晟不语。

      虞贵妃叹了口气又说道:“当年,我和媪颐一同进宫,本宫被封了常在,她是贵人,她又比本宫年长,本宫便唤她姐姐,她待本宫也极好,在这后宫之中,任何人都可以算计,但我们绝不会怀疑对方,后来,皇上宠爱我,便封了本宫为贵人,我们又熬到了嫔,本宫兄长为先帝镇守边关,本宫也因得宠为妃,但我们从不会嫉妒谁,后来媪颐有了你,也进了位分,再后来,边关传来战报,本宫兄长大胜泫魏,本宫也成了贵妃,也就是那一年...咳...咳”

      说到这,虞贵妃咳了两声,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此时更是虚弱。

      “那年怎么了”祝嘉晟着急的问道。

      虞贵妃缓过来,虚弱的靠在玉枕上,风光无限的虞贵妃也有今日这般落魄的模样。

      “那年,我因照顾媪颐生了病,祺妃一时得了宠,那是她还是个嫔,说来她那肚子也争气,不多久就怀了,那时她装的那般无辜柔弱,谁也没提防她,一日,她约媪颐赏花,本宫被宫中事物缠住了脚,便没去,谁知,祺妃在媪颐的茶盏里下毒,又缠着媪仪的茶盏喝,她毒发,孩子没了,此事禀告了先帝,御花园都是祺妃的人,没有人替媪颐说话,本宫也不在,保不住媪颐,加上祺妃家势牢固,先帝便将媪仪打入冷宫,我竟不知,祺妃那般的心狠,才害的媪仪...”

      说罢虞贵妃重重的在玉枕上捶了两下。

      “那毒在我母妃茶盏之中,父皇难道不知吗,怎得都不应是我母妃下的毒”

      祝嘉晟双眉皱起。

      虞贵妃垂下头苦笑一声,“先帝如何英明一人,他怎会不知,只不过是媪颐没有祺嫔家势好,武将之家和边缘小官,你会如何选”

      祝嘉晟不可置信的抬头僵硬的笑了几声。

      “你为何将我送往西北”

      “祺嫔要杀你,我保不住你,只能将你送于我兄长”虞贵妃淡淡说着。

      十几年的真相,全盘托出,祝嘉晟有点站不住脚了,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心中只觉有什么崩塌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

      虞贵妃轻吐一口气,好似解了千斤重般轻松。

      祝嘉晟神色出游,又看了虞贵妃一会才甩袖离开储秀宫。

      ……

      锦兆元年。

      太子祝嘉晟继位,新朝为锦兆之年,封号为昭景帝。

      先帝之后,封为淳仪皇太后,居于慈宁宫。

      虞贵妃封为皇太妃,封号为永元,赐寿安宫而居。

      永元皇太妃之子,祝嘉安封为允亲王,宫外赐府而居。

      阮府后院。

      阮玉坐在竹林里,手挡在脸前,微微张开五指,羲和从指缝间漏出照在阮玉脸上,阮玉眯着眼去看,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转眼间已然三年之久,连他都是及冠之年了,路京在翰林院做的出色卓越,被皇帝赏识,现如今,已成了鸿胪寺卿。

      以后他要做什么呢,阮玉想。

      “公子瞧甚呢?”

      一旁的小鱼儿见阮玉半晌没动作,疑惑的问道。

      阮玉回过神,垂下眸轻声说道:“又是一年春”

      “对呀又是一年春,府外那燕子也回来了,公子要出去看看吗,对了今早元公子来寻您了,不过没找到您”

      阮玉耳边嗡嗡的,有些听不清,

      “鱼儿你慢点,我听不清”

      小鱼儿一顿,凑到阮玉面前认真的望了一圈。

      “公子你怎么了,见你精神不是很好”

      阮玉抬起头望着他,眼底有点混沌,“是吗”

      “公子你是不是病了,我去禀告夫人老爷”

      小鱼儿着急的起身就要往前院跑。

      阮玉拉住他,“鱼儿”

      小鱼儿被拽的停下,回过头不解的看着阮玉。

      ……

      奉和殿内,祝嘉晟坐在案前看着奏折,俊秀的双眉已然拧成一条绳。

      坐在一旁喝茶的裴景临见到此景,挑了挑眉悠闲的说道:“这些大臣们又说了些什么,让陛下这般气”

      祝嘉晟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奏折扔到裴景临手边,没好气的说道:“自己看,屁大点事也要来说”

      裴景临放下茶盏,不急不慢的又拿起奏折翻开。

      “啧,颜御史上朝未与他行礼,有失锦兆风范”裴景临笑了起来,“这钱御史还真是会参”

      祝嘉晟手摁眉心,简直被气的不轻。

      “探子传来消息,广陵余氏之子早在几年前就离开广陵了”

      裴景临换了副面孔认真的说道。

      “人在哪”

      祝嘉晟头也没抬,好似无足轻重。

      裴景临摇了摇头,“无迹可寻”

      “景氏呢”

      “一切如旧,柳氏要回京了,陛下看.....?”

      祝嘉晟抬起头,眼底毫无波澜,“有逆之心就除”

      “明白,还有个事”裴景临又说道:“我要出趟宫”

      “去见你的心上人?”祝嘉晟闻言脸上露了一丝兴趣。

      裴景临笑了一下,如春风,似是想到谁,语气都不自觉变了,“正是,待有时间我带他来给陛下见见”

      祝嘉晟也淡淡一笑,眼底些许戏谑,“朕为你指婚”

      裴景临只是笑笑不说话。

      ……

      “你说什么?你家公子病了?!”

      两府之间的角落里,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嘘!你小声点!”

      小鱼儿连忙拉过杈桥的手想捂住他的嘴。

      “噢噢”杈桥声音小了起来,“你家公子如何病了?”

      小鱼儿松开手想了起来,“我与他说话,他听不见,整个人怏怏的,也没以前有精神”

      “啊?!”杈桥惊讶的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那你告诉我是做什么”

      小鱼儿打了一下杈桥的额头,“你去告诉你家公子啊,让他多带我家公子出去”

      杈桥连忙点头,“我懂了我现在就回去”说完就往自家府里跑

      小鱼儿望着杈桥的背影,担忧的叹了口气

      ……

      元恩钰一路走来,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咚——”

      一阵的突兀的声音传来,元恩钰寻声望去,是阮玉,蹲在河池旁,手里正捏着石子,木纳的往池中丢。

      元恩钰静声走上前,还未等他开口,阮玉便先出了声:“你来做甚”

      果真如小鱼儿说的般,怏怏的,没有精神。

      “我来瞧瞧阿兄,为何总躲我”

      阮玉小声的嗤笑了一声,将手里最后的一粒石子扔完。

      “来瞧我做什么”

      元恩钰也蹲到阮玉身边,手抵着下巴慢悠悠的说道:“我瞧阿兄也和这池中鱼一般了”

      阮玉偏过眼看他,有点不解,元恩钰接着说道:“困于池中无法脱离,阿兄你不是这样的人”

      “无法脱离.....”阮玉轻声复述着,“连你都看出来了”

      元恩钰站起身,望向无净的天空,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阿兄的心在他不知觉间,被一个道士带走了。

      “你起来”

      “什么?”阮玉诧异,却还是乖乖的起身。

      元恩钰拉着阮玉的手就走出府外,一辆马车停在那,早就安排好般。

      阮玉被元恩钰带上马车内,一路上都没有人开口,阮玉不解,元恩钰则是气的。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停下来,元恩钰拉着阮玉下来,阮玉细看后,竟然到了山里。

      “元恩钰你要带我去哪”

      元恩钰在前走着,少年的脸庞也逐渐长开,从稚嫩变得如今的稳重成熟,阮玉望着他,腕上的手力气竟然大的他也甩不开。

      “我带阿兄看看,那道士如今在做什么”

      阮玉愣了,再回过神已到了圩垣的门外,元恩钰将阮玉留在门内见不到的角落,自己独自上前,扣晌门环。

      不多久,寺门被打开,是一个小道士,打量了一番元恩钰后问道:“请问施主有何事?”

      “小道长,沈奕礼,沈道长在内吗”

      小道士眉毛微跳,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施主怎知我们堂主的名讳”

      “是这样的,沈道长在京兆时,我与他相识,今日特来拜望”

      元恩钰说着往阮玉的方向望了眼。

      “如此,我们堂主不在寺内,还请施主改日再来”

      说罢就要关上门。

      元恩钰连忙伸出手抵住门,“还望小道长通融,我与沈道长关系甚好,或者你只要告诉我,他.....”

      “匀先,何人在此”

      小道士的身后又出现一个人,眉目清秀,面容算不上亮眼,可以说放在人群里很难看到,可.....元恩钰蹙眉,眼前的人,眉眼有几分像阮玉。

      “师兄,这位施主说是堂主的旧相识,想见堂主”

      匀先恭敬的对着来人轻轻弯腰行礼,那人的视线扫了过来,“请问施主是哪位旧相识?”

      “京兆”

      那人的脸色一往如初,“堂主从未在京兆有过旧相识”

      元恩钰有些气急,“他在京兆那些时日,岂是说从未可以否决的,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那人的眼眸微微阖,不屑之意露出。

      “我不知你有何目的,堂主说了,他与京兆的人和物,从未,有任何相识之情”

      这些话随着风吹进阮玉耳中。

      平淡冷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下子就通透了,纠结的也不再纠结,困于他的也终将散去。

      元恩钰真是被气到了,嘴里的牙咬得咯吱响,横眉怒目。

      “恩钰”

      阮玉突然出声喊住。

      众人才注意到后方还有一个人,一众人不约而同的寻声望去,元恩钰也不再和他们多纠结,径直跑向阮玉。

      “阿兄,你可听到?”

      阮玉拉过元恩钰的手,将他护在身后,朝着圩垣寺的方向说道:“两位道长,舍弟冒犯了,我们于沈道长有过一段时日的接触,算不上旧相识,还望道长莫怪,也请道长帮我和沈堂主带句话,今日,我把那些时日还给他了,连同三载,从此不复相见”

      说完拉着元恩钰离开了圩垣,那人和匀先一同愣住。

      “泊沿师兄...”

      被唤作泊沿的人此时仍望着阮玉离开的身影,那人的容貌着实惊艳,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的眉眼竟有些像他。

      “泊沿师兄...”匀先又叫了几声。

      泊沿才回过神,“回吧,等堂主回来我会与他说”

      对着匀先摆了摆手,心神不定的走了。

      ……

      马车内。

      元恩钰一双眼睛悄悄的望着阮玉,跟做贼一样。

      “瞧什么呢”

      阮玉突然的开口吓元恩钰一跳。

      “阿兄心中可好点?”

      阮玉轻笑一声,掀开帐幔,望着热闹熟悉的街道说道:“从前只觉着春喜街触景伤情,今日一看倒不觉得”

      “那是自然,阿兄心中通透自然见到的与往日不同”

      “多谢你,恩钰”

      阮玉回过头望着他,眼底的一片真诚。

      元恩钰一愣,“我只想阿兄开心便好了”

      无论是何,让他阿兄郁闷的,都是待失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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