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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口口声声说照顾,三更半夜吓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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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秦峙照旧睡不着,借着月光,他百无聊赖地打量起余昭。
无奈月光太稀薄,照不真切,从秦峙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床上躺着的那人,胸膛起伏平稳,似是睡得安稳。
秦峙环顾这屋一圈,认为这二十来坪的地,唯一能称得上好的一处,也就只剩这扇偏头就能瞥见月亮的窗户了。
他以前从没觉得月亮有啥可看的,白乎乎一片,却总有人对着这片白乎求锦鲤。
如果真有锦鲤,他倒希望这鲤能帮他快速入睡。
睡不着太痛苦了,尤其是身边还卧着个睡得正香的人,于是秦峙抬脚,一脚蹬出去,把床上那个假寐到快要睡着的灵魂给蹬下了床。
“……”
一屁|股坐地的人,先是懵了片刻,“……你特么有病啊!”站起来就往秦峙这边走。
他一起身,秦峙嗖地一下,趁空钻进了别人刚捂暖的被窝中。
“……”
“起来!”余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
秦峙:“不起。”
“……起来!我不说第二遍。”余昭压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低吼。
秦峙一伸手,不出声地看着他。
“是不是只要把钱还你了,你就能离开这?”
“你先给钱。”秦峙耍无赖。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余昭泄了气,干脆往沙发扶手上一坐,“你到底想怎样?”
“我睡不着。”
“……所以呢?”余昭头疼地看着他,“也不让我睡?”
“你睡得实在太香了,我试试我睡这,能不能像你刚才睡得那么香。”秦峙说完,对余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掀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结实。
余昭回身看了眼沙发,又朝屋内环视一圈,终是叹了口气,把自己蜷进了沙发中,心里不住盘算怎么能快点把钱挣出来,他真是一分钟也忍受不了了!
半夜,余昭尿急,迷迷糊糊间睁眼,眼前出现一个大头,吓得他差点叫出来。
定睛一看,气得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有病!”说着一把将杵在他面前的秦峙推翻在地。
其实那会秦峙就快要睡着了,只要余昭没出声,肯定用不了一分钟,他铁定能睡着。
现在倒好,屋内灯一开,亮晃晃一片,谁都甭想睡了。
“你到底要干嘛?”余昭崩溃。
秦峙从地上爬起,揉了揉摔痛的尾椎骨,“我不干嘛,看你睡得香,我也有些困意了。”
他说得实诚,句句肺腑,可惜落在余昭耳中,堪比最高级别的神经病语录。
余昭看了眼表,“我明天还要上学,能求求您老,别再作妖了吗!”
口口声声说照顾,三更半夜吓死人。这特么就是你口中的“照顾”?
“睡吧。”秦峙翻身,重新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余昭又看了眼闹钟,感觉今夜无眠只能明日再补了。
隔天,余昭一回家,人还没进屋呢,就先听见一连串霹雳乓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他叹一声,八成又是他家那个神经病在作妖。
果然,余昭一进屋,就见地下杂七杂八摆满了东西。
刀、斧、尺、木板,螺丝钉等等,铺了一地。
“你又要干嘛?”余昭十分头疼。
“我是答应你住,但没答应你拆房子啊!”余昭伸脚踢了下脚边的一块木板。
秦峙回身,指着那块木板,“递给我。”
余昭拿脚给他踢了过去,“你到底要干嘛!”
秦峙把那最后一块木板拼接到现有床板上,再从盒中摸了颗大钉子开始敲打。
一张单人床,硬是让他多扩出了一臂的宽度。
“你不要告诉我,你晚上也要睡这。”
秦峙点头。
余昭气得把书包带一提,重新甩回自己肩上,“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不是想睡这吗!你睡,我走!”
余昭走了两天,第三天傍晚回来了。
这两晚,他分别在网吧跟同学家,各过了一夜。
今晚这第三夜,他兜里银子耗尽,加之同学在电话中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家里不太方便。
余昭在听筒中听见对方母亲的吼声,跟人说了声抱歉,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不是什么父母老师眼中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家庭还遭逢那样的变故,别人能让他借住一晚,已经算施恩顶天了。
秦峙正在泡脚,见他在门口站着,问:“泡吗?水刚烧的,还剩点。”
余昭在门口扭捏,不说话不进屋,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
秦峙不管他,泡好脚之后,端水出去倒,跟他说了声“借过”。
余昭不尴不尬地挪开,不一会,秦峙回来,顺了点冷水,举到他面前,“端好。”
余昭顺着这个台阶,小心的接过水盆,进了屋。
秦峙躬着身,在墙角那堆纸箱中翻找。
余昭看见后,立马把水盆往地上一放,走过去,“不要动。”
这几箱子全是书,余昭不在这两天,秦峙也算把这家里的情况摸了摸。
根本无视他的警告,秦峙挑挑拣拣,翻出一本《刀锋》,还是个精装版,挺好。
他记得以前就听舒昕还是谁给他推荐过,当时忙着做项目,一直没顾上看,现在彻底闲下来了,正好翻出这本,他打算当睡前读物来看看。
秦峙刚起身,余昭从他手中一把抢过这本书,重新扔回了纸箱中,“说了让你别动!”
秦峙盯着他,“你的东西?”
书确实不是他的,余蔚舟的,但他作为余蔚舟的儿子,又是这个家的主人,说这些书是他的,也不为过。
余昭梗着脖,不出声。
“不是你的,你急个什么劲。”秦峙失笑,回身重新把那本书拿了起来。
余昭气得坐回沙发上,刚打好的水,也不准备泡了,就地化成个气鼓鼓的河豚。
秦峙靠在床头,闲适地翻过两页,问他,“这些书,你怎么还留着?”
这个家贫瘠到夜不闭户贼不进入的程度,凡是跟吃喝拉撒睡不沾边的东西,都不见踪影,却独独留下了这些“无用之物”,白白占地方。
秦峙也知道这都是余蔚舟的藏书。
“要你管!”余昭回嘴。
“没想好怎么处理?”秦峙激他。
“是啊,”余昭顺杆说,“没想好,你要有什么想法,你处理啊!”
秦峙笑着,又翻过一页,竟然认为这提议不错。
本就是一句气话,但让余昭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还真就给他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