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年岁,寂寞成狂》失心贝儿

10、比伤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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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取莫言于11月17日的日记。

　　知道爱情与伤口间的距离吗？
　　这是任何一种情感的必然，无所谓时间空间，无所谓相守背叛。灵魂是迁居的蝼蚁，在腐朽的身体蔓

　　延成密密麻麻的“痒”，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排山倒海，荡气回肠的悲伤，像摊开手心的掌纹，错综

　　且复杂，弥漫到整个身体的纹理，悲痛从里到外。命运的苍白，身心的疲惫，爱情的无力。一路追随至炙

　　热的八月。如冰的男子，摊开霉变的心灵，在灼烈的阳光下遍遍翻晒。把身体看作一件衣物，悬挂在晾绳

　　上，随风摇摆。在风中翻飞发酵的是一个看似平静的男人隐忍犯疼的心。
　　终于明白，生命是对漂亮的脚，生存偏偏是一双不合脚的鞋。

　　2
　　走在狭小有些塌陷的灰青色石砖路上，漫天盖地的细细蒙蒙的雨，在有些油腻的夏天的午后，是一场

　　没有预期的暧昧，似乎时光错乱回到了早春。深褐色的休闲鞋踩在有些坑洼的青石路面，溅起一阵细碎的

　　水珠，肮脏的水泽沾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身边匆忙流动的行人，各色各样的雨伞，林立的沉默着的大楼

　　，还有喧嚣暴躁的马路。这一切是那么恰到好处。整个城市热闹且安静，像即将昏睡的婴儿。面无表情的

　　路人，擦肩而过带起的诡异的暧昧。
　　收起墨黑色的老式伞，莫言冲到就近的一棵葱郁的梧桐树下。斑驳的枝干坚硬且真实，遗漏下来的雨

　　珠漫不经心的打在头上，脸上。濡湿了亚麻色的短袖衬衫，光洁的额头有细密的水珠隐隐闪耀，平凡的男

　　人，却有一双很修长且寂寞的腿。像某部韩剧里经典唯美的布景。
　　莫言揉了揉有些发皱的太阳穴，在办公室长时间批阅学生们的作文，让他的头有些晕乎。瞅见对面梧

　　桐树旁的公车站台的广告玻璃内贴着一张韩庚的广告，面容青春且张扬。之所以他知道那个光鲜帅气的海

　　报男主角，刚好他看了上期的“快乐大本营”，刚好韩庚出任嘉宾。莫言与时下哈韩哈日的年轻人不同。

　　他是个被时代OUT了的年轻男人。丛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只是一个羞涩的男孩。从不穿300快以上的衣服，

　　手机是出来好几年的老款诺基亚，留军队式样的平头，从没有单独和女孩子约过会，没有特别的爱好，迄

　　今为止参加过的群体活动还是高中时候的同学聚会……生活对他而言只是一杯淡淡的茶，不起波澜，没有

　　任何复杂的多余味道。他以为生活就是如此简单，认真尽责的过每一天。
　　雨势渐大，看样子短时间是不会停下来了，莫言撑开伞，一颗沁凉的透明水珠滴落到他光洁的额面。

　　毫无预兆的，一个娇小的身子撞进了他怀里。没反应过来就被撞进来的女孩用力的推到两步开外。女孩有

　　一头橙色头发，发丝干枯且凌乱，一双漆黑带着桀骜的眼睛嵌在过于苍白的脸上。齐大腿的黑色连衣裙湿

　　漉漉的贴在身上，现出过于清瘦的身体。这是一个病态且落拓的女孩，但那双不驯的眼睛布满了冷漠与嘲

　　讽。
　　莫言微张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他从没有想过会遇见这样一个诡异的女子。像夏天午后的骤

　　雨。
　　三十块。
　　女孩径自拨弄着湿漉的发丝，从莫言的角度看，可以看到一排细长浓密泛着水珠的睫毛，他发现这个

　　奇怪的女孩没有打伞。突然的她抬起头，淡漠的眼神显出轻微的不耐，踮起脚尖在散乱在地的几条金黄色

　　的鱼点着。三十块，先生。
　　莫言这才发现刚刚她撞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将手里用塑料打包的金鱼撒在了地上。啊，小姐，这——他

　　想说这和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一阵风吹来，看见她瑟缩的在风中抖了下，眼神涣散。莫言不知道如何是

　　好，匆忙从口袋摸出三十块递给她。不管怎样，她觉得现在的她都需要好好休息。
　　女孩接过钱，白色系带的凉鞋鞋跟一脚插透一只奄奄一息的金鱼，鱼扑腾了两下便不再动弹。漂亮光

　　洁的脚踝不算平稳的转了过去。她没有回头，在雨幕中不急不缓的走着，从远处看，白色连身裙让她周身

　　都发出灰幽幽的光。
　　之后的好几个晚上，莫言躺在坚硬的凉席上，漆黑中脑子里一遍遍闪出她决绝的刺穿金鱼的样子，缓

　　慢，清晰。他甚至开始幻想出金鱼在被刺穿的那一刹那“吇”的声音，雨声飘远，留下它疼痛不支的呻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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