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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言墨其实知道林小姐没说实话,他也早就知道这个林小姐的本名是林漓幽。

      怪不得那时林漓幽在最后还说了一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林漓幽说那是她所向往的名字,起初只有她自己知道,后来言墨出现了,她有了分享欲,所以才在最后临前告别时,将这个名字告诉言墨。

      而今天,林漓幽离开了,那个被埋藏在心底的名字,成为专属于言墨一个人的秘密。

      ---

      言墨一直以来都是个想的很开的人,但是这次他没跨过这个坎,他一直都没想明白。

      他怎么可能会是累赘?
      他明明有着光彩耀眼的前途,明明是觉醒即巅峰,他赢在起跑线上,甚至离终点就那么一步之遥。

      言墨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累赘。

      没有人当他的宣泄口,就只好写日记,将自己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全纪录在纸本上,仿佛那样就能解气。
      日记一天接着一天写着,诉诸所有思念与回忆。

      3007/11/01:距离我生日还有四天,漓幽跟我告别了大约一个月,她这次没能帮我庆生,明明是她自己说要帮我过往后的每一个生日,她食言。但是因为我早就知道,所以不会感到悲伤了。

      02:时间过得好快,一个人的日子,时间就像是没有尽头,以往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可是现在没有了约束,我并不开心。

      03:也许,我可以凭证去哨向纪念公园看父亲和母亲,跟他们说说话,总比一个人整天在家中研读技能书来的好吧。

      04:爷爷、父亲、母亲,还有漓幽,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可是今年你们都不在我的身边。

      这样的生日,也许就没有什么过下去的必要吧,但我还是希望爷爷在那边能快乐,漓幽和她的另一半也要好好的。
      父亲、母亲,明天我会再去哨向纪念公园和你们待在一块。

      3007/11/05:生日快乐,今天长出了第一条精神触手,距离我觉醒也快过一年了,想想当时觉醒播报出现时,她是那样的堪忧。

      我这样顽强地活下去,父亲母亲会引以为傲的吧。
      会的……吧?

      我不是累赘。(许是想到了什么,这句话下笔格外的重,墨水顺着纸张渗透过去另一面。)

      06~07:(日记空白;因为生日没有人陪伴,甚至唯一在世且敬爱之人,都没有给他传生日祝福,也没有信件,为此消极了两天。)

      08:(当时的言墨认为不能再继续颓废下去,于是在今日去了哨向纪念公园,找言忤和莫绾说完话之后,就自己去训练,将一切悲愤转为力量,回家时夜已深,无力再续写日记。)

      09:我不是累赘,我应该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可是却被别人说的那么不堪,我不明白。

      10~13:(没有任何心情的抒发,生活也没有需要特地纪录的事件,这几日的部分甚至没有空白,写下了不少的学习笔记。)

      14:今天听老师说,如果我这么小没有任务可以做、可以历练的话,那么是能够在家人的陪同下,一同去做任务。
      我不禁感到有些可惜,因为我没有家人。

      3007/11/15:七岁不能接任务,魔兽不来,那我自己去找。

      受的伤有点多,以后应该会留下疤痕。

      算了,无所谓。
      ★记得要去买药★(这句话不同于往常的黑色墨水,用了红笔特别加深加粗,还做了标记。)

      16:今天回家的路上又忘记买药,这种程度的伤口,无论是自然愈合还是药膏涂抹,都会留下疤痕,那还需要去买吗?

      后来查到医师的建议,他们说还是擦药会比较好。

      好吧,姑且就相信这次的搜寻结果。
      毕竟,我也只有这个可以信了。

      17~19:如果他们都还在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一直被询问为什么买那么多药。

      3007/11/20:今天的店员以为我被家暴,当然不是,言忤先生和莫绾女士很爱我,我的父母很爱我,只是他们牺牲于一场行动中,只是我没能及时体会。

      3007/11/21:上药很痛,又要消炎又还有药膏,清理伤口的时候,还会因为残留的魔力反噬摧残神经。

      我的神经似乎很不堪一击,希望以后每次上药都不会流眼泪。

      22:旧伤没有好全的情况下,医师不建议出外找魔兽,所以今天我独自一人去商场,给自己买多一点长袖长裤的衣装。

      23:我知道那无法避免,但是疤真的好难看。
      以后,无论春夏秋冬,都穿长袖吧。

      24:既然医生都说好好养伤,那今天就暂时先休息吧,让精神力好好堆积,后天去找魔兽时,应该会比较有能力和牠们对抗。

      25:今天已经万事俱备,休息的也够久了,明天就继续出门找魔兽吧,听说到了初中会有老师协助,好想快点长大。

      26~30:今天又去找魔兽了,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可以控制的东西。

      今天上药还是哭了,因为真的很痛很痛,雷妖的元素渗透进了伤口,在神经上游走,它甚至残留在里面,我上网查过了,这个需要深度清理,看来必须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好像比较没那么痛,啊,对,我忘记给自己架设屏障了,怪不得每次都哭。

      3007/12/1:虽然还有点久,但是今年的平安夜以及圣诞节,大概都会是一个人吧。

      我记得夏终城会举办耶诞日,到时去看看吧,不知道东区的漓幽今年是否安好。

      02~17:【补】这两周以来我过得非常不好,不好到我无法写日记。

      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脑袋胀胀的,有点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要去记忆区块查看一下。

      我想起来了。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对,我要抑制我的情绪。

      ---

      12/2~12/17,是言墨最难熬的日子,他的人生似乎永远没有顺遂这个选项,总是在遇到危险的路上。

      以言墨的身分而言,国家有权要求他签订契约保密身份,就当作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危。

      只是现在向导的觉醒实在太少,在签订契约的前一天,黑市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打手随着精神力一路标记,第一天标记一点,第二天继续向前,如此循序渐进,以致于言墨完全没察觉异样。

      事发就在二号那天晚上,他一如往常的带伤回家,猫薄荷味道的信息素还没完全收起来。

      他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路边草丛无故冒出哨兵剂的味道,而且越走越深。

      言墨所在的位置离家还有一段路,今天出的门有点远,本想在路上再多练习一些,但是目前的情况,导致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这样选择。

      他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停下来东翻西找,装作什么没拿到似的往回走。

      言墨所处的位置过分尴尬,往前和往后的路途都恰好剩一半。

      西区虽然相较于其他市中心地区偏远了一点,也依然是个日不落的地区,似乎店家们就没有休息这一说。

      他现在不确定周围这些商家哪些可以依靠,只能大概大概的观察,但是哨兵剂的味道越来越重,过分浓烈的味道使他有点不适。

      意识到对方要行动的那当下,言墨开始飞也似的向前奔跑,他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外,还听见了打手的低声咒骂:“该死!”
      “别让他跑了!”

      言墨除了放出信息素,妄图起到震慑作用以外,他的精神力还不能够使用,精神触手也还没学会如何对人施加攻击,他无法与对方抗衡,只能优先选择自保。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向导,要进行精神控制完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些伸向他的精神突触宛如梦魇一般,将他脱离现实,坠入痛苦之中。

      在奔跑之间创建起的屏障,在即将粉碎之时,又重新建构了起来,这才使得他能够更无负担的向安全区奔去。

      这次的经历让言墨惊吓过度,后来在医院住了两个礼拜,期间精神力一直摇摆不定,该有的功能全数打回原形,精神触手因为没有使用,得以幸免。

      ---

      “深呼吸。”哨向总院的注射人员在他耳边说道。
      “屏住气息,三秒后加注。”

      加注精神力算是治疗的一个过程,因为是用注入的,所以每次治疗的时候,都会因为过量,以及些微排斥而产生疼痛。

      接著,还有一系列精神力康复,以及捡起之前所学的功能。

      一切又重头开始,如无法忘却的噩梦般周而复始。

      如果事发时,有人能够保护他就好了,言墨总会在心里这样想。

      这个想法导致康复渐慢,为此,总院还特别请人来开导,就是为了让言墨早点康复完全。

      终于在两周后,言墨出了院,同时间也接受到来自莫绾妹妹的消息,莫星,以及她的伴侣石继安。

      他们都同为向导,刚出完一个超长期任务回来,听说自己姐姐离世了,强忍着伤心来看一看被他们遗留下来的小孩。

      不看还好,一看莫星就直接掉下泪来,不是说言墨太像言忤或莫绾,而是因为听说了言墨的际遇。

      在她看见言墨之前,她还没能理解哨向总院高官为什么说:“这个小孩的过去很辛苦,现在也是,我不清楚他会不会再排斥与人亲近。”

      而在莫星看见这一切时,她瞬间什么都已明白。

      言墨哪有什么好辛苦的,不过就是三番两次地作为被遗留的那一位,不过是看淡离别与逝世,为此早早做好离开的准备,不过是为了身份和未来一天天的拼搏、一天又一天上医院。

      他到目前的人身经历就没有顺遂可言,一路上的际遇对他来说,完全能够用一句“习惯了”抵销那些苦楚。
      所以言墨哪有什么辛苦的时候,他早就习惯了。

      莫星在言墨住院的这两周内,办完一切手续,起初还心怀忐忑,害怕言墨不签字,但是等合约真的出现在言墨面前时,他甚至都没有翻阅,直接落笔签名。

      石继安看他签的那么爽快,不禁问道:“你就不怕合约中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言墨只是摇摇头,“妈妈的家人,信得过。”

      莫星当下眼眶直接红了,为了不要让加注的精神力变质,她起身往走廊走去,病房内,石继安非常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然后就快步向外走去找自己的妻子。

      言墨低下头摩挲著纸张,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
      “……谢谢吗?”他在病房内小声呢喃。

      ---

      出院后,石继安和莫星来接他,原想着为他付医药费,结果才得知在医疗时,每医疗一项或一次,言墨就会从金钱管道流入一笔钱,直到康复前都是如此。

      莫星也只是和医生道谢,随即转身离开。

      上车后,莫星问言墨:“之前的那些赔偿,是因为什么?”

      “当时我父母过世后,上级部门没有尽责,我只能先用我父母留下的遗产过生活,大部分时间病了,都还要自己叫车去医院,他们被哨向总院的高级官员告上法院,然后我就拿到了理赔。”

      莫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带着他回去以前那个家收拾行李。

      言墨的行李很少,一个行李箱里,就只有一个相册,以及自己的一些衣物,而且基本上都是长袖,只有零星几件短袖衣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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