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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冤冤相报 ...

  •   自从知道那小泥鳅是滕蛇之后,姜姒的兴趣就更大了些。而自从那日瑶池一游,滕蛇的修为也日进千里,总算能够稳定地逃离那个小缸了。为了摆脱姜姒这个狗皮膏药,可谓是四处挣扎。

      “大哥,它钻到息壤下去了。”执明君焦急得看着姜姒,它可真会找地方,他总不能钻到土里去抓它。
      姜姒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去拿些雄黄酒来。”
      滕蛇嘛,说到底还是蛇。
      拿到酒的姜姒不紧不慢地往息壤里一浇,就看见土层掀起阵阵波纹,没一会儿,一条小蛇就扑腾着出了土。
      “大哥,它不会……死了吧。”执明君夸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滕蛇翻了白肚皮。
      姜姒蹲下身,戳了戳它脑袋上的两个角,就看它剧烈的翻滚扭动起来。
      喝醉了还是这副臭脾气,她莞尔,“没事,它就是喝醉了而已。”

      过了两天。
      “大哥,它飞到蟠桃树上去了。”
      “无妨,去拿个锯子来。”
      对于和滕蛇斗智斗勇这件事,姜姒简直乐此不疲。

      各仙家投诉上门的时候,怀鹤正跟着玄章神君与东华帝君一同议事。等众仙七嘴八舌细数完神女近日的顽烈事迹,怀鹤不由咋舌,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神女谦恭有礼,这分明就是个混世魔王。

      他去看帝君的脸色,却意外地看到帝君非但没有生气,那唇角微扬,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呵,堂堂帝君,战功赫赫,竟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护短女儿奴。

      “小女顽劣,但心性不坏,我在这里先给诸位赔个礼。”帝君佯作忧心,弯腰拱礼,然后闭眼念诀,庞大的灵力倾泻而出,不一会儿那几处受灾之地就恢复了原状。
      众仙看了看帝君的脸色,也不忍叫他再烦忧,纷纷叹气离去,心道神女实在顽劣,这蟠桃宴再不结束,帝君的头发就该白了。

      姜姒这儿正拿蟠桃枝捆着腾蛇回寝殿呢,东华仙侍匆匆忙忙来报,说是帝君召见。
      “行,劳烦你帮我把这小蛇放进鱼缸去。”

      等姜姒到了地方,发现师尊和怀鹤都在,二人看向她的眼神着实复杂。
      “阿姒,爹爹准备回东华山闭关一阵子,你在昆仑要多听师尊的话”,帝君认真地叮嘱她。

      姜姒眼中划过一丝低落,垂着头,手却拽着帝君的袖子晃啊晃,“爹爹怎么突然要闭关?要闭关多久?”
      帝君任她撒娇,露出温和的笑意,“等爹爹把要悟的道堪透了便出关”,想起那位,顿了顿,“你与滕蛇还有些机缘,还是要好生善待它,莫要结怨才是。我与你师尊还有些事要商量,你先回去歇息吧。”

      姜姒一路若有所思,到了寝殿门口,抿了下唇,对仙侍吩咐道,“我房里那条小蛇,明日就把它放了吧。”
      说完之后,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她推门而入,准备睡一觉来散去这股没来由的情绪。一进门,却看见自己的床榻上斜卧着一个少年,满头银丝被玉冠束起,身着一袭白衣,面容清隽,剑眉之下明明是一双含情桃花眼,此刻却仿佛蓄满了风雪,正冷冰冰地看向她。

      她印象里,还从没见过长得如此俊俏的神君。更不记得,何时与这样俊俏的神君结过怨。
      姜姒发愣之际,他原本撑在床榻上把玩蟠桃枝的手微微抬了起来,五指微曲,对着姜姒的脖子虚空一抓。
      姜姒感到自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附禁锢,转眼便落在了那神君的手中。

      “这位神君,我们无冤无仇的,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姜姒感觉那扣在她脖颈的冰冷指节正摩挲着收紧,赶紧在窒息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喊道。
      “无冤无仇?”他唇边带着讥笑,先是一字一顿重复,而后半眯眸子,眼里的冷色如冬日冻结的寒潭,“神女这百年来,玩的可开心?”
      姜姒用力转了转眼珠,余光瞥向床头的鱼缸,里面哪还有那条小蛇的影子。

      糟了。

      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姜姒心里一紧,赶忙讪笑道,“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神女如此盛情,我自然应该礼尚往来一番。”这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他的指尖轻轻一挥,姜姒的双脚就被麻绳层层缠绕住,手心向上微微一抬,那麻绳就带着姜姒腾空而起,她整个人就这样被倒挂在房梁上,越挣扎那绳子缠的就越紧。
      血气不断上涌,姜姒涨的满脸通红,“黑泥鳅,你最好赶紧放开我,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瞧”,他冷笑,对着姜姒使了个禁言咒,双臂枕头施施然躺下,阖上双眼前补充了一句,“记住,以后要叫滕烨大人。”
      ……

      第二天,得了吩咐要放生滕蛇的仙侍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自家神女倒挂金钩的姿势,脸色苍白,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神女这练的是什么功夫?”仙侍疑惑不解。
      而见到来人的姜姒奋力挣扎,在空中晃得像条毛毛虫,从嗓子眼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仙侍这才意识到不妙,向前疾走两步,竟看到神女的榻上睡了个面生神君,这可了不得。
      他赶紧施法把神女放了下来,又解开了她的禁言咒,但好奇的目光始终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

      “神女,这位是…”在九重天上,未成婚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多少有些于礼不合,仙侍欲言又止。

      神女是帝君之女,怎会甘心如此被戏弄?他又想起进门时神女香汗淋漓的脱力模样,自己莫不是扰了什么爱侣间不可说的情趣?仙侍站在原地,整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嘘,别说话,带我去找爹爹。”姜姒不知道这仙侍的胡思乱想,赶紧掐掉了他的话头,看着床榻上那人香甜的睡颜,蹑手蹑脚地挪出了寝殿。

      “什么,爹爹刚刚离开?”帝君下榻的寝殿已经人去楼空,姜姒找到怀鹤,就听到了这么个噩耗。
      怎么走得这么不凑巧,她想起那个瘟神,暗中叫苦不迭。形势比人强,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溜为上。
      “怀鹤,帮我和师尊告个假,就说我要回东华山小住!”
      姜姒赶紧一路小跑下山,盼望着还能赶上爹爹的车撵。
      可刚跑到山门,就听见了那瘟神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神女这是打算去哪儿?”她抬头一看,他正懒懒地倚在树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姜姒在心中默默计算,现在的路程,到底是回头去师尊那搬救兵更快些,还是冲下山追上爹爹更快些。
      “神女追了我几百年,怎么如今见到我就想跑?”
      滕烨从树上一跃而下,直接堵住了她的去路,“我还等着看神女要如何还以颜色呢。”他俯身向下,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讥讽的笑意。

      人一旦到了绝望的境地就会变得无动于衷。姜姒叹了口气,就地闭眼往地上一坐,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滕烨冷笑一声,抓着她一路就飞到了瑶池边。

      “这葡萄架上结了九百九十九颗葡萄,酉时前把皮剥干净。”滕烨把她往葡萄架子下一丢,又幻化了一盆冰盏推到她面前,自己找了个阴凉地儿打坐修炼。
      火辣辣的日头下,姜姒剥一颗葡萄就在心里暗啐一口,脑海里幻想了这条毒蛇的八百种死法都不带重样的,剥到后来简直是咬牙切齿、表情狰狞。

      “滕烨大人,您要的九百九十九颗葡萄都在这儿了。”姜姒甩了甩酸到发涨的手腕,提到九百九十九颗时还重点加强了一下。
      滕烨瞥了那冰盏一眼,剥了皮的水晶葡萄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不可置否,眯了眯眼道:“我突然想起来,神女爱抓鱼,那明日就为我做一道鱼羹吧,记着,只要天池里头那条眼下有颗红痣的银鱼。”

      简直欺人太甚!姜姒听得牙都快咬碎了,天池中的鱼鲤千千万,这死蛇摆明是存心折腾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我这就去准备。”姜姒挤出个微笑,藏住了眼里的刀。

      离开后的姜姒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怀鹤,把下午偷偷揣兜里的葡萄往桌上一摆,再七七八八地把自己的悲惨经历这么一说,怀鹤果然拍案而起。
      “太过分了!”
      “你活得久,见识广,快帮我想想可有什么法子对付它。”姜姒眼含热泪,满怀期待得看着他。
      怀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
      “姑奶奶,那可是神兽,我能有什么法子。”
      “那你刚刚在那犹豫什么?”姜姒不肯相信,难道要被那厮欺压一辈子?
      “呃……只能说有个不算办法的办法。”怀鹤信心不足,说得便有些吞吞吐吐。
      “都这节骨眼了,是个办法就行!”姜姒赶紧催促道。
      “灵兽悟道不易,因此常常选择同神君结契,契约由天道鉴证,不得违背,只要你能与他结契,他不仅不能再欺压你,还得听从你差遣。”
      姜姒皱了皱眉,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那结契有何条件?”
      怀鹤心虚地瞥了她一眼,“需要双方自愿。”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这还真不算个办法。姜姒的手指绕啊绕,愁得快把怀鹤最心爱的祥云编织藤条桌给抠烂了。
      那可是他勤勤恳恳收集了千年的祥云,怀鹤在一旁望眼欲穿,再这么下去神女不疯,他也得发疯。
      怀鹤热血上头,突然就想起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倒是还有个办法,只不过凶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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