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意外纯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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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钢琴教室之旅最终没能实现。
艾因和你并排而坐，距离那么近，他猛喝了一口气泡水解渴，但气泡水在唇齿间翻滚，反倒让他喉间更涩。
你下意识想从书包里拿东西出来，手摸了个空，发现大事不妙：“我们可能要回去一下。”
“嗯？”艾因不解地看过来，正好一束车窗外的光线照射到他眸上，像红宝石一样闪亮。
而你要做的，就是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暗淡下来。你说：“艾因，我们忘了拿书包。”
红眸果然一下子耷拉下来了。他把汽水瓶捏得吱吱呀呀响，好几秒才回一句话。
“不回去行不行。”
艾因不想回学校的怨念几乎包围了你，他不高兴的样子让人欺负欲骤起，你清清嗓子，义正辞严：“我们要拿作业回家做的。”其实你已经利用课间完成作业了，但是艾因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游戏，肯定没做完。
“……”
你直接拍板，麻烦司机叔叔掉头，艾因撇着嘴，不乐意但是没法拒绝你。
司机叔叔笑得更大声了：“小同学真的被女朋友管得很严啊！”
艾因只能沉默。
下车的时候，他急着跑掉，口袋里的柠檬糖撒满了皮革坐垫。你一把拢起那十几颗糖，取出一个留给自己，其他的打算还给他。
好像避之不及，艾因扭头走在前面，只留下一句“全都给你”。
*
偶然的停电放假夜一瞬间就过去了，生活还是按部就班地走。你和艾因利用晚自习时间完成了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英语老师都说你们几乎完美，只要上台不紧张就好了。
直到最后一夜。
你越来越能免疫艾因的目光，强迫自己忘记艾因正在看着自己这个事实，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没问题的，连在偶像的面前都能发挥正常，届时登上舞台，台下那些不重要的人又怎么能让你紧张呢？
背完最后一句稿子，艾因的眼神也没从你身上离开。你拽拽他的袖子，吸引走神之人的注意。
“很完美，开头声音有点抖，后面慢慢平稳下来了。”艾因逐字逐句的认可让你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你有点儿得意忘形，你问他，你是不是有希望拿第一名？
“不行。”他否定得很快，“因为有我在。”
？
“我就是能做到。”
他也笑了起来，眸子弯弯的，身上的自信浑然天成，还是那副你仰望和憧憬着的样子。
“艾因。”你叫他，他的笑容还未褪去，于是含笑望着你的眼睛，“真的很喜欢你自信的样子。”
像猫一样敏捷，艾因倏然把头转了个方向，一瞬间，就只把背影留给你。有一簇烟花就在“喜欢”那个词撞进空气的时刻同步炸开了，世界升温，艾因的脸热得不行。
“喜欢”这种话，她怎么能张口就来？
你看见少年的耳廓变了颜色，最近才突然发现万人迷的校园偶像意外地纯情，你也很难冷静。
艾因这幅样子，只有你一个人看见。
最好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
*
这次你在后台看着艾因走上台，心情和过去完全不同。那时耀眼的星星，现在伸一伸手，好像就能碰到了。
恍惚到你都下台了还觉得在梦里，直到喻竹推了推你的肩膀。
“难以置信……”你喃喃自语。
“难以置信什么？”
你在心里把话往下说，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和艾因，站到了同一个舞台上。是不是也代表着，自己也像他那样，也正在成为一个越来越闪亮的人呢？
“好厉害，就像你们天生就属于这个舞台！”喻竹没再追问你没说完的话，激动地说着。艾因就在附近的位置站着，听见这话，回头看着你。
他明明没有笑，你却从他眼睛里看见了赞许的笑意。
【你：好厉害啊艾因。】
【艾因：哼。】
透过屏幕，感觉能看见他抬起下巴得意的样子。像一只需要被摸头肯定的猫猫。
你不知道艾因高一的时候为什么会被英语老师哄骗上台，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出这种风头，但他确实参加了。那时他选择了一个严肃的批判题材，反对校园里对艺术生的歧视现象，并没有像一些选择情感题材的同学那样情绪激动。
“可能你为了解一道题计算一整天，或者我为了学一首曲子重复几十遍，也可能有他或者她，为了画一笔准确的线条用掉上百张稿纸——我们每个人都是普通的、平等的，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恰好被老师叫去帮忙，就站在评委席后面，听见艾因的英语老师说，这个孩子竟然临时换了稿子，还讲得这样好。你听得也眼睛一亮。
你不知道艾因这番演讲究竟是为何而做，可能是为谁抱不平，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学艺术，有感而发。你想起听过一些针对艺术生的留言，以前听见还会伤心，此刻却被他深深鼓励到。
艾因就站在那里，用他冷静的、傲然的双眼，俯视整个礼堂来看比赛的同学。那场比赛他只拿了三等奖，但在你心里，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英雄。
他下台时，你特意靠近了些，想近距离看一眼他。原以为他只是因为脸和钢琴才被那么多女孩追捧，现在你终于懂得了这个少年真的拥有值得被很多人爱着的一颗心。
老师在和他询问换稿的事，问他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艾因声音冷冷的：“正好想到，就这么讲了。”
“灵感来自哪里呢？”有校园报刊的小记者同学追问。
“……”艾因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可能碍于老师在现场才没当场发作？你也想听答案，所以还站在原地等待。
“只是觉得，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没有错，不应该被随意揣测和指责。”
*
但是其实当你回忆时，你想得起很多关于艾因的画面，而每一次，都让你觉得能在这个年纪遇见这样的少年，高中生活已经算是了无憾事了。
最难忘的可能是那一天吧。
高二刚开学那天，班级重组，艾因上午请了假，下午才来到教室。
十四点的阳光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他就站在光里，背靠着讲台，朝着所有人浅浅弯了下腰。
那如同乐音般流淌过的话语在说什么？你只见那对唇瓣开开合合，想来说出的句子并不算长。
待你回过神，分明是句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我叫艾因，学钢琴的。”
他用修长的手指捏住粉笔的尾部，将自己的名字“咚咚”两下写在黑板上，转过去时，黑发划过一道不算明显的弧度。
你才午间休息中醒来没多久，睡眼惺忪，不由自主地跟着临摹，临摹“艾因”这个名字的一笔一划。
那纯白的笔迹于是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也深深刻进你的脑中。
他坐的那里，因为一直没人坐，窗帘没有拉上，尽数笼罩在阳光之下。他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用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将它展开，然后擦干净粉笔痕迹，然后将纸巾在掌心揉成小球，举起手一抛，正中垃圾桶。
正中你心头。
*
回过神的时候喻竹正晃着你的手臂，尖叫大喊说你得了 88.75 分，横竖也得是个一等奖吧！
“该不会第一是你吧？”喻竹高兴得想在场馆里转圈，又突然想起什么，“喔，差点忘了，艾少爷也参加了，估计轮不到你。”
虽然她说得没错，你还是觉得好气，决定和喻竹绝交一分钟，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转头东张西望时，你突然对上艾因的眼睛，一脸的一言难尽。他点点头，是让你看手机的意思。
【艾因：你都是这么和你朋友说我的？】
……！
做贼心虚是难免的，谁能想到人这么多，艾因还能听见喻竹随口的一声“少爷”。
眼看着猫猫就要炸毛，手里也没有汽水和糖可以安抚少爷的心情，你决定相信一下语言的力量！
【你：说艾因少爷魅力无限，理所应当得到第一名，如果没拿那就是评委老师没眼光。全场的人都该为艾因折服。】
你虽然说得夸张，但却实实在在是心里话，你就是首当其中为他魅力折服的第一人。
艾因把手机屏幕摁灭了，转头狠狠瞪了你一眼。
啊，可是，为什么他的耳朵又红了呢？
猫的耳朵一碰就会抖一抖，不知道如果碰一碰艾因的耳朵，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艾因忍住打喷嚏的冲动，觉得那位画家小姐今天看他的眼神实在有点令人担忧，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
他又拿出手机。
【艾因：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立刻，停下。】
你弯了弯眸，冲艾因笑起来。
【你：我不。】
他觉得更不安了。
【艾因：你到底在谋算什么坏事？】
谋算如何不着痕迹地揪一揪猫耳朵？这种话说出来不被艾因瞪死才怪，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那就让他好奇好了，他越好奇，就会靠你越近。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意外纯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