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一起逃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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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艾因走出办公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都没说，默契地并肩往回走。
根本就不是什么睡觉被抓包，而是作为班级英语成绩最好的两名同学，被选中成为参加竞赛的幸运儿了。
艾因听完果断拒绝了，他对此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一听还有演讲的环节，艾因更是连眼睛都懒得抬起来，一脸快要睡着的样子。
“我帮你把班主任没收的游戏机拿回来，怎么样？”英语老师循循善诱。
你想笑。你把手藏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偷偷捏了捏刚才吃剩的包装袋，和另外两颗没拆封的糖，心想老师未免太不了解艾因。
你倒是很想拆酷哥的台，告诉英语老师他那句“我还有十台游戏机”的名言，后背的校服被他轻轻拽了两下。
你能想象艾因的表情，大概是这样——
[猫猫警告.gif]
开什么玩笑，艾因可不想让每个老师都知道他还有很多游戏机，不然他以后上课该怎么偷玩。而你竟然福至心灵地领悟了，痛骂自己真是受艾因荼毒太深。
可是……太可怕了！就连这样，都还满脑子想着为什么艾因能这么可爱，这样的自己真是太可怕了！
自从给艾因摘下偶像标签，把他当成一个近距离的同学，又或是说距离很近的前后桌，也可能是下课后能互发消息的关系不错的朋友，你发现自己沉迷艾因更甚。
你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你无法控制。你该给自己加一个“艾因防沉迷系统”。
英语老师暂放弃说服桀骜不驯的少年，转头问你“没问题吧”，你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在你正式参加集训之前，你愿意多花很多时间在学习上，无论是哪一种形式。
“那么，你有没有办法劝一下我们的艾因同学？”
为什么老师会这样狡猾，居然将难题丢给了你。
“艾因同学不愿意就算了吧，我们班也有其他英语还不错的同学……”你小小声道，为你背叛英语老师而站队在艾因这一侧而有一点儿心虚。
老师还在努力劝说：“但是你们两个是我们班最可能获奖的同学，如果都拿了奖，为班级争光，多有荣誉感呀。”
听到这里你实在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又赶紧收住，小声嘀咕：“可是猫又不是群居动物。”
英语老师坐得远，没听清。但艾因就在你旁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叛逆的想法说来就来，艾因也说不准自己究竟在和谁对着干了，点头说了句“行，我参加”，转过身拽拽地离开办公室。
你和英语老师面面相觑，老师竖起大拇指，夸道：“还是你有办法。”
你想不通，你不理解，这好像不是你的功劳？
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这样吧。你也退出办公室，发现你口中的“独居动物”——小黑猫同学，倚靠着墙壁正在等你。
他先是瞪你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但没说。于是姑且回了到教室。
不知道怎么形容……艾因那一眼，不但没有任何的威慑力，还特别，令人回味无穷。
你想起他给你的糖。
后知后觉那有点儿像他。就是那种糖。
坚硬的外壳，柔软的夹心。你想到更多形容词，更多类比的方式与字句……无法靠近他时尝到酸涩，贴近身侧后得到他给予的喜悦。
可你尝了第二颗，在甜味铺垫下，酸味的刺激更甚，又使得内里的果酱更甜。循环往复，但这究竟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你便不得而知。
你唯一知道的是，你一直在期待下一颗柠檬糖。
*
这次的英语竞赛分为笔试和口试，笔试你和艾因都不在话下，口试便是以演讲的形式进行了。
“艾因去年也参加了对吧？”你记得清楚，却害怕他知道自己在关注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
艾因揽了个大麻烦，正在后悔自己为何一时冲动，一听这话就问你：“你有印象？”
“你可是艾因啊，你对自己的人气没有概念吗？”
人气……气人还差不多吧，毕竟那些总想围着他的人，实在是很吵，让他困扰得很。
只要他参加过一场公开活动，比如去年的演讲，还有圣诞节的表演，他的名字就会在校园里风靡一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叫他，想和他搭话，更甚者还跟着他上课或者让他签名，简直不胜其烦。
现在困扰又要卷土重来了。
但他又很别扭，答应过的事，就不想半途而废。为了准备英语演讲，艾因取消了一周的钢琴课，约你在晚自习的时候一起练习。
你知道练习的好地方。教学楼的对面，礼堂的门口，那里的灯光特别明亮。
写稿对你们来说都不是难事，难的是用语言和肢体语言表达出稿件里的情感。
“艾因，好像有点僵硬。”
艾因皱眉，别过头：“你念得更没感情！”
“不可能，绝对是艾因念得更像机器人！”
你完全是在狡辩……你知道自己念得很糟糕。因为艾因在这里，你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收放自己的感情。
练习时间结束，穿过操场准备回到教室，突然楼里爆发出一阵惊叫——停电了。惊叫过后是拍着桌子的欢呼，大家都蠢蠢欲动地，等待一条放学回家的通知。
这是紧张的高中生活里极为少数的，可以得到喘息的时间。
教学楼的灯一灭，路全部都暗下来了。艾因走在前面，头顶着银白色的月光，脚步很慢。你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知道会不会提前放学……你想着，头撞上挺直的后背。
“还撞上瘾了？”艾因冷酷地发出指责。
但你已经不是会被艾因轻易吓唬到的那个你了，后退一步站好，揉着鼻子指责他：“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停下。”
“因为放学了。”
？
你疑惑地看向楼梯，还没有同学下来。
艾因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陈子涵的消息。班长已经接到老师的通知，如果十分钟电路没有修好，那么就会宣布今天的晚自习提前结束了。
“一起逃跑吧。”艾因逆着月光说。
如果刚宣布放学就来电，那么老师一定会把来不及离开的所有同学重新叫回来的。大家都深知这个道理。
每个人都收拾好了书包，就等着时间一到立刻离开。只要跑得快，就可以拥有一个提早放学的夜晚。
但你和艾因不一样，你们不在教室，有着提前逃跑的天时地利人和。
但你此刻仍旧有些晕眩。或许是因为艾因话里的那个“一起”，像是把你纳入自己人范畴的一个认证。
你心想糟了，你真的要变成艾因的共犯了。
“万一等会儿来电了怎么办？”
“修不好的。”艾因看你犹疑不决，善心大发地解释，“去年断的那次，修了至少半小时。我问过的，每次都这样，所以断电可以放心回家睡觉。”
回家睡觉？！可是他不是让你一起逃跑吗？你堪称瞳孔地震，组织着语言：“你不是说……一起、逃跑？为什么又说，回家睡觉……？
一起、回家睡觉？
你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剩混乱不堪的逻辑，说出令人不敢相信的潜台词。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艾因听不懂也不敢听懂你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有点咬牙切齿，“我是说一起逃出学校，不是一起……”
最后一个词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是一起睡觉啊……”你喃喃自语道。艾因听见，差点被平地绊倒，偷偷深呼吸调整自己越跑越快的心跳。
转眼间你们走到校门口，保安已经接到了放学通知，并未阻拦。
“你怎么走？”现在还早，司机还没有来接他。艾因想了想，如果把一只可怜的兔子小姐独自丢在门口等车，好像不太人道。
你还没说话，艾因继续问道：“……反正都逃出来了，要不要去听我弹琴？”
“在哪里？”
“我的钢琴教室。”
“你不是停课了吗？”
“所以老师不来。”
“那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不然你还希望有谁？”
出租车很快就来，你们跑得快，所以也没有遇上放学堵车的高峰期。司机打量着你们，噙着笑问道：“小情侣逃课呢？”
你和艾因同时瞪大眼睛。
“不是情侣。”这是你说的。
“没有逃课。”这是艾因说的。
艾因手快，把你推进后座，自己伸手去拉副驾驶座的门。
谁料司机伸手就锁住了副驾驶座的门，慈祥地看着艾因：“小同学，这是吵架了？女孩都不承认你们是情侣了，你还要和她分开坐，这可不行，有矛盾就要解决……”
司机还在念念叨叨什么“你们这个年纪的爱情最纯真了”，你的脸颊已经红得就要滴血。你动了动嘴唇，好像听见自己喊了一声艾因，但大脑完全死机，不仅丝毫不肯运转，还旁观着你的窘态。
司机依然在添油加醋：“无论如何先道歉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快，男同学勇敢一点认错！”
艾因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看着你通红的脸颊，喉咙也变得干涩起来。总之先应付一下这个热情的大叔……
“对不起！”艾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还想解释，艾因伸手拦住你。他的体温透过校服传到你的手腕上，你发现你们两个人好像一样热。
一样紧张得冒汗。
一样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4]一起逃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