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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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大家好，欢迎乘坐....”列车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孟心与秦求找到自己的坐位，一条过道将二者分离
“带晕车药了吗?”孟心刚坐下，旁边传来秦求的问题， “嗯，带了”孟心回答道，但没有用，他在心里补充
“嗯，那就好”秦求脸上依旧挂着笑，他说完这句话便打开面前的电脑，开始工作了
孟心开始自己在坐车时的武装，耳机，头枕，遮光帘？嗯，不在窗旁所以不用，孟心将眼罩戴好，世界陷入黑暗
还未按下手机的播放键，孟心听见耳旁传来键盘的敲击声，停下动作，孟心没有遵从往日的习惯
“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回忆起秦求的话，孟心放下手机，车内有人们说话的声音，有车高速行驶所产生的空气震动声，有不知何人手机里的电视剧声，也有秦求的键盘敲击声
孟心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种声音， “哒哒，哒哒....”那声音越来越大，孟心仔细听着，直到他的脑中只剩这一种旋律
失去意识前，孟心最后的印象来自于手背上依稀感受到的敲击
旁边的人好像睡着了，秦求停下手里的动作，显示屏上的多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字符，在过道的隔绝，眼罩的遮掩下，秦求直直看向孟心的眼睛，后者不知为什么将头偏向了这个方向
“你怎么这么偏执，每天逼得这么紧，我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了，我当时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你讨人喜欢？！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有人爱你！”整洁的客厅里，男人将漂亮的果篮用力地掀到地上，红色的果子滚了一地
“你怎么能这样，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不能离开，不能离开，你说，那天街上和你一起走的那个女人是谁？？”女人紧紧地拉住男人的衣角，双手用力到惨白
“你真是个疯子，撤头撤尾的疯子！”男人将衣角夺回，转身走进书房，女人随惯性跌于沙发
从沙发中爬起，女人蹲下身，一个个将苹果捡起，在红色的衬托下，女人的双手血色全无， “妈妈会抓住爸爸的”女人转过头说道，秦求直直对上女人的眼睛，里面是浓烈的占有欲，顺着视线将秦求点燃
从回忆中惊醒，秦求发现自己仍在看着孟心，他重新望向电脑
回忆里女人的眼神追上了他，屏幕里显现出一双近乎赤红的眼睛，它慢慢变换，逐渐变成了一双男人的眼睛，恍惚间，秦求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又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会抓住孟心的”秦求听见面前的他说
再次惊醒，秦求发现电脑屏幕不知何时黑了下来，一片黑暗里，是他的影子
不能这样，所以要离孟心远一点，理智又重新占了上风，秦求对自己说
再次偏头看向孟心，秦求压下刚才的自己，不过喻墨离应该没有成功吧？他又不由得想起那天对方的快速离开，理智又开了一个小差
“哐当——”是孟心手机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过道里探身拿行李箱的秦求听到身后的声音， “怎么了？”他问道，并没有得到答复
将手中抬着的行李放在地上，秦求转身，孟心已经将掉落的手机捡起，此时正在屏幕上进行一系列的点击
秦求注意到，孟心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 “怎么了？”他再次问道，依旧没有回复
面前的孟心将手机放在耳边， “怎么样了？我刚刚坐车，没有接到电话”他说，语速比平时快了很多，秦求再次注意到，他安静下来，通话在继续
“也没有收到消息，是在哪里医院....嗯好，我马上到”孟心说完挂断电话，他的手仍颤抖着
“雨天进医院了”孟心抬头对秦求说： “我在高铁上会开飞行，这是我的习惯”
前言不搭后语，秦求看出了眼前人的无助与急切， “严重吗？知道是哪里的医院吗？我们先出站然后坐车过去”他说
“不知道，在国安大道，好”秦求听见孟心的回答，他拿过孟心和自己的行李箱，向出口走去
“走吧”秦求转身说道
“好”
“怎么回事”秦求背后的孟心越过他，走向一位年轻姑娘面前问道，被问人从座椅上站起， “前一秒还正常的和小黑玩着，下一秒后腿就完全不能走路了，我们第一时间送来了医院”
“医生怎么说？”秦求听见孟心问道，他发现后者似乎在过来的路程中冷静下来了
“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瘫痪到脖子了，医生们正在做检查”年轻姑娘条理清晰的回答，秦求眼里的孟心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用
“孟先生，我们宠物店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那只狗最后发现是老年病，正常衰老，谁也，谁也无法阻止”姑娘斟酌着用词，开宠物店的她已经见过狗狗的老去
“嗯”孟心轻声回应，他坐到了椅子上， “现在只能等”他说
秦求发现自己同样无话可用， “会没事的”失语很久，他最终说出了这句话，真是轻飘飘的话啊，他想
“嗯”旁边的孟心扭头对他用力点头
“你知道我是怎么捡到雨天的吗？”难得的，孟心开启了话题
我知道，秦求在心里说， “不知道，是有什么故事吗？”他嘴里问道
“正如它的名字，那是在一个雨天”孟心的叙述开始，伴随着耳边的话，秦求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自那次警局相遇以后，秦求想再见一次孟心，于是他守在了他们唯一的相交点，在连续几日的等待后，秦求再一次在警局门口见到了孟心
冲出等待的饮品店，秦求试图拉住对方，可是并没有成功，孟心走进警局，那我就在门口等他，秦求想，他退回身后的店铺
孟心进去的时间不算长，但足够夏天的雾云在空中聚集完毕，天气说变就变
看到孟心踏出警局，秦求想要走过去，他不知道应该和孟心说些什么，说谢谢？说你好？秦求不知，但他知道自己想要过去，落下的雨滴却拦住了他的脚步
“那天晚上下起了雨，但是我并没有带伞”
秦求半只脚已经踏进雨里，他望着对面的孟心，他好像没有带伞，但我带了，看着手里的伞，秦求高兴地想到
将伞举起，秦求想要撑开伞，走过去，并以此为契机进一步认识对方
“伞也不是必须的，所以我干脆淋雨”
看着眼中的人跑进雨里，朝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而去，秦求只来得及将伞半撑，伞挡住了他的视野，但他来不及去管，一个趔趄，秦求差点被台阶绊倒，他直起身，在雨里把伞撑开，追上孟心的背影
雨越下越大，撑伞与追逐不可兼顾，秦求不知何时，不知为何松开了手，伞被他落在身后，他的眼睛逐渐被雨水模糊，脚步被浸水的裤脚越拖越重，就在他要丢失对方的时候，孟心停下了
“但是后面雨越下越大，在雨里跑变得有点危险，所以我停下来，想找一个地方躲雨”
追逐的身影停下了，秦求想要上前抓住孟心，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在刚才的奔跑中失去，嗓子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幸运的是他们此时身处一个公园，规划不佳的公园并未提供给行人避雨的地方
“不幸的是，那时的我附近没有可见的，躲雨的地方，所以我随便找了一个方向”
秦求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几轮换气以后，他找回了一些力气，眼前的孟心也在这时选定了一个方向跑去，秦求再次追了上去，距离一再拉进，快要追到的时候，对方再次停了下来，正要一鼓作气前行的秦求看到孟心蹲了下来，他放慢脚步走进
“就在找避雨的地方的时候，我看到了它”
月光下，走进的秦求看清了自己所追逐的人，孟心的全身已经被雨淋湿了，衣物紧紧地贴着身体，显得那么瘦弱，孟心很白，周边的雨连成一片模糊了秦求视野里大部分的东西，一片暗色里
孟心白皙的脸清晰可见，但那白给人的感觉并不好，是一种面无血色的白，让秦求想起了罐里的白糖
孟心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他的嘴角下弯，口微张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又或是在雨声里，没有被秦求所听到，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小狗浑身都湿透了，看起来很可怜，独自躺在公园的草丛里”
在那一刻，秦求很想上前，他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觉得，或许什么也不用说，一个拥抱便已足够
“也正是在那一刻，我决定收养它”
秦求正准备向前，只见雨里的孟心从草丛中抱出了什么东西，一只小狗？艰难认出东西的真容，这并没有阻止他的前进，真正的原因是孟心接下来的动作
在大雨中，秦求眼里的孟心紧紧地抱住小狗，他的嘴巴越张越大，他在发出声音，可是依旧不被秦求所听到，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增加了，这个秦求看到了，他在哭，此刻的秦求无比清晰的意识到
“它只有我了”
“我只有你了”
现实与回忆的语句一同出现，大雨里秦求听见孟心对小狗说道， “我只有你了”他一遍遍的重复，孟心跪在地上抱住小狗，秦求又看见了，孟心那白皙的脸颊，他的脚步停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向前一步了，秦求嘴巴里好像尝到了白糖的味道，只是这糖，为什么这么苦呢？他想
“我不能失去它”秦求听见一旁孟心最后说道，品味着嘴里的苦味， “不会的”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