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桌不正常》暮以笺

29、二十九

　　千莫凉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看那本《成为校草后，我跟校霸he了》。
　　他迎着路灯，感觉自己的心如月光般纯粹。
　　书中的情节还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书中有一句话引用的很好，让他记忆犹新。
　　好像是什么“抓住一个人的胃，就要抓住他的心”。

　　月光皎洁，树影婆娑，燥热一扫而空，这几天夜里有些冷，天气或许要转凉了。
　　千莫凉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柜。
　　千晓椿倚在沙发上，眯眼看他，虽然千莫凉脑子一向有坑，但是今天是真的吵到她了。
　　她懒散地换了个姿势。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千晓椿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

　　“千莫凉！你能不能安静点，吵死了！大晚上的，还在这里瞎折腾，明天不上学了？”
　　她踏着拖鞋，气鼓鼓地冲进厨房。
　　千莫凉动作幅度放大，举动奇怪，让人匪夷所思。
　　“千莫凉！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千莫凉如同聋子毫无反应，蹲在地上要掀开坛子盖。
　　“千莫凉！”千晓椿莫名恼怒，上手抓他衣领。
　　千莫凉停下手中的动作：“千晓椿，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千晓椿颦眉道。
　　千莫凉的脖子被勒到：“千晓椿，你能不能松手，别以为老爸老妈加班就可以欺负我。”
　　千晓椿把手一甩：“你还知道老爸老妈今晚加班？就不怕他们回来把你皮扒了？”
　　她洁癖犯了，打开一旁的水龙头，冲了冲手，洗去手上虚无的污垢。

　　“你要是饿了，就去冰箱，那里有吃的。”她边关水龙头边好意提醒。
　　千莫凉像受惊的鹌鹑一样杵在一边：“我不饿，我就是想煮点吃的。”

　　千晓椿听的云里雾里：“你不饿，不去找东西吃，想煮点吃的，是不是找罪受？”
　　她出来没见过他主动煮什么东西，今天倒叫她大开眼界，千莫凉从未下过厨房，还煮吃的，不怕把自己毒死。
　　她也懒得劝，干脆道：“食材在冰箱，自己去煮。”

　　千莫凉屁颠屁颠地去打开冰箱门。
　　冰箱里有生菜和火腿肠，还有鸡蛋土豆，他全挑了点拿出来，决定来个大乱炖。

　　千晓椿见他捧着一大堆食材，表示不理解：“千莫凉，你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搞这种东西。”
　　千莫凉把食材放到菜板上：“我看书上说，抓住一个人的胃，就要抓住他的心。”

　　“什么？”千晓椿察觉到这话不对劲，“你说反了吧。”
　　“不应该是想要抓住他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吗？”

　　千莫凉不愿承认错误：“不用你管。”
　　“不管别管，谁想管你这傻子。”千晓椿朝他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走了。

　　“千晓椿，你老骂我，太不温柔了，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千莫凉怼道。
　　“我才不找男朋友，要找你找，”千晓椿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就你这智障样，饭煮的再好吃，也没人看的上。”

　　她撂下这句话，也不跟他计较，继续回沙发玩手机去了。
　　过了一会儿，厨房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千晓椿已经自动屏蔽这道声音——独属于千莫凉的。
　　千莫凉手忙脚乱地拿刀剁完一大堆食材后，开了电磁炉的开关，一股脑把所有食材全扔进去。

　　下一步是啥来着，他有些忘了，哦……好像是放调料。
　　旁边有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他随便挑了几个好看的，撒了一点放进去。
　　轮到放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封口撕大了，倒了大半袋盐。
　　有点多，他拿汤勺舀了点出来，一个不注意，锅里的菜烧焦了点。

　　千莫凉赶忙打开水龙头装了小半盆水。
　　随着一股呛鼻的浓烟味缓缓升起，千莫凉知道，这汤肯定熟了。
　　他关了电磁炉，把汤用大碗装起来，装完一大碗，锅里还剩下一半。
　　这可如何是好，倒了又浪费，不倒也浪费。

　　千晓椿正玩着手机，悠闲自得中，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她的胃一阵翻山倒海。
　　那味道有点像放馊了的剩菜剩饭，又像好几个月不扔发臭的鸡蛋，反正，就是难以形容的味道。

　　她放下手机，捂着鼻子，抬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厨房冒着阵阵浓烟，里面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气体。
　　尼玛！着火了？千莫凉在干嘛？不知道跑吗？

　　由于太紧张，她跌跌撞撞跑进厕所，期间还撞到了搁一边的椅子，她随手提起老妈打算冲厕所的洗脚水，慌慌张张地冲向厨房。

　　千莫凉把珍藏许久的饭盒拿出来，把为小林子做的“爱心便当”倒进去。
　　他刚把饭盒盖好，一个转头……
　　“让开！”
　　千晓椿踩到不小心倒在地上的汤汁，一时刹不住脚，滑了一跤，手上的洗脚水顺势飞出去。
　　“啪嗒——”
　　水桶摔在地上，千晓椿一个眼疾手快扶住柜子，幸免于难。
　　只是……千莫凉被波了一身水。
　　“呕——”千晓椿一个干呕，晚饭差点吐出来。
　　她被浓烟呛到，又咳嗽了起来。
　　“咳咳嗽，千莫凉，你在搞什么？排放口都没开，我还以为着火了。”
　　“千晓椿，你泼我一身的水干嘛？”千莫凉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问她。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千晓椿把水桶捡起放到一边，因为受不了又捂住鼻子，“你不会在厨房拉屎了吧。”
　　她刚刚还以为厨房着火了，结果一看是千莫凉在煮饭。
　　千莫凉不想理会他：“千晓椿，你也太粗俗了，怎么说这么恶心的话？”

　　“我去洗澡了。”
　　他衣服湿了，再不换洗就要着凉。
　　千晓椿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那你去呗，跟我说什么？”
　　千莫凉把门一甩。

　　“啪！”
　　震得千晓椿耳鸣。
　　她一眼看到千莫凉的饭盒，上面印着卡通图案，简约又幼稚。
　　她心生好奇，凑近饭盒，把盖子轻轻掀开，一阵奇异气味扑鼻而来。
　　“呕——”

　　什么鬼？
　　她一连后退好几步，捏着鼻子弯腰一看，黑乎乎一片，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丁点绿的黄的红的橙的……
　　这什么东西？人能吃吗？

　　千晓椿猜到这黑暗料理是千莫凉煮的，千莫凉这傻瓜怎么把好端端的食材煮成这黑不溜秋样。
　　她敢确定这东西吃了一定中毒，顺手倒进垃圾桶里，还嫌弃地用盖子把垃圾桶盖上。
　　大功告成，她又躺回沙发上。

　　千莫凉洗完澡，发现自己为林瑜念准备的爱心便当不见了。
　　盖子被人掀开，饭盒里空空如也，哦不……还剩几滴汤。
　　他心急如焚：“我爱心便当呢？”

　　“千晓椿！是不是你！”
　　他第一个想到千晓椿，毕竟家里就他们两个人，爱心便当不翼而飞这事跟千晓椿脱不了关系。
　　千莫凉拿着空饭盒冲出厨房，气得手发抖。

　　罪魁祸首千晓椿一只脚搭在沙发上，另一只脚垂下，侧躺着刷视频，还时不时地笑一声。
　　还有心情笑。
　　“千晓椿！”他站在千晓椿面前吼道。

　　千晓椿连个正眼都不愿施舍给他：“吵什么吵？大半夜大惊小怪。”
　　“千晓椿，”千莫凉质问道，“我的爱心便当呢？”

　　“什么鬼爱心便当？”千晓椿抬起眼皮。
　　千莫凉把“证据”举到她眼前：“这个呀。”

　　他晃了晃空荡荡的饭盒，企图换回千晓椿的“良知”。
　　千晓椿轻飘飘道：“哦，我倒垃圾桶了。”
　　千莫凉去查看客厅的垃圾桶，结果是一无所获。
　　“没有。”
　　千晓椿不痛不痒道：“厨房。”

　　厨房里。
　　千莫凉一掀开垃圾桶盖，就看到里面一大坨汤和菜。
　　他的……爱心便当。
　　他失魂落魄，呆呆地望着垃圾桶，就差抱着它痛哭流涕，撕心裂肺了。

　　不过还好，还有一大锅没装，实属是因祸得福，大不了重新装一遍。
　　装好后，他避免爱心便当又被千晓椿倒，偷偷摸摸地跑到客厅，再把爱心便当装进背包里。

　　“你在干什么，千莫凉。”千晓椿凝望着他，“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千莫凉眼神飘忽不定，把书包拉链拉好。
　　“你最好是。”千晓椿不予理会。

　　千莫凉松下一口气，额头上渗满汗水，不知是太辛苦了还是太紧张。
　　他擦了擦汗水。

　　门“咯吱”一声开了。
　　是千妈和千爸加班回家。

　　“我去！什么味？”千妈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
　　千晓椿安抚她激动的情绪：“老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咱家没着火，坏消息是千莫凉去做饭，差点把厨房炸了。”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完。

　　千妈听完五味杂陈，不过，千莫凉一直这样，她早习以为常了，说了他几句就去收拾厨房了。

　　千莫凉瞪了千晓椿一眼。
　　千晓椿暴跳如雷：“瞪什么瞪！再瞪就把你眼珠子剜了！”
　　千莫凉拿着包回了房间：“我去睡觉了。”

　　他把包放床头，这样就安心多了。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天，要给小林子尝尝他亲手做的爱心便当，小林子肯定……喜欢。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