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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深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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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爷儿里边请~里边儿请~”老|鸨舞着袖子,一个劲的笑,“我们这的姑娘们啊可比别处的能抗造,什么样式的都有啊!”
还以为是什么正经酒楼。阎魈皱眉躲开,“不用。”流动的胭脂味被袖口扫开。
阎魈跟着一个姑娘上了楼,绕过一间间流连春色的包间,兜过最热闹的地方才到了里间。
姑娘把门关上,提了提面纱,佩戴笑容继续接客。
“见过阎国师。”
阎魈没有坐下,也没有应他的话,“殷玄,你找我来干什么。”
殷玄摇头,“不是我要找你,是门主姬玄。”
阎魈这才坐下。
他知道姬玄。虽然没能打进鬼堂内部,但是现在的四大派系还是知道的——姬玄、燕湳、涫老和白鬼。
其中性格最阴晴不定的就是姬玄了。
如果早知道来见他的是姬玄,阎魈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过来。
“他人呢?”
殷玄摆手,“别急别急,他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说。”
“‘想得到为什么要压抑呢?强扭来的瓜甜不甜,还要吃了才知道。但若是你连强都不愿意去强了,就连尝到的机会都没有了啊’。”见阎魈阴森森地看着自己,殷玄啧了一下,“别这样的眼神嘛,又不是我想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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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一把拉住她,“诶,这边儿!客观爷们都在这里头,你去外面干什么?麻溜的过去!”
她晃了一下,依旧低着头,“嗯”了一声之后迈开步子朝老鸨所指的地方走去。
老|鸨怪嗔了一声,嘀咕,“这姑娘,今个咋走的跟个男人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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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魈把包间的门关上,四处看了下,从最近的一条楼梯走下去。妓|女身后还有老|鸨的叫声,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
她身上有和那个人一样的药草味道,不是那种轻浮刺鼻的胭脂味。
转身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妓|女身体微僵,头更低了,小声询问,“客官,有什么事吗?”
阎魈上下扫视,这妓|女快和他一样高了,身材虽是瘦,但结构并不像女子那般娟秀精巧,反而更像男子一样精瘦有力。而且声音也是,虽说也轻声细语,但作为妓|女却不柔也不媚,那要怎么揽客?
阎魈皱着眉,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她回答,老|鸨先跑了上来,乐呵呵地介绍,“这姑娘啊,叫阿白。别看她文文静静的,其实性子温柔的很呢!客官爷,买她这春宵一度绝对是不亏的啊!”
“一晚上,多少?”
……
白辞鞍被拉住的时候呼吸都顿住了一秒,本想着把这色鬼甩开或是带回房间直接就打晕脱身。但那人问他名字了——
那声音绝对是自己的阎姓故人,再说还是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装扮。
从没成想,他也是会来到这种地方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好不容易和阿白找到空隙换身份,今晚天时地利人和,绝对不能在这个这么好的机会里失了手。
他正准备借着“葵水来了身体不适,不好服侍”的缘由来婉拒,却被老|鸨满含热情的一句“春宵一度”生生定在了原地。
阎魈他答应了。
阎魈他问他我一晚多少钱。
阎魈他……
阎魈他说他想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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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反抗,被有些粗暴摁在了娇红色的床榻里,因病气而渲染得冷白的手被捻艳了,活像来勾人魂魄的艳|鬼,但又不禁造的可怕。
阎魈想,就像他眼尾被勾出的潮|红、和身体抗拒的表象一样,极度的自相矛盾,极致的引人蹂|躏。
“你莫不是真疯了!?认不出我了吗!松手!!”声音带喘,语气是严厉的,但落在他人耳中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阎魈压抑地把头埋在白辞鞍的脖颈,贪婪地允吸着哥哥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药草香味。
好淡……要飘远了。
好香……为什么要推开我?
“还没咬够吗?”白辞鞍闷哼了一声,用拳砸他的背,声音被压得都变了调子,“起来……发什么疯,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阎魈还在他的脖子处蹭,听见他的话,没有移开,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脸上,一点一点、像饱含占有与支配欲的雄狼一样,用舌尖描摹着身|下人的五官。从下巴到唇边,再从唇边到鼻梁;最后是眼角。
“啊……你、滚开!”白辞鞍忍无可忍,抬脚顶住他的小腹、再用手猛地一推,“我脸都被你洗了一遍了!你真当我卖给你了是不是?我、不、是、妓、|女!所以别动手动脚摸来舔去的!”
发什么疯!……说了那么多遍不是卖|身的、不是卖|身的!一遍都不听!
阎魈有些阴地盯着他,缓慢地,从头到脚。
白辞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危险的感觉,久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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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假扮妓女?没钱?刚才是想去谁怀里?他给你多少了?”阎魈又返身压住他,“一次,两倍。做不做?”
“不、做!!”白辞鞍被他从进入包间就突如其来的“兽狂”勾的猝不及防,任谁被当成了上赶着凑过来给人操的妓|女,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我啊哈……”
“嗯,你干什么!……松手,啊!”被握住了,那只手还在上下攒动。轻易的就勾起了这具身体最原始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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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阎魈吻舐起透着潮|红的耳垂,“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不诚实呢?告诉我好不好?做不做?”
白辞鞍伸手揪他的发,却手软的使不上力气,努力想把气喘匀,“你,能不能讲些理?我不过是第二回见你,你便这般……这般……”
阎魈咬他,“这般什么?”对上他有些惊慌愠恼的眼,阎魈的心空了一下,被白辞鞍钻着漏洞把他推了开来。
“我还有事情没解决,不是你说的那样……”衣服被扯得腰都挡不住,白辞鞍草草捂了下,一伸手摸到了自己裸|露的腰腹,登时有些怒,“衣服都被你扯成这样了!赔给我!”
白辞鞍叹了口气,他很久都没有生过气了,可能是这事太过分了吧。生气也太没城府了……
阎魈被吼的有些怔,缓了缓气,低声道,“抱歉,我……”
“你……哎……罢了罢了,以后少来这些地方,被下了东西都不自知。”
“我帮你完成那件事吧。”
白辞鞍叹气,拢了拢衣,“来不及了。这次记你头上,下次还我。”
正巴不得呢,阎魈面上是一副恨不能以死谢罪的模样,“好,一定记着。”
白辞鞍这台阶给的有些僵,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更能自圆其说的方法,但头脑一紧张气氛一尴尬,思绪就跟断了瓢似得,拉都拉不住。
……
下次还是别见了。
在被毕庄夷训和阿白斥的时候,白辞鞍如是想。
***
对面清和楼传来的乐声聒噪,把屋门掩上也挡不住,扑鼻而来的胭脂气与房里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催人作呕。
形成对比的是,这房里却安静的很。
盛颐盯着姬玄几秒,说,“不合作,帮不了。远在京城的事我一个小人物管不着,你找别人。”
姬玄摇头,又往卧椅上瘫了瘫,嗓子有些哑,“你可以过去,而且我不认为在他人口中可与涫老相提并论的人会是什么小人物。”
盛颐没有回答。
房里的酒味太浓了,也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姬玄一个人喝了多少,为了不被熏吐,迈步推开了窗子。
他才开口:
“你知道的,一切可能改变白叔所愿局面的事,我都不会做。不管何时、不管何事、不论何人。”
姬玄最看不得他这副假清高的嘴脸,讽刺他:“一条忠诚的狗。”
盛颐默认了。布料窸窸窣窣了一阵,在姬玄对面坐下。
“知道谢桓安吗?”盛颐说,“他一样能帮你。”
姬玄顿时哈哈大笑,跳动的烛光流连在他脸上,看上去就像个疯子。
“你这是自己不做,把责任推给了别人?真是白叔的好徒弟啊,哈哈哈哈哈——”姬玄让自己笑了个尽兴,喘着气指指盛颐,声音又低又哑,“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盛颐无言,良久,放了一瓶解酒药在姬玄手边,然后站起转身离开。
***
夜深了,暗庄的灯一反常态的亮着。
“你知不知道擅自行动有多危险!?”毕庄夷胸腔都在震,“不要命了吗!那个阎棎俞到底去青|楼里干些什么勾当你怎么知道!?要是干些什么要为朝廷保密的工作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阿白被吓得手都在抖,白辞鞍跪在她旁边,垂眸听训。
毕庄夷训了一晚上,实在骂累了,叹了口气,坐下闷了杯茶。
盛颐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指指跪着的二人,疑道,“这是……?”
毕庄夷没说话,摆摆手,“阿白,你先回去睡觉。”
她迟疑的行礼,最后瞄了白辞鞍一眼,乖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