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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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浑话，老鼠要是能那么好解决，国际警方也不用追他这么些年。”顾成看着满城的烟雨，深吐了口气。
“难道我们只有这条路可走？你一向不喜欢别人逼你，怎么遇到老鼠威胁就退缩了，反正要么和他合作，要么就解决他。”
“云海，你别忘了，老鼠现在也在国内，我们同样也能揭发他，他也在赌，只是筹码比我们多，他的那张脸皮可以让他躲上片刻，当然，也能让我们周旋一二。”顾成反手轻轻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瞥了眼卧室房门，关着的
“周旋？阿成，你有什么办法。”林云海问。
“暂时没有。”
林云海那边也长叹一声：“那就挂了，这事要实在没辙，那我这边跟我妈认个错，你朝你老爷子那里服个软，没准有转机。”
听到老爷子三字，顾成眼下的愁绪更为浓厚，让他回顾家，不如让他去死，他没有表露情绪在语气中，应了声：“就这样吧，还有几天可以考虑，看老鼠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慌了反而着了他的道。”
窗外是聒噪的雨声，窗内是无尽的沉默，只有咽呜的风，不断撕扯着顾成。
电话被他揣进兜里，在外面站了一根烟的时间才进屋。
顾成没去开卧室的门，转头进了画室，倒腾出一堆没削的笔，端着个小板凳坐在阳台拿起美工刀一下一下地对着垃圾桶削，木屑在黑夜洒落，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笔尖上。
萧宇画画最喜欢用的就是这种削得尖尖的笔，也不用转笔刀去削，就喜欢用手削的，顾成那会儿为了能讨点欢心，想和他待一块，就坐他旁边帮他削笔，谁知道每支笔的笔芯硬度不同，劲儿使大了，笔尖就断了，换来的是萧宇的黑脸。
他这人执拗，买了大堆笔来削，HB,2B......14B的铅笔被他削了个遍，习得一手削笔的好技术，萧宇总算是接过他削的笔，以及他献的这点殷勤，这点成就让他欣喜好久，后来吧，他忽然发现削笔还蛮解压的，没事干时，就帮着削几支放画室里，放茶几上，萧宇也能随时够到。
顾成冷静思索完后，终于回到客厅。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宇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盏小灯，人安安静静地抱着板子在画东西，声音沙沙沙的。
“怎么醒了，这还早，多睡会儿吧。”顾成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像是浸了海水。
“睡够了，天也快亮了。”萧宇这话没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顾成在外面待了一宿。
顾成看了他好久，心里不知道弥漫上什么情绪，他一向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感性的人，但萧宇就坐在眼前，小灯的光晕着人的发梢，在身上打转，柔和的像泡影，总觉得下一秒会在灯下消散，他忽然有点难受。
萧宇抬眼起来看他，顾成巧妙地避开，不想让他看见什么似的，抓住自己手里削好的笔进画室放好。
过了会儿，他调整好情绪走出画室，他说：“早上想吃什么？”
沙沙沙——
最后萧宇停了笔，看向顾成，那人的眼圈熬了一宿，红了，当然，这不是他管的，这个人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他语气淡淡地回答他：“吃面吧，我来做。”
顾成略微惊喜：“那怎么能.....还是我来吧，你画你的。”
萧宇和他扯了会儿，还是顾成进的厨房。
吃完早饭，这会儿天已经大亮。
“今天还去工作室吗，一会儿我送你去。”顾成熬了一宿，但萧宇跟他说上片刻的话，抵得过这一宿的困倦。
“不用了，熬夜还开车，嫌命长？”
顾成跟着他走到家门口，将画板收拾好递给萧宇，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仿佛不可思议：“你....这是在关心我？”
萧宇瞥了他一眼，拿过斜挎包：“是不想和你一起去死。”
顾成看着他穿完鞋，等门开时，窘促地对他说：“不会的，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出意外。”
玻璃缸中的鱼儿甩尾，哗然一响，回应顾成的，是一扇关闭的门。
萧宇在工作室待了一上午，下午便被吴家华叫了出去。
两人到了夜海某个咖啡馆。
“讲座听得怎么样。”吴家华一手把自己前额的碎发往后薅，露出十分端正正气的一张脸。
“讲得很好，主讲人是一位很厉害的画像师。”萧宇礼貌笑了笑。
“这个讲座下个星期还有，主讲人不同，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留个位置。”
萧宇：“那就有劳了。”
今天下午的阳光没有那么毒辣，甚至连热也算不上，是个来海边的好天气。
又由于今天是周末，来玩的人特别多，大都是些带小朋友来的。
萧宇往海边斜眸一望，喝了口手中的牛奶，他休息不太好，要是喝了咖啡晚上就更睡不着，索性点了杯牛奶。
“那什么....我......”吴家华眼神闪了闪。
“吴警官，有什么你就说吧。”萧宇喝完牛奶，习惯性地舔舔嘴角，给他本就带有攻击性的五官造成极大的反差，再加上他人白白净净的，这模样看起来让人想摸摸。
吴家华迅速打住自己的想法，想什么，管人家大艺术家喝什么，他说：“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开门见山了，这么多天来，你帮我们破了不少案子，我们专案组呢以我为代表是来对你进行感谢的。”说着，吴sir从包中很郑重地拿出一面锦旗。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神笔马良”，吴家华扶额，有些不好意思，心里OS：都是组里那些小鬼想的，想什么不好，偏偏写这个。
萧宇接过去，仔细看上几眼：“谢谢，有些夸张了，不过，很有创意。”
吴家华松了口气。
萧宇收好锦旗。
吴家华思忖片刻后才说：“感谢你协助我们破了不少案子，我想问的是你对画像师这个职业是否有兴趣，近几年来，专业的画像师跟大熊猫一样，人才太少了，好不容易发现您，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想法，当然，这是不勉强的。”
对面是有名气的画家，让人家放弃自己的饭碗，考公考编来警察局拿着那点工资去画像，简直异想天开。
吴家华依然没报多大期望，但是作为一个阳光开朗的小警官，还是得问问，很多疑难杂案尚且有一点蛛丝马迹，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么这次还是得侥幸一下。
“我很有兴趣，只是现在恐怕不能承担起‘画像师’这项职业。”萧宇垂眸摇摇头。
“可我认为你很有能力。”
萧宇：“警官，我现在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除开这些，我会很乐意协助你们办案。”
这就是拒绝了，吴家华自然明白，他也就不问了：“局里开支紧张，我们给的酬金不是很高，这点我会向上级汇报的，请你放心，再次感谢你的协助。”
萧宇眉梢微挑：“警官你是从港市那边来的吧，你了解过常青市吗。”
海浪的击鼓奏乐混杂着风声从他们身旁走过。
吴家华如实回答：“看过资料，这座城市有太多疑案杂案，就是因为近年来接到太多举报，上面才派我们专案组下来进行调查，希望能将这些案子查清，让潜逃的罪犯接受法律的审判，也还一些人的清白和自由。”
常青市地底下滋生出无数啃食人血的驱虫，它们在地表开出艳丽的花朵，谁又会知道养育它们的土壤甚至是播下的种子是腐烂的，这座城市早已烂透了。
“自由，对，吴警官，这座城市就是这般，我想让它变好一些，协助你们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我会帮助你们，就为这个，不为其他。”萧宇希望这么做，能帮助还这个城市一片生机，也还自己那份自由。
吴家华听了这话，心神一颤。
“总之，我很荣幸，吴警官。”萧宇说话总带点尾音，听得人也要随那点尾巴飘了。
吴家华轻咳两声，才回过神：“对，我也很荣幸，你看这都下午了，你还有事吗，一起吃个饭吧。”
此时，吴家华那琴音般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抱歉我接个电话。”
“好。”
吴家华离远了些，这电话接了许久。
萧宇干脆拿出画板，对着海岸上的人开始作画。
忽然，他眉眼闪动了一下，扔下画板起身飞奔出去。
吴家华接完电话，发现人都不见了，海边一个奔跑的影子，马上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搞咩阿？！”吴家华几乎也是第一时间冲出去。
海浪不断起落，浪花里有个小男孩，正在拼命挣扎，海水无情，一旁的妇人准备靠近，又被浪花打了回来，在不断向四处求救。
萧宇把外套脱了，迎着浪花钻了进去。
“识唔识游水吖！！！就行入冲！！！”吴家华边跑边喊。
萧宇四处寻找那孩子，总算发现小男孩的影子，一把抓住他，带回自己身边。
小男孩已经说不了话，萧宇眉眼间尽是冰冷，尽力将那孩子带出水，往岸边游。
吴家华在岸边接应，眼看萧宇快靠近岸边了，一个浪花又将一切掩埋，海面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