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张拾蛛

9、第八章 风波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宋世安已经进了市局四年多了。
　　这四年间他成长了许多，从一个心思还有些单纯幼稚的小警察逐渐成熟，这四年里他跟着杨天启和周明月在无数次危险的任务中救下人质，参加了两次省公安厅比武大赛，分别拿了第三名和第二名，身上那股子只要拼不死就往死里拼的劲也渐渐显露出来。
　　在去年七月份一场讨薪绑架案中，宋世安孤身潜入救下人质，后腰上挨了对方一刀子，所幸只是划了道口子，留下了一道十几公分的伤疤。
　　在这四年里，腾远集团气焰越发嚣张，手底下的人多次公然和政府人员叫板，甚至是发生群殴事件，但每次都只是抓了些不重要的小喽啰进去，至于背后的根，怎么也挖不动。
　　“妈的！这个闻聂宇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上面那群官老爷这么听他话！”李洵一进办公室就把文件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屋里的一众年轻警员霎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杨天启拿了个苹果塞进李洵手里，安抚着：“你先消消气。”
　　谁料李洵一把将苹果摔在桌子上，好好的一个苹果瞬间砸出了一身的伤，李洵开始无差别开火：“妈的这次被打伤的是晓升！我徒弟！要是他们把宋世安也打进医院，你他妈能沉得住气？！”
　　“我知道你心里憋着火，可眼下不是生气就能解决问题的。”
　　“和解？谁他妈答应要和解了！”李洵说这句话时刻意扯着嗓子把身子探向办公室门口，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似的，“他妈的他当公安局是什么？当刑警队又是什么！”
　　说完这些李洵还觉得不够泻火，他转身又要冲出去，下定了要为陆晓升讨个公道的决心。
　　“我非告他们袭警不可！”说着，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却被杨天启和陈行拦住。
　　陈行拽着李洵的胳膊劝解到：“算了吧老李！顾局都开口了，你还死抓着有什么意义？”
　　杨天启不由分说拽着李洵往屋里走：“眼下先把晓升照顾好，这些事之后再说。”
　　“你俩松开我！”李洵挣脱开二人，跑到办公室门口，冲着走廊外喊到：“大不了老子脱了这身警服不干了！”
　　话音刚落，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悄然出现，他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幽幽开口：“你别拿辞职吓唬我。”
　　老哥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顾局！”
　　顾长瑞冷哼一声，注视着李洵：“你刚刚说什么？要脱警服？去写报告，赶紧写，你写了我就给你批。”
　　李洵的火被浇了一大盆冷水，刚才那股子风风火火的劲头子没了，瞬间像个被发现要惹事的孩子一样，他支支吾吾地说：“顾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刚刚你喊得一个局都听得见！”顾长瑞把手里的文件拍在李洵怀里，李洵顺势接下。
　　顾长瑞叹了口气，背着手走进办公室，巡视了一圈，问到：“周明月跟宋世安呢？”
　　杨天启接过话茬子：“他俩去医院看晓升了。”
　　“陆晓升没事吧？”
　　杨天启刚要说没什么大事，李洵赶忙抢话：“有事！事可大了！”
　　顾长瑞双手抱胸：“哦？那你说说有什么事？”
　　“晓升的右手都被打成骨折了！”李洵急得要哭出来似的，“这孩子枪法多好，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儿，他以后还怎么开枪？那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到现场的时候，人都站不稳了！”
　　谁料顾长瑞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到：“你说得这些我都查过了，没人动手打陆晓升，是争执时动手推搡，他不小心摔倒造成的，当时人那么多，谁能保证不会有误伤？”
　　李洵不信这套说辞，继续争辩着：“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伤着晓升？！”
　　“够了！”见李洵还想再说些什么，顾长瑞厉声制止，“你就非要相信他们故意袭警是吧？这件事陆晓升也答应和解了，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说罢，顾长瑞还拍了把桌子。
　　送走顾长瑞后，李洵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伸手狠狠砸了一把桌子：“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陈行拍拍李洵的肩膀：“算了，既然晓升也答应和解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李洵沉思了几秒，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他一把薅住陈行的袖子，问到：“晓升怎么会答应和解？是不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好了李洵，你就别乱想了，晓升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嘛。”陈行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李洵，可眼下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安慰他。
　　杨天启双手撑在桌子上，想了想说：“现在凡是涉及到腾远集团的事情，都跟烫手山芋似的，这也不是咱们第一次折在他们手里了。”
　　听到这番话，李洵愤愤地抬头盯着杨天启，质问着：“可是晓升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履行一个警察应尽的职责！”
　　“晓升当然没错，可是他还是太年轻，不该搅进这趟浑水里来。”
　　李洵冷笑一声：“哼！我记得去年那起讨薪绑架案里，你们家宋世安可是出尽了风头！那不也是腾远的浑水吗？”
　　“李洵，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小安出尽了风头？”
　　杨天启知道李洵现在是心里有火没处撒，可还是忍不住呵斥了两句：“李洵，我知道晓升出事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别把气发到同事身上。”
　　李洵双手怒拍桌子站起来：“那你让我怎么办？把气撒到局长身上？！”
　　眼看两人的怒气越来越大，陈行只好继续当和事佬，他站在二人中间，将两人隔开后，劝阻到：“眼下谁有自己的想法都没用，关键要看晓升心里怎么想的。与其在这吵，不如去医院看看晓升。”
　　两人沉默无语，一场眼看要打起来的战事终于得到平息。
　　而在医院这边，陆晓升愁眉苦脸的倚坐在医院的病床上，身着市医院的病号服，右手打着石膏，脸上还粘着几个创可贴，额头上贴了块纱布，看着好不可怜。而坐在一旁的宋世安正在给他剥桔子，周明月在病房外的走廊不知道和谁正打着电话。
　　宋世安将剥好的橘子递到陆晓升手里，而陆晓升只是伸出另一只没事的左手摆了摆，撅着嘴：“哪有心思吃，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种事都是意外，你别瞎想了，这段日子好好休息，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队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啊。”宋世安掰下一瓣橘子递到陆晓升嘴边，陆晓升味同嚼蜡似的嚼着有些发酸的橘子，嘴里只觉一片苦涩。
　　“晓升哥哥！晓升哥哥你没事吧？！”
　　这时，一个女孩子风风火火地进了病房，一双小皮鞋在地上踩得噔噔响。
　　女孩子不过才刚二十出点头的年纪，身上穿着件奶白色的小衬衫，配一条深咖色的过膝百褶裙，系着个跟百褶裙同色系的小领结，还披了件淡粉色的大码羊毛外衫，梳着个高马尾，背着个黑色的小皮背包，长得很是漂亮。
　　女孩几乎是要扑到陆晓升身上，但是又怕碰着他那条受伤的胳膊，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见到女孩后，陆晓升愣了两秒，开口问到：“小金鱼？你怎么来了？”
　　金栩耷拉着眉毛说：“队里没啥事，我就请假出来了，想着过来看看你。晓升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出任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陆晓升招呼着金栩坐到病床边上，继续说到：“小金鱼，你刚进队里没多久，有事没事的别老是瞎请假。”
　　金栩点点头，又扭头问宋世安：“宋哥，晓升哥哥到底是怎么伤着的？”
　　宋世安把递给金栩一个苹果，同陆晓升一样打了个马虎眼：“不小心摔得呗。”
　　可金栩并不买账，说：“别骗我，要是摔得李队能气成那样？”
　　“就是因为我笨到不小心摔成骨折，我师傅才生气啊。”
　　陆晓升偷偷给宋世安使了个眼色，宋世安心领神会，咳了两声：“咳咳！小金鱼同志，我怎么听说你前天在靶场上开了十枪脱靶了六枪呢？是有这回事吧？”
　　一听这个，金栩瞬间心虚了，她头也不敢抬，嘴里嘀嘀咕咕着：“不是还有个八环吗……”
　　宋世安乐了，他哭笑不得地说到：“对，那八环打别人靶子上，你也好意思说。下个月就是给你们新人的射击考核了，要是过不了，看杨队不扒了你的皮！”
　　提到杨天启，金栩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伸手拉了拉宋世安的衣角，求助到：“宋哥，我师傅他说这事过几天就找我算账，你能不能给我求求情？”
　　“这我可求不了情，我要是杨队，都不用改天的，当天就得削你一顿。”
　　金栩做了个委屈到要哭的表情，见宋世安不肯给自己求情，转身又去找陆晓升：“晓升哥哥，你能不能给我求个情啊？”
　　被突然求助的陆晓升也很无奈，他指了指自己，确认了一遍：“我？你确定？”
　　“嗯嗯嗯！”金栩疯狂点头，“晓升哥哥你是病号，你替我求情，我师傅肯定听你的。”
　　“得了吧！也得亏我是病号，我要是全乎着找杨队给你求情，杨队得给我打成病号！”陆晓升屁股往后挪了挪，摆出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姿态，“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地加班加点多练几天，练好了杨队就不削你了。”
　　宋世安随声附和着：“我觉得你晓升哥哥说得没错，你这个枪法是有够差劲的。”
　　“哼，你们俩当师哥的就知道不管我！”金栩气呼呼地起身走到病房门口，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走了！”
　　宋世安起身：“我送你。”
　　金栩嘴里嚷嚷着：“送什么送？别管我了，让我回去被师傅揍死算了！”说罢，大步流星地出了病房。
　　送走了金栩这尊大佛，两人面面相觑，逃过一劫似的喘了口气。
　　走廊的周明月刚挂了电话就看到金栩气呼呼地从他面前走过去，他实在是猜不透现在的小年轻到底在干嘛，他回到屋里后，就看到两人半死不活地摊在那盯着天花板。
　　“小金鱼刚刚来了？”
　　宋世安点点头：“对，刚送走。”
　　周明月笑了笑：“你俩这个当师哥的是不是惹人家不高兴了？”
　　“哪敢啊周队，我跟安子躲她都来不及，哪敢惹她。”陆晓升有些无奈地说。
　　“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掺和。晓升，腾远那边已经谈好了，你的医疗费包括后期的恢复费用他们出，你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把谅解书签了吧。”
　　陆晓升点点头：“就是我师傅那边……”
　　“没事，你师傅那边有我们，你这段日子好好休息就行了。”
　　周明月话音刚落，李洵突然一个箭步冲进了病房，拽着周明月就把他往外拉，吓了两个小伙子一大跳。
　　“师傅！师傅你干嘛？！”陆晓升担心出事，赶忙掀开被子要下去，被宋世安拦下。
　　“晓升你就躺着吧，别乱动，我出去看看。”说完，宋世安赶紧跟了出去。
　　在走廊里，李洵并没有像宋世安他们想象的那样大吵大嚷，只见他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冷冷地注视着周明月，许久才开口：“周明月，谁给你的权力让晓升签谅解书？”
　　“没人给我这个权力，是晓升自己答应的。”周明月目光坚定，在气势上丝毫不输。
　　谁料李洵冷笑了两声，突然一把拽住了周明月的衣领，强压着怒火质问着：“你们是不是对晓升说了什么？”
　　这一幕慌得宋世安连忙上前劝解：“李队，这事真跟我师傅无关，是晓升自己答应的。”
　　李洵闻言松开了周明月，但很快又把矛头对准了宋世安：“小子，我是一直欣赏你，但你也别拿我当傻子！你这几年在局里出尽了风头，晓升是个实诚孩子，不会耍那些小聪明，他只知道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你们为什么跟那帮地痞流氓合起伙来坑他？”
　　宋世安瞬间哑口无言，已经不知道再解释些什么了。
　　这时，远远地就听到杨天启从楼梯口那一边数落着金栩，一边正往这走来，旁边还跟着陈行。
　　“李洵，你怎么走那么快。”陈行走上前，挡在宋世安面前。
　　李洵闷闷地说着：“我怕我上来晚了，我那个傻徒弟就真让他们骗着签谅解书了。”
　　那边的杨天启刚数落完闷闷不乐的金栩，上前拍了拍宋世安的肩膀，说到：“小安，你先带小金鱼回去，这边有我们。”
　　宋世安木讷地点点头：“嗯。”
　　不知道为什么，杨天启的这句“这边有我们”，让宋世安心里有了一种极大的安全感，他也相信杨天启能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他转身再次看了一眼其他人，对金栩说了声走吧，便带她离开了。
　　“行了，你也别总想着冲你的同事开火，有些话你还是亲自去问晓升吧。”杨天启说着，便拽着李洵进了病房。
　　“师傅……”陆晓升愣愣地望了李洵一眼，这一眼可让李洵险些哭了出来。
　　李洵握住陆晓升那只没事地左手，带着厚重的鼻音说到：“傻小子，还疼不疼……”
　　“师傅，我不疼！”陆晓升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这一笑更让李洵一阵阵地心口疼。
　　杨天启跟陈行谁也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默默地看着师徒二人，此刻的李洵更像是一位心疼儿子的父亲。
　　“晓升，告诉师傅，是谁要你和解的？”李洵一边说着，一边用带着怨气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是周明月？还是杨天启？还是顾局？”
　　杨天启：“……”
　　谁料陆晓升只是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和解的。”
　　“为什么？晓升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李洵急了，望着陆晓升那双平静的眸子，此刻他却看不懂这个傻徒弟了。
　　“师傅，你就别问了，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也不要再提了。”陆晓升伸手拿了个苹果，送到嘴边啃了两口，不再吱声。
　　见陆晓升心意已决，李洵也不好再干涉些什么，他神色黯淡地说：“傻小子，你就气我吧。”
　　在回去的路上，金栩全程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看上去蔫蔫的。
　　“咋了小金鱼？杨队骂你了？”宋世安凑到金栩面前，弯下腰要去看金栩脸上的表情。
　　金栩把头撇到一边，两条眉毛耷拉下来，看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宋世安见金栩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只是默默地陪在金栩旁边。
　　过了许久，金栩突然停下了步子，望着宋世安，鼻子一酸，眼里闪烁着泪花：“宋哥，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啊？”宋世安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怎么会？能考上警校，分到咱们局里，怎么会笨？”
　　“可是师傅说，我要是再这样，就要让顾局把我调到朝海区的派出所……”说着，金栩忽然哭了起来，慌得宋世安举手无措。
　　宋世安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了两张塞进金栩的手里，安慰着：“别哭别哭，杨叔那是吓唬你呢，从你进队里的那天起，他就拿你当闺女似的，怎么会舍得把你调走啊。”
　　金栩擦了把眼泪：“可是我连枪都打不准……”说着，她用纸巾擤了把鼻涕。
　　“哎呀，哪有谁一上来就枪打得好？”宋世安摸了摸金栩的脑袋表示安慰，“再说了，你在警校学的不是现场勘验吗？枪打得不准很正常，多练练就好了。”
　　金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了，不哭了，等你晓升哥哥出院了，让他教你，他枪法可是我们这一批人里最好的。”
　　说到这，金栩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拽了拽宋世安的衣服，带着厚厚的鼻音说到：“晓升哥哥的手……李队说可能会影响到他以后开枪，宋哥，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宋世安也愣住了，但他很快又强打起精神，笑着安慰这个小师妹：“不会的，李队只是太担心晓升才这么说，他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晓升的手会落下病根？”
　　“要是晓升哥哥的手真的……！”
　　宋世安立刻打断了金栩的话：“不会的，晓升的手一定没事的，别自己瞎想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金栩摆摆手说：“不用了宋哥，再走两步就到我家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别了吧，万一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杨队得宰了我。”宋世安见天色已经暗了，生怕金栩出什么事，坚持要送她回去。
　　金栩撇撇嘴，嘴里嘀嘀咕咕着：“出事了他也不会担心的……”
　　“瞎说什么呢！”这句话飘进了宋世安的耳朵里，他忍不住伸手给了金栩脑袋一个凿栗，“你个小没良心的，杨队训你两句就是不担心你了？他要是不想管你，别说脱靶了，你就是把枪顶自己脑门上他都不管你。”
　　“哼，有你这么当师哥的吗？天天就知道打我。”金栩捂着脑袋抱怨着，“还是晓升哥哥好，他从来不打我。”
　　宋世安哭笑不得地说：“好好好，等他出院了，你还找你的晓升哥哥去。”
　　“哎，要是周队是我师傅就好了。”
　　一听这个，宋世安没忍住笑了出来：“噗！你是不是以为我师傅脾气好？我跟你说，他这几年脾气可怪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单身了四十多年把脑子单出毛病来了。”
　　“好啊！你敢骂周队！我要告诉他去！”金栩这会也不哭了，她笑着绕到宋世安身后给了他一脚，然后笑嘻嘻地往前一路小跑。
　　挨了一脚的宋世安过来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追上去笑骂着：“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敢打你师哥！”
　　“略略略！”金栩转身做了个鬼脸。
　　在昏黄的路灯下，二人的影子追逐着，在宋世安的世界里，好像不知不觉又有了个妹妹似的。
　　他的世界里，有了杨叔，有了师傅，有了晓升，有了师妹，他好像早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而在两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后座上坐着一个身着西装年轻男子，男子看着外面打打闹闹的二人，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容，他转动着手上的一枚银质戒指，轻声对司机说到：“我们走吧。”
　　宋世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呆愣在原地，好似有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他的心。
　　“怎么了宋哥？”金栩也停下步子，疑惑地看着宋世安。
　　宋世安微微一笑：“没事，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