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张拾蛛

24、第二十三章 网暴

　　在值班室凑合了一宿，宋世安一晚都没睡好。
　　大清早金栩一众小年轻几乎是飞奔进来，举着手机慌张地说：“不好了！咱们被网暴了！”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李洵打开电脑，一群警员围过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宋世安刷着手机上的新闻资讯，哪里是市局被网暴了，明明是自己被网暴了。
　　这群记者玩了招阴的，直接把宋世安昨天说过的话进行了剪辑，原话明明是：“我们是人民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有人藐视法律的尊严，我管他有多高的社会地位，我会和他死磕到底！”
　　结果被他们这么一剪，直接成了：“我管他法律的尊严，我会和他死磕到底！”
　　好嘛，法外狂徒直接成了宋世安自己。
　　这群媒体甚至从酒店那拿到了那天的监控，故意避重就轻，把画面中的岑景裁去，只留下宋世安和闻聂宇的那一处画面，可能他们也知道闻家不好惹，专门给闻聂宇还打了个码。
　　这些新闻的标题更是夸张不已。
　　“震惊！江市公安局刑警队一民警公然藐视法律！”
　　“实锤了！江市公安局民警为谋私利勾引某集团老总！”
　　“太可怕了！江市公安局刑警队以权谋私！江市的未来在哪里？！”
　　宋世安：“……”
　　底下的评论更是离谱，各路大神纷纷现身，扒出了宋世安的身份信息，就连他从幼儿园到大学分别读的哪所学校都扒得干干净净，就差把他底裤的颜色给扒出来了，甚至还有好多人自称他的同学，亲戚，前女友，甚至是前男友。
　　“扯呢？我他妈哪来的前女友？！前男友又是什么玩意儿！”
　　宋世安快无语死了，他趴在桌子上翻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杨天启和周明月担心宋世安的情绪，连忙夺过他手里的手机，并表示这几天宋世安得断一下网。
　　“小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看，都是一群无聊的网民在狂欢。”
　　谁料宋世安情绪非但没什么不好，甚至还有些兴奋，他从杨天启手里把手机拿回来，笑着说：“别啊杨叔，我这也算是当网红了，你看看评论多好玩哈哈哈。”
　　有一个网名叫“无聊的桐桑”的网友评论：“我跟这个宋世安是高中同学，上高中时他就喜欢霸凌同学，早看出他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了，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当上的警察！”
　　还有一个网名叫“二黄是只狗”的网友评论：“我是他前女友，谈恋爱时他出轨，还家暴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跟他提分手，他就找人堵我呜呜呜！”
　　不明真相的网友纷纷义愤填膺，喊话要求公安局撤了这种人渣的职，更夸张的，甚至还有要求枪毙宋世安的。
　　一时间，什么难听的标签都打在了宋世安身上，各种帽子扣了下来，热度越来越高，更多的网民加入了这场讨伐宋世安的队伍里，宋世安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
　　读着网友们的评论，宋世安笑得腮帮子疼：“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哈哈哈哈！”
　　众人怀疑宋世安是不是受到了刺激精神不太正常，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怜悯。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宋世安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都看我干嘛？”
　　金栩小心翼翼地伸手试了试宋世安额头的温度，“咦”了一声，转身对杨天启说：“师傅，不烫啊，宋哥到底怎么了？”
　　杨天启怔了怔：“失心疯了……”
　　这时，有一个网名叫“诺言”的网友留下的评论引起了宋世安的注意。
　　“诺言”：“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宋学长是个很好的人！他曾经来我们学校演讲，还鼓励过我！”
　　宋世安愣住了：“许……许诺……”
　　但是网友们显然并不买账，纷纷攻击起了许诺，说什么小姑娘太年轻就是好骗，还有人说这是宋世安开小号出来给自己洗白，一时间许诺成了被人肆意宰割的出头羊，什么难听的话都攻击在了这个无辜的姑娘身上。
　　“真是疯了，这群人怎么这么闲？！”
　　宋世安终于严肃起来，他比谁都清楚，无聊的网民们只是在通过一个极端的方式来宣泄生活中的不满，他们听风就是雨，愚蠢至极，所以宋世安不会在乎他们骂自己的话有多难听，权当是抗压训练，但是想要证明清白的人又做错了什么？
　　很快，宋世安就彻底笑不出来了，不仅仅是宋世安，刑警队每一个人心里的怒火都拉到了巅峰值。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确切的说应该是非法手段，他们居然扒出了宋世安的养母——宋钰。
　　李洵恨不得把电脑砸了，骂到：“一个牺牲了快二十年的警察他们也不放过？！”
　　杨天启和周明月的脸色最难看，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人抓过来严刑拷打。
　　难听的字眼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所有警员的心脏，这场网民的狂欢越来越血腥。
　　疯狂的网民扒出了宋钰的信息资料，他们肆意妄为地猜测着宋钰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得出了一个他们无比信奉的结论。
　　他们说宋钰是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未婚先孕生下了宋世安，甚至连宋世安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这无疑是在挑衅整个江市公安局，挑衅法律的威严。
　　烈士不应该受到这种侮辱。
　　但很快他们又感觉到一阵后怕，一旦宋世安真正的身份被挖出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杨天启暴怒地冲出去，要让网警查出这些人是谁，周明月和李洵表示赞同，三人直奔网安支队，谁料还未踏进网安支队办公室的门，就让顾长瑞叫住了。
　　顾长瑞板着脸说：“你们三个，一会儿叫上陈行还有宋世安一块来我办公室！”
　　杨天启又急又气：“哎呀领导！这个时候先让我找网安的同事把带头闹事的抓起来再说啊！”
　　“抓什么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昨天早干嘛去了！”
　　不容商量，顾长瑞再次下了最后通牒，几人只好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回到办公室叫上陈行和宋世安一块去了局长办公室。
　　刚一踏进办公室，顾长瑞抓起桌上的笔筒狠狠砸在地上，里面的笔散落了一地。
　　“现在是我在一直给你们压着这件事！要不然，”顾长瑞伸手指了指宋世安，“要不然你他妈早就脱衣服滚蛋了！”
　　宋世安一声不吭，任由顾长瑞责骂着。
　　“你们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现在外面都传什么刑警队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尤其是宋世安，他们说什么的都有！”
　　李洵开口说到：“顾局，网上传的这些事本来就不是真的，您不是心里也清楚吗？何必因为一些谣言就处罚没错的人？”
　　“自己知道都是假的有个屁用？！三人成虎知道吗！”
　　杨天启黑着脸说：“他们连宋钰都扒出来了，这群人彻底疯了！”
　　“啧……”顾长瑞揉了揉太阳穴，坐回到椅子上，“那就先把给宋钰造谣的这几个人查出来，至于其他的先搁一搁。”
　　“可是……！”
　　杨天启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顾长瑞打断了：“打住，现在每一条针对你们的，人家都有凭有据。杨天启，周明月，宋世安，你们三个先停职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
　　“什么？！”
　　五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显然面对这个处理，别说是他们三个，就连陈行和李洵也无法接受。
　　“我现在停你们的职是为了保护你们！不然你们让我怎么去堵住他们的嘴？！”
　　平时跟杨天启最合不来的李洵却再次开口维护着他们：“顾局，你把他们三个的职停了，再有案子谁帮我？”
　　一听这，顾长瑞更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还有孙骁和邵文君吗？！你当他们是死的啊！”
　　“但是杨天启他们能做得更好！”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把你职也停了！”
　　这一刻，他们明白了，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就像许诺拼命地想为宋世安证明清白，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走出局长办公室的那一刻，杨天启几乎是恳求着李洵：“我求你，一定要揪出侮辱宋钰的混蛋……！”
　　李洵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杨天启也会这样卑微的求他。
　　不仅仅是杨天启，周明月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李队，陈队，我师傅才牺牲那年才二十六啊，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这是在打我们所有人的脸！”
　　陈行拍了拍周明月的肩膀，向他保证：“你放心，我跟老李一定会抓住往宋队身上泼脏水的混蛋们。”
　　“你们放心好了，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网上那些乱七八的东西就先别看了。”李洵叹了口气，这是难得第一次他能跟杨天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宋钰是刑警队的所有人的底线，这条底线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李洵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宋世安，怕他想不开，赶紧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小宋，冤枉你的人比你知道你有多冤，相信我们，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嗯……”
　　临走时，杨天启特意给金栩交代了几句话：“小金鱼，我不在的日子听李队和陈队的话，别在网上跟那群人硬碰硬，当他们是一群疯狗就行。”
　　金栩鼻子一酸，点点头：“我记住了师傅。”
　　离开市局后，三人道了别，各自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闻城这边一打开电脑，铺天盖地全是和宋世安相关的□□，评论更是一句比一句骂得难听。
　　“噗……咳咳……！”
　　闻城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被呛到了：“这都什么鬼……”
　　宋世安小电驴骑得很慢，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怕被人各异揣测，也不怕被人网暴辱骂，只有他的亲生父母和养母是他的软肋，如果不能及时把侮辱宋钰的家伙都抓起来，他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扒出他的亲生父母，到那时候事情就真的彻底不受控制了。
　　这时，一阵手机铃响了起来，宋世安回过神来，靠路边停下，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赫然三个大字：讨厌鬼。
　　宋世安接听了电话，对方率先开口。
　　“怎么回事啊宋世安？你上热搜了。”
　　“我现在没闲工夫跟你扯，我这情况有点复杂。”
　　“你现在在哪儿？”
　　“回家的路上。”
　　“你没上班啊？”
　　“我被停职了。”
　　那边的闻城一听宋世安被停了职，眉头一皱：“一会儿来我家。”
　　宋世安一听，直接对手机厉声道：“你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去我就得去，你真当自己是大爷啊？！”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闻城见对方挂了电话，直接气笑了：“好好好，你不来，那我就找你去。”
　　要说这小电驴哪比汽车快啊，宋世安刚骑回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闻城的车停在那，原本他是想直接无视的，谁料闻城直接下车拦住了宋世安。
　　“唉唉唉，宋警官，你去哪儿？”
　　宋世安把车子一停，不耐烦地说：“啧……别挡我路，我小电驴可不长眼。”
　　闻城见状，直接张开双臂，说：“来来来，往你男人身上撞，撞残了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宋世安翻了个白眼，直接把小电驴停在这，拔下钥匙躲开闻城直奔小区门口。
　　“大爷，”宋世安敲了敲门卫室的玻璃，对里面值班的大爷说，“那有个神经病，千万别让他进小区。”说完，指了指小区门口的闻城。
　　大爷点点头，说：“放心吧小宋，有我在谁也别想进来！”
　　“谢了大爷。”
　　宋世安道谢后，扭头对闻城做了个鬼脸，小跑进去了。
　　闻城：“……”
　　看来这位小宋警官翻脸的速度也是够快的。
　　闻城强撑起一丝礼貌性的微笑，走到门卫室那敲了敲玻璃：“大爷，麻烦您把杆子抬一抬，我跟我哥吵架了，他现在正赌气呢。”
　　大爷鄙夷地看了一眼闻城，说：“小宋哪来的兄弟？别跟我扯了，我今天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再赖在这我就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闻言，闻城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一拍玻璃露出凶相：“嘿你个老东西，谁他妈是精神病？！”
　　大爷一看闻城发火了，赶紧拿起电话要打110：“你别动！你再闹我就喊警察抓你！”
　　“你……！”闻城无奈，强压着怒火指了指大爷，说：“行，行行行，跟姓宋的合起伙来玩儿我！”
　　说完，闻城气呼呼地转身回到车上，既然宋世安这么不给他面子，自己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他刚准备开车离开，一眼瞄到宋世安扔在这儿的小电驴，心中又升起一计。
　　闻城下车对着宋世安的小电驴录了一段视频，边录边说：“哎呀这是谁的小破车啊？没人要我可就拉走卖破烂去了。”
　　录完视频，闻城直接给宋世安发了过去。
　　“我就不信你能不乖乖回来。”
　　宋世安刚一上电梯，就收到了闻城的视频，点开一看鼻子都气歪了，赶紧按了电梯的开门键，直接冲了出去，来到小区门口，正看见外面的闻城打开汽车后备箱，要把他的小电驴抬进去。
　　“闻城你大爷啊！放开我的小电驴！”宋世安冲出去狠狠推了闻城一把，从他手里把小电驴抢救回来。
　　闻城笑了，说：“我就知道你得出来。”
　　宋世安心疼地检查着小电驴有没有多出几道划痕，检查无误后，骂了闻城一句神经病，推着车子要回去。
　　“唉唉唉！”闻城见他要离开，一把拉住宋世安的胳膊，说：“咱们好好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宋世安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一个，看来经过那天的事，他对闻城产生了芥蒂。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我，但我是真的想帮你。”
　　宋世安一愣，但很快又冷冷地说：“不用了，我不想欠你什么。”
　　闻城急了，他冲到宋世安面前，伸手死死地按住宋世安的肩膀，掌心和指尖地力道越来越重，生怕再一松手，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从来都不欠我！”闻城语气软和下来，“是我……是我欠你。”
　　宋世安的心动摇了，他不敢抬头去看闻城的双眼，他怕这一看，自己就真的彻底沦陷进去了，他把头撇到一边，说：“那你要怎么帮我。”
　　见宋世安愿意跟自己聊，闻城赶紧松开他，指着自己的车说：“我们去车上聊吧。”
　　两人上了车，气氛有些尴尬，他们曾在这辆车里接吻拥抱，在这里爆发过争吵。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闻城拿出手机打算先刷几个视频，气氛缓和之后再聊正事。
　　可谁知，一打开短视频软件，两人的脸上彻底都挂不住了。
　　“近日在我市出现了一件十分令人感到震惊的事！快快点击视频的收藏和转发，我怕这个视频很快就下架了！媒体曝出江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民警宋某，为了谋求私利，勾引我市某集团的老总，还利用职务之便陷害我市的慈善家岑先生，并在市局大门口语出惊人……！”
　　闻城赶紧给视频点了暂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都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罢，闻城立即切换了下一条视频。
　　“近日有网友爆出江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民警宋某的一系列丑闻，真是震撼我一百年……！”
　　宋世安：“……”
　　闻城急了：“这都胡说什么呢？！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吗？！”
　　“你读几条评论我听听。”
　　“听什么啊？有什么好听的！这群人就是闲，也不知道找个班上。”
　　“你念几条。”
　　拗不过宋世安，闻城只好硬着头皮读了几条视频下面的评论。
　　“简直是公安队伍里的败类，一定要严惩……”
　　闻城的声音越来越小。
　　“继续读。”
　　“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是怎么当上的警察……”
　　宋世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说就是个私生子，他妈就不是好东西，幸好死的早，有娘生没……”
　　宋世安听不下去了，赶紧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打住打住！”
　　闻城见状立刻关上了手机，安慰着他：“都说了别听了，这群人就跟疯狗见着血一样，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宋世安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他把头转向车窗，怕闻城看见他掉眼泪，“他们怎么骂我都无所谓，可我妈妈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哥……”
　　闻城最见不得宋世安掉眼泪，赶紧从车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递到宋世安手里，宋世安死死地攥着纸巾，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浑身哆嗦着。
　　这时，宋世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刚接通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咒骂，言语恶毒至极，宋世安完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拿着手机的手就这么僵着，闻城的火一下子起来了，他抢过手机对那面骂到：“这么闲就去找个凉快的地方撞墙玩去！他妈的脑子里装得是屎吗？评价事情之前也不动动脑子！”
　　骂完对方后，闻城挂掉电话拉黑了对方，谁料很快有一个电话打过来，闻城刚想直接挂，宋世安伸手按下了接听。
　　“您好？您是宋警官吗？”
　　见对方语气以外的柔和，宋世安回答到：“我是，请问您是？”
　　没想到对方得到了宋世安肯定的答复后，语气变得恶劣起来：“你这种人渣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闻城回骂到：“那也比你这个没脑子的疯狗强！”
　　骂完后，闻城挂掉了电话，并且把宋世安的手机卡抠了出来。
　　“他们把你电话都扒出来了，我怕过几天连你家在哪儿都扒出来，你还是去我家住吧。”
　　宋世安摇了摇头，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你自己的事？这是我们的事！”闻城伸手轻轻擦拭着宋世安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宋世安的心终究还是彻底软了下来，答应了闻城。
　　不仅仅是宋世安，刑侦队里也时不时遭受到一些无聊民众的骚扰，甚至有人恶意报警，再恶意投诉，严重影响了民警们的工作，法律和道德彻底被这群疯狂的家伙践踏在了脚下。
　　电话骚扰刚过去还没半个小时，又一件事情冲上了热搜，视频明显是经过了恶意剪辑后再上传的，视频的内容也可笑至极。
　　点开这条视频，是一段通话录音，但里面有些内容明显经过了调换，变成了网友苦口婆心劝说宋世安要好好做人，却被“宋世安”言语粗暴一顿羞辱。
　　没错，视频里怒怼网友的“宋世安”就是闻城。
　　两人看着瞬间爆火的视频和下面充满恶意的评论，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哥，对不起，早知道就直接挂了电话了……”
　　闻城心虚地向宋世安道着歉，宋世安却只是摆摆手，说：“不是你的错，又着了他们的道了，既然关于我的谣言普天盖西地来，多一条少一条又怕什么。”
　　宋世安的手机没了卡，只能通过连闻城家的网络，在聊天软件上跟人交流。
　　这时顾长瑞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宋世安赶紧拿着手机躲进闻城家的卫生间里。
　　刚一接通，就看见顾长瑞气势汹汹地质问宋世安又惹了什么幺蛾子。
　　“怎么你电话打不通了？我问问你，这又是弄得什么幺蛾子出来？！督导组很快就要派人下来查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没等宋世安解释，顾长瑞直接挂掉了视频。
　　等宋世安拿着手机从卫生间出来时，闻城见他脸色惨白，双目无神，连忙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
　　宋世安苦笑着说：“督导组要来调查我了，如果我没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我这辈子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