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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酒会 ...

  •   说起来,闻城说要给宋世安在公司安排一份工作,说是工作,不过是闻城为了能让宋世安消停下来给他找的消磨时间的事情,他不会真的让宋世安来这儿工作的。
      不过对于宋世安来说,真工作也好,假工作也罢,能接近腾远公司一步总归是好事。
      闻城显然并不想让自己的老爹闻聂宇知道这件事,他特意叮嘱宋世安没有特别情况一定要在办公室里老实呆着不要乱跑。
      “如果我不在办公室里,除了王鑫以外谁敲门都不要搭理。”
      宋世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闻城口中的王鑫是他的小助理,一个唯一能用“心腹”二字来形容的人,在这个鱼龙混杂如同肮脏水潭的腾远集团里,王鑫是唯一一个让闻城能无条件信任的人,两人从小就认识,光着屁股一块撒尿和泥玩的交情,他也是闻城亲自带进公司的人,底子十分干净。
      “那个,入职手续怎么办?”
      宋世安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来,他歪着头问到。
      这一问把闻城也问住了,是啊,把这么一个大活人真安排进来并不是什么容易事,集团的那些老狐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闻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帮老家伙明里暗里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眼线盯着闻聂宇和闻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
      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闻城叹了口气,说:“这我还真没法帮你办。”
      宋世安笑了笑,说:“看来闻大少爷答应别人事情答应早了。”
      这下场面开始尴尬起来,闻城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明明现在自己还没那个本事,却还答应宋世安,果然装的时候很爽,真到了这个时候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是该不能太早夸下海口……”闻城苦笑一下,“是我昨天太心急了,要不我再给你想想别的法子?”
      “你好歹也是老总的儿子,连这点实权都没有?”
      听到这话,闻城自嘲地笑笑,凑到宋世安面前,漆黑的瞳孔如同平静地一池潭水,让人看不透。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有钱人家全是算计,就连亲父子,亲兄弟都无时无刻在算计着彼此。”
      “好吧,实在是不太明白你们这种家庭的情况。”
      “想听听我们家的这点破事吗?”
      一听这个,宋世安连忙摆摆手,表示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深知什么叫好奇害死猫,尤其是闻家这种家庭,知道的太多对宋世安没什么好处,搞不好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还会被灭口,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被扔进汽油桶灌上水泥沉海里,也不想被人卖到邻国摘腰子,一想到这些,宋世安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段时间安逸的生活都快让他忘了自己一直身在虎穴里。
      闻城像是看出了宋世安心里在想什么,他起身走到窗户那拉上了百叶窗,说:“放心,不是什么值得灭别人口的事,你不用担心。”
      “呃……啊?”
      被人看出了心思,宋世安有些尴尬。
      “只是家里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闻城自顾自地讲起了从小的经历,尽管宋世安再不情愿去窥探闻城的家事,可现在只能坐在这听他讲。

      闻城和别的富家少爷不一样,他是在寒冷和饥饿中长大的,从他记事起,他就住在旧城区的老楼里,整日与那些社会最不需要的蛀虫们打交道,他常常自嘲自己活得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那些腐烂的气味刻在了闻城的脑子里,永远消散不了。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一些被人们嗤之以鼻的恶习像是刻在基因里,无论走到哪儿,人们都像嫌恶苍蝇一样驱赶着他们。
      闻城的母亲叫沈薇,是一个酒吧歌女。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温柔,美丽,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抱着他,轻轻地唱着摇篮曲哄他睡觉。
      那个时候,闻城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母亲说他的父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等赚够了钱就回来接他们母子。
      “等你爸爸赚够了钱,就会开着小汽车来接我们,到时候就能住大房子了。”
      这是母亲对他说过最多的话,而这时候闻城就会带着向往的神情去问母亲:“那我是不是每天都能吃饱了?”
      母亲怔住了,过了许久,她眼里蓄满了泪水,摸摸闻城的头,说:“嗯,每天都有很多好吃的。”
      而站在巷口等父亲,是闻城童年时期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他期待着那个所谓的父亲会开着漂亮的小汽车过来,接他们母子离开这个肮脏破旧的地方。
      闻城的爷爷,也就是腾远的创始人闻峥荣,是军人出身,改革开放那几年抓住了机遇,一手创建了腾远。闻峥荣有三个儿子,而闻城的父亲闻聂宇就是他的长子,但也是最不受他待见的儿子。
      闻聂宇是闻峥荣与前妻的孩子,老二闻司云和老三闻司辰是他与现任妻子的孩子。
      大概是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没什么地位,在公司里混了个闲职,闻聂宇干脆当上了纨绔子弟,整日在外面喝酒玩女人,处处留情。
      而闻城就是他在外面一夜情时意外留下的孩子。
      当闻聂宇得知沈薇怀孕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甩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做掉,在妇产科的走廊里,沈薇感受到腹中的孩子突然动了一下,她泪流满面,这可是与她骨血相融的孩子啊。
      沈薇终于还是生下了闻城。
      显然,闻聂宇看不上沈薇的出身,不过是看沈薇年轻漂亮善解人意,一时起了兴趣玩玩罢了,更是不愿意认下这个儿子,起初每个月会给他们母子一些钱,后来干脆就当从不认识他们,沈薇是个很有骨气的女人,他并没有跑去腾远集团哭闹,她用瘦弱的身躯扛起了所有的担子,白天不停地织毛衣赚钱,晚上去酒吧唱歌,还要忍受着那些男人的骚扰。
      由于长期的操劳,沈薇患上了疾病,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在沈薇刚病的那些日子,闻城还傻傻地期盼着父亲会来接他们去医院,可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闻城始终没有等来闻聂宇。
      闻城使劲擦了把眼泪,这时的闻城已经十二岁了,不再像前几年似的幼稚,他不会再苦苦地等着所谓的父亲的身影。
      “妈,他就是个骗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沈薇日渐消瘦的面庞已经毫无血色了,她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闻城的脑袋,苦笑着说:“阿城乖,你爸爸一定有他的苦衷……”
      闻城摇摇头,死死地攥着沈薇的衣袖,咬牙切齿着说:“我不信有什么苦衷,我恨他!我永远恨他!”
      “阿城,如果将来你见到他,不要恨他,他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要什么他给的生活,我只要跟妈妈在一起!”
      “阿城……”
      至于母子俩最后还说了什么话,在闻城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
      春天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它带来了生机,给其他人带来了希望,却带走了闻城的母亲。
      在沈薇咽气的那一刻,闻城意外地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他冷静地可怕,将母亲的骨灰洒在了一处林子里,当他独自一人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小屋时,映入眼帘的是沈薇没有织完的围巾,沈薇曾拖着病体说要给闻城织完这条围巾,从去年刚入秋时开始织,说等到冬天的时候就能戴了,但春天来了,这条围巾依旧没有织完,也永远不会织完了……
      沈薇病着的时候,闻城无师自通般学会了偷东西,他学也不上了,在外面一游荡就是一天,像个老练的扒手一样钳走别人的钱包,把这些钱全用在了给沈薇买药上,当沈薇拖着病体打扫屋子时,在闻城的小破床下发现了一个箱子,当她在箱子里发现了无数的钱包和身份证件后,她破天荒地第一次打了儿子。
      “阿城,我们穷,但是我们做事讲良心。”
      那天打完了儿子,沈薇心中十分后悔,她本想跟闻城好好聊聊,可闻城赌气般把自己锁在屋里,自顾自地掉着眼泪。
      第二天闻城打开房门,看到小客厅的旧茶几上放着煎好的鸡蛋,围城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吃着煎蛋,眼泪掉进嘴里,是苦咸的。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闻城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小的房子竟然这么空荡,空荡地让他有些害怕。
      这一晚,他是抱着母亲生前的衣服睡过去的。

      听闻城讲完这些,宋世安心里十分难受,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闻城的过去,原来这个家伙的心底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伤心事,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闻城的身上一点富家少爷该有的气质都没有。
      也是,在那种环境里待的时间长了,怎么可能会转变过来。
      “那你是怎么回的闻家?”
      闻城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那两个叔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死了,老爷子差点没跟着一块去了,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大儿子,我爸为了地位更稳,就把我认回来了呗。”
      宋世安心里一阵唏嘘:“这样啊……”
      “你说讽刺吧?我妈刚死了两个月,他就来认我了。”
      “……”
      “也不知道他脑子哪根弦儿搭错了,我记得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想当好爸爸了,说什么要把这十几年亏欠我的都补偿给我。”
      “那你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我就问他我妈快死的时候你在哪儿,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宋世安沉默了,他想,或许闻城的焦虑症状就是这些年里悄无声息患上的,只是一直没人在意罢了。
      闻城看了眼腕上的表,说:“行了,说了这么久的糟心事,还是聊聊你这儿怎么办吧。”
      听到这,宋世安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儿的问题还没能解决,如果不能真正混进来,这对他查找线索来说是一个挺大的阻碍。
      他是真没想到闻城在腾远连塞个人进来都费劲儿,就这还将来的接班人呢。
      要不,试试从闻聂宇身上入手?
      宋世安决定冒险试试。
      “我待会儿有个会得去开,你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坐着,别出去乱走,除了王鑫谁敲门都当没听见,知道吗?”闻城不放心地交代着宋世安要注意的事情,但宋世安此时心里正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并没有听见闻城的话。
      闻城有些不太开心,他伸手戳了戳宋世安的肩膀:“哥,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宋世安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临走时闻城又叮嘱了宋世安几句,不过内容还是差不多的,宋世安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让闻城快去忙自己的事,等闻城终于去了会议室后,宋世安悄悄打开门往走廊里看了两眼,除了几个小职员抱着文件匆匆忙忙走过,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或许从闻聂宇身上下手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
      宋世安又回到办公室里,并把门反锁上。
      他掏出手机给杨天启编辑了一条短信。
      “这边进展不太顺利,闻城不靠谱。”
      警局那边的杨天启看到短信,回复到:“要不先撤退?”
      本来杨天启就不放心宋世安去执行这个任务,既然进展不怎么顺利,干脆直接退出来再另想办法。
      但宋世安不甘心,他继续回复着:“我打算从闻聂宇身上下手。”
      看到这行字后,杨天启一阵心惊胆战,不由得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太危险!”
      “我会万分小心的。”
      “如果不对劲立刻回来!”
      “嗯。”
      宋世安清空消息后,他在闻城的办公室里转了几圈,盘算着怎么接近闻聂宇。
      正当宋世安想得头都要大的时候,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下周闻城要带他去酒会,或许这是一个接近闻聂宇的好机会。
      进腾远的事就这么被两人心照不宣地遗忘了,眼下在宋世安心里没什么比在酒会接近闻聂宇更重要的事。
      宋世安以前听到过一些关于闻聂宇的传言,闻聂宇这个人男女通吃,必要的时候上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好像也不是不行。

      很快就到了腾远举办酒会的日子。
      闻城帮宋世安搭配着衣服,把各种色系各自风格的衣服都试了个遍。
      “不需要请柬或者是通行证之类的吗?”
      闻城指着自己说:“我不就是你最好的通行证吗?帮你进公司确实是费点劲,但是进酒会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世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眼下选衣服好像成了最大的难题,闻城一会儿说这件不太衬宋世安的肤色,又说那件不适合宋世安的风格,选得他头都要大了,连带着宋世安也头疼。
      这些衣服都是用的最好的衣料,每一件都是高定,但在宋世安眼里就是不如自己的警服好看,可他总不能穿着警服去酒会吧?且不说身份会暴露,八成连门口都进不去。
      墨迹了半天,宋世安终于忍不住了,赶紧打断了闻城:“行了,我看白衬衫配就挺好。”
      “白衬衫?哥唉,酒会上都是些什么阶层啊?太素了。”
      闻城并不太赞同宋世安的提议,非要宋世安试试这些眼花缭乱的礼服。
      可宋世安坚持自己的想法,说:“我觉得挺好的,穿那么显眼干嘛?”
      “好好好,都依你。”
      宋世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酒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这时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是杨天启发给他的。
      “万事小心。”
      宋世安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暖,他干脆利落地回了个“好”,又用余光扫了眼闻城,闻城并没有发觉到他的异样。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很快就到了酒会开始的时间,宋世安心里忽然开始紧张起来,一颗心紧张地扑通直跳。
      这次酒会将会成为宋世安这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接下来,将会是真正的潜入虎穴,他比谁都清楚,能参加腾远酒会的人,净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上层人士,没准还能碰见什么政界的人物,一想到这儿,宋世安更紧张了。
      晚上八点,闻城带着宋世安准时赶到了酒会现场,闻城交代宋世安不要乱跑,只有跟着他才能畅通无阻。
      酒会地点安排在一个高级酒店的大堂,迈进酒店大门时,宋世安愣住了,这就是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地方吗?只见酒店里布置的金碧辉煌,跟宫殿似的,水晶吊灯尽显奢华,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在这最便宜的房间里住一晚。
      这就是江市最高规格的酒店西维塞尔,宋世安今天真算是开眼了。
      “我的老天爷啊,我一个月工资都住不起一晚……”
      想起以前出差住的都是九十块钱一晚的小旅店,宋世安心里就一阵唏嘘,哪怕是他的富二代同事陆晓升住的都只是几百块一晚的酒店,难怪腾远要想捏死畅明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闻城看出了宋世安的局促不安,说到:“这里一般接待的都是商界和政界的人。”
      “一般人也住不起啊……”
      “那倒也是。”
      往四周扫了一眼,这里来往的宾客哪一个不是穿金带银珠光宝气,闻城说得没错,宋世安穿得是素了,还不是一般的素,他快跟这的服务生撞衫了。
      闻城从服务生手里的托盘取下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到宋世安面前。
      “一会儿跟住了我。”
      宋世安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果然,他还是喝不惯这些。
      “有吃的没?”
      闻城指了指桌上那些精致的点心:“喏,想吃什么自己拿。”
      宋世安将自己的酒杯塞回到闻城手里,拿了个空盘捡了些精致的小蛋糕放在里面,他紧张得已经一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反正都是资本家掏钱买的,不吃白不吃。
      在宋世安正犹豫地不知道先吃哪个好时,闻城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嗯,先吃这个,这个好看。
      宋世安小心翼翼咬了一口,险些以为自己味觉失灵,只能给出四个字评价:寡淡无味。
      这有钱人真是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好好的蛋糕没什么甜味儿,味同嚼蜡似的吃完后,宋世安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
      “看来有钱人吃的东西也就这样了。”
      闻城眯着眼问:“不好吃?”
      “没味道……”
      闻城快被逗笑了,指着旁边一个精致的托盘说:“你尝尝这个,这个甜。”
      宋世安半信半疑地从五颜六色的马卡龙里挑出一个蓝色的,咬了一口后忍不住皱眉:“这也太甜了吧……”
      “我也吃不惯这些,将就将就吧。”
      宋世安强忍着那股甜到发齁的味道,硬着头皮两口吃完了这个马卡龙,闻城招手让服务生给宋世安倒了杯水。
      这时在大厅中央,闻峥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了,这位快八十岁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而在后面推着轮椅的自然是闻城的父亲闻聂宇。
      宋世安悄悄打量了一下他们,闻聂宇模样同四年前并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比起四年前气质好像更沉稳了,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就是越老越有味道,闻聂宇四十多岁的人了,身材不比任何一个正在健身的年轻人差。
      再看闻峥荣,老人笑得眉眼弯弯,但宋世安总感觉在老人的笑脸后藏着杀气,像是只在打盹的老虎,虽然收起了尖利的爪牙,但随时都能猛地跳起来将猎物一爪子摁在地上,不得感叹闻家真是一窝笑面虎。
      宋世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就跟跑到全是豺狼虎豹窝点的兔子一样,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被拆吃入腹了。
      闻城冷笑道:“呵,好一个父慈子孝。”
      闻聂宇笑着跟宾客们交谈着,怎么看怎么像个绅士,宋世安不由得想起四年前那晚的事,今晚本来是带着接近闻聂宇的目的而来,可现在他有些退缩了。
      如果被闻聂宇发现自己的动机,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你在这老实坐着,别乱跑,我得过去打个招呼。”
      闻城像是帮松鼠储备过冬粮一样,往盘子里乱七八糟捡了好些认为宋世安可能爱吃的东西,摆放在他面前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高定西服,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去。
      “笑里藏刀这一点一家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闻城像个商场老手一样和宾客们交谈着,闻峥荣哪怕再不喜欢这个儿子和孙子,面对这么多宾客时,面子也得做足了。
      这场酒会,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宋世安味同嚼蜡似的吃着闻城给他拿的东西,眼神时不时往周围扫去。
      “宋先生?”
      宋世安抬起头来,看着那张陌生又透着几分熟悉的面孔,愣了许久没想起他是谁。
      岑景坐在宋世安身旁,笑了笑:“宋先生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宋世安终于反应过来,带着些歉意地说:“岑先生是你啊。”
      “还好,宋先生没忘了我,不然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您怎么在这儿?”宋世安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是为了办画展拉赞助了。”
      “这样啊……”
      岑景见宋世安嘴角沾了些食物残屑,掏出手帕帮他擦拭了一下,宋世安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都僵了。
      “沾到了。”岑景笑得很有风度,他收起手帕后继续说:“晚上少吃甜食,牙会疼的。”
      宋世安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着谢谢,没再继续吃盘里的东西。
      岑景继续找着话题,三言两语就把宋世安逗得很快开心,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慢慢地,宋世安心里已经没有刚进来时那么紧张了,有时候在这种场合,适当地装装天真也没什么,只是宋世安已经奔三的年纪装天真已经不怎么合适了,好在他这张脸清秀,说他刚二十出头也有人信,并不怎么违和。
      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许久,宋世安的笑声就没停过,闻城在那边维持着必要的人际关系,可心早就飞到宋世安这边了,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老油条们,一转身就瞧见两人聊得正开心。
      闻城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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