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界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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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睡过去的周明月，田姨留在客厅照顾着他，杨天启和宋世安回到了饭桌上，李洵的脸也已经红了，在那说着醉话。
“哎哟？你俩回来了，你俩也坐那听我讲！尤其是你杨天启，听见没？”李洵拍了拍桌子，示意两人赶紧坐过来。
“好家伙，李队长今天也喝高了啊。”杨天启无奈地坐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李洵讲些个陈年往事。
赵建林笑着对宋世安说：“你看看这几个老帮菜，每天跟他们共事也挺有意思的吧？”
宋世安点点头：“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偶尔会吵架，挺让人头大的。”说着，宋世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年他们刚进局里的时候，那一个个呀，跟愣头青似的。时间多快啊，一眨眼，都奔五的人了。”赵建林说这话时，眼里是无尽的感概。
杨天启笑着冲陈行喊到：“快快快，你按着他，我给他拍张照！”
“得嘞！”
陈行一手搂着李洵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李洵脸旁比了个剪刀手，李洵的脸上红扑扑的，只知道在那傻笑，笑着笑着一头扎进陈行怀里胡乱耸动，把头发蹭得乱糟糟的。
“噗，看你这傻样。”陈行揉了揉李洵乱七八糟的脑袋，杨天启赶紧又给拍了两张。
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赵建林给宋世安斟了一杯酒，宋世安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说：“您这样我可受不起啊！”
“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宋世安很懂事地又给赵建林斟好酒，坐下来端起自己的杯子：“我敬您。”
赵建林笑了笑：“行了，说什么敬不敬的。来，咱走一个？”
宋世安笑着说：“走一个！”
又一杯酒下了肚，宋世安有些支撑不住了，赶紧摆摆手：“我这回是真喝不了了。”
赵建林扫了一眼已经快空了的酒瓶，又看了看同样喝多了的李洵，笑骂道：“这几个兔崽子，总共就三瓶，给老子喝得一点不剩啊！”
此时李洵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陈行身上不撒手，陈行有些无奈，也只能跟哄孩子一样哄着他，杨天启伸手揪了把李洵的脸，李洵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老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宋世安现在或许还理解不了，也许等自己也到了他们的年纪，就能明白了。
离开赵建林家时，就像宋世安几年前刚入职的那天一样，陈行扶着李洵，杨天启背着周明月，宋世安在后面照看着，生怕周明月摔下来。
当目送他们离开后，赵建林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些年轻的身影，时间可真是从不饶人，平等地对待所有的人和事物，只剩下熟悉但又陌生的影子。
人这一生每天都在失去和获得。
“宋警官，有段日子没见了，最近还好吗？”
宋世安抬起头时，啧，又是他。
自从受伤以来，宋世安很少去出现场，经常负责一些走访调查之类的工作，有时候还会去辖区派出所帮忙，日子倒也平淡。反观自己的好兄弟陆晓升，真成了局里重点的培养对象，好几次出任务时露了脸，不过宋世安为此并没觉得心里别扭，反而为陆晓升感到高兴，他还挺喜欢现在的日子。
这不，一大早就被打发到江市第一中学做普法宣讲，宋世安不仅仅是以一名人民警察的身份，更是以第一中学毕业学长的身份回来的。
不过站在礼堂的演讲台上时，他似乎能感觉到部分学生们有些不耐烦的目光，宋世安想不通，在他读高中的时候，他对警察这个职业是十分崇拜的，虽然也有一定的家庭因素影响着他，至少那个时候他的同学们对这份职业都带着敬意和向往。但现在的孩子好像有点变了，他们学着电影里用“条子”这个带有侮辱性的词语来称呼他们，有个别极端的少年甚至会去挑衅法律的底线，与警察叫嚣。
金栩说他们这叫青春期综合征，简而言之就是人们常说的中二病，青春期的孩子都喜欢用特立独行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个性。
不过宋世安还是会在内心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讲述的东西太过官方化，有些枯燥乏味，在和校领导商量并得到同意后，宋世安讲起了自己出任务的经历。
换了个方式后，学生们的积极性明显有了提高，不过毕竟是在学校里，台下坐着的又都是些未成年的学生，宋世安把握好了一个量，太过血腥暴力的情节他都寥寥几句简单带过，可偏偏有几个刺头非得问些让他下不来台面的问题。
嗯，现在的孩子都挺喜欢拆人台子。
一个男生举起了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世安很高兴有人愿意和他互动，可当那个男生开口后，宋世安就后悔了。
只见那个男生歪着头，一脸不屑地站了起来：“阿Sir，那些黑老大平时是怎么带小弟火并的？怎么才能加入呢？”
金栩说的没错，还真是中二病。
宋世安清了清嗓子，对着桌上的麦克风说：“这位同学，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我现在给你纠正一下，他们叫犯罪嫌疑人，那也不叫火并，那叫从事非法活动，我劝你放弃那些在法律边缘试探的想法，不然你只会加入到江市第一监狱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来。”
“哈哈哈哈哈！”
礼堂里爆发出一阵笑声，那名男生被下了面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这位同学，咱们这不是演港片，你不愿意叫我一声警官，哪怕叫我一声学长呢？把你的那些奇怪称呼都收一下。”
宋世安内心一阵无语。
随后又有一个女生举起手来。
“请讲。”
这名女生看着挺斯文，宋世安心里刚想感叹终于有了一个正常人时，这个女生的问题险些给他来了一个五雷轰顶。
女孩子站起来，脸有些红：“警官学长，那些帮派的少爷长得帅吗？跟他们谈恋爱会不会很疯狂很浪漫？”
宋世安：“……”
礼堂内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宋世安克制住想发疯的念头，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对这位女生说：“这位同学，警察叔叔长得也是很帅的，小说要少看，反正目前我遇到过的犯罪分子丑得都各有千秋。”
礼堂内又是一阵爆笑声。
宋世安快抓狂了，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什么时候黑恶势力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比人民警察还高？某些“艺术”作品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一想到自己和同事们每天走在死亡边缘上执行任务，甚至还有无数同事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宋世安的心一阵阵刺痛。
不行，得给他们上大招。
宋世安很严肃地问他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警察吗？”
说着，宋世安取下了桌上的麦，绕着演讲台走了一圈。
“为了荣誉？为了感受刺激？还是为了升官发财？”他走到台子前面正中央的位置停下，目光盯着个别学生，盯得他们一阵心虚。
“我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安心读书，为了你们安心地走入社会。”宋世安走回到桌子前，用上面的笔记本投屏到身后的大屏上，“你们不是好奇那些黑老大，好奇那些所谓的帮派少爷是什么样的吗？我现在就给你们看看。”
屏幕上播放的视频里，嘈杂刺耳的声音，那是无数人民警察在生死边界行走时的真实影像，真正的现场远没有没有电影中渲染的热血沸腾，有的只是死亡和绝望，这些场面刺激着所有学生的感官，甚至有些学生已经不忍再看下去，宋世安转身看向大屏，大屏里一闪而过的面庞，有他的师傅，他的前辈，他的同事，还有那些永远定格在烈士陵园墓碑上的面孔。
出于为这些学生的心理健康着想，宋世安来之前就让金栩把这些素材画面做了剪辑，有些地方做了消声处理，有些地方打上了马赛克，没有振奋人心或是煽情的音乐，有的只是执行任务时的枪声和指挥声，以及失去战友时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声。
在视频的最后，是那些牺牲的人民警察的笑脸，其中最年轻的不过才二十岁出头，正是人生刚刚开始最美好的时候，他们的生命却不再鲜活。
视频结束了，宋世安早已热泪盈眶，他甚至还能听到台下细细的哭声。
他知道，这群孩子脑子里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很正常，他们的本性也许是善良的，他终于触碰到了这些孩子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们知道吗，现在还有许多已经牺牲的警察身份不能得到公开，墓碑上连名字都不能刻，当他们三代再无血亲之时，这些人民英雄的名字才得以被世人铭记，他们站在黑暗里，是为了守护光里的人。”
普法演讲结束后，台下爆发了轰鸣的掌声，或许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却的一堂课。
下了台后，宋世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坐在礼堂后台的休息室里，曾经的枪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猜到大概是要变天了，估计用不了一会儿外面就会下雨。
附近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给学生们发普法宣传册，按照原本的流程，宋世安是要一起给发的，但是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刚刚的那个视频后劲太大，以至于他有些缓不过来。
只有亲眼见证过那些的人，才明白这其中的苦楚。
“学长？”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后台。
宋世安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着问到：“怎么了同学？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孩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个子瘦瘦小小的，刘海有些长，看不太清模样，但仔细去看长得好像还挺清秀的。
“学长，当警察是不是很辛苦啊？”女孩小心翼翼地坐在宋世安对面的凳子上。
宋世安点点头：“是啊，是很辛苦，而且很危险。你叫什么名字？”
“许诺。”
“名字很好听。”
许诺笑着说：“谢谢。学长，你们那里女警察多吗？”
宋世安想了想：“嗯，还挺多的。”
许诺的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哇，真好，我也想当警察。”
“为什么？”
“我想像学长说的那样，为了大家安心读书，安心走入社会。”许诺的目光十分坚定，可向往的神情没持续多久，神色又变得暗淡：“可是我成绩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宋世安笑着摇摇头：“许诺学妹，成绩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能有一颗正直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许诺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来：“学长，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哪怕你将来没能走入这个岗位，你依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社会做贡献。”说着，宋世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这只钢笔是以前参加公安刑事技能大赛的奖品，一直舍不得用，但是今天他决定将这只钢笔送给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学妹。
“许诺，你会成功的。”说罢，宋世安将这支笔送到许诺面前，“希望未来一切如你所愿。”
许诺接过钢笔，点了点头，十分坚定地说到：“谢谢学长！我会努力的！”
“加油！”
和许诺道别后，宋世安会心一笑，但愿这位学妹能走上自己向往的道路。
收拾好东西后，刚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上了警车，外面已经乌云密布，还起了风。
开车的民警看了眼车窗外，说：“这天变得可真快啊。”
宋世安接过话茬：“是啊，那会刚下了台，我肩膀就开始疼，比天气预报都准。”
“宋警官，你这伤还能再治吗？”
宋世安自嘲地笑了笑，说：“能治就好了。”
车子刚驶回九东区派出所，宋世安对其他民警说到：“借你们所里的更衣室换个衣服，我一会儿自己走回去就行。”
民警一听，有些不太赞同：“宋警官，这儿离你们市局太远了，而且这也快下雨了，还是我们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去吧。”
宋世安摆摆手：“好不容易安排了这种轻松点的工作，局里特意给我批了一天的假条，让我多偷偷懒吧。”
民警有些不太放心：“让局里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太好的，要是你们不借我更衣室，让我穿着警服就这么出去逛，那才真不好呢。”
“那好吧。”
“谢了。”
换下常服后，宋世安和派出所的民警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警服就这么装进袋子里，宋世安有些心疼，只能回去拿熨斗熨平一下了。
走在街上，眼看就要下雨了，这时宋世安有些后悔了，还不如让辖区的兄弟们把他直接送回去，也不知道那会脑子一抽是怎么想的。
没一会儿，雨点就淅淅沥沥地砸了下来，宋世安赶紧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书店避了一下雨，顺便还能看会儿书。
把衣服交给前台的店员代为保管后，宋世安找了个安静点儿的角落，从书架上找起了自己感兴趣的书。
“宋警官，有段日子没见了，最近还好吗？”
宋世安顺着声音抬起头去看，又是闻城。
“你怎么在这？”宋世安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随意翻看了一下，语气冷冰冰的毫无任何情感色彩。
闻城耸耸肩，表示自己为什么不可以来，宋世安直接无视了他，把书放回去后又走到另一处的书架前，眼神一扫，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自己很早之前就想看的书，奈何书的位置正好是在他够不到的地方，踮着脚伸手够了好几次都差一点儿。
这一幕让闻城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走到宋世安身后，轻而易举地取下了那本书。
看，这就是高与矮的差距。
当闻城把书递到宋世安面前时，宋世安并未领他的情。
宋世安扭过头又去别处找书，闻城像只讨好主人失败的大型犬一样，十分失落。
“嘁，长得高了不起啊……”宋世安嘴里嘀咕着，好像刚刚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宋世安越来越后悔为什么不听派出所的兄弟们的话，现在打电话让人家来接他是十分不现实的，让局里的同事过来就更不现实了，看来只能叫一个网约车送他回去了。
打开叫车软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原因叫车的人太多，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司机接他的单子，离这最近的公交站也得走好一会儿，宋世安干脆躺平摆烂，等雨自己停。
肩膀处的酸疼让他有些难以忍受，闻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很是关心地问到：“怎么了宋警官？伤口发作了？”
宋世安很要面子，冷冷地回了一句：“要你管。”
“哎呀，跟我就别这么见外了，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这种态度会让我伤心的。”
“边儿去，谁跟你熟了？”
闻城像是看不见宋世安有些恶劣的态度一样，继续说：“你穿得太少了，身上有旧伤就怕冻着，你多套个外衣就好多了。”说完，闻城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宋世安身上批，可宋世安像是躲着他一样，立刻躲得远远地，就像避瘟神一样。
“姐姐，能把空调稍微调高一点吗？我这位朋友身上有旧伤，怕冷。”闻城见宋世安对他有些抗拒，转身就去让店员帮忙调高了空调温度。
“这样你会不会好一点儿？”
宋世安没说话，走到门口那去看外面的雨有没有要停的迹象。
闻城跟上前，继续说到：“宋警官，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宋世安又躲回到书架旁边，闻城不死心，继续跟上前去，你躲我追了几个回合后，宋世安终于不耐烦了。
“小子，你到底想干嘛？”
见对方终于再次回应了自己，闻城很开心，如果他有一条狗尾巴，此刻一定摇了起来：“宋警官，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宋世安偷偷翻了个白眼：“你在这我心情当然不会好。”
“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伤心啊。”闻城做了个心痛的动作。
其实宋世安始终不太明白他和闻城到底算作什么关系，说是朋友的话未免有些太牵强，毕竟他们的相识就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不太能明白闻城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按理说这种有钱人的生活应该挺丰富的，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骚扰一个小警察。
“我说……”宋世安刚一开口，闻城就凑到他面前，像是很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一样。
宋世安清了清嗓子，说：“我真的真的希望咱俩能别再有什么交集了。”
话音刚落，闻城的脸一下子黑了，他的脸离宋世安越来越近，接下来的语气像是质问一个背叛自己的爱人一样。
“为什么？我们一起吃过饭，一起喝过酒，一起谈过心，在你眼里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宋世安气笑了，反问闻城：“你见过谁会半夜喝多了酒持刀抢劫朋友？你又见过谁会让人偷走朋友同事的车胎？”
“你怎么还记着那些事。”闻城有些心虚了。
“咱俩算哪门子朋友？”宋世安冷笑了几声，“你都去国外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回来还要招惹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划清界线？”
听到最后这四个字，闻城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他愣了许久才开口：“划清界线？”
宋世安皱紧了眉头，转过身淡淡地说：“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莫名其妙的，发生的所有事都很莫名其妙。咱们两个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我求你别再来招惹我了。”
闻城真的生气了，他步步紧逼，压得宋世安快无处可去了：“宋警官，其实你也是需要我的，对吧？我能看出来，你需要有一个人带你发泄出心里不好的情绪，你害怕了，你害怕会在我这越陷越深，因为你的职业不允许和我这样的人有任何来往，我说的对吧？”
宋世安呆住了，也许闻城说的是对的，他清楚自己绝不能和闻城有任何牵连，尽管每次他都表现出反感的样子，可还是会带有一丝不该有的期待，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撕碎了。
想起今天在学校里做普法宣传演讲的事，想到自己当时说出的那些话，此刻看来，不免有些冠冕堂皇了。
宋世安厌恶少年们对那种人的美化滤镜，可他呢？明知道闻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半推半就地和他来往，自己真是又当又立，恶心至极。
“你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心里负担，你要这么想，谁还没几个人渣朋友？”闻城把手放在宋世安的额头上，闻城的手是温暖燥热的，“其实你可以试着结交几个我这样的朋友，说不定哪天就能帮到你。”
“帮我？”
“没错，你不会真以为那些个官老爷有表面上那么清正廉洁吧？官商勾结这种事不是自古就有吗？”
宋世安拍开闻城的手：“我不想升官发财，我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闻城耸耸肩：“宋警官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以后查案子遇到查不动的家伙，没准我能帮你开路的。”
“谢谢，不需要，同流合污的事我干不出来。”
“噗，”闻城被宋世安逗笑了，“这怎么能叫同流合污？不过是各取所需，当然，咱们俩之间的各取所需不过是互相提供情绪价值罢了。”
宋世安有些动摇了。
毒蛇，闻城就是伊甸园的毒蛇，试图引诱着宋世安吃下这颗禁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天空也放了晴，宋世安从店员那拿回了自己的警服，正准备离开。
这时，闻城从身后叫住了他：“宋警官，我希望我们能是很好的朋友。”
宋世安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界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