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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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月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二人这一举动引得走廊里的人驻足而望，一位护士见他们身上还穿着警服，怕影响不好，过来提醒到：“二位同志，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在这里吵。”
杨天启松开周明月，深吸了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周明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他抽泣着向杨天启忏悔：“对不起杨队……对不起……”
“我再问你一遍，这么危险的任务，为什么要他来？他还这么年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宋叔交代！”
周明月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捂着脸抽泣着，杨天启终于还是心软了。
这时，陆晓升急匆匆地赶来过来，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披了件黑色外套，金栩在一旁扶着他，看样子陆晓升是听说宋世安出事了，从病房那一路跑到了抢救室来。
“杨队，周队！安子他怎么了！”
杨天启怕手上的血吓到一旁的金栩，他赶忙将手背到身后，强打起精神来：“没事，小安就是受了点小伤，你们就别在这跟着添乱了，快回去吧。”
“可是杨队……”
“快回去吧。”
陆晓升又看了眼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周明月，心里顿时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踉跄了两步，金栩赶忙扶稳了他。
尽管杨天启将手藏到身后，可还是被眼尖的金栩发现了不对劲，她扶着陆晓升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走到杨天启面前：“师傅，你手是不是受伤了？”
杨天启苦笑着摇摇头，安慰着金栩：“放心吧，我没事。小金鱼，快带你晓升哥哥回去。”
“哼，少骗我了！我都看见了！”金栩撅着嘴，毫不客气地拽出杨天启的手，果真是满手的鲜血。
金栩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她拽着杨天启的手就要去找护士。
“师傅，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走，我去找护士给你包扎一下！”
拽了两步，金栩发现杨天启定在原地，怎么也拽不动，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一旁的周明月终于开口了，他神色黯淡地说：“这是小安的血……”
闻言，金栩和陆晓升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陆晓升猛地起身，金栩愣了愣，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宋哥……宋哥他……？”金栩呆呆地看着二人，情绪险些失了控，将头埋在陆晓升的肩膀上啜泣着，陆晓升伸出那只没事的手轻轻搂在金栩的背上，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场的每个人心情十分沉重，李洵和陈行得知宋世安出了事，赶忙从局里赶了过来，当二人飞奔到抢救室门前，只见杨天启和周明月倚在墙上面色十分沉重，陆晓升和金栩坐在长椅上，而金栩把头靠在陆晓升的肩膀上，脸上还挂着泪。
李洵开口：“小宋他……没事吧？”
周明月叹了口气：“倒是没伤到要害，右肩上中了一枪。”
“吓死我了，还好只是肩膀，我还以为……！”李洵还想再说什么，被陈行打断了。
“咳咳！”陈行伸手偷偷拧了李洵一把，“放宽心，小宋肯定没事的。”
终于，抢救室的灯灭了，大门打开后，几人几乎是同时围了上来。
杨天启率先开口：“大夫，他没事了吧？”
大夫笑着说到：“放心吧几位同志，手术很成功，只是有些失血，现在让他好好休息，后期再慢慢调养就行。”
几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几个护士将宋世安推出抢救室后，周明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但他依旧没有勇气去看宋世安那张虚弱的脸，他独自一人走到医院天台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着。
“师傅……师傅对不起……如果我态度再坚决一点，不让他去，他就不会受这个罪了……！”
天台上回荡着周明月撕心裂肺的哭声，如果可以，他真想自己替宋世安挨这一枪。
而病房这边，杨天启对其他人说到：“好了，现在小安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你们都回去吧，这有我看着就行。”
金栩扶着陆晓升：“师傅，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记得告诉我们。”
陈行拍拍杨天启的肩膀：“杨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送走几人后，杨天启如释重负般坐在宋世安的病床前，泪水又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此时的宋世安躺在病床上，手上输着点滴，面色苍白，呼吸还算平稳。
杨天启起身为宋世安整理了一下被子：“小安，杨叔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你出任何意外了……”
这时，刘大夫轻轻叩了叩病房的门：“杨警官，您出来一下，我有事跟您说。”
杨天启再次替宋世安整理了一下被子，起身出了病房，临走时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怎么了刘大夫？”
刘大夫推了推眼镜，很是严肃地说：“杨警官，都是熟人，我也不瞒你了，小宋警官的伤恐怕要落下病根了。”
杨天启心口处一阵抽动：“会很严重吗？”
“这个还不好说，得看他后期恢复了，不过问题肯定小不了，以后搬重物都可能是个问题。你们做一线刑警的我也了解一点，他这个伤肯定会影响到以后执行任务，听我句劝，给他好好做做思想工作，找些轻松的活干算了。”
听完这些，杨天启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一把拽住刘大夫的手，这个高大的男人几乎是恳求着说：“刘大夫，他还年轻，他是我们队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他的职业生涯不能就这么葬送了啊！”
刘大夫也有些许动容，他安慰着杨天启：“杨警官，你也当了二十来年警察了，做你们这行的说不准谁都会有这天，退到后面对小宋警官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安稳些。”说罢，刘大夫拍了拍杨天启的肩膀。
“可是……”
杨天启还想再说些什么，刘大夫苦笑着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杨警官，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可现实就是现实，这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好好照顾小宋警官。”
刘大夫走后，杨天启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倚在医院的墙上，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别让小安做警察，我要他好好活着……”
宋钰牺牲时的话再一次萦绕在杨天启耳边，杨天启的心动摇了，或许让宋世安退到后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像刘大夫说的那样，至少安稳。
宋世安出事后，没人敢将这件事告诉宋卫国，宋卫国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了，众人心照不宣，打算等到宋世安情况彻底稳定后再告诉宋卫国。
直到傍晚，宋世安终于醒了，伤口处的麻药劲也过去了，他只要轻轻一动，就会牵扯着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见宋世安醒来，杨天启赶忙凑到他面前问到：“小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世安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疼……”
杨天启叹了口气，忍不住埋怨起来：“傻小子，但凡他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你的命可就真没了！”
谁料宋世安闭上眼，虚弱地笑了笑，说到：“我就赌准了他枪里只剩一个子儿。”
听到这话，杨天启又气又心疼：“你当你是道士？能掐会算啊？”
“嘶……”宋世安咬着后槽牙，他用那个没事的胳膊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杨天启赶忙扶着他倚坐在病床上，伸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宋世安腰后。
“杨叔，那个傻玩意儿用的是转轮，转轮一般也就能放六发子弹。”宋世安伤口处一疼，咧咧嘴，“报案的说他刚一进商场就开了四枪，那会儿又往你脚下来了一枪，可不就只有一个子儿了。”
“那万一这枪打偏了呢？”说着，杨天启指了指宋世安的脑袋：“万一打中这儿，你妈还不得半夜回来掐死我啊！”
“噗！放心吧杨叔，我命硬！”
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了风，杨天启起身将窗子关好，却许久没再转过身来，这个像大山一样的男人轻轻颤抖着，许久，他终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再次开口：“阿钰也说过她命硬……”
“……”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落入冰点，宋世安微微蹙眉，他强撑着笑脸：“放心吧杨叔，我这个人惜命得很，不做没把握的事。”
杨天启的内心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还是决定要把宋世安目前的情况告诉他自己：“你以后想做没把握的事也没机会了。”
闻言，宋世安突然愣住了，他试问着：“杨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天启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现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宋世安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整个人一怔，指了指肩膀：“我废了？”
“小安，废不废不是由这个说的算，只是你以后……”
医院走廊里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传来了乱哄哄的声音，病房的门隔绝不了外面的嘈杂，而此时的二人无暇顾及外面的一切，宋世安自嘲般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戚。
“不就是废个胳膊，以后再也接不了那些玩命的任务嘛，这么多不用拎枪上阵的人民警察不是照样为人民服务吗？”
“你倒是看得开。”
“看得开看不开的，又能怎么样？从入职的那天起，不就得做好这个觉悟吗？不过我还是挺庆幸的，好歹还有命，我的父母，不是连命都没了吗？”
宋世安乐观的态度让杨天启很是意外，他安慰着宋世安：“小安，你以后可以跟着林法医去做现场勘验。”
“算了吧杨叔，现场勘验那活儿不适合我。”
“那……”
“等我伤好以后再说吧。”
宋世安在医院休养了几天，这几天他们都瞒着宋卫国，撒谎说宋世安在省里开会，直到情况都好些了，杨天启才敢告诉宋卫国发生的一切，这位年迈的老人坐在病床前老泪纵横，他死死地握着宋世安的手，宋世安心里很是愧疚，他苦笑着去安慰宋卫国：“姥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宋卫国嘴里骂着：“你个臭小子！说了多少遍小心点小心点！你就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吧！”
“姥爷，我真没事！一点事没有！”说着他伸手要解开病号服的口子，手上的动作牵扯着肩膀处的伤，他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宋卫国立刻制止着宋世安手上的动作：“行了，你甭给我看，辞职，出院了就赶紧辞职！”
“什么？！”
宋世安和杨天启都吓了一大跳，谁也没想到宋卫国会这么斩钉截铁地说出辞职二字来。
“姥爷，我那时候考警校不容易，我真的不能……！”
宋世安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了，险些宕机，他不顾伤口处钻心的疼痛，激动着想要起身，谁料伤口直接撕裂开来，殷红的鲜血渗透了衣衫，疼得他面色苍白，一个不稳险些从病床上翻下来，杨天启连忙将宋世安扶住，伸手去按床边的呼叫器，没一会，一位医生带着两个小护士进来为宋世安处理伤口。
杨天启和宋卫国站在帘子后，杨天启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待着宋卫国的训斥。
医生护士走后，宋世安心如死灰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已经换了件干净的病号服，他赌气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个头顶来。
“唉……”宋卫国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地说到：“我的小钰已经走了，姥爷现在只有你了，姥爷不想让你再有任何事了。”
“可是我不想辞职。”宋世安躲在被子含糊不清地说着，“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上这种危险的任务就是了……”
杨天启也帮忙劝解着：“是啊宋叔，小安的情况以后也出不了这种任务了，您完全可以放心了。”
谁料宋卫国一下子怒了，他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宋世安说到：“今天挨了一枪，那明天呢？是不是就得没个胳膊腿？！”
“叔……”
“他要考警校，我让他考！他要当警察，随他的心！可是他想送命，门都没有！”宋卫国眼前一黑，险些倒过去，慌得杨天启赶忙扶稳他，宋世安蒙在被子里听着声音不对劲，掀开被子喊了声“姥爷”。
宋卫国摆摆手，继续说到：“你忘了小钰临死前你答应她什么了吗？”
杨天启的心一阵阵刺痛，他缓缓地点点头：“我答应她，不让小安做警察……”
“那就让他辞职……！”
看来宋卫国是铁了心了，宋世安也急了，他艰难地从病床上起来，直接跪在了宋卫国面前，宋卫国哭着伸手要拽他起来。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世安捂着肩膀处的伤，不肯起来，眼泪顺着面庞大颗大颗地砸在胸前的衣服上，他哭着说：“姥爷，当年我要考警校，您不肯，我就是跪下来求的您。我不能辞职，我真的不能辞职，我想像妈妈一样，像我的亲生父母一样！”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杨天启搀扶着宋卫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随后又去拉跪在地上的宋世安：“小安你先起来，地上凉。”
宋世安摇摇头，死活不肯起来，他抹了把眼泪：“除非姥爷答应我不让我辞职，不然我就一直跪下去！”
“你一直说想像你妈一样，像你亲爹妈一样，你就非要去找死吗？”
宋世安目光坚定：“我不是找死，我是去替他们做他们没有做完的事。”
这番话让宋卫国只觉天旋地转，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眼前一阵眩晕，头也剧烈地疼了起来。
“宋叔！宋叔——！”杨天启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去按病床前的呼叫器，然后扶着宋卫国让他躺在病床上，宋世安也害怕了，他不顾伤口处的疼痛，起身跑出病房去叫医生护士。
宋卫国被送去抢救，宋世安和杨天启站在抢救室门前，宋世安双腿一软打了个趔趄，前些瘫坐在地上。
“小安，你身上还有伤，你先回去休息，这有我呢。”杨天启抱着宋世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这让宋世安一下子回想起宋钰出事的那天，杨天启也是这么抱着他，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七岁的孩子。
终于，宋世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戚，他死死地攥着杨天启背后的衣料，放声哭了起来。
“杨叔……是我的错，辞职……我会辞职的……！只要姥爷好起来，我这就去写辞职报告……我会辞职的……呜……”
杨天启柔声安慰着宋世安：“会没事的，相信杨叔，一定会没事的。”
过度的悲痛让宋世安无暇顾及再次撕裂的伤口，任由鲜血再次渗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宋世安的双手颤抖着，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直观地感受到恐惧，这比他以往参与的任何一起玩命的任务都要让他手脚冰凉。
一颗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煎熬了。
直至深夜，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当医生从里面走出时，宋世安猛地站起来，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审判。
杨天启问到：“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眼神中的神色很是凝重，这无疑是给宋世安悬着的心又扯断了一根线。
“患者突发脑溢血，人是救过来了，但情况很不乐观，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
闻言，宋世安的心跳似乎是漏了半拍，他一下子无力地倚在墙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杨天启拽着医生的手，求他一定要再救救宋卫国，而医生只是无奈地摇着头：“能做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做，但是患者的年纪太大了，你们这些做小辈的要多陪陪他。”
言外之意，宋卫国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当宋卫国被推出抢救室时，宋世安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杨天启紧紧地握着宋世安的手，嘴里不停地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病床旁仪器的声音刺痛着宋世安的心，他低着头一语不发，握着宋卫国那双布满褶皱苍老的手，宋卫国用这双手给他做过饭，揪过他的耳朵，抄着鸡毛掸子揍过他……而此刻，这双手上插着针头。
宋世安只是坐在那发着呆，一直熬到第二天的中午。
杨天启从楼下买了吃的上来，担心宋世安身上的伤，想让他去吃些东西再去休息，可宋世安摇摇头，一语不发。
这时，宋卫国终于醒了过来，他艰难地睁开了眼，宋世安忍不住再次落了泪。
“小安……”宋卫国的话含糊不清。
“姥爷，等你好了，我就打报告辞职，咱爷俩儿好好的把剩下的日子过好，行不行？”宋世安擦擦眼泪，强撑着笑脸。
可宋卫国摇摇头，艰难地说着：“我……我梦到小钰了……她说，她说让你……让你做想做的……想做的事……”
“我现在想做的事就是让你这个老头子赶紧好起来，然后拎着鸡毛掸子揍我……”
“小安啊……姥爷……姥爷没时间了，我得……得去找你姥姥……和……和你妈妈了……”
宋世安哭着摇摇头：“姥爷，说什么胡话，再过五十年你也见不着她们……”
“小安…我不该逼你…不要辞职……做……做想做的事……”这时，宋卫国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空洞的双眼一下子明亮起来，他动了动嘴，笑着说：“老伴儿……你跟闺女来了……”
仪器声音的频率越发快了，到了一个临界点后，最后归于一阵悲鸣。
“姥爷……姥爷……！”宋世安几乎是崩溃着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病房外的杨天启脑子一阵轰鸣，他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脸压抑着啜泣声。
好像命运从未真正眷顾过宋世安，他接二连三遭受着打击，比起身体上的重伤，失去亲人的重创才真正夺去了他半条命。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的亲人最后都会离他而去，直至孤身一人。
紧急办理出院后，宋世安在杨天启的陪同下打开了家门，他第一次感受到屋里是那么冷清，他愣愣地张望着客厅的四周，忽然开口：“姥爷，我回来了……”
说完这话，宋世安的伤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比起心里锥心刺骨般的噬痛感，伤口的痛好像算不得什么，他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下的乌青在苍白的脸上很是醒目。
“小安，你身上的伤……要不先回屋去休息一下？”
宋世安摇摇头，声音沙哑：“杨叔，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杨天启不放心把宋世安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陪着宋世安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几声敲门打破了屋里的死寂，杨天启伸手轻轻拍了拍宋世安的肩膀：“我去开门吧。”
宋世安没有任何回应，整个人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般，没了任何生机。
当杨天启打开房门时，门外的正是周明月，此时的周明月眼下同样一片乌青，明显看得出他也是一晚未睡。
“杨队……”
“你来了，先进来吧。”
“嗯……”
周明月进屋后，宋世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周明月轻轻唤了一声“小安”，就这一句“小安”，宋世安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师傅……师傅……！”宋世安站起来抱住周明月，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着。
周明月紧紧地抱着宋世安，同他一起哭着。
而杨天启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他是再一次哭了吗？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明天那个人还在不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