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飞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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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部的手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听说他们之前有计划为了销毁胚胎而把日本炸沉......
乌丸雅己把摩托停在琴酒的保时捷旁边，等人过来。
在等到琴酒之前，她倒是先看见了猛鬼众的一拨人灰头土脸地从27号住宅的侧门离开，其中一人手里就提着铝合金的箱子，里面用液氮保存着组织的药物。
她并不是猜不出来老头子一天到晚在实验室捣鼓的东西。老头子绝对知道龙，也知道混血种，知道她是什么，知道卡塞尔是什么。
混血种与普通人的婚姻并不少见。楚子航那个杀胚也是这么出生的。按照《亚罕伯特血契》，即使是夫妻关系，混血种的秘密也会被秘而不宣。
但一般的规则并不适用于她家。老乌鸦作为一个世纪以来盘踞在里世界的王座上的人，从不屑于去遵守什么规则。
他活了一百三十五年，他有一个混血种妻子，一个混血种女儿，他的实验室做着骇人听闻的实验。他不可能不知情。
但他不告诉乌丸雅己。任何关于长生、实验、血统的事情都被他胡乱地搪塞过去。
在乌丸雅己接受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邀请时，他在黄昏别馆的阳台上抽了一个晚上的烟。
这个老怪物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
他明明对混血种的社会深恶痛绝，但在女儿执意踏入这个领域的时候又不再多加阻拦，仿佛迎接一场注定要掀翻的宿命。
他用整个组织作为乌鸦的羽翼。
“在想什么？”低沉的男声响起，雅己循声抬头。她前一秒就已经感受到琴酒的靠近了。
“在想你待会儿还有没有任务。”雅己随口回答，整个人歪在银白色的摩托上。
雨刚停没多久，天色灰蒙蒙的，似乎马上还要接着下。川崎车头上积聚的水珠时不时顺着金属外壳滚落。
她其实在想老头子安排琴酒去和猛鬼众交易到底有没有深意。按照杜松子酱的敏锐，被他找出端倪是迟早的事。
哦，家里破坏秘党血契的不会要从一变成二吧。
琴酒还真的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顿了顿，回答：“有。”
嗯？她真是随口一说，老头子最近是准备让杜松子酱996吗？
“之前被你安排任务的那个波本，可能是只老鼠。”琴酒看着手机上的最新消息，嗤笑了一声。
雅己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狂跳：“他干什么了？泄露监听记录？”
她想起几个小时前刚见过的那个金发黑皮的情报人员，心中大骂蛇岐八家要是知道组织有人监听他们的八姓集会，还不要直接杀过来。
琴酒掀了掀眼皮，回答：“诺亚截断了一个蛇岐八家的内部通讯。是从警察厅传回源氏重工的。”
“内容是——集会被监听。”
“你说会不会是哪只小老鼠做的？”
意思是诺亚只是截到了这个信息。至于这段监听记录是不是由“波本”提供，那还得把人抓住了再询问。
诺亚截获了辉月姬的通讯？这不合理。除非......
乌丸雅己轻啧了一声：“你现在要去杀那个蛇岐八家的家伙？一起？”
琴酒没有拒绝，用钥匙打开保时捷的门。伏特加已经被他打发带着交易现金走了。
雅己打了个哈欠，准备启动她的川崎。兜里手机却开始响铃。
“诶......”看到来电提示，她明显愣了一下，这才将电话接通，“诺亚？”
手机听筒里传来温和的男孩的声音，但又夹杂着极其细微的电流声，让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真：“可以麻烦来见我一面吗，Luna？”
乌丸雅己的眸色渐深。
“好，这就来。”
***
他所目睹的那场爆炸......那是组织研发的什么新型武器吗？还是说这颗威力巨大的炸弹早就安装在了那里只是交易对方没有发现？
诸伏景光在任务结束后，背着贝斯包走在涩谷的大街上，听见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起码这一次又了解到了组织内部一个代号成员的信息。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回安全屋之后给自己做点什么晚饭——独处时间是他在刀尖火海的卧底生活中鲜少的放松场合。
然而身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外套内侧的口袋！刚刚接到消息的手机是外套内侧属于“诸伏景光”的手机！
背着贝斯包的猫眼男人左右看了看，拐进两座公寓楼间的窄街。
【我被组织怀疑了。公安有内鬼。不要往回联系。
我在松田家，勿回。 ——0】
是zero！被组织怀疑？内鬼？！
诸伏景光忽然想起任务结束时琴酒神色严肃匆匆离开，心里猛地一沉——琴酒不会是去追杀zero的吧？
惊悚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思维停滞了半秒。
不，冷静。要相信zero。
诸伏景光深呼吸了几次才平息了杂乱的心跳。他这才发现后背的衣物早就被冷汗浸湿。
别出事啊，zero。
***
三个小时前。
降谷零找到了那个代号Luna的女人口中的家族神社。
那是一座朱红色的建筑，起码有百年的历史。园中的古樱在雨里朦朦胧。最前方是一座大红的鸟居。向上翘起的两檐木头颜色焦黑斑驳，似乎曾经被烈火焚烧过。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插白鞘的短刀，从烧焦的鸟居下经过，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走过洒满樱花瓣的石阶，在本殿前朱红色的石壁下停步，深鞠躬三次，然后散开分为两队夹道。
紧接着踏入神社的是打着纸伞的七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和服，男人们穿着黑纹付羽织，女人们穿着黑留袖，足下是白袜和木屐，目视前方，步伐极其稳重。他们穿过那座烧焦的鸟居时，先前引道的男人们深鞠躬，一言不发，场面特别像是一场葬礼。
这七个人进入本殿后，大队人马才涌进了神社，这些黑衣的男人肩并肩，虽然拥挤但秩序井然。没有人抢道也没有人落后，所有人都在石壁前深鞠躬，继后把手中的伞放在本殿前，最后黑伞密密麻麻地一大片便如云集的乌鸦。
降谷零回头观察，近百辆车封锁了这片区域，荷枪实弹或扛着长刀。他刚才是趁着那七个人下车时护卫力量集中到正门口，这才从树林里摸到了神社的边缘。
他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轻，雨水顺着伞骨不停地淌下。
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降谷零也换了一套黑西装，但他的发色还是过于显眼了。他把黑伞压得很低。
现在怎么进神社呢？或者怎么安窃听器？
老实说，这么多的疑似黑/道分子让他头皮发麻。作为一个警察，他从来不知道就在东京近郊的山里，隐藏着这样一个秩序井然的黑色地带。
降谷零很容易判断出这群人和组织的不同。组织是一个拥有先进科技力量，全球top实验室的跨国犯/罪组织，而这群人更像是日本传说中尊卑分明的极道家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中落叶和泥土发酵的浅腥味，皮鞋从去年秋天的落叶上踩过。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沿着神社的围墙一路向后摸去。
神社历史应该极为悠久，但看得出来经常保护和整修，除了门口那个烧焦了的鸟居。
为什么只有那个鸟居是破损的？
降谷零想着，突然听见了侧后方拐角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他全身肌肉瞬间紧绷，两侧看了一下，轻轻走到道旁石灯笼和狐狸雕像后面。在脑中迅速回忆之前看到的那群站岗守卫的黑西装男人的举动。
没想到会有人来。他的左侧是稀疏的樱花林，早春，树叶还没有长出来，光秃秃的枝丫没有办法隐藏一个成年男人。而右边是樱红色的笔直的围墙，目测起码有五十米，中间只有一个锁死的小门墙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着生出了青苔的石灯笼和石头狐狸雕像，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围墙不高，他可以轻易翻过去，但这太冒险了，围墙里面的不确定性更大。如果围墙里有武士之类的人把手，他不敢想象那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
那就赌一把。
降谷零把他惯用的那把HKP7拿在右手，左手稳稳地撑着黑伞，伞檐下压，确保自己鲜艳的金色头发隐藏在了伞面的阴影里。
他准备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带枪的守卫。
他拿不准这种拙劣的伪装能不能奏效。如果不行，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卧底警察，他有信心撂倒一个成年男性。
那个脚步声的主人转过了拐角。
脚步频率匆忙，似乎有急事。降谷零在心中评价。这很好，一般急匆匆的人不会注意到周围的不合常理之处。
他的余光从黑伞下伞檐打量从远处走来的人。
男人。不到30岁。身材偏瘦但有训练痕迹。短发。戴方框眼睛。应该是个文职。
那个男人小跑着从樱红色的院墙边目不斜视地经过。皮鞋下石板路上的树枝和枯叶发布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声。
越来越近了，降谷零屏住了呼吸，右手拇指抵住了旋上了消音器的手/枪保险栓，指尖是金属冰凉的触感。
那个男人抬头瞥了降谷零一眼。那一瞬间降谷零感觉到因为紧张，全身血液都仿佛停滞了一秒。
但他也只是隔着雨雾看了一眼，就又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降谷零轻轻松了口气。伞下，金发男人唇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握伞的左手拇指食指捻了一捻。
已经走远的黑西装男人没有发现他的西装下摆边沿多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纤维圆片，和西装面料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雨珠和石板敲击的声音，还有远处山间小瀑布的流水声。
直到降谷零听见围墙里传来了极为耳熟的一声。
“Game start！”
？？？街霸？
作者有话说第7章 飞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