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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那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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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死啊，真令人失望。”
美国，上午八点。伊利诺伊州五大湖区，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办公室。
大好的阳光从窗户外倾泻而下，酒在古董家具和羊毛地毯上。白发的老绅士身上黑色的西装笔挺，他站在窗口，手机里传出另一个男人颇为戏谑的声音。
昂热似是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浓浓的敌意，抑或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这个年龄超过一百三十岁但仍健壮如猛虎的老人哈哈大笑：
“老朋友，七十年不见，听声音你居然还是那么年轻。”
同一时间，十三个时区外。日本。
一艘开向伊豆群岛的私人游艇上，黑发黑眼的中年人站在船头，海风将他黑色的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左手小指上，雕刻着乌鸦图案的古铜尾戒被黑夜染得暗沉。
乌丸莲耶哼笑了声：“昂热，小月亮的身体状况你不是不清楚，在打什么主意？”
明明是一个英国人和一个日本人，两个人聊天时用的居然是标准的法语。
“你老了。就算你看起来还很年轻，也是个和我一样该入士的人了。你难道打算一辈子瞒着她保护她，不告诉她为什么被称为‘小月亮’？”
“如你所说。我只是个老父亲。屠龙是你们秘党的事，内战也是混血种的事。我女儿不关秘党什么事。——第三次了，这一次准备了什么筹码？”乌丸蓬耶的口吻像个极不负责任的奸商。
“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这一代的‘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昂热语气悠闲，他知道和乌丸莲耶这家伙说话需要十二万分的谨慎，不然这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很容易把人逼到死路。
不过这一次他占踞了绝对的优势——他的手边是一叠纸质文件，记录的是四十年代他统治日本黑%/道/时整理出的辛秘，其中有一张纸上，写着蛇岐八家将皇的血液赠送给了“第三帝国”。
听筒里只剩下了一片嘈杂，之后是短促的忙音。昂热知道事成了。在某个老奸具滑的乌鸦爪子底下接到好处，让他鲜少的十分愉悦。
乌丸莲耶神色平静地将手机扔进了海里，转身走进了船舱。不远处的灯塔亮着警示灯，照亮了高耸的海蚀崖，和崖上江户风接的古老木建筑。白色的神幡在夜中像鬼魅一样狂疯舞动。
***
“啊，对。在海上。”乌丸雅己回答琴酒。
远方，科考船白色光柱中，迪里亚斯特号沉入海平面以下，潜水钟四周形成圆盘状的海浪，低凹下去，片刻后更为汹涌地向深潜器被湮灭之处汇集。
“33号，33号，你在偏离航线。”船上的通讯广播里传出伴随着电流声的警告，乌丸雅己伸手将船与须弥座的通讯切断。
琴酒那边没有说话，那边似乎安静得出奇。
乌丸雅已对于杜松子突然联系自己的原因已经有了猜测，她仰倒在椅子上，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会也在海上吧？”
“不算。”琴酒回答，”昨天我逼供了一个蛇岐八家的人。”
“你好乱来啊。”乌丸雅己手里，黑色的伯/莱/塔在手掌与描尖之间转动，零件被拆解又被重组，木仓中的黄铜子弹有雕刻着炼金花纹的弹/头，弹/壳上，激光镂刻的乌鸦振翅欲飞。
此时，琴酒手中有同样的一把/枪。
“嗯？乱来的倒底是谁？"他反问。
少女的侧脸被微光照亮，她手中的零件再一次变成了漆里的凶器，天空中的浓云裂开了一条罅隙，浅淡苍白的月光洒在海面上。
她的眼底有金色的曼陀罗花在盛开。
“听我讲个故事吧。”
“在很古者的时代有着除人之外的统话者，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人类杀了他们，或许是他们预言了自己的死亡。总之他们死去了。
“而人类渴望他们的力量，人们以极为血腥的手段将他们文明的皮利据为己有。于是世界上出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群人，他们称自己为混血种，自诩高贵、活动在人群里。
“古老的智慧生物没有死去，他们在苏醒，混血种想重新杀死他们，野心勃勃地想要瓜分他们的遗产……
“但孤傲、残忍、冷厉、极致的理性本来就不是人类的特质，混血种在变成新的异类，战争之后连着战争。”
“我的故事讲完啦。”乌丸雅已走出船舱，踩在船头的甲板上，她离须弥座还有三百米，而面前的黑暗里，有一艘小艇正向正向她疾速驶来。
小艇没有灯，只有一个黑影在晃动，它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正以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撞过来。
雅己举起了枪。
“那你呢？”耳机中的声音在海风中仍然请晰。
"我？我是个平平无奇的魔法少女啊。”雅己在瞬间就从"讲故事”时的严肃切回了平时丝毫不着调的样子。
轰——巨大的冲击力挤压向水警船，船舷轰然折断，撞击形成的巨浪几乎将水警船掀翻，落下的水幕将
船舱玻璃模糊，空气里弥漫起难闻的烟尘味和海水的苦涩。
雅已刚刚站着的船头甲板已经成为了一块变形的金属板，露出了下方排水舱中巨大的鱼雷弹头。
在撞击的一瞬间，乌丸雅己跳上了船舱顶。
黑影从小艇上朝着她扑了过来，冲破掀起的浪头，面容呆滞的人湿答答地站稳在船顶。
枪声连响，随即是冷兵器接连碰撞的脆响。黄铜的子弹竟然在触碰黑影之前硬生生转向，只打中了黑影的肩膀。
短刀“那迦”和黑影手中的日本肋差撞击，溅起刺目的火花。
乌丸雅己终于看清了黑影的样子：一个全身用黑色甲胄包裹着的中年男性，他的目光空洞得吓人，仿佛从未拥有过灵魂。
不是死待，是混血种。
雅己狠狠皱眉，这个人强得离谱，保守估计在A级左右，言灵是可以控制风的“阴流”。他像是被人控制了，打起来完全不要命，像是民间故事里的“影武士”。
对方的刀法是纯正的小太刀流，攻势快如闪电，白刃密密麻麻如罗网从天而降。
混血种强悍的速度暴发，乌丸雅己的双眸几近灿金，迸发出古龙一样冰冷的威严，那是一种介乎于神和恶魔之间的东西，冰冷得不像人类。
“那迦”和肋差在海平面上方划出两道银色的光弧。雅已手中的那迦在撞击中镀上一层沉郁的灰黑，刀柄上交叠缠绕的九颗银色蛇头吐出黑色的细线。九条极细的黑线如同血管一样在刀刃上扭曲蔓延，交织出奇异的图腾。
这是波及范围内唯一不受影武士“阴流”影响的东西，九头的蛇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危险，黑线密集地缠绕，布满整片半指宽的刀可，它在缓慢带上神蛇腐蚀一切的意志。
炼金领域！
那迦向影武士的胸口刺去，但被很快被影武士横刀拦下，他手中秘银制成的肋差在撞击处出现了灰黑色的凹痕，蒸腾出没有温度的白汽，仿佛钢铁遇到王水。
雅己趋机借力后撤半步似乎要退开，突然伸出右腿侧身蓄力蹬地跳起，对着影武士就是一记飞踢，一脚踹在他的腰侧。
实践得出，鞋底厚两厘米的马丁靴在混血种脚底下可以爆发出致死的威力。
影武士踉跄着后退两步，仿佛被踢懵了。他其貌不扬的中年人面孔上鲜少的露出了几分茫然的表情，好像一个程序精密的机器突然死机。他的动作突然像是发条坏了的娃娃，凝滞而不协调，笨拙地移动。有一个力量在驱使他战斗，而另一股力量在迫使他停止。
本来以为要从白刃战上升到体术大乱斗的雅己被这个出乎意料的状况直接逗乐了，她驱身向前，刀刃碰撞挥，此时突然发疯的影武士显然无法阻挡乌丸雅己的一击。她随即刺出的那迦洞穿在呆愣的男人胸口，刀刃几乎完全没入血肉里，被刺穿的地方向四周迅速蔓延起黑青色的纹路，极像古榕树的虬结的根。
短刀被猛得拔出，失去生命的男人伴随击响倒在船舱底部的平台的边沿、血液和海水混血成一种猩红的颜色，在钢板上跳跃。
那迦上黑色的纹路已经消失，古旧的短力此时平平无奇。甚至有管种放久了的银制品的黯沉。
雅己现在只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赢得莫名其妙的气愤。她在日本混了这么多年，影武士为什么被她踹了一脚就死机她再清楚不过了——武士道要求拼刀时不可出拳脚，否则是对对手与自己的不敬。
搞笑。蛇岐八家麾下的老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连个没有意识的死士都奉行武士道。
虽然她并不会有什么"胜之不武”的扯淡的不正义感，但她已经准备好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使出毕生所学和这个难得的A级对手撕杀一场，以证明自己在卡塞尔摆烂三年没有学废……这种三流小说家写出来的仓促、神经病又合理的结尾让她一腔熊熊战意直接不上不下地哽在了胸口。
她蹲下身，用那迦的刀尖拨开尸体的黑色甲胄，可以清楚地看见男人胸口被腐蚀的树纹之下，完好的部分皮肤上清晰的纹—身，恶鬼正在成群地冲出黄昏比良坂，这曾是一幅完整的《三途川恶鬼图》，部分图案被那迦腐蚀，也有一部分在这之前就被刻意地洗去了，只留下了没法处理的要害部位。
乌丸雅己知道蛇歧八家的人都纹纹身。
她心头一跳。 或许这个男人本来不是影武士……他曾经，是蛇岐八家的干部，不知道被什么人强行提升血统，养成了没有意识的影武士。这一次出动是为了阻止她破坏蛇歧八家的大动作。
那么他潜意识里奉行武士道的降智行为也就说得通了。
乌丸雅己的出现是个意外，背后的人没有想到她可以将影武士杀死，本来影武士的任务应该只是处理掉不服从命令的33号水警船。
——手笔太太了，幕后黑手已经到了连一艘船偏航也要派A级的死士把它砸烂的地步，今天这场下潜让他谨慎得如此疯魔，不允许出现一点差池——他想得到什么？”神”的权柄吗？
她摘下影武士右耳边的微型耳机，那里的声音竟然没有停止。
“咚、咚、咚…”沉闷的椰子声以诡异的旋律在鼓膜上冲撞。
印第安部落的神秘梆子声……线索又错综复杂了起来。
"杜松子杜松子！”她心烦意乱地喊。
琴酒并不在线，没人回答她。
作者有话要说： * 原著提到橘政宗养影武士，法国餐厅的王将和东京塔他都让影武士扮演自己。影武士大致是半进化种，理论上和不用言灵的雅已打平手。(绘梨衣和象龟打不过影武士都是因为梆子声干扰)
不要骂打一半刚热血就萎（x)，后面有的是打架。
下一章，或许，可以揭晓雅己言灵和其它设定了。
*我真真真不会写于架场面啊校救救好崩溃。
昂热：老朋友你老了。
老乌鸦：我老了你还没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