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神侍族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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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神侍族危机
7年没试过哭得这么惨，我就是这么很丢脸地边哭着边听银牙说他掉下山崖之后雪薇和她的族群怎么怎么个把他救了起来，然后雪薇气冲冲地说这家伙怎么不告而别，又怎么像躲苍蝇一样躲她，直到雪薇执着银牙的衣领把他完完全全拷问一遍逼得他举双手投降后，他们终于受不了我再这么哭下去，对我说：“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不要再哭了。”然后银牙的眼睛扫了扫周围的人。
我终于发现众人奇异的眼光，脸一红，胡乱把泪擦了，一把围上头巾狠狠的白了银牙一眼说：“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想着又一下锤在那小子的胸前。
“是是是，我不好，”银牙也没有避开，大大方方地受了我一拳，才发现那小子7年来个头拔了很多，肌肉也坚实了不少，正想称赞他一句就听他抢白我说，“这些年来到处找都找不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们是我不好。”
我默然，缓缓说：“你也知道，那件事之后，离开一下对大家都好……”想起银姬和灰嗥的事，我闭上了嘴。
偷偷看了看银牙叹息的侧脸，那一次，受伤最重的应该是他吧？一直被自己的姐姐所憎恨……我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成长了，不单是外表。
为了停止这沉重的气氛，我努力地转开话题，便对雪薇说：“对了，雪薇你是一直知道银牙在找我们的吗？”这么说她接近我们也是因为银牙？
“嗯……知道倒是知道，不过遇到你着实是意料之外，之后我就想既然这家伙都是在找你们，不如我守株待兔，果然，是押对宝了！”说着她狠狠看着一旁的银牙。
银牙一下子躲在我的另一旁，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为了不被雪薇眼中射出的X射线误杀而死，我唯有咽一口水道：“对了，我们快回客店吧，有一个人也很想见你呢！”
回到客店时达拉·宏已经离开了，月炫夜看见我们带了特别嘉宾进来，当然也很高兴，他一直把银牙当作弟弟我是知道的，他见到银牙的那一刻，眼中似乎有一层积了整整7年的冰霜，融化了。
无论怎么样的伤痛，总有一天是会痊愈的吧？我始终相信这一点。
第二天月炫夜又去了达拉家出诊，我自上次以来就没有再跟去。正百无聊赖地到店主那儿取了一些水拿上房间，走到房门外不远，就听见雪薇的声音传出来——
“为什么一定不能把我带去？！你最好给我一个充分理由，不然休想赶我走。”
我想她应该又是在盘问银牙了，想起我也不知道银牙为什么一直在躲雪薇，就在房门旁找了个好位置听起来（不能说是偷听哦，这本来是我的房间嘛~）。
“早跟你说过了，很危险嘛。”银牙有点无奈。
“理由不充分！神侍族你到月狼峰修炼的时候也曾经经过，不还好好的？如果我危险你就不危险？还是说你觉得我的道行比不上你？我告诉你，这么想你就大错特错了！”雪薇似乎很坚持，说实话，直到银牙出现之前我都没见过她这样发脾气，银牙那小子，果然是有把活人气死的天分。
“现在不一样……”银牙沉吟，这么听起来倒想雪薇是向他无理取闹的小孩（形象颠覆？），“没有了圣女的神侍族……我们谁也没去过。”
“什么——？”我在门外震惊地倒抽口冷气，发觉自己声音太大被他们发现了，索性冲进房间里问银牙道：“你说神侍族没有了圣女？！这是怎么回事？”
神侍族没有了圣女，也就是狼妖上月狼峰修炼的最后一步无法完成，这件事实在可大可小！银牙怎么现在才说？
“嗯……”他看见我冲进来，顿了顿，又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离开了雪狼族群之后我第一时间上了月狼峰，当时银狼族的长老对我说银啸老大他已经交下了统领月狼峰的任务于他，去到处游历了，我当即决定下山去找他时，长老却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关于神侍族的事，叫我一旦找到老大就跟他一起去一探究竟。我本来想找机会向银啸老大说的……可是你们，”他稍一犹豫，“对于你们来说，太危险了。”
“喂……”
我刚想反驳，就听雪薇说：“危险？我告诉你，别小看我的能力，我绝对不是负累！你给我听清楚，除非你能证明你的能力比我强，否则不可能把我甩掉！”
“这是我们月狼峰的事……你又何苦管？”
雪薇怒极一笑：“好，说得好，不关我事！早知道你这种人死了我也不会去救，省得做好心了别人还说我多管闲事！”说着就转身冲出了房间。
银牙只皱着眉愣愣地站在那里，我白他一眼才想追出去就看见月炫夜回来了。
“怎么回事？”他一脸疑惑看看和他擦肩而过的雪薇，又回头看着我和银牙问道。
“银啸老大，我有事跟你说。”
银牙把神侍族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月炫夜。
月炫夜边听着眉头越拧越紧：“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这层我也不太清楚，”银牙想了想，又说，“听说是大概17年前的事了，而且……”十七年，十七年前……圣女，我早该想到了，那个神侍族，就是我来到这大陆上的第一个地方，也就是把我送上月狼峰的那群“土著”所谓的领土。
他又抿抿嘴说，“也许也不太可信啦，听说，神侍族上一任的圣女……是被他们烧死的。”
圣女——那个喃喃着叫我“孩子……”的女人，那个尊贵的眼神让人不敢接近的女人，那个像一朵雕谢了的百合般倒在人群中的女人。她死了？而且是被那群愚蠢的人给烧死了？
我的脸一瞬变得苍白如纸，我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心很痛，痛得像被什么搅动着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吧？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他们不觉间走出了房间——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走到店门前却恰巧和回来的雪薇打了个照面，她看见我呆呆的样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担心地问：“幽瞳？怎么了？脸色苍白成这样子。”
“吓？”我一个回神，用冰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摇摇头，然后故作生气地白她一眼说：“还不是因为你？你这家伙，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活活把人给担心死。”
“啧啧啧，知道了，害大小姐担心是我不对，”她见我不想多说也不问，只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你要怪就怪银牙那笨蛋！”说着又狠狠地咬了咬牙。
“雪薇，如果……我说如果，”我试探地问，“如果我说我也想跟着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总觉得，这件事总是和我有点关系的。何况，那个被烧死的圣女，她是我的妈妈……虽然我没办法在她活着的时候叫她一声妈妈，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她流着泪喊我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已经认定了，无论我本身来自哪里，这个人，都是我的妈妈。
“嗯……”雪薇的样子有点为难，“银牙其实也没说错，那里的确是危险的，何况虽然你有一点灵力，可是毕竟是普通人，珊德沙漠的自然条件太恶劣，你不一定能坚持去到神侍族的。”我知道她果然是不会答应的。
见我不说话，她嗫嚅了一下，问：“你是真的想去么？”
“没，只是问一下而已。”我笑，摇摇头。如果我说是，她一定会极力反对的，可是我要做的事又是谁阻止得了呢？“那么雪薇你呢？为什么一定要去？”
她见问，只是深深地一笑：“简单的来说，就是为了保护银牙那小子。复杂的来说……”她脸颊微微一红，想了想道，“等到有一个人让你觉得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跟着去的就自然会明白了。”
说完她拉着我进了店子。
我在她身后笑了笑，银牙那小子倒是有福气。
第二天银牙到市集去打点一下出发的事，雪薇虽然一直说气还没消，可是也跟了去，说是什么怕他借机溜了。
客店里就只剩下我和月炫夜。我们俩的房间就在隔壁，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呆不下去，就敲了他门进了去，刚好看见他似乎在打点什么行装，便打趣地说：“怎么？一向习惯轻装上阵的狼妖仙大人现在都来收拾行装啊？”
他见我进来，也不接茬，招了我过去便说：“幽瞳你来得正好，我和银牙他们大概明天就会出发去神侍族了，我的行装不多，也免得你看了，钱我还有不少，”说着把一腰包圆币塞到我手中，“你就在这儿先呆着，等我们回来吧。”
我愣了愣，没有把钱接过，也不知哪来的犟劲，咬了咬唇对月炫夜说：“如果我说我也要去呢？”
“你也要去？”月炫夜瞪大了眼来看着我，“那我这么辛苦挣这些钱回来做什么？”也不管我愕然的样子，现宝般对我说，“你知道吗？在这儿当医师也不好赚钱啊，熬药也要水的啊，偏偏这里的水比黄金还要贵，我惟有去找一些新鲜的草药让病人就这么嚼，这里虽然是绿洲，可是也在沙漠中耶，要找信箱草药多难啊……而且又要抽时间到达拉夫人家做义工。”说着又打开腰包，“你知道我的血汗钱赚了多辛苦么？你要去不早说？害我辛辛苦苦赚来钱储着都不能用！”
言下之意是不反对我去？我愣了愣，犹豫地开口对他说：“那……那你就不会去做点好事，把钱给捐了？”
“对哦……”月炫夜真的拿了钱就想出去。
“停！”我在背后喊住他，“我是说真的哦，如果你把钱捐了又勉强我留在这儿，就不怕我会渴死在这里？”
他眨眨眼：“我没有开玩笑啊。”
“你……”我还是觉得他这么容易让我跟着去不可置信，“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去？”
“什么啊……原来你不是不舍得我啊？”我见他开玩笑，懊恼地白他一眼，他见状笑笑，叹了口气说，“我是想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二话没说走了出去啦，不过你既然不想说，我问又有什么用呢？”
原来他察觉得到？！
“……你还记得十七年前那天晚上，”我慢慢地开口，好像说起了很远很远的故事，语气竟渐渐带点哽咽，“那天晚上，我就是被神侍族的人遗弃在那里……那个圣女，那个被烧死的圣女，应该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好像过了很久之后，我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抚在我的头顶，原来，原来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还不是你让人家说的！”我很不卫生地用头巾把泪抹干净，然后很顺手地敲了敲他的头，“总之我是去定了，别以为挡得住我。”
雪薇说的话，我竟然觉得自己有一点点明白了。
到出发之前银牙那小子都在一旁聒噪着说把我也带去太危险了，月炫夜也没理他申述，嘿嘿地说随我去好了，银牙见月炫夜也这么说，没辄，终于在雪薇的白眼中闭了嘴。
“幽瞳姐姐你们真的要走了？”
达拉家的人也来送行，小宇那家伙很粘人，第一时间就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
“嗯，再见了小宇，下次看到我的时候给我长得壮壮的，”我捏了捏他终于稍稍长了点肉的手臂，又说，“还有，不要再用这么特别的方法跟我‘打招呼’。”
听出我的若有所指，他黝黑的脸也稍稍泛起了点红：“我知道，我以后也不会再偷水了，而且我以后要帮哥哥忙大量种植那些果子，等到我们的果林种出来之后，就可以让像我们这样不用渴死了。”
听见我们提到他，达拉·宏也走上来，摸了摸小宇的头，然后对我说：“很可惜你们走得这么快，不然就可以让你看到我的果林了！”
“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看见他们家的希望，我开始觉得，这个城市也许不是冷漠的，起码还有这一帮有热情有梦想的人在。
等到我们骑着骆驼走了好远，我还看见达拉·宏笑着向我们挥手，露出了一排白亮的牙齿，其实他笑起来，也挺好看嘛。
一路上雪薇和银牙各骑一只骆驼，而我因为是普通人，不像他们有强大的灵力可以支撑，所以只能和月炫夜同骑一只骆驼。
珊德沙漠“神的屏障”之名果然不是虚有的，才刚离开沃特城走近沙漠范围，我就立刻体验到沃特城的传统妇女服装的实用之处——挡住混着狂风扑面而来的黄沙。
“幽瞳？”月炫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这才察觉他的手环在我的腰上，而我的头正靠在他的胸膛上……呃，多了些不必要的心思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和他同坐一骑又不是第一次，何况现在什么情况？我在乱想什么样啊……
“幽瞳？”他见我不答，又唤一声。
我一惊，甩甩头：“什么？”心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很诡异，幸好有头巾围着。
“你还记得那个链坠吗？”
“什么？链坠？”我的脑筋还在短路中，“啊！链坠啊！”摸摸胸前，“在啊！”
“拿起来。”
“什么？”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看银牙和雪薇他们还在么？”
呃……我环视四周，漫天风沙中，他们两个……不见了？！“不……不会是遇到流沙，他们陷……陷下去了吧？”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时，感到胸前的链坠一暖，“我刚刚把一些力量注进去了，”月炫夜笑笑说，“拿着它，我们也可以消失了。”
“什么——”
我大喊，尾音消失在漫漫黄沙中……
如果要我找一个字来形容狼妖这种生物，我只想到一个字——懒。
谁知道月炫夜那家伙用什么方法令我眼前一白，然后转眼就来到了沙漠的尽头，我才回过神来，却看见银牙和雪薇已经早早地牵着骆驼在那儿等我们了。
只是，当我才想问刚刚到底是什么回事时，眼前的景物竟然令我震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大陆上最大的沙漠的尽头，竟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这片和浩瀚的沙漠接壤的森林果然是神的福泽之地么？
月炫夜翻身从骆驼上下来，又一把拉了我，转头看了看眼前的森林说：“进去吧。”
“进去？”就这么进去？之前不还说这里有多危险的吗？
我惊异地看着月炫夜，却听见银牙说：“嗯。”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怎么了？害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旁的雪薇抢先我一步，一把抓起我的手：“我们进去吧！”
丛林很茂密，进入时我们没有带上骆驼，月炫夜和银牙走在前面拨开挡路的树丛，我和雪薇紧跟着走在后面。
一路上风平浪静，也没有遇到神侍族的族人。
可是才走了没多远，月炫夜和银牙就突地停了下来，我莫名其妙，正想问为什么，就听见身旁的雪薇喃喃说：“这丛林静得不寻常。”
她的话令我也不禁凝重起来，的确，这丛林不仅没有人烟，连鸟叫虫鸣声也没有，安静得确实出奇。
众人安静了一阵，就听见月炫夜朗声说：“在下月炫夜和舍弟月皓夜（银牙的人名）一行人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幸而途径此地，想借宿一宵，打扰之处，请各位见谅。”
他话音刚落，一群类似少数民族穿着的人自丛林各处走了出来（呃……跟记忆中有点不一样？）。来者都是成年的男子，而且都拿着戟或者弓箭。如果他们刚才的确是在埋伏我们，难不成他们还想……嗯，杀人？
走出来的人窃窃私语了一会，然后一个貌似首领的人走上前来，看着月炫夜，哈哈地笑两声，说：“在下赫加鲁，刚才多多冒犯，请各位见谅。我们的族群外是大陆上最大的沙漠，在沙漠迷路的过路者总是难免，我们也无任欢迎在这儿留宿旅人，只是……”他的眼眸一瞬闪过锋芒，“我们这儿有个习俗，到这儿的旅人都需要先见过我们这儿的巫女大人，未知各位可否先随我去一趟？”
“嗯，烦请各位勇士引路。”
那首领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便跟了上去。
只有银牙轻声喃喃一句：“以前的神侍族根本没有这个习俗啊……”
而我，刚刚好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神侍族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