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沃特城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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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沃特城重逢
沃特城所处的沙漠，也就是这大陆上最大的沙漠——珊德沙漠，有一个别称，叫做“神的屏障”。与之毗邻的，是大陆上最古老，最原始的部落——神侍族，传说中唯一能与神沟通的族群。因为这片浩瀚的沙漠存在，隔绝了觊觎神侍族的神通之力，居心不良的人的入侵，这是平凡人对神的屏障的理解。
可是对于有一定道行，想到月狼峰上修炼成仙之道的狼妖而言，穿越珊德沙漠也是他们的最终测试之一。在珊德沙漠这里，经过了沃特城往神侍族的路上，越接近神侍族群所居住的地方，气候就越恶劣，致命的沙暴甚至流沙时有发生，普通人根本没可能穿越过去。可是狼妖想要进入月狼峰修炼，就必须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神侍族，得到他们的圣女的默许，当然，对于那里的族人来说，偶尔进入的普通人没什么特别——这个秘密只有他们的圣女和狼族知道。
换言之，珊德沙漠作为进入神侍族的必经之地，想进入月狼峰的狼妖都必然会经过它。
“你知道我是狼妖？”也许我说得太直接，雪薇被我的话一惊，美眸泛起点点波澜。
说实话，我看得出化为人形的妖精的真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被灰嗥老兄抓了去当祭品的那个月圆之夜后，我本来坚信本小姐除了比别人聪明可爱一点点之外绝对是纯正普通人一名，可是之后一路上跟着月炫夜到处游历，发现路上多了许多“人形动物影”的人，我才渐渐接受了自己能通过看影子来分辨他（她）是不是由妖精幻化而来的事实。
不过幸好我一向不是多管“妖”事的人，一般来说即使我发现了人形妖精的我都懒得去搭讪。正如月炫夜说的，这世上会害人的妖精其实不多，因为妖精都是想成仙的，如果害了人就没戏唱了，谁会这么傻？
不过见这位狼妖小姐心地这么好，所以我就再鸡婆一次，为她的修行之路点盏明灯好了：“没错！而且我还知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呢！”说着就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我认识的那人，对你的修行一定有帮助！”就看月炫夜卖不卖这面子。
拉着雪薇回到我们落脚的客店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我一推开门，看见月炫夜坐着在喝水……喝水？我这么辛苦去水摊跟别人讨价还价，那家伙竟然在喝水？！
“咦？幽瞳你回来啦？”月炫夜显然没有发现我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又倒了一杯水对我说。
“你……你你……”
“我怎么啦？”他一脸懵然。
“你这家伙！”我一步踏上前去抢过月炫夜手中的水杯，一口把里面的水喝干（其实是因为这一天下来我实在太渴了），怒气冲冲地对他说：“我这么辛苦地去买水，你这家伙在这里哪来的水喝啊？”
“水？这客店有供应啊，”他无辜地抬头对我说，“我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你听别人说这里的水很珍贵，也不理我就自己冲出去买水了……啊，对了，你水有没有买来，这里老板提供的水特别贵！”
一听他这句我就蔫了，“没有……”
“哦，没有啊……想不到这里的水这么难买，不说了，幽瞳你跑一天很辛苦了吧，先喝杯水。”月炫夜说着便倒了水给我喝，我正恼着自己为什么每次发脾气都被他这么容易搞定，就看见他疑惑地看向了门口。
“啊，”我差点忘了站在门前的雪薇，想起自己刚才在她面前这么失礼地对月炫夜发脾气，我一脸通红地走到她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刚刚在市集上认识的朋友，雪薇小姐，这……”
“雪薇见过银啸大人。”哈，就知道月炫夜那家伙足够出名，用不着我介绍。
他闻言一挑眉：“雪薇姑娘何以见得？”就说他在狼族面前最有威严，瞧，现在又在摆架子了。
“如此强大灵力的狼妖，这世上惟有狼妖仙银啸大人吧？”啧啧啧，敢情雪薇是不知道这家伙是称赞不得的。“而且听说银啸大人有一位聪明美丽的养女，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咦？原来我也这么出名啊？难得她这么见多识广，连本小姐也认识，我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吧，想着便转头一脸堆笑地对月炫夜说：“炫夜，雪薇是途经这里去月狼峰修炼的狼妖，这条路你以前也走过吧？（虽然是真的很久以前）你就不要吝啬，看在雪薇是我的朋友这份上，传授一些经验给她吧！
谁知月炫夜的下一句就令我从轻飘飘的天空重重地掉回了地面：“幽瞳，你搞错了，雪薇小姐不需要上月狼峰修炼。”
“说什么啊？……咦？什么？！”我瞪大双眼。
一旁的雪薇颔首道：“雪薇所属的雪狼一族，世世代代都在月神山脉上雪月峰中修炼。”
“雪狼？”也对哦，月狼峰上的狼族只有银狼族和黯狼族，而且都叫银什么什么，灰什么什么的，雪薇的名字是“雪”字开头，是应该不属于银狼或黯狼一族，“对不起，我太粗心了……”我挠了挠头对雪薇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那么雪薇你路经这里所为何事呢？”
雪薇复杂地笑了笑，然后说：“雪薇来这儿，只是为了等一位朋友。”而后又对月炫夜说，“天色已晚，雪薇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慢走。”
看着雪薇转身走出门外，我刮了一眼还端坐在案旁的月炫夜，用眼神说他真冷血，人家说告辞你就让人家告辞啊？然后又追出门外拉着雪薇的手问道：“雪薇你找到地方落脚了吗？”
见她摇摇头，我笑：“我就知道。”然后也不管她想说什么，拉着她就进了我的房间。
经过我三寸不烂之舌的极力挽留，终于说服了她在沃特城的那段日子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拉上月炫夜那家伙到那天在市集中遇到的小伙子家中为她病重的母亲看病。
“达拉阿姨——我们又来了。”
这天我趁着月炫夜来了解达拉阿姨的情况之便——达拉是他们家的姓氏——拉上雪薇到他们家串门儿了。
“你们来啦？”迎出来的是那小伙子，我现在知道他的名字叫小宇。
“嗯，小宇，我们来了，近来好么？”我摸摸小宇卷曲的黑发，说。
那小子对我甜甜一笑，又指着在床塌上躺着的达拉阿姨，“嗯！妈妈的病也好多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在让月炫夜检查她的病况的达拉阿姨，看见她本来苍白的脸色现在多了点点血色，欣慰地笑了笑。
“月医师，我母亲她情况怎么样？”小宇的哥哥，达拉·宏不知什么时候从屋子后走了出来，对月炫夜说。
“夫人的病本来不重，只是身体因为过劳，有点虚弱，现在病算是好了，以后慢慢调理就会康复。”月炫夜如是答道，又看向达拉·宏手中满一盘子的绿色小果子。
达拉·宏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幸好月医师你告诉我们这附近长着这些生津的小果子，虽然水价太贵，我们喝不起，可是这些果子到处可见，的确是可以解一时之渴。”他顿了顿又道，“可是这种果子始终是野生的，大量采摘总有一天会用尽，如果这些果子能大量种植……”
“嗯……”月炫夜沉吟，“这种果子不单是沃特这里有，我在地方也见过，所以才知道它的生津功效，但是其他地方这些果子也是野生的，它太常见了，而且生长能力也很强，根本没有人想过要将它大量种植。”
“哦……”
我看见达拉·宏失望的表情，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宏大哥有志气，”他大我一岁，我便唤他宏大哥，“有了这种东西的确可以避免更多穷人因缺水而死，好主意！相信我，只要你有恒心，这种果子的种植方法迟早能研究出来的。只可惜我们只是这里的过客，不然就可以看见宏大哥培育出来的整片果林了。”
听到我的话，达拉·宏的眼光突然闪亮起来：“如果我有一天能种植出来一定第一个给幽瞳你看！”然后用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塞到我的手上说：“这个就当是我谢谢你的鼓励，送给你了。”说着他的脸上泛起点红晕。
“手链么？”我看看趟在手心充满异国风情的饰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心想像我这么好动的人戴手链也不合适，糟蹋了人家的心意就不好了，于是便把头巾解了下来，挽起一束乌黑的发丝，随手将那手链绕了两绕，胡乱地束了个发型出来，“怎样？好看么？”
我笑着看向达拉·宏，却发现他脸红得快滴血的样子，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蹙起眉头刚想说他怎的这么没礼貌好不好看也说一句啊的时候，就听见小宇低声在我耳旁说：“我们这里的习俗，只有新郎才能把新娘子的头巾解下来看新娘的样子的。”
我一听，哈地一笑，又拍了拍达拉·宏的肩膀，说：“我还以为什么咧。都说这是你们这儿的习俗，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旅人而已，放心好了，不会要你负责任的啦！”
本来我没有把那天早上的事放在心上，可是那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雪薇却神神秘秘地问我说觉不觉得达拉·宏他喜欢我。
我耸耸肩：“你说早上的事？那只是意外啦，怎么可能因为我解下头巾就喜欢我？何况我身边还有你这位大美女呢，如果我是别人，看到了你都不会去留意站在你身边的女人啦。”
“喜欢就是喜欢吧？跟样貌无关的。”雪薇说着看向了窗外，灯已经熄了，我没有看到她的表情。隔了一会，她又转过头来问我，“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喜欢某个人的事？”
我想了想，发现这些年颠沛下来倒真的没有什么女儿情怀去想这些事，而且，很久之前银姬的事，始终在我的心中留了阴影——喜欢一个人，可以很美好，也可以很可怖……发觉自己想到了沉重的事情，我摇摇头，开玩笑道：“没有啊，何况即使有，你觉得有人受得了他老婆的老爸是只狼妖吗？看来有我的狼妖老爸一天他的女儿我是嫁不出去的了。”
“不说了，睡觉。”见雪薇没说什么，我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停止了那个话题，没有留意到她在月光下的侧脸，她正垂着眼帘，轻轻说道：“如果是为了喜欢的人，我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后来的几天达拉·宏经常来找月炫夜讨论有关那种野果子大量种植的事，也许是因为经雪薇这么一说，我看到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知怎的下意识就躲开了。
“怎么？今天又是用我作借口躲开人家啊？”跟我一起走在市集上的雪薇揶揄道。
“……”我瘪了瘪嘴，刮了雪薇一眼，也许你从她大家闺秀的外表看不出来，可是只要你跟她混熟了以后，就会发现她挖苦别人时真的很畅快，而且，很不留情面！“还不是因为你，乱说什么人家喜欢我，搞得我现在……怪别扭的。”
“怎么了？”雪薇无辜地眨眨眼，“别人喜不喜欢你是别人的事吧，怎么扯到我身上？而且我说你，被人家喜欢又不会少块肉，干嘛这么躲躲闪闪的？”
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肯定她是在挖苦我，我投降：“好了，我的姑奶奶，算我拗不过你，我投降，你现在就当陪我在这里到处逛逛吧？再说我们到了这座城市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的到处看一下，就当作观光吧？”我摇了摇她的手臂。
“谁说的！”雪薇听我这么说却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为了找人，几乎把这座成所有旮旯都翻出来找过了。”
咦？找人？说来也是，那天我遇到雪薇的时候也是在不知名的小巷里，普通旅人会到那儿去么？她到那里肯定有什么理由吧？
我正想问她，就见她似乎看到什么的样子，只扔下一句：“你在这儿等我。”就飞地追了上去，等我回过神来，早已没了身影。
等她？我现在可是在大路上耶。
我看了看周围跟我擦肩而过的人群，最后把目光定在路边的一个供人歇脚的小茶寥上——就在这儿先坐上会儿吧。
“小姐喝茶还是喝水，喝茶35圆币一壶，喝水就30圆币。”
呃……差点忘了在这里喝茶是高消费享受，我摸了摸腰包，心想幸好带来的钱还勉强足够，便摸出30圆币来：“一壶水吧。”
当茶寮的伙计收了钱递上水的时候，一个人在我身旁对伙计说了句：“谢谢。”便拿了我的水壶自己坐了下来。
“你是谁……”我奇怪地看了看毫不客气地坐在我身旁的男子，只见他把帽子压得低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看不见五官。
“搭台的。”男子明显是压低了声音，可是我仍然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呃，熟悉？
“搭台的？”我看了看周围的空桌子，才想开口，就看见雪薇，嗯……还有一只骆驼气冲冲地走过来。
她一下坐在我跟前的凳子上，倒了一大杯水，也没顾头巾会弄湿，就这么灌了下去，然后呼了一口气，狠狠地说：“那家伙……居然为了避我连骆驼也不要？！”说着重重地锤在桌子上。
“怎……怎么了？”我试探地问，雪薇这么生气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没什么。”她的口气缓和了下来，显然是不想多说，然后看看我的身旁那个“搭台”的人，问：“他是谁？”
“他……”我刚想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桌子下的腿就被身旁那人踢了一下，我看了看他，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咽了下口水，对雪薇说，“搭台的。”谁信啊？
果然，雪薇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周围空空如也的桌子，说：“哦……原来是搭、台、的！”说着一下把那男子的掩着脸面的帽子拨了下来，站起来执住男子的衣领说：“这么有兴致来搭台啊？银牙！”
银？牙？！
我瞪大眼看着被雪薇执着衣领的男子——乌黑泛着点蓝光的发色没错！银白色的瞳孔没错！
“不是……”他想分辩什么——这嗓音也没错！
“停！”我很精彩地用拳击裁判的手势劈手隔在二人中间，然后对雪薇说，“你说他叫银牙？”
那男子此时好像也察觉到什么，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是他！真的是他！
“你这死小子！”我一拳锤在他胸前，顺手解下自己的头巾，“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沃特城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