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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七老闹朝堂 ...

  •   那厢,我白潇是魂归九天亦或魂归故里尚且未知;这厢,大瑾朝堂之上却已闹翻了天。
      金碧辉煌的主君殿前,大祭司波稽泓熙与吏、户、礼、兵、刑、工、猎七部长老分列朝堂两边,一群老家伙正吵得不可开交。

      “先君前天还好好的,说要骑马狩猎,怎可能一个晚上就突发奇病!绝对有问题!”一位眉发皆白的老太手中蛇杖往地上一戳,中气十足地喝道,原来是七部长老中最年长的吏部长老——艾棋(hr),代表显赫世家利益的她不忿道,“你们刑部是吃素的吗?已经案发两天了,怎么什么都查不出来!”
      “先君的病发得如此迅速邪乎,无任何因果征兆,除了呼吸中断、心脉终止外,无任何其他病灶,寝宫内也无任何自缢或他杀痕迹,无论大祭司的巫医之法还是中土所传中医之术,均无法诊断其死因,只知是窒息而亡,身上却无任何勒痕。这让我们刑部从何查起啊!”刑部长老——柯睿(crime)不忿道。
      “呵呵,我倒是听说,礼部最近给先君献了两个颇有姿色的小宫侍,疑点重重呢。先君身边的老宫侍已经服侍君上几十年,从未出过问题,怎么一上新宫侍就出问题!”兵部长老——安芈(army)冷笑道。
      “这怎么又怪上我了呢?先君之前召见我说之前御前老宫侍有些已经力不从心,甚至连重点的果盘都端着发抖,是先君自己要求我调两个年轻的小宫侍来的。”礼部长老普徕(polite)对于霍乱后宫的罪名才不服气呢。
      “那两个小宫侍的身份、家世调查了吗?有没有什么疑点呢?”工部长老——安技(engineer)追问道。
      “都做了背景调查了,而且他们也不算很新的宫侍了,之前一直在败佳人的轻桡宫服侍,已经有几个年头了。”户部长老——申舍(census)回道。
      “况且先君发病时,他们俩根本不在内殿,都立于殿外候着。内殿侍者只有先君最贴身的老女官史丹,你们不会说从先君出生就伺候左右的史丹有问题吧?”普徕郁闷道,“史丹我们也查了,九岁父母双亡,被招进宫时刚满十岁,先君出生后就之后就一直照顾左右。先君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她也是先君最信任的女官。她发现先君仙逝后当晚立马吊了梁要追随而去,要不是宫侍去请教下葬问题救下,早一命呜呼了,现在还半死不活呢,年纪这么大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
      众长老一阵沉默。

      此时,唯一一位男性长老——猎部长老杭霆(hunting)问道:“先君殿内的器具食物都查验了吗?据我观察,一般会杀人于无形的都是毒……”
      “行了,这还用得着你一个打猎的野男人说,这我们都查过了,”艾棋不屑道,“我们女子商量国家大事呢,你凑什么热闹。”
      “就是,我们刑部这么多神探子在查,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回树林里去多打两只兔子。”柯睿也轻蔑道。
      杭霆不忿正欲争执,一眼瞟见了申舍示意他退的眼神,只好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安技却为他鸣了不平:“二位长老这话就不对了,猎部下各族乃是我大瑾十分重要的力量,每年都给我大瑾收获了十分丰富的兽食、草药甚至矿藏”,说着安技行了个礼,“之前先君也是意识到了杭大人手下各狩猎族人们的贡献,觉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力量,才将众猎捕族人独升一部,族首杭大人官与前六部平阶。若二位长老非要按性别轻视猎部或杭大人,岂不违背了先君当年男女平等,天下和谐的一片丹心么。”
      安芈也附和道:“是啊,性别天定,各有所长。杭大人作为第一任男性长老,在很多方面已是个中翘楚。譬如关于异兽、神草、地形、矿藏方面的见识,纵观当今朝野,除了大祭司外,远非我等朝堂书生可比。每次出征打仗,我兵部就受猎部帮助颇多。”
      说着,安芈和杭霆轻轻颔首,互相行了个谢礼,杭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好了,在讨论先君的案子呢,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真是不成体统!”一声精钢铁玉之声响彻朝堂,原来是当朝大祭司——波稽泓熙发声了。但见:
      一身绛红裘皮绕白襟,双袖拂雪黑蛇缠腰;
      肩笼黑铁甲,足踏乌木靴,额间坠碧环,首支双鹿犄。
      削长的面颊宣誓着她的成熟,高耸的颧骨显示出她的刚毅,一双聚光的丹凤眼冷漠地看着殿内的老家伙上演朝堂戏码。她轻蔑又威严地扫了一眼朝堂众人,长老们立刻低下了头。
      波嵇泓熙幽幽地说:“居然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也能吵半天,案件实质却没有任何进展,有这个时间不妨多把心思放在案子上。”随后她一转身,对着皇座行了个“心痛礼”,“君上见笑,先君在位时,七部长老就经常因政见不同而在朝堂上争吵,已成习惯,望君上恕罪。”

      几位长老闻言一下子收敛了,纷纷行礼:“谢大祭司提醒吾等,望君上恕罪。”
      金鸾君座上的新君青雅笛原本是侧着身子半倚着听老家伙们吵架,这会儿见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就直了直身板,理了理一袭长发与青凤袍,伸了个懒腰,说:“无妨无妨,众位长老不必拘束,本君不是那拘小节之人。比起各位长老,吾尚年轻,但深明先君举毕生之力以平衡男女人口事业之深意与艰辛。吾亦知理越辩越明,七部长老亦是我大瑾朝政方方面面之表率,就一点,望以后关于性别歧视之粗鄙言论不再现于此朝堂之上。”
      青雅笛操着看似轻松的语气,表明了态度,即继续坚持先君的治国理念,几句话浇灭了以艾棋为首的母系世家旧族的气焰。

      艾棋是跟着先君跋涉到大瑾建国地的第一批族臣。当年由于艾家逃难的适龄女丁众多,男子稀少,经延嗣湖大劫后,其他家族都因男多女少九死一生,而艾家却由于适龄生育女性众多而人丁兴旺,经过女丁们的不断努力,成了大瑾第一望族,为大瑾建国初期的垦荒种植畜牧等国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女性的生育能力就是艾家的立族之本,重女轻男思想根植在这个家族的基因里。刑部长老柯睿一族情况亦是如此。
      自从先君青玉儒为了两性人口平衡,当众宣布并主持封填了延嗣湖,强迫大家自然生育以来,艾家与柯家的女性后辈数量骤减,家族势力一下小了不少,男女比例甚至快要和本身人丁稀少的其他家族平齐了。男性无法怀孕生产,生了男子相当于“断子绝孙”、“白受罪”,所以她们视男性为洪水猛兽。
      此次新君即位,旧的世家大族们本寄希望于新君能废除老君的禁湖令,重开延嗣湖,将近年没落的几大世族重新带入繁荣。没曾想,看似会歧视男性、喜好调戏美男子的纨绔新君青雅笛,居然这么坚定地拥护先君的两性平等路线。

      “看来,先君的死因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个说法啊,”青雅笛气定神闲地说,“本君认为还是应该从先君死因入手,查出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呼吸、脉象停止,后续工作才有可能展开。这个没查清其他都是瞎扯。有死因,有证据,几位年过半百的长老再来当我面吵架也不迟。”
      几句话说得几位长老臊眉搭眼的,没想到自己身为长者的朝堂雄辩在新君面前竟如不懂事的孩童吵架一般。
      “对了大祭司,本君听说,你不是有位关门爱徒是神农氏的后人吗?算年龄应该也到了二八了吧,能出师不?要么请她来瞧瞧?”青雅笛把大臣上报的玉简随手一扔,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波稽泓熙,“本君也想见识一下,这位继承了神农氏医书和大祭司毕生所学的青年才俊呢。”
      “回君上”,波稽泓熙回身行礼道,“下官确有一弟子为神农氏后人,名唤姜褚萸,目前在瑜都城郊外的祭司别院研习医术与巫术,还都是些浅薄的纸上理论,尚无实际医诊或仵作经验,恐无法担此朝堂重任。”
      “不打紧,让年轻人试试呗,你看这朝堂之上,经验一箩筐之人还少么?再说那宫里医官给人看了一辈子病,不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青雅笛不屑道。
      闻言,朝上长老们偷偷交换了眼神,不敢言语。
      “是,君上。下官这就去带褚萸来,只是祭司别院在郊外几十里,估计要晚个几日。”
      “不打紧,先君御体目前一直存于极地水晶寒冰棺内,虽然董珺乾已经把陪葬事宜提前安排好,但由于先君死因存疑,因此本君暂未安排下葬,目前冰棺尚存于皇宫地下冰殿内。”
      青雅笛顿了顿,对着堂下提高了嗓门:“望众爱卿能尽快破案,让先君御体早日入土为安。今日到此为止,都退了吧。”
      “是,君上。”众臣致礼退朝。

      走出大殿,长老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艾棋幽幽地叹道:“都说新君年轻,又向来纨绔,可我看她主意大的很呢,提拔新人可一点没顾及着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脸面呢。”
      “谁说不是呢,用个啥经验没有的生瓜蛋子,出身还压咱一头。八字没一撇的重任当着朝堂就直接定下了,一点儿不避讳,甚至连那小娃娃的面都没见过。君上这是要臊死我们吧。”柯睿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听着长老们的抱怨,波稽泓熙脸上阴云密布,挥挥手招来一红衣女子,此乃祭司院左使漱冰:“找到了吗?”
      “回大祭司,赑屃把后山找遍了,尚未找到。”漱冰回道。
      “这小丫头,已经三日,到底去哪了!平日淘气也就算了,今日偏偏新君召见,真是不让人省心,啧!”波稽泓熙巫杖往地上叮当一跺,“走,祭司别院,我亲自去!”

      有道是:
      少年学道不成仙,今日还须读古篇。
      堪笑世人徒自役,每逢佳客拜新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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