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终于吃上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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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当初可是你答应好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少虞忍住怒气，尽量好生好气地说话。
她现在也不是出不起一顿饭钱，主要是对钱掌柜这种出尔反尔的言行很是气愤。
钱掌柜万般无奈，搁下算盘推到一边，“姑娘聪慧，这其中缘由你我之间是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他也很是头大，之前是答应给少虞免单三次，以做驱鬼答谢，但今非昔比，他的不想因为一个人来影响整个天香楼的生意，现在心里万分后悔，早知她来，今日就店里就不开业了，现在闹得不可开交、难看至极。
少虞火气上头，气不打一处来，扔了一袋钱在桌上，“如果我偏要强人所难呢？”
本来今天一路糟心的事儿已经让她够郁闷的了，没想到出来吃个饭现在也要受制于人，她的运气就不能顺一点嘛？
钱掌柜冷哼一声，换成生意人那招牌式谄媚笑容，“如果姑娘执意如此，那小店也只能好好‘招待’二位贵客了。”
君尧向前一步，以身挡在她前面。
少虞很不服气，咬牙切齿道：“好啊！”今天这顿饭她是吃定了。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感觉有股子无名怒火往心口乱窜，现在已经直冲脑顶了。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两股嚣张气焰在无形中乱撞，谁也不让谁，但也没将另一方强势压下去，双方你来我往，没个最终定论。
过了一会儿，天香楼大厅堂间人头攒动，更有好事者，手里的饭都放下不吃了，挪到前排来看热闹。
一时间人声鼎沸，引得楼上雅间的贵客也开了门，派小厮出去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围在这里一堆在做什么？”后方的人穿过人群挪到前排来。
人群中有一人随口答道：“不知道，我也是从后面来的，看到前面人多围起来了，所以到前面来看看。”
“好像是这钱掌柜要赶客吧？”
“这钱掌柜一向如此……”一人悻悻道。
“我看那姑娘拿的钱，应该是她的全部家当吧，花上所有钱就来天香楼吃一回，何必呢？”
“也是，瞧他们那副穷酸样！”
……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讨论他们能不能吃上饭，少虞心里只觉得既好笑又心酸。
好笑的是她跟钱掌柜真正对峙的原因，跟大家谈论的是牛头不对马嘴，两者相差甚远，不过看来大家对钱掌柜的这一行为已是见怪不怪的了。
那这么一想，她第一次来天香楼张三那个态度也能说明一切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这狗眼看人低的架势是一脉相承，或者说张三那一挑客行为就是钱掌柜默认的。
心酸的是为什么她都能拿出这么多钱了，众人还是不相信她能花费得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所幸白杨村的流言没有她想象中传得那么快，距离传遍整个锦西城还需要点时间，况且她把傩面收起来了，有些人估计没认出她。
这也是她最后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她要再进城就会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这一点少虞深有体会。
她得抓住这个时间，不然以后更加没机会了，所以这顿饭她今日是非吃不可了。
众人围作一堆准备看好戏，可等了半天，双方皆是站立在一边不动，都没有下一步进展。
这时一个小厮走出来，对钱掌柜低声耳语几句，并拿出一锭金子交给他。
钱掌柜立马认出了这是谁家的小厮，他要想长久在锦西城立足，就算不挣这个钱，也不得不卖那人一个面子。
他听完小厮的话后，眉宇间的戾气慢慢隐去，随后立马换了副做派，对少虞讨好一笑，做了个迎客的手势，“姑娘，公子，楼上雅间有请。”
少虞满心戒备盯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动。
“所需费用已经有人付下，二位放心上去用餐即可。”钱掌柜将她的钱袋还回去，招手叫人，“阿三，阿三！”
隐在人堆里看热闹的张三不情不愿，掌柜的叫他也佯装没听见，后退几步，把自己埋在人堆里更深了，就当自己不在场。
他才不乐意过去呢！
他认得大堂里那个红衣少女，那日就是她来，掌柜的知道是他拦住她进门，惹得她不快，就说从月俸里扣之前免单的三餐费用。
他要气死了！
钱掌柜叫了半天也无人应答，只能另唤小五，“你领着两位客人上去。”
小五穿堂跑来，听了钱掌柜耳语几句后，过来对着他们殷勤招呼，“姑娘，公子，这边来。”
少虞秀眉微蹙，看了君尧一眼，“那……我们上去吧。”本来也是要吃饭的。
“好。”君尧淡声应下。
两人跟着小五上到二楼雅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在里面。
“姑娘，公子放心，这里并无旁人。”小五适时开口，说着把菜单递给少虞，笑道：“近日我们天香楼上了些新菜色，姑娘看看有什么需要？”
少虞坐下，从小五手里接过菜单，看都没看转而递给君尧，“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君尧在对面坐下，倒了两杯热茶，拿起一杯递到她旁边，没接去菜单，“都可以，按少虞姑娘你的喜好点就好。”
“我的喜好？”她蹙眉复问：“你确定？”
上次她亲自下厨，从君尧的反应上就能得出一点，他们的口味喜好其实是天差地别的，要真完全按她的喜好来点，估摸着他今天得饿着肚子回去。
少虞扫了一眼菜单，“店里的招牌来一份，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外加一份汤。”据她上次观察，少虞猜测他好像更喜清淡。
“好，请稍等片刻，菜很快就会上来。”小五记下来，没再多说什么，领着菜单下去了。
天香楼的伙计手脚麻利，菜很快就上齐全了，都是些摆盘精致的小菜。
终于能好好吃个饭了。
少虞看到又有烧鸡，回忆起那日她同宝儿吃饭的场景，感觉恍如昨日。
想起那日宝儿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少虞扯了个鸡腿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向君尧推荐，“这烧鸡应当还不错。”
君尧依言夹了一块品尝后，并给出肯定回答：“嗯，尚可。”
看来这招牌烧鸡是好吃，不然宝儿怎么到死都念念不忘，只可惜她现在没有味觉，尝不出味道，吃什么都一个味。
少虞正好肚子也饿了，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扒饭的时候余光一瞥，发现君尧不知何时已停筷，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放下碗，吞下口里的饭，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吃了？”
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的喜好，难道她猜错了，君尧也不喜清淡？
君尧喝了口茶，“我吃好了。”他本就不需要吃饭。
少虞紧张地问：“可我都没见你吃什么，你就吃好了？”
“嗯。”君尧应下，“你慢慢吃，我等你。”
她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我听说这家酒楼的菜味道不错，才特意带你来的，是不是这家菜肴不合你胃口？”
“特意带我来的？”君尧的声音突然有了起伏，古水无波的眸子里生出些别样的情绪。
少虞道：“对呀！为表我的诚意嘛，上次的事真的抱歉，还有……我也不知道那蘑菇有毒。”
虽然这几天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可回想起那天的事，她依然如鲠在喉，很是过意不去。
他对此事的态度太平淡了，有什么说出来让她知道还好，不说就这么平淡地揭过反而让她惴惴不安，只能终日胡思狂想。
君尧垂眸，好似有些失落，他长叹一声，认真道：“少虞姑娘不必忧心，我们和之前一样就好，那日，我也知道姑娘你并非有意为之。”
她窘迫地干笑一声，话只说对一半，确实是有意动手，但……没动到点子上，此事就误打误撞地成了。
少虞顿了顿，“那你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其实我吃饭就是填饱肚子，吃什么都一样，你完全可以按自己喜好来，不用将就我的。”反正她也尝不出味道了。
“都可以”他神色淡淡，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以后还是按姑娘喜好来。”
“……好。”少虞端起碗，埋头继续扒饭。
房间里二人皆沉默对视一眼，随后都默契地别开视线，该吃饭的吃饭，该喝茶的喝茶。
少虞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心情好了许多，虽然君尧没有再动筷子，但单看这张脸也是不错的，好像是师父在陪着她一起吃饭。
她心里乐道：“你不吃我吃，不能浪费了。”
……
两人饱餐一顿之后就要回去，谁知出来还没下楼走几步，后头又有人连忙叫住她。
“少虞姑娘。”
她回头，惊然发现唤她是在大堂里为她说话的那个小厮，“你找我何事？”
小厮向前一步行礼，“我家老爷有请。”
她狐疑道：“你家老爷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偌大的锦西城，她也没来过几次，应当也没有结交过什么人，相反，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白杨村的流言，应当更要对她避而远之才是，怎么还有上赶着来帮她的？
少虞想了一会儿，没能想明白。
“其中缘由小人也不知，小人也只是按照吩咐办事。”他不敢多言，抬手请人，“姑娘过去便知。”
“那好，你从前面带路吧！”她也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是谁。
两人跟着小厮一道走进另一个雅间，珠帘后站着一个锦衣男子。
“老爷，人已经带过来了。”小厮恭敬道。
那人随意摆手，“行了，退下吧！”
“是。”他退出雅间。
待那人掩上门，锦衣男子拂来珠帘走出来，映入眼帘又是熟面孔。
“是你！”少虞微微有些讶然，笑道：“不知陈员外大费周章找我过来，究竟有何贵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宝儿的生父——陈大为。
陈大为微微一笑，“自然是有求于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终于吃上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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