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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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遍演奏完成后，这位老师放下手上的大提琴。
他身后的助理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一个一个的给来求学的小孩们发谱子，就连宋平也没忘记。
等谱子发完之后，这位老师就开始说将要考核的内容：
“我刚才演奏的，就是你们手里拿着的谱子”
“你们待会儿自己照着谱子练习一下，我会纠正你们在练习中出现的错误”
“相信大家都是练习过大提琴的人，怎么看这种简单的谱子，应该不用我教”
“下周日早上九点，你们再过来一次，我需要对你们进行一次考核”
说完这些后，那位老师喝了一口手边的水，接着说道：
“考核的第一名，才有资格当我的关门弟子，所以大家努力练习吧”
老师说完后，就放下手中的杯子，面带笑容地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就好像是看生机勃勃的韭菜一样。
院子里的小孩一听到着，一个个都动了起来。
本就是好胜心最强，也最爱表现的年龄段，所以每个人都充满斗志，努力地练习、扒谱子。
他们一个个表现得都很努力，都想要吸引老师的目光，让老师多指导他们一秒钟。
老师指导得多了，肯定能对他们留下一些印象，说不定就是这点印象，能让他们在下周的考核中，获得最终的胜利。
林望跃本来还有点紧张，但是，院子里那些比她光鲜亮丽的小朋友，拉大提琴的时候，也像是锯木头一样。
她紧张的心情，顿时就缓解了不少。
当心情逐渐恢复平静之后，类似锯木头的声音，在她手边响起。
她也加入了，小院里的锯木头大队。
当然也有大提琴拉得好的小朋友，他们看起来就比林望跃大，应该都是8岁左右的孩子。
拉出的声音，勉勉强强也算是成曲调了。
宋平在此起彼伏的木工现场，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就好像，闭上眼睛之后，就听不到如此折磨人的声音一样。
但，很显然，宋平掩耳盗铃的行为是错误的。
无奈，他只好睁开眼睛，看向了林望跃正在锯木头......啊，不...是正在拉大提琴的手。
他看看自己小伙伴的手，又看了一眼老师的手，有些不明白，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制造出来的声音如此极端。
林望跃看着宋平来来回回的眼神的动作，明白了他想表达的内容，脸刷一下就红了。
碍于现在正在联系，林望跃努力忽视宋平的目光，手上磕磕绊绊的扒、练琴。
老师坐在椅子上，看着满院子的小萝卜头在大提琴上锯木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但不一会，他就自己安慰自己：
“这些都是8岁以下的孩子，大提琴拉得像锯木头是正常的，孩子还小不能生气”
“小县城的教育水平不太行，小孩被耽误是很正常的....”
在他的自我安慰下，眉间那能夹死人的皱纹，才慢慢被抚平。
这位老师，在院子里巡回指导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在保证每个小孩都被指导过之后，就让这些孩子停下，宣布今天课程的结束。
面对一些实在是太小的小孩，还让身边的助理带着他们去找父母。
老师在巡回指导的过程中，自然也发现了宋平的存在。
不过，他看这个孩子呆呆傻傻地缩在角落的样子，就没去搭理这个多出来的孩子。
只要不影响他，多出来一个小孩子无所谓的。
那些父母在院子外接到自己孩子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
他们连忙上前问自己的孩子：
“表现得怎么样”
“有没有和老师多交流”
....等等
林望跃的妈妈也不例外：
“跃跃，你大提琴演奏的怎么样啊，老师会不会收你为弟子啊”
还没等林望跃回答，就有人嗤笑了一声。
原来是那个坐轿车的小女孩，应该是正好听到了这些话，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不过人家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林望跃母女的样子，又望见呆呆傻傻的宋平，一脸不屑地走了。
金莲听到后，本来想去教育一下那个小女孩，让她知道这样是不礼貌的。
但是，当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女孩上了轿车后，金莲突然就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嘴角嗫嚅了几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金莲回来后，在自己女儿身上掐了一下，质问林望跃：
“你是不是在院子里得罪人家小姑娘了，那小姑娘为啥那样对咱们？”
林望跃有些委屈：
“我没有，我都不认识她”
金莲也知道，自己的这次生气完全是没有来由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迁怒，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很显然，那个小女孩的家世，比她家这种普通的工薪阶层强多了。
所以，金莲不敢上去质问小女孩。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女儿面前彰显那微薄的权柄，将这件事儿发生的缘由，安插在自己女儿身上。
就好像，林望跃委屈地掉着眼泪，似乎就能彰显金莲的地位一样。
金莲没有理会自己女儿的委屈，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一点也不顾及小孩会不会走丢，以及小孩能不能拿得动那把大提琴。
但林望跃再怎么委屈，也只能跟在妈妈身后，慢吞吞地回着家。
这一路上，只有宋平还在握着她的手。
回到家后，金莲就要出去上班了，为了带着林望跃去考试，她请了半天的假。
现在，要赶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才行。
金莲在走的时候，像是已经忘记先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照常嘱咐林望跃：
“你乖乖在家练习拉大提琴，下个星期的考核你必须要全力以赴，只要那位老师看得上你，你就...”
金莲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望跃就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努力练琴的，争取以后都可以不用花钱练琴”
看着林望跃乖巧听话的样子，金莲剩下的话憋在嘴里就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想说，自己其实是愿意给女儿花钱的，但....这句话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最后，她也没理林望跃的话，转身就出门工作去了。
宋平等金莲走后，语速缓慢地问林望跃：
“你..弟..弟呢”
林望跃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琴，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他去少年宫了，少年宫要交钱才能进，所以我去不了”
林望跃说完，房间里就陷入了安静，只有林望跃手中的大提琴在吱呀吱呀地响着。
宋平盯着林望跃的手，突然说道“错了”
林望跃不明所以，以为是宋平在犯傻，并没有理会宋平的话，还是自顾自的联系着大提琴。
但是，每当林望跃拉到曲子的那一小节的时候，宋平总会说一句“错了”
在宋平第5次说错了的时候，林望跃停下了手中的弓子，开始对宋平发火。
“你说错了错了，到底哪错了，我就是照着谱子上拉的琴，怎么会有错”
宋平听着林望跃有些生气的口吻，说到：“你，和，老师，拉...弓子，不一样”
林望跃质疑地看了宋平一眼，又神经质地翻弄着自己手上的谱子。
“你肯定记错了，我就是照着谱子拉的，我没错”
“谱子上就是这么写的”
宋平不再说话，林望跃也继续坐下来练习这首曲子，在拉到曲子那一小节的时候，宋平突然来到林望跃身边。
他直接上手纠正了林望跃的动作，把林望跃吓了一大跳。
直到林望跃意识到宋平的动作后，并且按照宋平的指导拉了一下弓子，才发现，这次好像确实是她错了。
也不应该说是她错了，而是谱子印错了。
林望跃有些纠结，她不太清楚到底是谱子有错，还是她记错了。
有了宋平和那么多事情的干扰，老师指导过的记忆，就好像是隔了一层玻璃一样。
在林望跃的脑子里，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纠结再三，她还是相信宋平，以及自己的感觉。
似乎改过之后，旋律听起来就是顺滑了不少。
林望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宋平：
“对不起，我想起来好像老师就是这样拉弓子的，我刚才心情不好，不是故意对你发火的”
“但是谱子和老师教的为什么不一样呢?老师也会犯错么？”林望跃问宋平。
听到林望跃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开启后，宋平又陷入了自闭模式。
林望跃就像没发现宋平的不对劲一样，接着说：
“宋平，你好聪明啊，你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老师明明只演示了两遍”
“宋平你为什么...”
宋平实在是对林望跃的十万个为什么有些烦躁了，伸手捏住了林望跃的嘴巴，手动把林望跃闭嘴之后说：
“我..记性..好”
“我..记得..好多事”
“不要..问..了”
宋平说完之后，才松开捏住林望跃嘴巴的手。
林望跃毫不在意宋平的动作，在宋平松手后她又接着说，“我不问了，但是你要看我练琴，看看我拉的琴对不对，好不好”
宋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专注的看着林望跃的手。
两个人，一个人联系大提琴，一个看着她联系大提琴，就这样过了半天。
到了晚上，林望跃感觉她父母应该是不会回来做饭了。
于是她就走进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两碗炒面，和宋平对付着把饭吃了。
林望跃小小的身体，站在高高的灶火前边烧水，让人看得十分心惊肉跳。
但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5岁的孩子，两个孩子都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动作。
好在林望跃有惊无险地把水给烧好了，水烧好后，林望跃熟练地冲了两碗炒面糊糊递给宋平。
宋平没见过炒面糊糊，就有些好奇地看着林望跃递给他的碗。
宋平用筷子尝试着沾了点炒面糊糊，仔细品味了一下，才开始大口地吃。
炒面糊糊里加了点白砂糖、花生碎和芝麻，吃起来又香又饱腹。
宋平一吃就直接爱上了，
但他很笨，不会用筷子吃饭，刚吃了几口，就把炒面糊糊弄得到处都是。
林望跃看不下去他这么邋遢的样子，就进厨房，把弟弟吃饭的勺子找出来，递给了宋平：
“你还是用勺子吃炒面糊糊吧，你这样弄得全身都是，好邋遢啊”
宋平接过勺子，就很顺利地把饭吃进了嘴里。
吃完饭后，林望跃就忙里忙外地洗碗擦桌子，宋平也在她旁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到处跟着林望跃乱转。
不一会儿，林望跃父母带着林望安回来了。
林望安回来后就和爸妈讨论着：
“妈妈，下个星期我还要去下馆子，吃肉肉”
金莲一把捂住自己儿子的嘴，看了一眼林望跃，就把儿子抱进屋了。
林望跃听到自己弟弟的话后，沉默地把手中的大提琴收了起来。
她进到厨房，再次烧开了中午那半壶已经凉了的水。
水很快就烧开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宋平的妈妈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她带走了宋平，林望跃也放下了准备给宋平倒水的杯子。
当她来到餐前，准备喝水的时候，弟弟突然在屋子里发出惊呼：
“哇塞，好多糖啊”
林望跃平静地低下头，原来是弟弟发现那些水果糖啊。
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林望跃看着宋平记载的，第二篇关于自己的日记。
想起，那是第一次发现宋平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当时他们两个都还小，不懂宋平其实患上的是超忆症，只知道宋平那个时候记忆力很好。
林望跃继续向下读着宋平的日记，这是一篇关于自己一周后要去老师家进行大提琴考核的日记。
大提琴测试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