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听众》榕灯

7、第七章

　　第三篇日记，1985年秋。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林望跃要进行她的大提琴演奏测试了。

　　林望跃的妈妈不停的双手合十，想要通过一些玄学的方式，来保佑自己女儿一定要被老师看上，收做关门弟子。

　　宋平的妈妈刚好这一天有事要外出，于是把宋平又放在了邻居家。

　　林望跃在考试的这一天，又收获了一粒牛奶糖和一个陪着她去考试的小伙伴。

　　林望跃的弟弟林望安的小零食箱里，也多出来了很多粒颗牛奶糖。

　　林望跃的妈妈肩上背着一把大提琴，双手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孩子，往老师家走去。

　　到来老师家后，宋平被林望跃的妈妈牵住了手，不让宋平在进入那个院子里。

　　所以这一次，宋平没有在跟着林望跃，进入那个老师家的院子。

　　林望跃进入老师家后，很在意的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那天看不起她的那个小女孩。

　　林望跃还认真的想了想，是不是那个小女孩忘记今天要考核了？

　　老师的院子里摆放了十几张凳子，和林望跃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老师面前的那把椅子对面，又多出来了一把椅子。

　　林望跃等了一会儿，等到今天要考核的同学都来了差不多以后，老师身边的助理就宣布了考核开始。

　　宣布考核开始的一瞬间，老师家的院子里，就变得安静起来了。

　　老师身边的助理很满意这些小孩子的安静，接着说出了这次考核的规矩。

　　“你们轮流到老师面前，演奏上周老师教给你们的曲子，演奏顺序就按你们来报名的顺序来吧”

　　老师身边的助理就像哆啦A梦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手写的名单。

　　他对着名单，叫出了第一个人要考核的名字“石康”

　　一个小男孩背着他的大提琴，走到了老师的面前，他在面对这个院子里的诸多竞争者还是有些紧张。

　　更何况石康的面前，坐着一位神情严肃的大提琴演奏家。

　　这种紧张的心情，导致石康在拉奏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就出现了失误。

　　在他错误出现的那一刻，手上的动作就开始变得十分慌乱，导致后边的曲子也被拉的不成样子。

　　周老师从石康第一个拉错的音符开始，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石康每拉错一个音符，他的眉头就紧皱一分，在石康还没演奏完的时候，他就叫停了。

　　“停，你没有必要在继续拉下去了，大提琴拉成这个样子，你这一周怕是都没有碰过琴吧”

　　“我不会收你为弟子，你走吧，回去找你爸爸妈妈去吧”

　　石康听到老师的话后，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哭哭啼啼的走出了老师家的院子里。

　　林望跃看到周老师有多严格之后，心里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剩下的几个还没接受考核的孩子都一样，心里也开始变得十分的紧张。

　　但是老师身边的助理，丝毫没有顾及这些孩子的紧张，还是自顾自的看着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

　　他很快就念出了第二个孩子的名字，“沈季颂”

　　但是迟迟没有小孩上前，那个助理又大声喊了一遍“沈季颂”

　　还是无人应答，助理看向坐着的老师，那位老师听到沈季颂的名字后，就拿起桌子上的大哥大，走进屋子里打了个电话。

　　在等待老师打电话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寂静。

　　可能是前两位演奏者都出状况的原因，站在院子里的其他小孩就连呼吸都是轻轻的，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蝉鸣声

　　过了一会儿，那位老师才出来，告诉身边的助理：

　　“继续喊下一个名字吧，沈季颂今天先不来了”

　　助理也没问为什么，就接着叫第三个名字。

　　这次上场的小孩到是拉的一点错也没有，但老师只是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什么也没说。

　　等到那个小孩回到原位之后，老师的助理紧接着喊第四个人、第五个人。

　　每次这个助理喊名字的时候，林望跃的心就狠狠紧了一下，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到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痛苦了。

　　终于在第喊九个名字的时候，林望跃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带着和其他人相比更加破破烂烂的大提琴，来到了老师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摆放好自己的大提琴。

　　她拉起乐曲的时候，还在纠结，自己是跟着谱子上的演奏还是用宋平教的手法演奏？

　　毕竟前边的几个人都是按照谱子上演奏的。

　　林望跃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要赌一把，就按照宋平教的方式来演奏了。

　　林望跃拉到那个宋平总说错误的一小节乐谱时，抬头看了一眼老师的神情。

　　只看见老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林望跃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地拉奏着后边的乐谱。

　　但是院子里其他的孩子和老师的神情明显不一样。

　　他们都以为林望跃拉错了大提琴，没有按照谱子上的音符拉，所以心里放下对林望跃的戒备。

　　甚至在林望跃回到座位的时候，还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但林望跃已经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紧紧盯着周老师。

　　林望跃拉完琴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心里有些坎坷的看着老师。

　　但是老师并没有说些什么，老师身边的助理还是接着喊下一个学生的名字。

　　在林望跃后边演奏的这个人是一个女孩子，她自信满满的拉起了自己的大提琴。

　　她在演奏的过程中甚至故意在林望跃拉错的地方，按了重音，似乎是想要用上一个演奏者的失败来凸显自己的成功。

　　但是这个学生错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原本完整流畅的乐曲中，突兀的加入几个重音，是对人耳朵的折磨。

　　所以老师在这位学生演奏的时候，又皱起了眉头，但是顾及到这个学生是个女生，脸皮和男生相比会薄一点，所以没有说什么重话。

　　那个学生演奏完后，还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演奏乐曲中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