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善良》温水泡玫瑰

9、阳光中学（3）

　　【救救我救救我！啊！！！有鬼啊！！！】

　　温凡：“……”

　　他以为抽风已经是光屏的极限了，没想到它还能突破自我。

　　习惯性忽视不断跳出字体的光屏，温凡向讲台走去。

　　讲台上，戴着细框眼镜的老师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

　　“老师，晚自习每个人都要来吗？”温凡走到老师旁边。

　　老师转过头，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温凡：“是。”

　　“这样啊，可坐在那里的那个同学好像没来。”温凡指向汪其真的座位。

　　老师皱眉，厌恶道：“私自逃晚自习，教务处已经查到他了。”

　　教务处？

　　温凡今天逛遍了这栋教学楼，除了随处可见的教室和几间教师办公室外，根本没找到别的，教务处在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老师，要是被教务处的人查到会怎么样？”

　　老师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小惩大诫，只要他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老师们就不会再追究。”

　　温凡了然。

　　“老师，除了他，其他二十三个人应该都来上自习了吧？”温凡问。

　　“是二十四个人。”

　　温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记错了，是二十四个人，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礼貌和老师点了点头，温凡转身离开。

　　现在已知教室有二十四个人，那么汪其真一定是人，多出来的那个……

　　温凡扫过教室里或站或坐的人。

　　汪其真怎么消失的他隐隐有些思绪，既然这样的话直接试就好了。

　　而另一边

　　“救命啊！！！”

　　汪其真一边狂奔一边扯着嗓子死命喊，可没人能听到他的呼救。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让另外一个人进入这个空间，你就可以出去。】

　　汪其真：“那你倒是先让后面追我的那个鬼东西停下来啊！”

　　光屏：【接受任务：是/否】

　　没办法在光屏这里拖延时间，身后追着的鬼影越来越近，而遥远的教室里，没有人在意消失的他。汪其真动摇了。

　　只是让一个人进来这个空间而已，只要找到这里最厉害的那个，让他进来，应该就可以了吧，毕竟厉害的人一定有办法离开这里。

　　但这种想法只冒了一下就被汪其真打回去。

　　想什么呢汪其真！你是人！做人得有良心！

　　可……余光里，挂着巨大笑脸的黑影伸出手，那只手几乎要抓到自己了。

　　*

　　教室

　　温凡首先试探的是戴黑色单边眼罩的男人，当他不断催眠自己“他是多出来的人，他是怪物”的时候，那个男人逐渐变得扭曲，教室也在那一刻远离。温凡立刻停止思考。

　　接下来是坐在汪其真身后的那个女生。

　　在温凡催眠自己她是怪物时，她出现了和戴黑色单边眼罩男人还有余周周相似的异变。

　　再然后是……温凡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萧禾和霍卫。

　　温凡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可他还是试了。

　　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可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就在这时，萧禾抬头，和温凡对上视线。她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透过面具看着温凡。

　　温凡率先移开视线。他没有继续试下去，而是在心底默念“我是怪物，我是怪物”，很快，教室离他越来越远。这种变化没有持续很久，当温凡意识到自己和教室隔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变化已经停止一段时间了。

　　“谁来救救我！”

　　温凡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就被一道叫声吸引。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汪其真！只是他的状态有些诡异，他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拉扯，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看到自己时，身体抖得更厉害。

　　“小心身后！”汪其真突然大喊。

　　温凡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直接往汪其真的方向冲去。离的近了，温凡终于看清和汪其真拉扯的东西是什么了。

　　人形黑色鬼影的身体已有大半融入汪其真的身体，而它还在往里挤。

　　温凡立刻想到老师说过的教务处。

　　“你认为是怪物的那个人是人，你相信他是人你就可以出去！”温凡喊道，与此同时他也立刻在脑中重复自己是人。

　　不到一秒，温凡就从那个隔离空间回到教室。

　　他赌对了！这里真的遵循一定规律，而不是注定死局！

　　不过汪其真怎么还没回来，他该不会没听清吧？

　　汪其真听清了，他听得很明白，但他就是没办法让自己相信来救自己的那哥们是人。他甚至用自己幸存的左手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可每次想到那哥们他脑子里只能出现类似贞子、咒怨小男孩一样的画面，他怎么重复他是人都没用。

　　说起来那哥们刚进来时他甚至以为这里又出现了另一个鬼，要不是马上出现的鬼影偷偷靠近那哥们，他恐怕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看心里想不管用，汪其真干脆喊出来：“他是人他是人他是人！”

　　“他，不是。”磕磕巴巴的话从汪其真嘴里吐出来。是鬼影，它挤到了汪其真的嘴，而他的身体早已被占领。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人。”鬼影说话逐渐流利。

　　汪其真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嘴失去控制。

　　“你不是人。”因为微笑而弯成月牙的眼睛里，黑色的眼珠子转向它眼睛旁的汪其真，“我是。”

　　剩半颗头在外的鬼影慢慢融进汪其真的头。

　　……

　　教室，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现的温凡有些着急，他怀疑自己当时没说明白，好在没多久汪其真就出现在他座位上，温凡这才放下心来。

　　【你真是一个善良勇敢的人，为了奖励你，你将获得神的恩赐。】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温凡都没察觉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虽说他不相信光屏，可“神的恩赐”这种一听就不像普通奖励的奖励真的很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所以……恩赐在哪？

　　找不到“恩赐”的温凡只好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去找刚来就被自己误会是怪物的余周周。

　　“你怎么样？”温凡问。

　　余周周开心道：“那个姐姐超厉害，跟着她超有安全感！姐姐身边的大哥哥也超厉害！”

　　温凡：“你要继续跟着她吗？”

　　余周周用力点头：“当然了！”

　　温凡：“那你跟着她多学点，以后的副本毕竟要一个人过。”

　　余周周闻言，脸立刻垮下来：“啊？”

　　温凡屈指敲了下余周周的头：“啊什么啊，靠人不如靠自己，自己的命还得把握在自己手里，听清楚没？”

　　余周周皱着眉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不需要再跟着我了。”萧禾不知何时走到附近。

　　温凡没想到萧禾会拒绝。

　　“姐姐，我不能跟着你了嘛？”余周周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萧禾。

　　萧禾不为所动：“嗯。”

　　眼见求萧禾不管用，余周周立即转向温凡：“哥哥，我想跟着姐姐。”

　　温凡：“可这个姐姐不用你跟着。”

　　求萧禾和温凡都没用，余周周把希望放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大哥哥，我可以跟着你嘛？”余周周跑到霍卫旁边，拉着霍卫的手祈求道。

　　霍卫用力揉了揉余周周的头：“和你一起进来的人挺厉害的，你跟着他就行。”

　　无法，余周周只能放弃。

　　收回看向余周周的视线，温凡正准备和萧禾说话，汪其真走了过来。

　　“兄弟，你好，我叫汪其真，刚刚谢谢你了。”

　　“没事，出来就好。”

　　汪其真过来后，萧禾也没有多留，说了句“谢谢”，然后走了。温凡只好按下心底的疑惑，等下次见到萧禾时再问。

　　“兄弟，你叫啥？”汪其真问。

　　“温凡。”

　　汪其真：“具体是哪两个字？”

　　“温暖的温，平凡的凡。”

　　“温凡？名字不错，对了，待会儿自习结束后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温凡看了眼汪其真：“随便。”

　　晚自习很快过去，在此期间温凡并没有在教室找到其他线索，而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老师留下一句“晚上十一点宿舍准时熄灯”后就走了。

　　由于教室没有表，不能明确知道现在的时间，温凡只能放弃在晚上查看学校的想法，先回宿舍。

　　宿舍楼在教学楼右手边，离得不算太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另外几个人走得很快，温凡只是等了下汪其真，再出来他们就没影了。

　　“哥哥。”余周周抱紧温凡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缩在温凡身后。

　　“怕黑？”温凡问。

　　余周周点点头。

　　这也不怪余周周怕，从教学楼到宿舍楼这条路上虽然有路灯，可路灯昏暗，能照亮灯周围半米就不错了，更别说有些还坏了。

　　没进入这个世界前，温凡遇到这种路绝对会绕路。

　　“别担心，我在。”温凡安慰道。

　　嗒，嗒，嗒。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悄悄卷过，带着树叶沙沙作响。

　　柏油路路上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嗒，嗒，嗒。

　　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

　　原本三人规律的脚步声里混进其他声音。

　　嗒，嗒嗒，嗒嗒嗒。

　　混进来的声音越来越多。

　　细弱的哭声被风吹远，若隐若现。

　　“我来找你了，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