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善良》温水泡玫瑰

8、阳光中学（2）

　　独善其身？

　　如果这话不是霍卫说的，温凡或许还会信上几分。

　　收回看向霍卫的视线，温凡开始思考之后该怎么办。

　　首先明确一点，想要离开这里就得在下周日的期末考试考到前十，可在人手一份试题并能找答案的条件下该怎么考到前十呢？并列第一算前十吗？还有那张答案的最后一条：排名出现异常时，你该找到成绩异常的学生，请他重新参加考试。排名异常，所有学生考了一样的分数并列第一算排名异常吗？重新参加考试考内容和这次一样吗，考砸了会有惩罚吗？

　　温凡有些头大。他抬头看向黑板。

　　黑板上属于课表的那一列已经被擦了，取而代之的是：距期末考试还有7天。

　　还有七天，时间应该够。

　　现在假余周周已经被带走了，剩下两个玩家也早早离开，只剩他和坐在座位上抖个不停的黄毛。

　　“兄弟，别抖了，抓紧时间找线索吧。”温凡走到黄毛身后，拍了下黄毛的肩，谁知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黄毛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温凡也被黄毛的动作吓了一跳。

　　“兄弟你干嘛？！”

　　黄毛害怕地上下牙齿直打架，他的身体后倾，拼命拉开自己和温凡的距离。如果不是有那张桌子挡着，温凡觉得黄毛早跑了。

　　“你……”温凡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黄毛抖得更严重了。

　　黄毛：“你你你你你放放放过我，我我我我我我回去给给给你烧烧纸纸纸钱。”

　　温凡不理解。

　　“兄弟，你清醒一点，我是人。”温凡解释道。

　　黄毛僵硬地附和道：“你是人你是人你是人……”

　　温凡：“……”

　　这人心理素质不太行，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人就先吓傻了？

　　温凡叹了口气，没再和黄毛说话，直接走了。

　　出了教室门，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来。

　　“唉！”温凡重重叹了口气。

　　早知道那天就不出门了，躺在宿舍打游戏睡觉他不香吗！只可惜后悔也没用。

　　温凡收拾一下心情，动身熟悉学校。

　　这所学校不大，就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和一个食堂。宿舍楼在教学楼右边，食堂在教学楼左边，操场在教学楼正门前。三栋楼一样高，教学楼和宿舍都是八层，食堂只有三层，每一层的高度都一样。温凡仔细找过食堂，没有暗门，也没有楼梯。所以食堂多出来的那部分楼内有什么温凡也想不明白，总不至于就钢筋水泥把食堂上面的部分灌实了吧？

　　至于宿舍，和普通宿舍看起来差不多，不过男女混住。一层有宿管阿姨，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女人，温凡从她那里得知自己的宿舍在414——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赶紧出去。”宿管阿姨不耐烦地说道。

　　温凡丝毫没有被宿管阿姨的态度影响到，他问：“阿姨，能帮我看看现在几点了吗？”

　　宿管阿姨抬手看表：“六点四十五。”

　　在宿管阿姨看表的时候，温凡趁机瞄了眼她的手腕，亮闪闪的银色腕表紧紧扣在阿姨手腕上，秒针尽职尽责地工作。

　　问完时间，温凡没继续耽搁，除了宿管阿姨越来越差的脸色外，还有一点，他得回教室上晚自习。

　　说起来这么大的学校，除了在宿管阿姨这里见过表，其他地方都没有，难道宿管阿姨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温凡一路跑一路想，直到跑到教室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走进教室，温凡下意识寻找面具女人和霍卫身影。

　　不到一秒，温凡就看到平静地坐在座位上的面具女人，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而霍卫，温凡从面具女人身上移开视线时正好和霍卫对上视线，被霍卫狠狠瞪了一眼。霍卫看起来也没问题。甚至坐他旁边的余周周都恢复了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那时候余周周已经……

　　不等温凡细想，视野中余周周又开始变化，黑色从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球，嘴角几乎要咧到天际，教室似乎在远离他。

　　温凡立刻止住脑子里的想法。

　　他模模糊糊好像抓到了什么，可一时还没办法理清。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温凡的思绪，他快步走到座位坐好。

　　老师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现在开始自习。”

　　老师话刚说完，讲台下学生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开始讲话，教室仿佛瞬间变成菜市场。

　　“同学，你好，我叫魏明，你呢？”温凡的前桌转过来笑着打招呼。

　　尽管魏明很友好，温凡和他也有借答案的情谊，可温凡始终记得这是游戏世界，除了他们几个玩家，其余活人都是npc。于是他随口道：“你好，我叫张三。”

　　魏明看着温凡：“具体是哪两个字，能写出来让我看看吗？”

　　“可以。”温凡快速写好。

　　魏明撕下写着“张三”的纸，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谢谢。”

　　“没事，一个名字而已。”

　　这个小插曲温凡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更关注另一件事，那个新人不见了。

　　温凡记得自己进教室的时候那个新人好像还在，他什么时候消失的？有人注意到他消失吗？温凡看向那个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低着头的女生，她会知道些什么吗？

　　【帮帮他，他还有救。】

　　许久不发声的光屏突然闪出一句类似祈求、充满人性光芒的话。这句话一下就让准备做些什么的温凡犹豫了。

　　这东西能这么……善良？

　　【救回汪其真，你将获得神的恩赐。】

　　熟悉的画风让温凡放下心来，至于“神的恩赐”，除非他疯了，否则傻子才信。不过按照光屏的说法，那个新人还有救？

　　温凡对此抱有怀疑，但他还是走到汪其真的位置坐下。

　　“你好，你知道坐你前面的人发生了什么吗？”

　　女生慢慢抬起头，快速瞟了眼温凡，随即垂下眼。

　　“不知道，我不怎么关注别人，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女生的声音细若蚊蝇，温凡差点没听到。

　　“谢谢。”看来从她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温凡准备去问问别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不见的，但是他不见前和你一样。”女生突然开口道。

　　温凡疑惑道：“和我一样？”

　　女生没再多说。

　　温凡意识到这点，真诚道：“多谢。”

　　有了这句回答，温凡没有第一时间问其他人有关汪其真消失的事，而是走到窗边看玻璃里的自己。

　　眼睛，眉毛，鼻子，看起来都正常，身上也没出现什么多余的器官，还是人。难道和孤岛一样，自己察觉不到异变吗？

　　温凡对着玻璃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检查自己。

　　是没变化啊。

　　“把注意力只放在自身变化上是一种愚蠢的行为。”面具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温凡身后。

　　“什么意思？”

　　面具女人伸手指着玻璃：“凳子，桌子，门，窗，人，教室乃至整个学校，能变化的不只是你自己，一切细微的变化都有意义。”

　　温凡突然记起那种自己离教室很远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好像是每次看到余周周的时候，不，不对，不是看，而是想到余周周的时候，是他认为余周周就是怪物的时候。或许这就是面具女人所说的变化。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温凡在脑中重复“余周周是怪物，是多出来的那个人”，不过几秒，那种感觉就出现了，虽然这次没有前两次感觉明显，但确实有用。温凡停下思绪。

　　“谢谢。”温凡道。

　　面具女人冷漠转身：“不客气。”

　　温凡看着面具女人的背影，犹豫道：“你是不是知道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这里不是无序，它也有规律。”

　　“抱歉。”

　　“没关系，在这里谨慎是好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脸上的面具到底是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啊……”面具之下，萧禾漠然道：“代表天使协会，也代表……”看到朝自己走来的男人时，萧禾勾起嘴角，“……无尽的绝望。”

　　难道在这里待久了讲话都会变得富有哲学气息吗，破光屏是，这些人也是。

　　温凡表示不理解。

　　“嘿嘿，你们在这儿聊啥呢，咋不叫我？尤其是你，臭小子！忘了我说过什么了？”霍卫避开萧禾，一巴掌拍在温凡背上。

　　被无缘无故按迁怒几次的温凡到底没忍住心底的气，讽道：“人已经走了，哥们儿，你要真有能耐你就去追，在我身上撒气算什么本事。”

　　霍卫脸一红，又拍了一下温凡：“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种人”，霍卫这次等了足足一分钟才往萧禾身边凑。

　　看着霍卫对萧禾说话那副死样子，温凡只恨自己没手机，不能拍下来当证据！

　　这边温凡还在生气，根本不知道有个人已经急哭了。

　　“哥，哥！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当成鬼的！你别停那啊！帮帮我，呜呜呜~”汪其真眼泪汪汪地看着温凡。

　　他本来就怕鬼，现在还穿到这么个鬼世界，这是老天不想让他活啊！呜呜呜~

　　进来就算了，为什么在原地待着不动也会出事啊！呜呜呜~这鬼世界杀我，呜呜呜~

　　汪其真越想越伤心，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流。

　　【想出去吗？】

　　透明光屏上的黑色字体在这一刻充满诱惑。

　　汪其真抹掉眼泪，抽噎道：“我，我能，出去？”

　　【当然可以。】

　　“我要怎么做？”汪其真着急道。

　　【只要你能在一小时内找到愿意替你进入这个空间的人，你就可以出去。】

　　“啊，那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死吧。”

　　【你确定？】

　　暗红色的液体从黑色字体流出。

　　啪！

　　滴在地上。

　　汪其真脸色惨白地盯着那滴血……和它旁边浮现的一双脚。

　　另一边

　　【他需要你，帮帮他！】

　　【他真的需要你吗？】

　　温凡：“……”

　　很好，这破光屏又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