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法则》牛奶咸菜馒头

96、再访关爱中心

　　有人替代了葛院长的位置，是原来关爱中心的教导老师，可能年纪比葛院长还大，姓伍。
　　“唉，我们也算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当时她带着女儿创办这家关爱中心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男人穿着一件灰白的外套，靛青色的裤子和布鞋，接待穆斐和艾瑾丞就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屋里面，原来的院长办公室烧了，人年纪大了，看到那个残垣断壁的样子难免伤怀，所以干脆在教学楼的后面搭建了一个小的临时办公区域“坐，坐”
　　艾瑾丞见他颤颤巍巍去倒了两杯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她这个人呀，就是太倔了”倒了茶伍院长坐到椅子上重重叹了一口气，也许他的年纪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大，只是最近接二连三出了事导致整个人精神力都被抽走了似的“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大，是一家废弃的旧小学，她就把这个地方改成了关爱中心，我来的那年这里就几个孩子，一个个又瘦又矮，她自己也不见得过得多好，带着女儿面黄肌瘦的，不过我还是很佩服她，她之前是个老师，爱人出了事之后就开办了这个福利院，我那个时候做生意有点小钱，就一个儿子，全家惯着他”说到这里两人见伍院长满脸的懊恼“结果养的不争气，赌钱，打架，最后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最后”他手指挥了挥，非常难受的低下头“给人关进去了，他妈和我闹，我妈平时身体也不好，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打击最后没挺过去，反正家也散了，我就是这个时候遇到的葛院长，她缺个人帮忙，我就直接来了，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那您知道最早资助这家关爱中心的，是哪些人吗？”穆斐问。
　　“这个”伍院长面露几分困惑，大概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考了几秒“以前没听说过，好像是她自己的积蓄，最开始也没有多少钱够这个关爱中心周转，是后面慢慢的开始接收到社会和政府的支持，这里才越来越好”
　　“院里内部的事是葛院长一个人管，是吗？”
　　“嗯，她这方面心细，我主要是负责带职工，有时候帮忙管管后勤和孩子们的生活问题”
　　“我们可以去葛院长住的地方看看吗？”
　　伍院长站起来“可以，可以”
　　葛院长就住在关爱中心里面，在教职工宿舍。
　　“以前她和女儿住，后来女儿大了就搬到下面一层去了，她还是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没变”伍院长领着人上楼，这栋老的职工楼就三层，没有几个人住，因为修了新的教职工楼，住宿条件比这边好，所以基本上除了一些老人或者是真的有住不开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这里住，这栋老楼现在就住了葛院长，还有她女儿，有一对清洁工夫妇住在这里，就和葛院长一层，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
　　“房子有点旧了”伍院长拿钥匙开门，正好遇到清洁阿姨出来倒垃圾，对方和他打招呼“您怎么过来了？这两位”
　　“哦”伍院长回头，看看身后的穆斐和艾瑾丞，给对面的人介绍“警察局的同志，你做饭呢？”女人身上的围裙还没脱，她把垃圾放在楼道边，用围裙擦了擦手直接走过来“老伍，这个锁坏了，不用开，前两天我看它开着就用椅子把后面抵着，给维修的说了，还没人来修”她话音刚落，伍院长也发现钥匙好像是坏了，门没有关严实，他推了一下，听到里面椅子脚滑水泥地的声音。
　　“让他们赶紧来修一修”伍院长眉头皱了皱，看了阿姨一眼，没说什么，带着艾瑾丞和穆斐进去。
　　清洁阿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拿起垃圾下楼去了。
　　房间没有多大，一房一厅，客厅里只有一张木沙发，墙上放着老挂历，挂历下是餐桌，就两张凳子，看得出来平时也就两个人在这吃饭，沙发的边上是个书柜，上面很多书，有几张合影，艾瑾丞过去看，里面应该是葛院长和葛格，有年轻时候的葛院长和不过几岁大的葛格，照相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家关爱中心的大门，然后就是年纪稍微大点的葛格，拍照地方也是关爱中心的大门，只有一张不一样，只有葛院长一个人，身后是个院子，像是什么房子后面的院子，她坐在一个秋千上，手里拿着一个毛线娃娃，对着镜头笑得很美，这个时候的葛院长应该没有多大年纪，照片也有些年头了，这张照片单独排在书架的最上面，相框很干净，看得出来葛院长应该很珍惜这张照片。
　　穆斐往后面走了走，洗手间和客厅之间有个小过道，过道上的窗户开着，穆斐发现这个窗户正对的就是后山坡，他在窗户那里站了片刻，盯着外面的树林子有点走神。
　　“这后面就是个树园子，在学校外面，到夏天有蚊虫，让她搬到前面去，她也不愿意，说住习惯了”
　　“前几天出事的那个教职工，是不是就是在那”穆斐的目光落在满是铁锈的窗户上，伍院长愣了一下，走过来往外面看，半晌才喃喃道：“对，好像是，在前面一点，不过，这隔得也不近了，后面那山看着不大，其实从后面绕到前面还是要花不少时间”
　　穆斐没说话，伍院长说完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意识自己这通解释有点突兀。
　　“什么职工？”正好这个时候另一个人走过来，伍院长错开穆斐的视线。
　　“这地方又阴又潮”艾瑾丞眉头紧皱，连接洗手间的走廊上面还有霉菌，这么冷的天隐隐有怪味传来“葛院长一个人住在这里？”
　　“对，人的年纪大了，不愿意换位置，你们看，你们继续看，我在外面等你们”说完就走了，艾瑾丞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没说什么，问穆斐“你觉得她会把什么东西遗留在家里吗？”
　　“不知道”穆斐推开洗手间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卧室更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书还有一些手札和一支钢笔，穆斐从口袋里翻出手套，见状艾瑾丞问“哪来的？”外套是艾瑾丞早上给他拿的，出门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有。
　　穆斐蹲下来打开书桌下的柜子“车里拿的”
　　艾瑾丞抱着手臂看他找东西“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出门办案必备工具”穆斐抬头看了他一眼，艾瑾丞轻笑一声，抱着手臂打量这间又小又旧的一室一厅“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带着一个孩子，没有背景没有钱财的创办了这么一所关爱中心”艾瑾丞边说边仰着头看天花板上有些发霉的角落“而且还创办的这么好，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穆斐打开木柜子门的手微顿，艾瑾丞不是白手起家，他的家底殷实从他父亲那一辈他家的生意就已经做的很大了，虽然他的童年过的不幸但在经济方面穆斐不得不承认他应该是没有受过什么拮据苦，艾瑾丞做生意很厉害，运营公司有一套是因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是葛院长不是，他们夫妻早年都是双职工家庭，丈夫过失杀人后还赔了受害者家属不少钱，照常理来说一个经济困难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当时怎么会选择创办一家福利机构？
　　“你找到什么了？”艾瑾丞见他半天都没有动作于是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
　　“没什么发现”穆斐翻着书册，他看到一个棕色牛皮面的册子，直接从里面拿出来，艾瑾丞瞥了一眼“相册啊”
　　“嗯”穆斐翻开，但是刚翻开一个东西从里面掉出来，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小玩意就掉在了艾瑾丞的脚边，并且下一秒以惊人速度爬上艾瑾丞的鞋子。
　　“啊！什么东西！”两个人始料未及，特别是艾瑾丞，简直惊吓过度，烫脚似的在原地又蹦又跳惨叫连连，吓得在客厅的伍院长也跑来，穆斐最开始也被艾瑾丞的叫声吓到了，等他看清楚什么东西，走过去拍了艾瑾丞的裤子一下，在艾瑾丞还在又叫又跳的时候一脚把从他身上拍下来的玩意踩住。
　　“怎么了，怎么了？”伍院长脸红耳热的过来。
　　穆斐把脚拿开“蟑螂”
　　伍院长落在艾瑾丞身上的视线“·········”一言难尽，总觉得长得这么高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被蟑螂吓成这样子有点无语。
　　艾瑾丞“······”原地尴尬了几秒，伍院长很识趣的回客厅，他看向穆斐，有点恼怒“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没笑”
　　“你还说没有？！”
　　“一点点”
　　艾瑾丞“······”
　　“你自己在这找吧，我出去了”艾瑾丞气急败坏，而且看到那只被踩死的蟑螂总觉得恶心，感觉下一秒又会从另外哪个角落跑出来一只，他抬步就要出去，穆斐的声音在后面追“不许走远”
　　“你管我！”
　　穆斐拿了相册出卧室，伍院长看着大门一脸惶恐，见穆斐出来他又小心的开口“他？”
　　“没事，吓到了”
　　伍院长讪笑，又解释“这老宿舍楼比较旧了，而且后面树林子多，所以就会有些虫蚁滋生”见穆斐手上拿着东西正在翻看，忍不住说“她的老照片很多，她喜欢照相，经常保留院里一些学生和教职工的照片”
　　穆斐没有回应伍院长的话，见状，伍院长也不打扰他了，穆斐翻了几分钟，看到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有点老了，伍院长很年轻，扎着麻花辫穿着格子裙子和好些年轻人一起照的，其中有几个人年纪稍微大些，穿着像什么职工工作服的衣服，穆斐的记忆力很好，他微微抬头看向客厅的书架子，最上面有一张相框里面放着葛院长一张单人照，那个有千秋的后院子和这张合影的院子是一个地方。
　　穆斐把那张照片抽出来，又翻了翻其他的，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出去的时候穆斐对伍院长说“今天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