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罪》渊之下

17、教堂外的茉莉花

　　夜幕降临，阎漠换了一袭黑衣，将枪和匕首等佩带在身上，整理了下袖口，和苏雨璃一道往外走。
　　洛雩瞥了他们两眼，又在阎漠转头的时候撇开头不看他，倒是将阎漠逗笑了。
　　“洛大学霸，怎么？这么不舍得我？”
　　洛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出“啧”声，心中烦躁，甩甩手上的手铐：“……这样很不舒服。”所以快点儿回来解开它。
　　阎漠听出了其中未尽之意，故意耍酷似的，中指和食指合拢划过太阳穴：“我很快就能带着胜利归来。还有……洛大学霸……你别扭的样子也很可爱。走了。”赶在洛雩炸毛之前，阎漠跑走了。
　　过了约莫十分钟……
　　洛雩看了眼低头玩游戏玩得正欢的雷闵，未被束缚的手在手铐上轻轻一扯，手铐肉眼可见地变形，然后断开。揉揉因为时间过久而变得僵硬的手腕，洛雩站到雷闵面前。
　　雷闵只觉得一片阴影投在了他的手机上，笼罩住了他，他抬起头，看到了笑意满满的洛雩，瞥到了沙发扶手上变形的手铐，“咕嘟”吞了口口水。
　　“小雷，现在，我需要你的配合。”
　　雷闵扯出一抹谄媚的笑：“好的咩~”看了眼被人骂了的游戏屏幕，雷闵欲哭无泪：又要被举报了呜呜……
　　“帮我查一下死者的家人，我要带他去。”洛雩指示道。
　　雷闵却说：“老大也让我查了，人已经被带走了。”
　　洛雩怔愣了一下，喃喃道：“还挺聪明的。”又拍拍雷闵的肩，“那就挺好，你不要和阎漠说我的事，之后我和他解释。对了，你有他们作战时佩戴的耳机和线路吧，把它给我，还有大本营的定位。”
　　洛雩不客气地接过，没有再管雷闵，大步离开了特查所。
　　雷闵长吁一口气，缩起脖子：“我去！吓死人了喵！得赶紧告诉老大。”拿出手机，直到听到忙音才反应过来，“哎呀，忘了，作战会把手机关机，唔……耳机还交出去了，我尽力了哇！”雷闵一想到阎漠回来就着自己耳朵教训人的局面，就不由哆嗦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定在了手铐上。过了半晌，雷闵奇怪地用食指点点下颚，“啊嘞？既然能够轻松挣脱，为什么会由着老大一天呢？不懂，完全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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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雩拉紧了风衣，在黑夜中，在楼顶间跳跃、穿梭。风卷起了他的头发，使他眯起眼。
　　最后，他停留在了南城区有名的夜市，立新长街。
　　与北城晚上的宁静不同，南城区热闹、繁华、喧嚣，充满朝气与活力。也正因为如此，这儿也是城市黑暗一面的聚集地，地下勾当数不胜数。
　　洛雩将风衣领向上拉，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走进夜市。激进派确实存在认识他的人，但是这种底层人员应该并不清楚。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稍作掩饰。
　　绕过喧闹的市集，洛雩穿过长街，停留在了尽头的一家会所前。
　　华芸会所……
　　洛雩低下头，手在脸上轻抚，五官变得普通了许多，这才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一个服务员拦在了他的面前。
　　洛雩瞥了他一眼——是个念。随即不动声色道：“我约了人，要一个包厢。”
　　“抱歉先生，我们这儿只为VIP用户服务。”另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大厅里的“顾客”们都投来了若有若无的目光。
　　洛雩并没有打算硬闯，扫了眼会所，洛雩低头压低声音道：“好，我不知道，抱歉。”于是转身离开。
　　在服务员们的“目送”下，洛雩转身走进了隔壁家酒吧。穿过拥挤的人群，洛雩走进洗手间，从窗户翻出。顺势绕到了会所后。洛雩抬头看着二楼的窗，似乎在估量距离。
　　“呼——”一阵风将二楼的窗户吹开。洛雩的手心窜出一缕火焰，幻化成锁链勾住了二楼敞开的窗口。洛雩手上用力，踏着墙壁三两下爬了上去，一个跳跃翻过窗户轻轻落地。火链化作光点消失。走廊一片漆黑，借着月光，洛雩勉强看清了一个个房间上的门牌号。都是序号，每个房间有三个序号，一条走廊有不下十个房间，这就意味着，这儿起码有三十个幽灵症患者。
　　与此同时，另一边……
　　“里面都是被骗来的人？”阎漠问旁边的受害者家属夏磊。
　　夏磊点头：“是的，一般来说没有普通人回来这儿，就算有，也会以需要VIP为名将人拦下。这儿进出的人都是我们这些幽灵病患者的家属，他们会以能治疗为名让你做事，等达到一定的量后，就会为患者治疗。接受治疗的期间是不允许探望的，而且在此期间会以需要医药费为由让我们继续听从命令。”说到这儿，夏磊眼中闪过了一丝悔恨。
　　“你们不怀疑？”苏雨璃挑眉，“在我看来，这是显而易见的骗局……像是诈骗团伙的话术。”
　　夏磊低头苦笑：“怀疑，怎么不怀疑？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亲人、爱人在你们眼前慢慢消失，自然不能理解我们。”夏磊伸出手，张开手掌，又死死抓紧，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他们是我们惟一的希望啊。”
　　“……不论怎么说，都不能因此而伤害别人。”苏雨璃抱胸。
　　夏磊有些颓丧：“早知道会害死蕊蕊，我怎么也不会……”
　　阎漠朝苏雨璃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苏雨璃撇开脸。
　　阎漠戴上耳机：“各单位注意，无需疏散，直接进攻，尽量避免击杀，保护好自身安全。行动。”
　　一排排人迅速包围了会所，阎漠带着前来支援的契灵们闯了进去。会所中，警报声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离大厅越来越近。
　　洛雩在黑暗中躲过匆匆来去的人群，眯眯眼：“开始了嘛~”看了眼面前的门——实验室重地，来者止步。地上，两个警卫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我这儿也开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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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漠这儿已经爆发了战斗，有人类，有契灵，有念，都在向他们发起攻击。阎漠五指张开，又收紧向后一扯，几个人横飞出去，连带着撞到了一片人。
　　“阎所长，我们有干什么犯法之事吗？还劳烦您大驾光临。瞧瞧这大架势。”一个眯眯眼的中年人走了下来。在场的战斗停息了片刻，所有奋力反抗的家属都看向他。
　　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头微微扬起。
　　阎漠直起身，“呵”了声：“我们怀疑你们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请配合调查吧。”
　　刘君挥挥手：“阎所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讲。”
　　阎漠也笑了：“刘先生啊，我们是怀疑，又没有说是真的。配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想必您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毕竟你行得正坐得端不是么？哦对了，您的客人和服务员袭警，我可能要一并带走了。”
　　被阎漠捧得有些下不来台，刘君的眼神肉眼可见的不善了起来：“看来是谈不拢了。各位，上吧。”说罢，刘君退后一步，手一挥，战斗又在瞬间点燃。十几个人从刘君的身后窜出，前仆后继地冲向阎漠。刘君深深地看了一眼阎漠，转头退回了通道内，消失在暗处。
　　阎漠拍开扑来的人，对苏雨璃道：“交给你了，和他们说清楚。”
　　“明白。”
　　“一队人跟我走。”阎漠双手贴在一起，手心朝下，往下一压，一股气流将扑来的人都掀飞出去，阎漠也因此脱困，带着一队人朝着刘君追去。
　　苏雨璃跳跃在人群之中，五指间夹着四颗闪光弹，一把扔下。大厅瞬间被光照亮，只能隐约看见有一身影在光中穿梭。灯光散去，所有反抗者都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苏雨璃拍拍之间并不存在的烟尘，将夏磊从大门外拉进来，递给他一个大喇叭：“说吧，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他们。”
　　不少人认出了夏磊。比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苏雨璃他们，显然是曾经的同僚夏磊的话更得这群家属的信任。听完夏磊说的，患者不一定得到很好的治疗，甚至有可能会被伤害的消息，这群已经麻木的人眼中迸发出了名为愤怒的火焰，并且很快烧去了他们的理智。
　　“走！我们去帮那帮警察，干掉他们那群混账玩意儿！骗了老子这么久。”一时间，一呼百应。他们一个个调准矛头，朝向了他们曾经视为恩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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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君在走廊中快速前进，对旁边的亲信说：“去，带上费华，我们即刻撤离，此地不宜久留。”
　　亲信连声应下。
　　“我们要拦他们一下吗？”又一个人说。
　　刘君看了眼他们来时的路，阴鸷的眼神穿过黑暗：“把他们引到废区。”
　　“啊？”那人诧异的出声，却在刘君锐利的眼神下，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阎漠追到了一个岔路口，看见人影拐过走廊。他皱眉：“停下。”
　　一队的队长询问：“不追吗？”
　　“不确定是不是陷阱，刘君很狡猾……这样，我调二队过来，你们走另一条路，二队来支援我，我先追过去。明白了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