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海市蜃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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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悠悠的意料，在第一句话之后，小山久美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之前的拘谨去了大半。
“谢谢你救我，还送我回去。”兀自道谢，小山久美子丝毫不介意悠悠的冷淡回应。
“一会儿能够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吗？”
“去我家歇一会儿吧。我很擅长做包子的。”
“你为什么会出来孤身旅行呢？”
“……”
“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都说过我的了，这不公平。”
一直是小山久美子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尽是些让悠悠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对话。直到这个问题，小山久美子安静下来，静静等着答案。
良久，悠悠无奈。
“不是很可怕么。”
既然都说过害怕了，又为什么要一味地靠近呢。
即使那样做，悠悠现在也不会有绝望悲催一样的情绪了。
……或许这种事情他真的习惯，并且开始理解了。
悠悠叹了口气，“还是离远些比较明智吧。”
“这双红色的眼睛……”悠悠觉得，自己恐怕被磨砺到只剩下无奈的情绪了。“受过诅咒的红色眼睛，拥有着招来灾祸的力量——像这样的传言我也听说过。”
太狗血了混蛋！为什么不管什么动漫世界都喜欢采用红色眼瞳不详的这种设定啊口胡！而且为什么她就总在动漫世界里兜兜转转啊喂。
“或许会是真的，所以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平淡地说出这种话，悠悠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产生期待。
真是狡猾，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想要听到希望中的答案。
“那是骗人的吧！红色眼睛是诅咒什么的。”
小山久美子的声音很大，似曾相识的话让悠悠一时间前行的动作慢了起来。
是呀，他正是狡猾地等待着这样的答案，等待着这个孩子大声地反驳他，告诉他红色的眼睛什么也代表不了。
但是，听到了这样大声的回答，悠悠却无法微笑。
这种带着信赖意味，像是要向自己寻求确认似的回答，他却没法给出肯定答复，没法微笑着点头说“啊，那都是胡说的”。
最终，他只能缓了一会儿，有些硬生生地转移开话题。悠悠叹了口气，低声回应女孩子最开始的问题。“绮久雾叶，我的名字。”
然后，气氛沉闷滞涩起来。
小山久美子的突然安静有些出人意料。但是，悠悠却是因为切实嗅到村落的味道。
因为在下雨天，气味传播的并不是很远。而且，连绵起伏的山峦，将视线隔断，并不能很好的确定村子的具体所在。
悠悠放慢速度来。“是在这前面吗？”
“啊？”短暂的疑惑之后，熟悉的环境，终究让小山久美子迅速反应过来。“……嗯，村子要到了。”
悠悠突然想要微笑。这个地方大概是不会欢迎自己的，然而，却还是有人等着他回去，像是小山久美子提过的相依为命的爷爷一样，无论他露出怎样狼狈的姿态，都会欢迎他回去的地方。
悠悠在靠近村子的地方停下脚步。
“今后小心一点。”想了想，看着小山久美子的背影，他最终还是加上这么一句。
转过身，小山久美子怔了怔，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污血迹的破碎衣服，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然后，出乎悠悠的意料，她突然抬起头，认真地望向他。“如果……如果再见面的话，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吗？”
“可以称呼你为‘雾叶’吗？”
这么问题远远超出了悠悠的预料，不过片刻的怔忪，他还是点了点头。
再次见面。
他们约定的是这么一个几乎不可能再被触发的条件。他明白，小山久美子也一样。
…………
悠悠离开吸血鬼们的那一亩三分地的时候，正是黎明。
登陆到这个世界里的时候，也同样是黎明。
战地千疮百孔的模样，在微曦的晨光里，就那么清晰地坦露在他面前。
而现在，经历了一系列折腾后，时间约莫到了中午。雨已经停了，然而，天空的主色调仍然是那种沉重的铅灰。
悠悠坐在河川旁边平整的白石上，重新清洗干净伤口，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过重的血腥味残留之后，才打开精灵球，将伊布放了出来。
就悠悠来说，即使几天不进食也没有关系，但是，在这一点上，同样可以算得上是妖怪的伊布，却完全不同。倒不如说，口袋妖怪的饮食规律更贴近于人类。
曾经被悠悠阻拦出来过一次的伊布，显得极为不安。在悠悠的怀里，努力上拱寻找着血腥味道的来源。悠悠只能无奈笑了笑，尽量从储物宝石里准确翻出来昨天放进去的饼干。这是那个对于甜食异常擅长吸血鬼仆人的得意作品，虽然被放置了接近一天，品质依然柔和甜香。
在他怀里不安窜动的伊布，最终还是注意到这股甜香的味道，已经欠食了两顿饭的肚子，配合的发出了不满的呜鸣。然后，在悠悠诧异的视线里，伊布居然一抬两只白色的小爪子，盖住了整张小脸。这种标准的捂脸姿势，让悠悠忍不住乐了起来。然后，心情忽地也好了很多。
只是闲适地在小坐一会儿，雨歇了了不久，在这片多雨的土地上，居然奇迹般地出现了几缕阳光。悠悠抱着伊布，在这稀薄地阳光里，慢慢往东走。
然而，伴随着这阳光而来的，却是绝不能让人愉悦的事情到来。不单是他自己，包括他怀里的伊布，都能够断定，他被人窥视了。
然而，他们纵使察觉到，也仅仅是精神上感觉到了些微异样。他有着妖怪天生的敏锐，而伊布更似乎会念力这种技能。这个丝毫不留下确切痕迹的窥视者，水准之高，让悠悠有些背脊发凉。
若不是遇到他们这种非人类，恐怕连察觉也是难的。不过，正因为如此，悠悠快速地决定立刻揪出对方。对方或许会因为对自己极为自信，所以防备较差……或者就算不是这样，在这个遍布忍者的世界，悠悠也更倾向于面对面的僵持。
事实证明，悠悠的谨慎是对的。
突然动作，扑向对手方向的是悠悠，然而率先做出快而准确的攻击的，却是对方。身着粗布和服的身形，直接被后劲强大的招式打中。
然而，对方不但没有分毫打倒实物上的感觉，而且，被打中的身形居然凝而不散，反而诡异地扭曲起来。
悠悠默默地观察着出手的这个人。他身侧不远的地方，紧跟过来的伊布，几乎要弓起背把身上的白毛都支棱起来。
身形颇为高大的男人不再躲藏，而是跳了出来。似乎相当诧异。
“幻术？不对……这是什么忍术？”
……当然不是忍术。这个地方阴雨连绵，空气中全是水雾，而今天出人意料的明亮天色，更是为悠悠提供了方便。控制空气中微小的水珠来折射光，使自己在对方眼中的位置，和实际位置出现不小出入。
听起来就很技术流。
以悠悠颇为没出息的内心，却居然没心思来得瑟一把，他只是忍不住盯向男人的身后。
他身后，刚刚藏身的地方，安然躺着一个肤色苍白的少女。泥土与鲜血凝涸在衣服上，小山久美子显然仍是他们道别时候的模样。只是，除了这种全然的安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海市蜃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