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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转移注意力这招不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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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十八岁的贾言初就这么被赵小狐狸骗到了姥姥家。
老太太年过耄耋，眼睛有些老花。因此当她拄着拐颤颤巍巍开门的时候，楼道里的灯没开，她只能隐隐看见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排队站在门口。
“姥姥！”
赵怀卿率先登场。
“哎呦我的小乖乖，最近也不怎么来看姥姥啊。”
老人家格外欢喜，独自一人在家也仅有手机陪伴。
手机里某“上线就能领鸡蛋”的直播达人喊着“家人们666走一波走一波”。
声音开得很大，老人家的一只耳朵年轻的时候因为生病烧聋了。
赵怀卿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示意搬着重物的贾言初可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他们今天的主要礼物就是从白玉马家里拿来的泡沫箱子——里的车厘子。
“姥姥，我们拿来了些车厘子。别看就这一箱子，现在冬天卖得可贵了。”
赵怀卿把姥姥从客厅搀扶回屋子里，一边转头向呆滞在门口茫然发呆的那位交待着：“言初，把泡沫箱子拿厨房里拆了，里面的车厘子洗一碗，先让姥姥吃点儿。”
门口贾小伙儿应了一声，随即陌生地四下张望，寻找着厨房的位置。
他没跟卿卿来过姥姥家。
不对，他来过一次卿卿姥姥家——的楼下。
两人初二的时候。
当时两人才刚在一起，青春期小孩子嘛，彼此正在摸索爱情的真谛。
那时候他的任务之一即骑着电车从卿卿去上古筝课，一方面是为了卿卿上课方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住她。
不是小心眼儿地“看住”。
而是他太了解赵怀卿的德性样儿了。
赵怀卿属于必须有人在旁边连续不断地唠叨她，她才会像一只蜗牛一样往前缓慢地移动一下。
古筝课是赵怀卿心血来朝的结果。
然后大概两三节过后，本来上午的古筝课被她磨到了下午。
然后又上了大概两三节之后，下午的古筝课被她磨到了傍晚。
她上课的时间在傍晚，结束的时候从音乐学校出来天就黑了。
“言初言初，求求你去接接我吧，那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条小巷子没一盏路灯，超级超级黑。我这小胆子，再走一回就要撅过去了。”
赵怀卿像个小蜜蜂一样围在贾言初身边。两个人穿着校服在小区门口拉扯，惹来旁人不少的目光。
贾小伙儿哪见过这世面，他一脚踩在车蹬子上，另一脚支着电动车，最终妥协了：“那说好了昂……”
赵小妞得了便宜，立马立正站好。只要贾言初答应接她放学送她回家，提什么条件都行。
她想得倒是挺美，自我感觉最多也无非答应贾言初以后每次课都按时上学，回家后的练习也都一次不落。
贾言初看着眼前的这位“老油条”，占了便宜卖着乖已经是她熟练的本领。他嘴下继续说着：“那说好了昂，这次你让我去接你就要好好地上课，下课后还要好好地练习……”
他的思绪飘到不知哪里去了，视线不知为何落到了赵怀卿欲滴的眼角痣上。
那痣就在眼角，伴随着赵小妞讪讪赔笑的神色，可其中狐狸一样得逞的得意却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眼角痣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贾言初瞬间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口风一转：“……闭眼。”
“啊？”
赵小妞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一只手瞬间遮住了她的视线。
其实一切发生的也没有那么快。
她只记得头顶那盏站得笔直的路灯吞吐着暖黄色的灯光，有一下没一下地亮着。
随后，就彻底地陷入黑暗。
耳边传来湿润的触感。
赵怀卿头一次感觉人说出来的话也是带有其独特的潮湿感。
“这一下，算是给我的奖励。”
她听见贾言初这样说。
贾言初盯了很久赵小妞的眼角痣，但最后他还是悄悄地叹了口气，随即隔着手背，轻吻了她的眼睛。
那双似乎永远能一下子牵动他的感情的眼眸。
当赵怀卿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一切早已恢复正常。
某位男同学因为小脸红得爆炸骑着小电车落荒而逃，四周卖西瓜的小摊贩也尴尬地转移目光，车子路人依旧川流不息。
只有一只大黄，蹲在路边歪头看着。
哦，还有一只八哥。
八哥蹲在鸟笼子里，鸟笼挂在大黄狗的头上边。
八哥学话：“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
“砰。”
关门的响声，把正在厨房里发呆的贾言初吓了一跳。
他伸头朝门外看去。
“我回来了昂奶奶，今天想吃啥饭啊？我赶紧做，咱们吃完我休息一会儿，单位那边还忙着呢。”
来者是赵怀卿的表姐——宋时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宋姐姐今天回来往厨房那边一瞅，正好看见贾言初偷偷摸摸伸出来的脑袋。
“妈呀，吓我一跳。不知道以为那厨房挂个人头呢。”
宋时微把电动车钥匙往鞋柜上一扔，连忙往老人的屋里跑：“我看看谁来了？”
赵怀卿在屋里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加上宋姐姐的大嗓门：“姐，是我。”
“哎呀怀卿，你今天怎么来了呢？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从外面给你带点儿改样的小菜。”
宋时微熊抱了一下妹妹，脸上止不住的开心：“你这星期不是本来说不来的吗？白玉马那天给我发了个微信说这周他有事儿，要不就是你单独来，要不就是你们都不来了。”
老人家自己在市里独居。
家里人怕老人一个人孤单，也怕出了什么事来不及找人帮忙。正好宋时微的工作单位离这边也近，她平常就跟老人家住在一起。
白玉马上次探亲时加了宋时微的微信，以防万一，如果平时有个什么身体方面问题可以直接留言。
他这次医院排班确实走不开，为表歉意也单独跟宋时微交代了一声。
赵怀卿面色一僵，她不知道白玉马已经提前跟姐姐说了这周来不了的事儿。
“额…是嘛？”
赵小妞先糊弄过眼前再说吧，她只得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他…他今天也是，突然就从医院回来了。估计是他医院的事情忙完了…吧。”
宋时微没注意到眼前妹妹语气中的尴尬，她正沉浸在向赵怀卿吐槽最近的烦心事儿。
“最近听说疫情又反复，口罩不能时带时不带哦。我在的那个超市门口一直把红外线测温的仪器摆在门口，没撤下来过。”
赵怀卿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身边的一些小的变化，急忙拉着坐在床上的老人认真听讲。
一大家子人谁得了身体都暂且能抗住，她们做小辈的尤其担心老人家的身体。
偏偏老人关于防护方面的知识又不注意，也不上心。
三个人在屋里有说有笑。
“哎，怀卿，不得不说白玉马这段时间虽然忙，但刚刚我一打照面，发现小伙儿不仅没有一点疲惫，怎么还年轻了好多呢？”
赵怀卿讪讪一笑：“是嘛，是嘛？”
宋时微接着道：“当然了，感觉像个毛头小子。跟我那个时候大庭广众之下抓包你们俩的样子一样。”
赵怀卿尴尬地脚趾抓地。
谁懂啊，她和贾言初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被家里人抓住。
得亏只有姐姐看见了。
她也是后来工作之后会xy市的时候，有一次与姐姐促膝长谈回忆往事时，姐姐一不小心说漏嘴的。
那天贾言初是偷偷亲完连滚带爬地溜走了，独留她一个作呆若木鸡样在小区门口愣了好久。
谁成想宋时微那是正跟在爷爷奶奶身后拎菜。
爷爷奶奶眼神不太好使，他们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看门口那两个穿校服的学生，其中一个那么像怀卿呢？”
“不是啦不是啦，怀卿这个时间肯定已经回家啦。”
宋时微忙挡住两位老人继续探究的目光：“走啦走啦，今天买的菜太多啦，我快拎不动了。”
她往前推着大人们。
那个时候赵怀卿谈恋爱这事儿宋时微第一个知情。
得亏那天遇到的是宋姐姐，不然赵怀卿青涩的恋爱花朵刚发芽就要被掐断了。
赵怀卿也是后来才听说这跌宕起伏的谍战剧情的。
“哎呀，姐，现在还说那个，我跟言初……白玉马不还是结婚了嘛？”
这边儿。
贾言初在厨房找了好长时间的剪刀。
那个泡沫箱很沉，他思考了片刻之后决定不把它搬到台子上拆了。
挺高一个小伙子握着剪刀，蹲在犄角旮旯里准备磨刀霍霍。
“撕拉——”
锋利的刀刃小心翼翼地隔开封锁在泡沫箱周围的透明胶带。
车厘子一堆一堆地像山一样堆满了整个箱子，旁边还放了一些叶子以表示水果的新鲜度。
水果上头的一张稿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上书：赵怀卿，少吃点。
落笔：白玉马
清秀娟丽的钢笔字迹缓缓在纸上晕开。
贾言初不知为何，觉得这笔锋看起来分外熟悉。
他低头盯着落款的名字。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赵怀卿在里屋说话的声音：“我……和白玉马不还是结婚了吗？”
白玉马？
这什么破名字？
贾言初头一回觉得这次穿越是穿对了，说不定是命运之神也看不下去了，决定让他纠正这阴差阳错的婚姻，让他证明爱情的执着是可以得到幸福的，让他和赵怀卿可以朝朝暮暮，永结同心。
对。
就是这样。
贾言初的中二之魂熊熊燃起。
赵怀卿要是看见了这奇葩的脑回路，问：“走还是留？”
贾言初：“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