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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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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舟伸手将伞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你去让小石头找人盯着这支大邑商队,有情况立马汇报,然后飞箭刺史府告诉刺史有大邑奸细入城。”
“如此做法会不会打草惊蛇?”姜愿明白江砚舟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达命令,但是通知官府的人,这又是哪一出?
江砚舟转身,“我自有打算,你且去,早些回,商议下一步计划。”
回到栖迟居,江砚舟直径回屋,解开棋盘的黑布,如今这黑棋已经是可以和白棋相抗衡的状态了。整个棋局之中黑棋分散宽广,像是开了口的猛兽,等到白棋自己掉入口中。
拿起一颗黑棋放置在棋盘之中,嘴角微微扬起,“下一步便是你了。”
久久盯着棋局一眼不发,直到敲门声传来,才将黑布盖上,端坐着喊了一声:“进。”
姜愿与兮月进屋便关上了门,江砚舟却挥手让姜愿去把若雪带过来。等到人都到齐了,江砚舟才缓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岁暮过后,我会带着姜愿去上一趟西北垅城,栖迟居的一切便交给你来打理。”江砚舟将一块曼珠沙华的玉佩交给兮月,“若有重要事情便让周叔传递。”
兮月接过玉佩捏在手中,“公子去垅城作甚?”
江砚舟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附身捏了一下若雪的脸蛋,“若雪帮哥哥一个忙可好?”
若雪一点没有犹豫,“好。”
江砚舟微微一笑,“若雪可还记得我们坐船时遇见的那个戴脚镣的大哥哥?”
若雪眼神定格,良久后点头,“记得,他好可怜,脚一直在流血,感觉风都能吹跑他。”
江砚舟摸了一下若雪的头,“哥哥要你去他的身边看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告诉哥哥,你可以做到吗?”
若雪眉头皱起,小嘴一瞥,“那日后我还能回来见哥哥姐姐吗?”
江砚舟点头,“当然可以,哥哥会让人在姐姐出入的地道中连接一条地道去你以后住的房间,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可是那个大哥哥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潜伏在他身边呢?”若雪低下头,满目沉思的感觉。
江砚舟拉了凳子坐下,将若雪抱在了身上,“哥哥会将你送过去。”
兮月的脸上平淡,眼神却流露出担忧,“公子,若雪还小,让她去太过危险,莫不还是让我去吧!”
江砚舟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神冰凉的望向兮月,“若雪能赢得那些千牛备身的信任,更能得到王尽忠的疼爱,换做你,你能吗?”
兮月沉思不敢言语。
“便是因为若雪还小,他们才不会有忌讳。”江砚舟示意姜愿和兮月坐下,“我们四人之中除了若雪,没人能靠近听悦别院。”
眼瞧着兮月想要出言顶撞,姜愿立马拽了一下兮月的衣服,摇头示意兮月不要开口。
江砚舟放下若雪,转身看向兮月,“我知道你担心妹妹,但你放心,若雪在听悦别院不会有危险,王尽忠会护着她。听悦别院我的人会一直盯着,有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带若雪离开。”
一只手搭在兮月的肩头,“还有你记住一点,作为一个合格的假面,不该将情感展露在自己脸上,若让人发现你的弱点是情感,那你离死亡便会很近。”
兮月倒吸一口凉气,“公子,我明白了。”
江砚舟收回手,转身倒茶,“姜愿多的时候在我身边,帮不上你们什么,但兮月你要明白我未曾把你当做手下来看,而是栖迟居的大小姐,许多事情你得自己拿主意,你要学会成长,否则难堪大任。”
可兮月如今不过也就十来岁的孩童,便就算成熟、懂事许多,对于感情还是难以割舍的,何况扛起整个家业呢?
兮月整个卑陬失色,低下头不敢言语。
江砚舟看出兮月的落寞,将茶杯放在兮月的面前,抓住兮月的胳膊,“兮月,你若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就必须让自己足够强大,否则你无法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这次我带姜愿去到垅城,正好能让你锻炼自己,快速成长,若真的拿不定主意便去找周叔,他会竭尽全力帮你。”
兮月抬眸看向江砚舟,“公子,我怕我做不好。”
拍拍兮月的手臂,江砚舟收回手,“这些日子来你做的就很好,若要人信你,你必先自信,否则如何能让人信得过你呢?”
兮月瞳孔涣散,充满了不确定的感觉,“我怕让公子失望。”
江砚舟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若雪,“错了改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姜愿抓住了兮月的手腕,“兮月,公子如此安排自然有公子的道理,你若是推诿,才当真是让公子失望。”
兮月眼神游移,却也肯定的点点头,不在多言。
姜愿看向吃糕点的若雪,天真无邪,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明白对不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江砚舟不会骗她。
“公子,你让若雪入听悦别院,可是有何收获?”江砚舟不会无缘无故的安排做出安排,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砚舟点头,“今儿出门在外,粮铺的老板递了消息,是永安那边传过来的。”将字条交给姜愿,“姜叔信中所言,这七皇子身世并不简单,母妃乃是大邑公主,手中握着当日大邑陪嫁的十万大军。”
姜愿看过字条,将字条捏在了手中,“如此说来三皇子能到封州便是因为七皇子手中的十万大军,故而对于公子不过是试探,演戏与外人看。并未真的有杀心。”
江砚舟伸手,姜愿将字条交给了江砚舟。
“不错,目前来说他缺的是军队并非财力。”回想重生之前一举拿下皇宫之时,莫名而来的十万大军,想来那就是七皇子的兵力了。只是从这一次看来七皇子并没有交出自己的兵力,那又是什么时候三皇子拿到了七皇子手中的十万大邑大军呢?
自己拼死效忠他十年,最后落得抄家灭祖的下场,那七皇子背靠大邑,坐拥十万大军,又是何等下场呢?
“皇帝之所以将七皇子关押在封州,便是牵制大邑,若大邑军队攻城,那么七皇子便会是人质。这大邑王已经失去了妹妹,断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外甥死在自己面前。”
姜愿突然明白了一点。,“如此说来端妃之死怕并非七皇子所为,而是皇帝故意捏造,混淆视听。即使端妃之死大邑心中有气,毕竟这七皇子也有大邑血脉,不会痛下杀手,起兵造反。”
江砚舟神情平淡,从容一笑,“这是其一,其二乃是皇帝忌惮大邑,不让七皇子有称帝的可能,那便只能让七皇子恶名昭彰,流放在外。”
只看江砚舟的表情,姜愿便知道江砚舟心中想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公子有何打算?”
江砚舟挑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既然皇帝想让七皇子做个废人,那我们就帮皇帝一把,让七皇子在封州出出名气。”
爆竹声声响彻栖迟居,前院已经一片欢腾,若雪躲在被窝中埋怨太嘈杂,想要睡觉。
兮月推门而入拉着若雪起床,轻声耳语述说今日府上会有很多美食,外面也热闹非凡,一下子勾起了若雪的兴致,瞪大了双眼,消除了睡意朦胧。
小云端着盖了红布的托盘敲门入内,“二位小姐,岁暮新衣,公子让婢子送来,说是换上一道出门热闹热闹。”
原本一身青衣的小云也换了水粉的袄子,靛蓝的襦裙,发髻也是特意搭配,显得清新有喜庆。
揭开红布,两身衣服映入眼帘,上蓝下黄加上珊瑚红的斗篷,格外热情。
换好衣裳出门,满院子的人都穿着新衣,唯独江砚舟还是经常穿着的那身烟墨色的衣服,不过是外面套了同色的大氅。
从西街到东街多了许多摊贩,各色各样的贩卖,许多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十分吸引人的眼球,街道之上车水马龙,比平日拥挤不少。
到了米铺拿了米,再往市井买了瓜果蔬菜,直接奔着善堂前行,特意请了酒楼的大厨来为这些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做上一顿好吃的。
十来个人一堆围坐,和着面,剁着蔬菜,着手包牢丸。
小石头非是从一窝小孩之中插入江砚舟的身边,嘻嘻笑笑的面对江砚舟,跟江砚舟讲述街边趣事,顺便汇报一些封州城内外的小道消息。
若雪捏着面团,只觉得好玩,根本不会行动,看着小石头包的牢丸还一脸的嫌弃,手指小石头,转脸跟江砚舟告状:“哥哥,他这好丑啊!若雪一会儿不要吃他这种。”
手指向江砚舟包的牢丸,表情应该是想要夸赞的,然而眼里透露了嫌弃,左右观看之下跑到了另外一桌,指着一个大婶包的牢丸,“哥哥,我要吃婶婶这样的。”
如此吃个东西还要挑颜值高的,这若是长大挑郎旭岂不是要找个绝顶美男子才行?一时让江砚舟无语到了极点。
牢丸下锅,江砚舟洗过手,拿着方巾擦拭干净,“今儿是岁暮,吃过牢丸才算美满,我也没有什么多余能给你们的,做上一桌子菜,大伙儿跟着乐一乐吧!晚些时候我请了杂耍的班子给你们表演,也就凑个热闹看看。”
说话的功夫江砚舟让人做的新衣新被褥什么的也送到了,“岁暮嘛,大家就该喜气些,这些穿的用的,每人都有,大伙自己分一分。”
“不知公子,你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给我们住处就算了,还供着我们吃喝,我们怎么受得起啊!”
“是啊!不知公子,我们这也不能靠你接济我们一辈子,若不然公子看看手底下有没有我们能效力的地方,我们愿意出力。”
不过都是些老弱妇孺,要说做事情,又能做什么?为了能让他们心安,江砚舟也只能是口头答应了下来,若真有什么合适的,那就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