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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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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拽着自己的衣服,瑟瑟发抖,整个身子僵直,动弹不得,扫视四周环境,恐惧的目光落在江砚舟的身上,“你,你想做什么?”
江砚舟上前,抓住男孩脖子上的挂坠,一把扯了下来,拿在手中确认。是皇帝的玉扳指没错了。
“把这个给我,我保证你日后生活无忧。”江砚舟将玉扳指举起,口气却没有给到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不行,我娘说了这个东西不能离开我的身体,它可以帮我找到我爹。”说着话伸手过来就要抢。
江砚舟一个健步躲开,“它不一定能带你找到爹,但一定会让你没命,把它给我你才有活命见到你爹的时候。”
“你还给我,这个我不可能给你。”明明刚刚还害怕的要死,现在却一副要杀了江砚舟的表情,还真的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姜愿将人制服,便是一丝一毫动弹的机会都没有给。
江砚舟把玉扳指收进了怀中,“给不给由不得你,我只是通知你它现在属于我。”眼神挪开看向姜愿,“把他关进暗室之中,你亲自负责一日三餐,若他跑了,你知道后果。”
姜愿带着人下去,将人锁在了暗室之中,除了有个通风口可以见到阳光以外,看不见外面的一切。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哪怕是想要自杀都不可能。
兮月将遇到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之事一一说来,原来一切还归功于小石头。
兮月从教坊出来准备回家,小石头无意看见兮月的手帕,知道兮月跟江砚舟有一定的关系,便上前打招呼。确认了身份,说明来意,将兮月带到善堂,原本只是回报这几天唐景辞的动态,却让兮月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带着玉扳指的人,就索性将人带了回来。
也是因为这几日江砚舟和姜愿都没有出没,栖迟居的门又一直关着,小石头没有找到机会通知江砚舟,这才在看到兮月过后,冒险这么做。
几日来唐景辞去的最多的就是听悦别院,可每次出来都忿然作色,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刺史府中,让手下的人出去。
唯一有用的消息便是唐景辞和刺史二人在一个夜里去了城北树林中,因为天色太黑,又不熟悉地形,所以把人给跟丢了,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今日见了江砚舟过后,唐景辞去了一趟刺史府,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封州,至于去向不太清楚。
去哪儿?江砚舟也不需要问就知道,必然是胶东杀良冒功一事闹到了皇帝的耳中,如今再不回去,他的布局就要乱了。如今趁着人走,最重要的是挖出他在封州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出手肯定不方便,那就让小石头去吧!盯着封州刺史,总会有收获。
随着亲兵卫队全数涌入封州,接到指令分散各州郡,至远到近,一张网算是撒出去了,只等商队、马帮组建完成,结合镖局将所有的点连接起来,形成一张完整的网。
岁暮前最后一批亲兵卫队出发,去往胶东成立船队,预计不过在二月便能将船队组建完成,到时候以封州为起点的船队也建立完毕,商队、马帮、镖局、船队相结合,便是最为强大的信息传递队伍,比起飞鸽传书,专人打探要快上许多,也要安全许多。
唐景辞的暗探撤出封州,也算是给了江砚舟一个喘息的机会,走到前院,看见姜愿正在指挥人挂红灯笼、红绫,显得有些奇怪,“这是做什么?”
姜愿收起嘴角的笑意,走到江砚舟的身边,“这不过两日便是岁暮,大伙觉得还是让宅子里喜庆一些,便想着布置一番。”
岁暮?听闻这两个字,江砚舟的神色立马拉入回忆之中,充满恨意的愣神,双手紧握拳头,周身散发着杀气。对于这一日江砚舟的脑海中只有满门屠尽,五万士兵被斩的惨状,哪有什么喜悦可言。
眼瞧着江砚舟愤恨的样子,姜愿有些担心,“公子不喜吗?若是不喜,我让人撤下来。”
过去的种种难以忘却,可如今重来便不该让他们连唯一的喜乐都没有,正在姜愿要开口让人撤下灯笼时,江砚舟平缓情绪,抓住了姜愿的手,“挂着吧!挺好。”
走了几步回头,“对了,晚些时候叫上兮月一起到我屋里,我有事跟你们说。”
姜愿拿上伞跟上江砚舟的脚步,“公子要去何处?”将伞撑开,走在江砚舟的侧后方。
“这些日子唐景辞的暗探一直在封州寻找我的破绽,没法子出去,如今这些人撤走了,是该去看看小云那弟弟,给他安排个住所了。”
姜愿点点头,“公子让我找寻的暗卫也差不多了,公子要不借着机会去瞧瞧?”
江砚舟:“正有此打算。”
姜愿:“另外所有作为音位轩的铺子都以换上了自己人,一些小姑娘还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背景干净,不会是奸细,公子可以放心。”
小云的弟弟骨瘦嶙峋,面色惨白,一副病秧子的感觉,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郎中看到江砚舟过来,立马上前述说情况,这小孩子得的是疟疾,时间也拖得久了,想要根治怕是不可能了,顶多是靠着药物维持生命,能活多久也不好说。
而且这封州的地界上面,许多珍贵的药材药铺也没有,很难维持长时间的生命。
“送永安,交给姜叔。”
药材的事情总是好说的,全国各地只要有商队,要什么不能送往封州呢?只是留在封州城中,难免姐弟二人串谋背叛,得不偿失。将人送远了,才能更好的拿捏有用之人。
江砚舟找了凳子坐在小男孩的面前,“我送你去永安治病,等过两年我带着你姐姐去看你如何?你需要乖乖听话,养好病,每隔一段日子送信到封州,让你姐姐知道你平安。”
小男孩点头答应,只提出了临走前见姐姐一面的要求。
离开药铺,姜愿带着江砚舟到了镖局,周明秒懂其中的意思,邀请二人进入内堂之中,打开机关走暗道出行。
训练暗卫的地方在城郊的崖底,所以暗道很长,一直是斜下坡的趋势,出口离地面大约五六丈的距离,需要顺着藤蔓下去,崖底有寒潭,抬头望不见密道的出口。
寒潭另外一边幽暗不见光,石壁上有机关,转动机关打开石门,三四条去路,从中间前行,不过十几丈距离便会有岔路口选择,像是迷宫一般。
经过四个岔路口的选择才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看着如此规模的大小,不像是短时间完成的。
周明吹响口哨,里面的亲兵卫队带着训练的人出现在面前,全数着黑色衣服,束发,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年纪不过都是十来岁左右的样子,正是学习速度快的时候。
周明邀请的手势介绍江砚舟,“这是你们的主人,日后若有急事,他会直接下达命令给你们。”
“说说你们的身世”江砚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目光停留在这群孩子身上。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不算是什么幸运的人,有的被家里丢弃,有的被家欺辱,也有许多是孤儿,也不乏有家里被贼人杀害,流落街头的。
看得出来有的人眼中有仇恨的味道,来这里便是学本事回去报仇的。
江砚舟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便就给我忘记你们之前的身份和经历,好好学本事,一年考核一次,考核不过的,挑断手脚筋,丢到野外自生自灭。用得上你们之时,我会让你们出去,完成任务也好,报之前的仇也好,只要能活着回来,我不追究。可若是在外面被人给捕了,最好是死在外面也给我一字不漏,若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拿过一个小女孩手中的剑,掌心用力一捏,剑段成了两节掉落在地上,“从此幻影二字是我给你们的名字,五年之内,我要你们将这两个字放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惧,无人敢惹。”
江砚舟单手折剑的姿势着实让一些孩子吓到,怕是以后这心里该留下阴影了。对于怎么训练,江砚舟可不敢兴趣,而且作为裴家的亲卫兵,他们有自己特立独行的训练方式,根本不需要江砚舟操心。
从大概的了解,江砚舟说出了几个重点关注的对象,要是不抹杀掉身上那一股冲动,易怒的性子,迟早会坏大事。
游走于各家店铺之中,观察所有人,基本都还过得去,不过胭脂铺子的一个小姑娘容易紧张,问上两句话就开始哆嗦,不够冷静,长此以往会暴露胭脂铺这个根据地,必须换掉。
路过茶铺看见小石头在一旁,江砚舟带着姜愿走入了茶棚,要了一壶茶。
小石头借着行乞的方式走到江砚舟的身边,低声细语:“这刺史大人隔三差五都会去城外的林子,没回走到两颗大树前便会莫名消失,那里肯定有问题。
江砚舟从怀中拿出两粒碎银子交给小石头,“多半是有什么机关,你多盯着他,摸清楚些再做打算。”
“好勒”小石头接过银子,低头哈腰,笑意满面,“谢谢爷。”
茶铺的老板上茶,看着远去的小石头对江砚舟说道:“公子,你这便是太心善了,这些小乞丐有你修的善堂还不够,每日还出来讨要钱财,不知足。”
江砚舟放下两个铜板在桌面上,“小孩子而已,难免贪吃,无碍。”
倒杯茶,端起茶杯勉强喝了一口,继续前行,城门口看见大邑商队,眼神一直留意四周,便是给通关文牒都没有睁眼去瞧城门守卫,与其他来往商队低头哈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给人一种单纯走流程的感觉。
例行检查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来,守卫只能放行,从江砚舟身边经过时,马蹄声引起了江砚舟的主意,钉了马蹄铁的马,再加上剪鬃束尾,这明显是战马的特征,普通的商队又如何会有战马呢?
注意力落在那些大邑人的身上,虽然装扮普通,可脚上的靴子确属于大邑官靴,如此看来还真的是来头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