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seasons》有钱有枪

4、chapter4.

　　如果问弗朗西斯，他最喜欢亚瑟的哪种表情，他也许会说，最喜欢他两种表情，一个是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脸色通红喋喋不休，一个是茫然无措要哭出来，或者已经哭出来的表情。
　　如果是平时有接触过亚瑟的人，他们应该都见过亚瑟的第一个表情，“亚瑟？那个傲娇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真理，而第二个，弗朗西斯想，也许阿尔见过一次。
　　哥哥我可是见过两次呢。

　　亚瑟把弗朗西斯家的门敲得砰砰响，雨天夜晚这样的声音总会给人一种不心安的感觉。亚瑟的力度之大让从梦中被惊醒的弗朗西斯一度误会是谁要抢劫。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
　　如果到了这种地步他还以为亚瑟是跟他恶作剧的话，那么脑子有问题的是他才对。
　　他匆匆忙忙地从床上爬起来，开灯，打开门，亚瑟撑在门口，衬衫被雨打湿，勾勒出一个单薄的身形，他抬起头，眼神惊慌，祖母绿的眸子泛着水色。他捉住弗朗西斯的手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弗朗西斯抓住他的手，冰凉的。这不是气温的缘故，夏天即使下雨也不至于让他的手这样冰凉。
　　是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所有的血液集中到了腿部，让他做好能逃离的准备。
　　“别怕，怎么了？”尽量温柔地开口，弗朗西斯看到眼前的亚瑟，也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亚瑟微微颤抖，喃喃地说：“阿尔，阿尔他……”
　　“马修！”弗朗西斯回头，马修已经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回去睡觉，我出去一会儿。”
　　马修点点头。
　　现在已经是弗朗西斯领着亚瑟往亚瑟家跑，出来的太匆忙，亚瑟连门都没有关，最后还是要亚瑟跌跌撞撞地带着弗朗西斯去二楼的卧室，踩出一连串的脚印。弗朗西斯嘲笑地想，如果不是这样，恐怕自己也没有机会能这样进入亚瑟的私人空间吧。
　　阿尔的房间在亚瑟隔壁，整个墙被粉刷得五颜六色，地上还堆着玩具，乱七八糟的。和那个孩子的性格真像，弗朗西斯想，都是这样，鲜艳的，活泼的。
　　然而那个鲜艳的活泼的孩子却安静地躺在床上，姿态和睡着一样，然而他不正常的潮红的脸色却和宁谧的睡眠格格不入。
　　“怎么回事？”弗朗西斯皱眉，却已经用被子裹了阿尔，抱起来就向外走。
　　“我不知道……”还是颤抖的声线和哭腔，“只是半夜的时候下雨，我去关窗，开灯才觉得不对，怎么也叫不醒他……”
　　弗朗西斯大概明白了，他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把阿尔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制止了亚瑟打开车门的动作。
　　“你，现在去我家，照顾马修。”然后迅速关上车门，点火。
　　剩下亚瑟一个人在雨中，其实弗朗西斯可能误会了，他想，他并不是因为不知道怎样做才去敲他的门，他不敢面对阿尔的死，他自私地想找一个人，来陪他承担。
　　他自私地想找一个人，弗朗西斯，这一切是他的自私。

　　亚瑟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前，刚抬手还没有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马修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还抱着他的熊宝宝。
　　“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些热巧克力。”他把亚瑟领到客厅，而亚瑟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里完全恢复过来。马修笑着说，“或者加一些枫糖，会很暖和。”
　　亚瑟接过杯子，明显，距离冲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刚好是最合适的温度。
　　“我……要去睡觉了。”马修把毛毯递给亚瑟，想了想还是打开披在亚瑟并不宽阔的肩膀上，“我们都需要用一个笑脸去迎接弗朗西斯呢。”
　　他和阿尔差不多大吧，只是比阿尔温柔太多。阿尔把自己骄傲的一面继承得彻彻底底，那么，这个孩子，马修，是不是把弗朗西斯的温柔承袭得完完全全？
　　马修走出客厅，很体贴地关了一盏灯，留下一盏。
　　弗朗西斯家里和他的人一样，总充斥着淡淡的花香，却并不显得太过女气。
　　他曾经等待过无数次，胃疼的时候等待缓和，黑暗的时候等待光明，痛苦的时候等待忘记，悲伤的时候等待希望。
　　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辗转，这不仅仅是等待着阿尔的生命的下文，他比谁都明白的，因为他的私心。
　　他私心想让另一个人接受未知答案的冲击，所以早弗朗西斯把他推离车门的时候，他有那么一丝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卑鄙。
　　即使阿尔没有什么危险，他想，他也没有办法关于自己的自私去向弗朗西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