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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和尚 ...

  •   不知道意识失去了多长时间。

      待到梁易苟醒来时,他正躺在客房的凉席上。

      宋止凡靠在一旁的梁柱上,抱手沉思着。

      一见梁易苟醒来,他便上前道,“梁兄感觉好些没?虽不知梁兄中的甚么毒,但我刚给你服下了能解万毒的万清散,兴许能有些用。”

      梁易苟点点,艰难地坐起身,仍感觉迷迷糊糊的。

      “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黎闺尘身上,很难说清是谁对梁兄下的手。”宋止凡继续说着。

      “但大家一致认为,嫌疑最大的是苏瑾。”宋止凡摸着下巴,一脸严肃地看着梁易苟,“她熟悉毒药,且善用暗器——完全符合犯案的条件。”

      “但倘若有人混入我们之中,谎报身份,企图嫁祸于她——就另说了。”宋止凡转了转眼睛。

      “梁兄,你怎么看?当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梁易苟扶额,只感到有些发昏,他微微地摇摇头。“不知……道……”

      宋止凡看梁易苟仍未恢复,便也不再追问,说道:“抱歉,梁兄你毒药刚解,还是再歇息会儿好。”

      “咱们在正屋继续审问,梁兄你稍好些了来便是。”宋止凡拱手告辞,退出了厢房。

      梁易苟又迷迷糊糊地睡下。感到不太舒服,便艰难地掏出自己炼制的清志丹服下,打坐调息半晌,还是决定去正屋看看情况。

      正屋内,众人正激烈地争执着。

      梁易苟还未进屋内,就听到了黎闺尘尖锐的叫喊声。

      “还用说什么?下毒的不就是苏瑾姐姐你么!你不就趁我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暗中杀人吗!”

      梁易苟皱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在屋外停住。

      “我,我有什么动机!再说在那种场合下杀人,不是必然招致大家的怀疑吗!为什么我要做这种无谋之事!”

      院内仍是百花齐放,似乎完全未被纷扰的气氛所影响。

      “无谋?哼,你现在不就在找办法给你开脱吗!”

      “……你!无理取闹!”

      “你俩先别吵了,我再问一次,诸位当真没有人看见——当时有谁有什么异常举动么?”

      “……我想还是等梁兄醒来,再问问梁兄吧——”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梁易苟微微叹口气,眼见众人谈论到自己,于是推开门——

      “抱歉,各位,刚刚稍有些不清醒,我来迟了。”梁易苟朝众人拱手道。

      “喔喔,梁兄来了,好,好,你先坐下,毒药刚解,还是多休息罢。”何生巨讪笑地,招呼梁易苟坐下。

      梁易苟挥挥手拒绝了何生巨的邀请,站定中央环视四周。

      正屋内稀稀拉拉地,站着剩余的六人,正中摆着的,是八仙桌和死尸。

      黎闺尘反坐一把桃木椅,趴在雕花椅背上,轻蔑地瞅着刚进门的梁易苟,一副不想理睬他的样子。

      瞧见梁易苟状况好些了,宋止凡于是上前道,“不知梁兄当时,有没有看到些什么?”

      “我也未曾看到直接的犯案行为,”梁易苟摇摇头,“但——”梁易苟抬起头,神色坚定了几分,“当时的站位,以及之前与我接触的人,或许能提供些线索。”

      梁易苟环视四周,众人的神情有些惊愕。

      “此言只是出于公理,并无任何恶意揣测各位的意思。”梁易苟弯腰拱手道。

      “我还记得,当时离我离我最近的是止凡兄,其次是何生巨,再次之是问嗔,最远是苏姑娘。”梁易苟踱着步,缓缓在屋内转着。

      “距离远近可未必决定谁能下毒,”宋止凡摸着下巴,“黎姑娘呢,你们之前有过接触,她难道又无嫌疑么?”

      “黎姑娘确有嫌疑,”梁易苟点点头,“毕竟黎姑娘春水教左护法身份是否当真——还未成定论。”梁易苟瞥眼黎闺尘,神色毫无波动地。

      “你!你们!”黎闺尘气极,当即从桃木椅上站起来。

      “可关于如何查验黎姑娘的身份,我想也有办法。”梁易苟回头,望向在红柱旁一言不发的问嗔。

      “问嗔师父,可否请你将实情——如实告知呢?”

      问嗔停止了手中拨动的手串,缓缓抬头,看向众人。

      “倘若谁人都不说实话,这个案子是查不出来的。”梁易苟走到八仙桌旁,轻轻叩了两下。

      “无妨,梁施主,贫僧也知晓这个道理。”问嗔和尚缓步走至众人中间,“这原是不甚光彩之事,贫僧不愿坏了各位雅兴,给船中岛宴席蒙羞,方才守秘不说。”

      黎闺尘听到这,戏谑地笑着,趴到面前的桃木椅上,高兴地晃着双腿。

      “贫僧的父亲与黎姑娘之父原是旧交,贫僧也是受父亲所托,远赴船中岛宴席——顺带照看黎姑娘。”问嗔念着阿弥陀佛,缓缓向众人鞠了一躬。

      “嘻嘻。”黎闺尘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红衣和尚。

      问嗔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岿然不动。

      “出家人向来不应该参与这些世俗污秽,没想到清归寺也沦落到这个地步。”梁易苟低头,有些愤愤地。

      “您的父亲,认识春水教掌门——恐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吧。”梁易苟上前一步道。

      “梁施主过誉了,吾父也只是年轻时与黎姑娘之父有过一面萍水之缘,算不上什么显赫之辈。”汗珠从问嗔的脸上划过。

      “那么依黎姑娘所说,其父是会重金购买招待状之人。恐怕赏金——也给了您不少吧。”梁易苟绕至问嗔背后。

      “出家人舍五欲,断不能收人钱财的。贫僧也只是出于情面所托——”问嗔和尚连忙摇头,紧紧捏着串珠。

      “情面所托,又怎能说是萍水之缘呢。”梁易苟背手,在问嗔和尚身后站定。

      “这……这——”问嗔和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敢问问嗔师父,又是何时出的家呢?”梁易苟回望道。

      “贫僧、贫僧五岁出家,不忍三界之苦——”

      “好了,问嗔兄不必再装了。”梁易苟摇摇头,“问嗔兄头顶戒疤崭新如此,事实也不言自明了。”

      “至于问嗔兄之父是何人,又是何指使——还请劳烦问嗔兄自己说罢。”梁易苟叹口气,漠然地望着远方。

      “我……贫僧——”问嗔和尚满脸汗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黎闺尘突然发出大笑。她捋了捋自己耳旁的鬓发,笑着向问嗔道,

      “假和尚,不必再装了!你都告诉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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